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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嘟起嘴别开头,觉得很委屈,她现在什么自由都没了。
“你还委屈了,也不想想都一个孩子的额娘了,都不知道什么不能吃什么能吃。”福康安又好气又好笑,一面柔声指责道,一面亲自端了要到嫣然的面前,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嫣然闻言心虚地低下头,她真的不知道,上次怀孕的时候上有太后有皇后有婆婆一干经验丰富的人,旁边又有宫里的嬷嬷盯着,她基本上就只要每天张口就行,忌讳什么的自有人帮忙盯着。这回下江南来怀孕时意外之喜,身边跟着的人也都是新手,于是一个螃蟹饺子引发的悲剧就产生了,不仅瑶林吓坏了,还把乾隆给招惹了,人家甚至为了她去训斥不好好安排的陈家,如此一想,头埋得更深了,她真的错了,她不该这么随心所欲,她该好好地保养,头低得越来越低,一声不吭地接过福康安手里的安胎药一口气喝了,随即就哭丧了脸,苦死了,一想到那个太医说的,要一直喝,人生太悲剧了,她以后再也不贪嘴了。
嫣然正自我厌恶着,嘴里就被塞进一个蜜饯,抬起头,却是福康安笑盈盈的脸庞,心中一松,索性伸手抱住他,撒娇道:“瑶林,这事你不要告诉额娘他们,还有我爹也不要说。”这传出去她没脸见人了,并且将来的生活会更加可怕。
“现在才担心啊。”福康安哼了一声,拍拍她的头,“你觉得皇上这么一闹,还有谁不知道啊。”是该有长辈治治她,回去就跟额娘说说,这丫头真是什么都不懂,不过也难怪她,她从小就没了母亲。
“哎。”嫣然顿时萎靡下来,她已经可以遇见自己悲催的将来,埋在福康安怀里长叹一声。
“好了,你总要为肚子里的孩子忍忍吧。”福康安好笑地安抚道。
“我知道,我以后再也不敢,我自己都吓死了。”嫣然闷闷的声音从他的胸口传来,一只手抚上自己的肚子,亲爱的贝贝,真的对不起啊,妈妈一定知错就改,就算做十个月的牢也心甘情愿。
“乖!”福康安欣慰地笑笑,低下头亲亲嫣然的脸颊。
“哼!”嫣然抬头怒视他一眼,双颊被染得红红的,居然把她当小孩子。
“哈哈。”福康安见她的小女儿状更浓,不由笑得更加开心了。不由得庆幸自己当初坚辞了乾隆的好意,不娶宫里教导出来的公主,不然色布腾巴尔珠尔就是前车之鉴啊,虽然和敬是他表姐,看了今早色布腾巴尔珠尔的脸色,听了从那房里传出来的流言,他也不得不说,和敬身为妻子着实太过分了。
“对了,没想到和敬公主也会来看我,不过看我就看我吧,眼睛就跟吃人似的,弄得我好像欠了她似的。”嫣然与福康安可说是心有灵犀,她也想到一早不得不跟着一群人来探视的和敬的晚娘脸。
“她只不过羡慕你而已。”福康安皱了皱眉,说道,这和敬哪里是来看病的,恐怕是昨天皇上在不当的时机召了她的太医,心里正憋着一口气,但又不能在皇上面前表现出自己不友爱姐妹,脸色自然黑了,这恐怕还是死命忍着的成果。福康安叹息一声,便放开不提了,他现在有了自己的家庭,有许多事也无能为力了。
“那倒是。”福康安如此一讲,嫣然不由得高兴起来,她的福气多好啊,便笑嘻嘻地看向福康安,眼波流转,说不出的娇媚动人。
福康安看得心中一热,但又转念想到嫣然的身孕,微微皱了皱眉,只能继续只搂着她委屈自己,这真是甜蜜的折磨啊。
和敬去看了嫣然,看他们夫妻如此甜蜜,心中又羡又妒,而伸眼望去,每一对都是那么甜甜蜜蜜的,她就不明白了,论身份论才华,和嘉也好那个纪嫣然也好远远不如她,可为什么她落得如斯下场呢。一想到昨天跟色布腾巴尔珠尔的大吵,脸色更黑了,也不耐烦回房去,只在陈家花园里走来走去,一脸的茫然。
“公主,回去吧。”嬷嬷在她身后叹了口气,劝道。她知道公主心里苦,可看看和嘉公主和和宁公主,不得不说他们家公主实在太不懂夫妻之道。婚姻是要经营和手段的,以前的富察三公子多么桀骜一个人,现在还不是乖得跟小猫似的,女人又何必硬碰硬,须知柔能克刚啊。嬷嬷是下定了决心,回去以后拼了被责罚也要好好跟公主说道说道,一定要用尽办法让他们夫妻和好,不然不仅公主心里不好受,也是个笑话,毕竟流言也不知被哪个小蹄子传了出来,这事回去也要整顿整顿。
“我想再走走。”和敬却摇摇头,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嬷嬷又恨恨地叹了口气,又不能硬拖着公主回去,只得耐着性子跟在和敬的身后走来走去,反正不管怎样今晚一定要劝公主回心转意。
和敬也不知在陈家花园里走了多久,双腿开始酸麻起来,也幸亏昨日里她发作了陈知画一顿,现在陈家的人从主子到奴才见到她就远远地绕开了,才没人看见她的失态。和敬又呆立了一会,回头正见嬷嬷焦急地跟在她的身后,心中略略有些愧疚,皇额娘去后,嬷嬷就一直陪着她,可说是她除了皇阿玛皇玛嬷以外最亲的人了,长长叹了口气,道:“回去吧。”反正额驸也不可能在。
