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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闲云轻轻出了门,把房门带上。
武媚娘望见左少阳,眼圈都红了,哽咽着叫了声:“父亲!”
左少阳满脸慈祥,坐在chuáng边,轻轻mō了mō她的秀发,道:“爹都知道了。放心,有爹在,天塌不下来!”
武媚娘眼圈泪水滚滚而落,终于像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扑进左少阳怀里,抱着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又担心外人听见,想拼命忍著,可是这几个月来的担惊受怕,心酸委屈,如今见了亲人,哪里还能忍得住,哭得直入杜鹃滴血一般。
左少阳见她真情流lù,显然已经把自己当成真正的可以依赖的亲人”这感情倒是没有做作,多少有些感动”但是随即硬下心肠,心中暗自告诫自己,不要被武媚娘现在的jiāo弱无助míhuò,一旦她得势之时,那就是一只吃人的母老虎!一定要在她长成母老虎之前,把她干掉!
这正是他现在要做的!
左少阳温柔地轻拍她的后背,安慰着她,终于”武媚娘止住哭泣,坐直了身子”见眼泪已经把左少阳肩头都湿了一大片,有些不好意思,道:“父亲,孩儿失态了。”
“无妨!哭一顿心里会好受些。”
“嗯,好受多了。谢谢父亲。
“太子跟我说,你们想打掉孩子,是吧?我得确定一下是不是这样。
“嗯!”武媚娘坚定地点点头,“孩子不能留,不然会坏事的。
到时候我们俩都活不硪”
“那好!”左少阳从怀里mō出那包堕胎药,递给武媚娘:“这是堕胎药粉,吃了之后,大概五六个时辰之后,就会打下胎儿。
一胎儿怎么办想好了吗?要不要我帮忙处理?”
武媚娘捧着那包药柔肠寸断,眼泪簌簌而下,轻轻地却很鉴定地摇了摇头:“不了,父亲”剩下的我自己来处理。已经很麻烦你了。”
这正合左少阳的心意,当下点头,又取出几包药道:“孩子,你打掉孩子之后,身体会很虚弱”这些药是产后调理身子的,你记得煎服。”
武媚娘接过药,点点头:“父亲费心了。孩儿没事的。不用牵挂!”
左少阳慈爱地拍了拍她的香肩:“那好,这些天记得好生休息,有什么事叫闲云来叫我。我会立即赶来的。”
“是”多谢父亲!”
左少阳依旧从后窗翻墙出去了。
武媚娘起身倒了一碗水,打开那小包药粉,瞧着,眼泪簌簌而下,一颗颗都落在了药粉上。
终于,她一仰脖,将药粉全都倒进嘴里,端过温水碗,一饮而尽。
随着,手一松,当啷一声,瓷碗掉在青砖地面上,摔得粉碎。
地上白huāhuā的碎片,就像她已经碎裂的心,她仿佛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在无助地挣扎着踢她。
武媚娘早已泪流满面,捂着用布条一层层裹着依旧微微鼓起的肚子,心中哭泣着喊道:孩子,娘对不起你”“”
半夜,武媚娘腹痛如刀绞,她赶紧拿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挣扎着下了chuáng。
闲云睡得正香,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武媚娘轻手轻脚出了门,
mō索看来到后院茅厕。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山林的不知名的动物发出的怪声。天空没有月亮,连星星似乎都不愿意看见这悲惨的一幕,都隐藏进了黑暗深处。
武媚娘蜷缩靠在茅厕一角,撕心裂肺的疼痛中,肚子里的胎儿终于离开了她的身体。她感到自己整个的灵hún,也随着离去了。
血淋淋地捧着那已经基本成形的胎儿,她拼命想辨认出是男孩还是女孩,可是,什么都看不清。
她脱下自己的衣服,将胎儿包裹着,一层一层的,生怕孩子冻着似的,又把自己的中衣也脱了下来,再抱了一层。
她站起来,准备把孩子扔进茅坑里,可是她却怎么都不愿意松手,自己第一个骨肉,怎么能以这样肮脏的地方为归宿呢?
她紧紧抱着,挣扎着出了茅厕,慢慢地,踉跄看来到后园菜地。
这里也是静悄悄的,种菜的尼姑都在自己的禅房熟睡,四周什么人都没有。
她一直走到里角墙根处,无力地跪在地上,轻轻地把孩子放在旁边,仿佛怕把孩子惊醒了似的。用双手挖着泥土。
春天的泥土还在冻着,很难挖。可是她全然不顾,长长的指甲很快折断了,手指头被划破了,她浑然不觉,合着血一起继续挖刨着。
终于,刨了一个坑出来,她将孩子小心地轻轻地放在了坑里。
这时,月亮从云层中lù出了半个脸,惨白的月光落在了坑里包着孩子的包裹上。突然,她身子猛然一震,好象听到了婴儿的哭泣之声!
