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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豪文正想要开口说话,珊儿又摇手阻止了他,并且示意叫他别动。
这时珊儿却自言自语的抱怨,道:“哼,周老头真是越来越放肆了,明儿我不到娘那里告他一状才怪呢?”
珊儿又故意打了一个呵欠。
然后聚精会神的倾听室外有无异声。
陆豪文这时候打量着室内,只见陈设清雅简朴,纤尘不染,石室虽在地底,但光线明亮,爽心畅意。
珊儿向陆豪文微微一笑,随即移步打开了室门,朝外面望了望,见已无人,她方才轻吁了一口气,低声道:“姓陆的,周老头儿为人机诈多疑,以后你如碰着他,可要特别的小心!”
陆豪文笑答道:“我尚未见过此人。”
“此人好认,除了他那削瘦高长如杆的身材外,双眉倒垂,眼神闪烁,一望而知邪气十足!”
“谢谢姑娘关照和救援!在下有生之年,不敢忘怀!”
珊儿清秀的双眉拢了拢,又出现了她原有的忧怒之色,低声道:“你忘记了我是有条件的吗?”
“啊,是的,你说说看吧!”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送你出宫安全之后,我再告诉你吧!”
陆豪文望了珊儿一眼,又问道:“姑娘的姓名可以相告么?”
“我的名叫玉珊,姓南宫,但也不一定。”
说着她那股忧怨之色更浓了。
陆豪文心中一动,奇道:“南宫姑娘既是姓南宫,怎会不一定?”
“你不要问,我也不知道,但终有一日我会知道的。”
陆豪文忽然想起,紫殿冥君正是她的爹爹,不禁心中一惊,暗道:“这真是奇了,我会被紫殿冥君的女儿所救,如她并非真心相救,那就更加的糟透了。”
他不禁以一种异样的目光望着南宫玉珊。
“姓陆的,你为什么这样的看我?”
南宫玉珊有所发觉,似笑非笑的问。
陆豪文收回目光,道:“你不是紫殿冥君的女儿?”
“也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这话怎么说?”
“我不知道。”
“除开你是不是他的女儿不提,至少你对他的所为不敢苟同是不是?”
“那当然,否则我不会冒这大险救你。”
陆豪文笑了笑又道:“看来这里是你的闺房,我怎么才能出得了紫殿冥宫?”
南宫玉珊道:“我想总有机会的。”
“我怎能在你的闺房之中长久待下去?”
“你怕吗?”
陆豪文苦笑笑道:“我不是怕,我是怕你不便。”
南宫玉珊轻声道:“我倒没有什么不便之处,反正我们光明坦荡,又有何关系?”
陆豪文反倒脸上一红,道:“南宫姑娘与众不同,反显得在下太过拘束了,也罢,南宫姑娘便自歇息吧,我就地而坐也便自可以了!”
南宫玉珊,道:“我不累,还是你上床歇息吧?”
“哪里的话,我岂能反客为主?”
说罢,他便自在房中一角盘膝而坐,运起了“绝阴宝书”所载“绝阴玄功”,双目低垂,不再言语。
南宫玉珊轻叹一声,道:“姓陆的,你果真是个君子,那我也不客气了!”
石室中一时寂静了起来。
陆豪文进入了无我之境,这是练武人运功之际的至高境界。
但只是一盏热茶的功夫,忽然传来一阵叮当的金铁之鸣声,极其有节奏的一次三声的响着。
这金铁的鸣声将陆豪文惊醒过来,睁眼时,只见南宫玉珊正俏生生的站在他的身前,面现狐疑之色。
陆豪文讶然问道:“南宫姑娘,这是何声?”
“这是冥君登殿,召集全宫之人的信铃之声。”
“啊,那宫中必是发生了何种大事。”
“我也不知道,‘信铃传召’在本宫中尚属首次。”
“会不会有人侵入了紫殿冥宫?”
“我想不致于吧!本宫隐秘异常,且冥君有令,外派之冥使如遭到敌人追击,决不可向本宫官址逃窜,否则格杀勿论!”
陆豪文点了点头,又道:“既非有人进犯,可能就是追索我的踪迹了,南宫姑娘,你快去吧,别耽误时刻,启人疑窦。”
南宫玉珊指了指床后,道:“我去之后,如有人到此,你便委屈一下,躲在床后,决不会有人找到你的。”
陆豪文一笑,道:“我自能照顾自身,不劳姑娘费神!”
南宫玉珊望了望陆豪文一眼,开门而去!
陆豪文一人留在室内,心中十分的焦燥,暗道:“我在她闺房之内,要留到何时才出得了紫殿冥宫?”
他在房中走来走去。
倏忽间他一念涌起,暗道:“此刻紫殿冥君正召集全宫之人,我何不趁机逃出宫外?”
他想了想,断然决定了非冒此险不可。
立时,他便去开启石门,但心中总免不了因紧张砰砰而跳。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回头再望了一眼南宫玉珊的闺房,暗暗忖道:“想不到我陆豪文竟会团在一个少女的闺房之中,真是连做梦也想像不到的一件事,可是如南宫玉珊回来后,发现我竟自去了,会作何感想?她必会想到我不信任她才离去的。”
接着他又想到:“如我再次被擒,南宫姑娘恐怕会既怒且极尽讥讽了!”
