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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沃恩德所有的施法职业当中,有两个职业最擅长于战斗,第一个是元素使,盖因元素魔法威力极大,其中十有八九都是攻击性的法术;而第二个则是法则巫师,虽然法则巫师听起来好像是学者的不二候选人,而大多数学者确实也都会那么一两手法则魔法,但法则巫师同时又号称平民巫师,拥有沃恩德所有施法者当中第一多的人口基数,在各地可见的冒险团、佣兵团中,你随便抓出一两个施法者,他十有八九都是法则巫师,法则巫师的数量之多由此可见一斑——庞大的人口数量孕育出了同样数量庞大拥有极其丰富实战经验的法则巫师,这些巫师将他们的经验代代传递,久而久之,竟然在法则巫师中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文化氛围——即实战才是检验巫师合格与否的唯一标准。
在这样的文化氛围之下,法则巫师想要不成为擅长战斗的施法职业,实在是有些困难。而布兰多手下的巫师团,更是以实战为目标,夏尔本人经历过上一次圣战,他选出的巫师也大多本身就是出身于冒险者、雇佣兵,很少有那种学者型的巫师,他们的实战经验,可以想象。
再加上法则魔法攻守兼备,因此法则巫师在实战中是出了名的难缠,女巫的符文魔法虽然同样诡异强大,但更多的是暗中的手段,正面交手并不占优,因此安薇十分清楚,自己要想取胜,就必须攻其不备,先下手为强。
她一出手就是五环的寒冰之触,在符文魔法的十二环体系中,五环魔法算不上强大,一个拥有白银巅峰水准的中下阶女巫就可以施展,但这个巫术却是女巫少有的直接进攻的巫术,而且效果极为实用,这是一个直接攻击灵魂的法术,它可以在短时间内冻结灵魂,对于那些实力较差的对手,甚至能直接杀死对方。当然,安薇不指望自己可以一击杀死四个至少五环以上的法则巫师,尤其是她知道夏尔还是接近要素领域的巫师大导师,她只求自己这一击可以短暂地阻碍对方,好让她可以从容地施展出下面的法术。
女巫是专研灵魂的专家,她们在这方面的成就与研究通灵术的亡灵巫师不分伯仲,而法则巫师则不太擅长此道,因此安薇认为自己很可能会成功,事实上她出手也极快,一爪之下,繁复纷杂的魔法符文在她苍白如冰雪一般的手掌之间浮现,转瞬就完成了这个法术,强大的实力一览无遗。
尖啸的冰风席卷向夏尔,夏尔微微一笑,口吐咒语道:“我以法则之名,让线离散,空间中不再存有介质——”
法则巫师虽然不擅长于灵魂,但他们却擅长于魔法,任何魔法在空间中传递都需要介质,甚至空间本身都是法则的一种,而这也正是法则巫师最为难缠的地方,他们对咒文的研究极为精深,拆解咒文这种贤者之能,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一般的事情。
魔法,在法则巫师面前只是一门深奥的知识,它并不神秘。
法则巫师,是最了解施法者的对手。
足以冻结一切的尖啸的冰风,在夏尔面前好像遇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它越刮越慢,最终停滞下来,化为一片雪白的冰尘,飞散于无形。
安薇惊呆了,她早知道法则巫师难以对付,但没想到夏尔厉害到这个程度,她颤颤巍巍的后退一步,一时间竟然犹豫起来,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可以对付面前这个年轻人的办法——更不要说他身后还有三个同样不好对付的法则巫师。
夏尔好像看出了这位女巫的退缩,他微微一笑道:“束手就擒吧,安薇女士,既然我在这里,就不可能让你逃走,何况我这个人向来胆小谨慎,还带上了三名助手。”他摊了摊手,“领主大人他不是嗜杀之人,我说了,你们来去自由,只不过眼下这个局势,不太合适,只要你愿意在这里做客一段时间,我们不会为难你。”
“你打算软禁我?”安薇有些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
第一百四十四幕女巫之乱(七)
瓦尔哈拉树之大厅内,大厅内一时沉寂下来——
安蒂缇娜缓缓放下手,棱形的水晶在她手心中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幕僚小姐的眸子里同样散发着幽光,一语不发。公主殿下在一旁注视着她,轻声问道:“怎么了,托尼格尔伯爵说了些什么?帝国……梅兹那边的情况如何了,伯爵先生他们还好么,局势是不是已经不可挽回了?”
安蒂缇娜的眼睛一瞬间恢复了清澈,她好像是回过神来,猛然惊觉:“什么……?不,没什么,领主大人他们那边的情况还好,出了些小意外,但情况还在掌握之中。”她默然不语,布兰多很少和她谈起关于她父亲的事情,但先前却郑重其事地问起她父亲的事情。
“安蒂缇娜,有一件事情关于你父亲我想和你谈谈,你对你父亲的生平熟悉么?”
“熟悉?”
“我的意思是,你的父亲热衷于探险,但你清楚他生前去过哪些地方么,我是说,哪些比较奇怪的地方?”
“这很重要么,领主大人?”