她赶紧抱起襁褓,飞快地扯开了包裹的衣服,望见了血淋淋的胎儿,一动不动的,却又哪里有半点声音,却原来是自己的幻觉。
借着淡淡的月光,她呆呆地望着怀里的胎儿:“是个……,是个儿子,“……
她jiāo躯颤抖着,无声地哭泣着,顾不得血污,把脸贴在孩子的刚刚成型的身子上。
终于,她将孩子重新包好,放进坑里,又呆呆望了片刻,仰着头,望着重新归于黑暗的夜空,双手胡乱往坑里刨着泥土。
很快,坑被填平了,她站起身,头也不回,踉跄着离开了菜园,回到了禅房。
闲云依旧睡的很香,武媚娘悄无声息脱掉了全身的衣kù,放进了chuáng底的脚盆里,然后换了一身干净的亵衣,钻进了被窝里,两手抱肩,蜷缩着。任由泪水无声地流淌”“她不知道,这一切,都被感业寺高高的围墙上蹲着的一个黑影看在了眼里,等武媚娘回禅房后,黑影借着月光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悄悄来到了主持的禅房,将那张纸放在了主持的chuáng头。
第二天下午,左少阳正在贵芝堂坐堂问诊,太子shì从又来了,低声告诉左少阳,说太子有紧急的事情让神医务必进宫相见。
左少阳急忙坐着太子的马车,来到太子东宫。
太子屏退左右,急声道:“岳丈,大事不好了!父皇知道这件事了!”
左少阳故作吃惊状:“啊?怎么回事?”
“父皇已经下旨,将媚娘抓回来,打入冷宫了!”
“什么原因知道吗?”
“我听罗公公说,是今天早上,感业寺主持让把后菜园翻地,结果挖出一个包裹着的刚成形的婴儿尸体!查出是媚娘的,就报告了父皇,父皇下令把媚娘打入冷牢了!呜呜呜呜,“”,
这一切都是左少阳搞的鬼,昨夜那黑影,就是他,他从武媚娘屋里出来,没有离开感业寺,而是躲在暗中观察,算着打掉孩子的时辰到了,便借着夜幕潜入感业寺,暗中观察武媚娘将孩子埋藏的地方,然后将事先写好的一张纸条放在了寺庙主持的chuáng头。纸条上用不易辨认字体的隶书写了几个字:“后园菜地该翻翻了。会有意外发现。”
主持第二天醒来发现这字条,很是惊疑,便让翻菜地,结果找到了埋藏的婴儿尸体,显然是刚刚埋下的。在皇家寺庙里发现这玩意,主持可不敢隐瞒,挨着禅房搜查,便发现了武媚娘藏在chuáng下的带血的脏衣服,又发现武媚娘手指头指甲折断,十个手指头都划伤了,还沾有泥土,又发现包裹婴儿尸体的衣服便是她的,还在坑里找到了折断的指甲,确定是武媚娘无疑。主持便将这事上报了皇帝。皇帝震怒,下旨将武媚娘打入冷宫。?@。
正文 第535章 漏算
左少阳装着很震惊的样子,哎哟一声,急得直跺脚:“我昨天就跟她说了,打下孩子让我来处理,她非不听,要自己处理,她又出不去,感业寺就那么大点地方,埋在哪里都不安全,这下好,让人发现了吧!
这可怎么办才好啊!唉!”
太子边哭边道:“岳丈,都是我们不好,把您给连累了……”
“咱们一条线上的蚂蚱,还说这话做什么?”左少阳跺脚道,“现在想想办法啊!”
太子本来就xìng格懦弱,这不仅事关前途命运,更涉及自己脑袋瓜的事情,当初跟武媚娘sī通快活的时候不顾一切,可是这时候事情可能败lù,便已经吓得是六神无主了,哪里还想得到半点主意。
主意左少阳早已经想好,但是不能一下说出来,否则效果不好。当下也跟没头的苍蝇似的在屋里乱转。
太子眼巴巴望着他,等他给出主意。
转了半天,左少阳终于停了下来,仰天长叹道:“这件事,只能看媚娘那孩子的了。她要是抵死不认,你我xìng命都能保住,要是她熬刑不过供认了,咱两都得赔上xìng命。唉!”
太子双膝一软,瘫在了地上,脸sè苍白,嘴chún哆哆嗦嗦了半天,才道:“要不……,我去跟父皇“…………坦白了吧……,?”
“你找死啊?”左少阳怒道,“你要是死了,我女儿怎么办?她肚子里lì孩子怎么办?她还怀着你的龙种呢!”
太子呜呜哭着,用拳头砸着自己的脑袋。
左少阳想了想,沉声道:“先不要着急,更不要声张,静观其变!
现在皇帝只知道胎儿是媚娘的,不知道男人是谁。所以切不可慌张,让皇帝看出破绽,那可就麻烦了。太子这件事不仅关系到你,更关系到你的妻子我的女儿还有我!这时候你千万不能慌张,不能乱了阵脚,更不要想着什么坦白从宽,要记住,很多人都是因为相信这句话,主动坦白,结果把自己送上了断头台!只要媚娘熬得住刑,你不说我不说这件事就没人知道!”
“可是…”,要是媚婷……,熬不住,说出来了呢?我…“我不想死啊,岳丈,就算不当太子,能保住命也行啊…………,呜呜呜……”
左少阳肚子里啐了一口,这太子李治当真是个软骨头,难怪他会把大唐李氏江山拱手让给武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