嬷嬷听了舒了口气,生怕和敬反悔,急急就在前引路,和敬失笑,跟了上去,总算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关心她。
此时色布腾巴尔珠尔正躲在房间里喝闷酒,因为在旅途中并没有那么多的忌讳,公主额驸们都是住一个房间,当时别的公主习以为常,唯有和敬脸色不好,色布腾巴尔珠尔也就识相地很少呆在房间里,就是晚上也睡在外间的榻上,可如今他顾不了这许多了,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无论怎样的男人,被妻子如此伤害,恐怕都是受不了的。
“主子,别喝了。”阿刚心疼地劝道,眼中都是对和敬的恨意,他那么好的主子,居然被她如此嫌弃如此作践,她以为她是谁,公主了不起吗,一个连个蛋都生不出来的女人,在草原上是要被人戳脊梁的,主子这么体谅她,她居然如此不识好歹,说到哪里谁是谁非一目了然。
“阿刚,你说我是不是特别窝囊的人啊。”色布腾巴尔珠尔已经有些醉了,落寞地说道。他知道自己不聪明长得又一般家世也不是顶好,但他真的努力过了,为什么和敬就不愿意跟他好好过日子呢,原来在她心里一直就惦念着她的表弟,也是啊,她的表弟个个都是天之骄子,大清朝的骄傲,皇上的宠臣,哪像他这么无用,色布腾巴尔珠尔苦笑几声,又灌下去一大杯酒。
“主子是天下最好的主子,草原上谁不夸主子不感激主子。别的人胡说的,主子何必往心里去。”阿刚急急地安慰道,心中终于下定了决心,和敬公主,既然你不珍惜主子,让主子偌大的年纪连个孩子都没有,他就去找真正心疼主子的人,就像陈府那些下人议论得那样,天下哪有这样老婆,休一百次也是够的。
“哈哈哈!”色布腾压根就不相信阿刚的话,脑海里一直是和敬这么多年一成不变鄙夷和失望的眼神,不由得一边喝酒一边狂笑起来。
阿刚见状,咬咬牙,又看了一眼色布腾巴尔珠尔,然后转身打开门,放进来一个娇俏的女孩子,然后转身离去。
“你不陪着你家主子,在这里闲逛什么?”谁知他的运气着实不好,一转身就碰上了晃荡回来的和敬和嬷嬷,登时面白如纸,就算心里再恼再恨,但也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的尊贵,不由自主地看了眼房间,这可怎么好,若是这个女人闹将起来,他家主子就倒霉了,而这个女人是绝不会忍气吞声跟主子留面子的。阿刚本来就是老实人,要不是实在心疼自家主子又被人挑唆也不敢如此大着胆子,如今被和敬一喝,脑子就成了浆糊,怎么也想不出办法避开眼前这一场危机,支支吾吾地答不上话来。
“你这奴才到底背着公主干什么勾当,还不从实招来!”嬷嬷心中一惊,一声巨喝,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阿刚被如此一吓,直接低下头,但却倔强地不肯说话,一副要打要骂随便的样子。
“你!”嬷嬷被气得差点仰倒,看向和敬,大有和敬同意便大干一场逼问的意思,她总觉得是不是一向不偷腥的额驸终于忍不住了。
“嬷嬷,咱们去看看。”和敬面色一沉,眼光闪了闪,径自说道,心里却不知为何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恐慌感。
“公主,不如老奴……”嬷嬷心里担忧极了,她很不想和敬面对这样的场面,当年皇后娘娘就是看见那个狐媚子乘着便利爬上皇上的床才真正身体垮掉的。
“不,去看看!”和敬很倔强,生于皇家,她明白这个奴才隐藏的就是那点事,虽说额驸不能纳妾,但可以有通房,她本不在意,甚至让嬷嬷安排过几回,但她这个额驸居然推三阻四,她知道后即使腹诽过额驸的窝囊,但未尝心里没有一点安慰的。和敬此人讲究光明正大,就像她找嫣然麻烦就明着找,让人人都知道是她,所以色布腾巴尔珠尔若是明着要女人她可以容忍,但如果是背着她,她便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她平生最恨的就是偷偷摸摸的事,当初那个洗脚婢就是如此偷偷摸摸地爬上她皇阿玛的龙床,更在丧礼上哭得昏天暗地上位,几年后居然变成令妃娘娘,怎不叫和敬恨得牙痒痒,也让她的心里埋下阴翳。因此此时虽然和敬的表情看着很平和,其实其中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嬷嬷无奈地叹口气,急急跟上和敬,心里祈祷着但愿这个额驸如他表现得那么老实,否则她真不敢想象将会变成什么样子,难道公主还能休夫另嫁吗!
这回老天爷其实挺疼和敬的,色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