他想到最坏之处,也悄悄抽了口凉气。
可是他并不因此有所犹疑,轻轻将石门打开,闪身而出。
循着室外的市道,一溜烟朝前奔去。
谁知正在此刻,前面忽然传来脚步之声。
他暗道一声:“糟!冥君召集全体官中之人,怎会还有脚步声!”
他不假思索,闪身躲向阴暗的墙角,摒住呼吸。
不久三个紫衣人顺道走来。
为首的一个是瘦长如竹杆一般,走至甬道口时,停了下来,回身对后面两个紫衣人,道:“陆小于逃脱,必是出了内奸,否则他插翅难逃!”
后面两人未曾开声。
陆豪文从暗处望去,只见这三个人仍带着蒙面紫衣,不禁暗暗奇怪,心中暗忖:“你们既在紫殿冥宫之内,为何也是蒙面?”
他略加思索,心想:“莫非他们自己将面巾除去,也互不相识?”
陆豪文自觉正确,忽然想起那为首之人像南宫玉珊形容的周总管,只是他蒙着面,不知是否双眉倒垂,眼神不正罢了。
这时为首那紫衣人又道:“刚才老夫到小姐的房外,想察看下她的房内,因为陆小子未被擒之前,小姐是认识他的,且他们曾交谈!”
后面紫衣人之一,道:“属下想小姐纵然大胆,也不敢若此吧!”
“难以断定她不会如此做,而且……”
高瘦紫衣人忽然压低嗓门道:“而且据老夫观察,小姐与冥君根本就无父女之情,冥君对小姐素不过问,只要她不犯本宫之戒,便任其自主,不过小姐如有所求,事情不管大小,他是照例不加援手!甚且恶言有加!”
“啊,此中可是大有文章!”
“正是,我看小姐多半不是冥君亲生。”
另一个紫衣人忽然道:“那我们等小姐不在,正好查查她的房中,是否窝藏有人?”
陆豪文听到此处,暗中庆幸自己离开了玉珊姑娘的房中,不然被他们发现,势必有一场恶斗。
自己亦许再度被擒,同时还连累了南宫玉珊。
陆豪文更可确定了一件事,便是那为首之人果然一点不错正是周总管,想起他刚才的一番话,暗恨此人真是阴险之徒!
这时那主张搜查南宫玉珊房间之人又道:“总管!你们两个进去搜查,我在外面放风,如小姐适时转回,大家都不好看,虽然此事已得冥主的允许!”
周总管点点头便带着一个紫衣人迳朝南宫玉珊室外走去!
留在外面的紫衣人便站在雨道口。
陆豪文暗暗愤恨,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既站在此处,陆豪文是不便有所行动的。
周总管打开南宫玉珊的石门,两人先后进去了。
留在外面的紫衣人在甬口走来走去。
忽然他竟朝陆豪文隐身之处行来。
陆豪文紧张无比,暗道:“我要被他看见,便是全盘皆输!”
他暗暗运起了全身之功力,以防万一。
紫衣人如果万一发现了他,他便一掌先将他劈了再说。
好在紫衣人并未发现,步至距他一丈之际,转向而行。
陆豪文胸中一念陡生,暗道:“我真是这样傻?放着这样的机会不利用等待何时?”
他看见紫衣人的身材和自己的差不多。
立时暗一咬牙,悄悄取出了象牙剑。
待紫衣人再转过身,向他行来时。
他压低嗓门,沉声道:“恶徒!你认命吧!”
象牙剑一指,一丝剑气应手而出,嗤!的一声,紫衣人只微微哼了一声,便朝后倒去!
陆豪文赶紧一个掠身,抢至他的身后,将他的身子托住不让他倒地出声,同时微微用力,将他的身子拖到隐暗之处。
他急忙先将他的蒙面紫巾取了下来,罩在自己的头脸之上。
然后再剥下他那身紫服技在身上。
陆豪文摇身一变便成了紫衣蒙面人,只要他不开口说话,谁也不会认识他了。
他暗暗庆幸,将那人的尸身拖到墙角隐藏了起来。
但是他又想到,待会周总管出来,自己如何能说话?纵然不主动说话,如周总管问起话来,他能不回答么?
他为这件事感到不安。
突然,他灵机一动,想起来了,连忙“哈咄!”“哈咄!”……连打三个喷嚏,同时尚引颈仰身,呜呜不已!
南宫玉珊的房内,紫影一闪,周总管与另一个紫衣人慌急而出,问道:“张通!是不是小姐回房来了!”
陆豪文仍呜呜不已,含糊的答道:“不……不是,我,我感冒了,啊……啊,哈咄!”
周总管道:“感冒连话也说不清了!”
“属下……我也不知道。”
“没有大关系吧!”
“还好!小姐的房内……”
底下的话尚未说出,周总管已一摊双手,道:“没有,走,我们回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