“很重要——就目前来说,安蒂缇娜,我怀疑你父亲的死没那么简单。”
安蒂缇娜的心乱了,她默默地握紧了水晶,锐利的尖端刺入皮肤也丝毫不觉,父亲的死可能并不是一个意外,而是一场阴谋。阴谋,这个字眼在她脑海中跳跃不已,她幼时的记忆十分简单,那时候自己和家人一起住在石斛区——算不上是贵族区,顶多算是布拉格斯城中产阶级聚居的地方,孩提时代,家中的生活还算优渥,那时候是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印象中父亲是个受人尊敬的绅士,人们管他叫做爵士,按照母亲的描述,她们的出身也确算得上是贵族,家族曾经有一段辉煌的时光,祖上曾经是王国的骑士,并立下过赫赫功绩。
但也就仅此而已。
父亲的确是热衷于探险,大多数时间都在外度过,他去过很多地方,埃鲁因几乎布遍他的足迹,甚至有那么几次去过国外,诸如帝国、大角鹿公国这些地方,但要说具体去过那些地方,安蒂缇娜也并不清楚,她记得小时自己父亲特别喜欢给她们讲述自己旅行的故事,但是出于一种逆反心理,她从没有刻意去记过,只记得这些旅行日记并没有太过特别的地方,无非是到了什么地方,目睹了什么样的美景,有几次他也遇到过危险,但都是很普通的事情。
父亲有几个朋友,但大都不固定,不过是驴友一般的关系,要说会陷入什么陷阱似乎也不大可能。非要说自己的父亲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安蒂缇娜记起他好像对于收集各地的石头特别有兴趣,从玛瑙、黑曜石、玉髓到各式各样的原石,他并不在意这些石头本身的价值,更在乎的是它们埋藏于地下并重见天日的过程:
“没人知道,这些丑陋的石块之中隐藏着怎么样惊心动魄的美丽,安蒂缇娜,它们可能一文不值,也可能价值千金,但这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每一块石头,它们深埋地下而又得见天日,它们曾经见证了一段历史,与这段悠长的岁月相比,我们的一生不过短暂地好像一瞬而已。”
她记起来,父亲是一个盖亚修士会的虔诚信徒,这个修士会在信仰玛莎之外,还信仰玛莎的从神,大地女神盖亚,父亲热衷于发掘深埋于土地之中的宝石,就是为了感受蕴含于这些石头之中大地的历史与感情。一开始是这样的,但后来却有了一些改变,安蒂缇娜忽然记起有一天,父亲拿了一块她从来没见过的宝石来到她面前:
“安蒂缇娜,这块石头叫做琥珀,我从一个奇特的地方找到它,你看着它的美丽,但它不仅仅是一枚宝石,安蒂缇娜,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宝石内蕴含着我们难以想象的魔力,而琥珀,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魔力?”
“就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原动力,有了它,人们才可以驱使魔法,翱翔于天空,甚至改变这个世界。”
“有了它,我就可以成为巫师吗,爸爸?”
“不,安蒂缇娜,对于巫师们来说,魔法是少数人的特权,但这枚石头却不一样,那泽尔人发明了魔导器,这枚石头最终会改变我们的世界。”
“这就是——琥珀?”
“呵呵,这是琥珀原石,安蒂缇娜,它距离成为琥珀还差得远呢,不过没关系,这些琥珀原石中蕴含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它就像是一把钥匙,终有一天,我们会见到真正的琥珀的,安蒂缇娜。”
“嗯,爸爸。”
黑暗中好像忽然之间打开了一扇大门,记忆如同无声的流水,涓涓流出。
安蒂缇娜缓缓张开手掌,低下头,菱形的水晶在幽光中熠熠生辉,这是一枚用魔力月长石制成的远距离投影水晶,它是一枚真正的魔法宝石,但却远远及不上多年之前那个午后父亲拿给她的那枚琥珀原石漂亮。魔法宝石是宝石之中的王冠,而琥珀则是王冠上那颗最为璀璨的星辰。
那之后,父亲就开始变得变本加厉地沉迷于探险之中,他在家的时间也一次比一次更少,每一次,他都会从家中带走一大笔钱,邻居私下里说父亲在外面有了情人,母亲也因此一日比一日变得更加忧郁。正是在那个时候,她渐渐改变了对父亲的印象,从原先的崇敬,到怨恨,到淡漠,最后好像淡忘了这么一个人存在似的,直到布兰多将他的死讯送到她面前。
那个时候,安蒂缇娜感到自己似乎一点也不应该感到奇怪,因为有时候,甚至连她不禁怀疑父亲在外面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但布兰多至少给了她一个否定的答复。
至少,他还没有欺骗她们。
可这不是她原谅他的理由。
“这枚石头叫做琥珀。”
“它会为魔导器提供源源不绝的动力。”
“终有一天,它将改变我们的世界。”
安蒂缇娜默立于原地,微风从瓦尔哈拉树之大厅的拱窗外吹进来,哗啦啦地翻动着书桌上的图纸,午后的阳光倾斜着泻进大厅之中,形成一道道光柱。格里菲因公主看着幕僚小姐脸上忽然多了些亮晶晶的东西,仿佛珠串,晶莹璀璨。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