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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知道,不能亮出身份的十多个人,武艺再高,也是无法与一个国家的集权和军队相抗衡的。
所以,当我得知他被出卖,继而押入南朝天牢死囚的时候,并没有太意外,只是心底竟然那么疼,让我始料不及,几乎承受不住。
我开始安排人对付卢鸣辉,我知道潋走的时候是一个人,是他们自己硬是追上去的,然后,出卖了他。
那么,我便要他不得好死。
我甚至不顾文丞相奉将军他们的劝阻,执意安排人去往南朝,必要时以齐越一国的名义和南朝谈判,甚至是私下劫法场。
这件事情并没有能瞒过父皇,他深深的看我,眼中有失望和怜惜。
他在那个午后和我说了许多许多,具体内容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记得自己疼痛而绝望的流着眼泪点头,还有父皇那个愧疚而心疼的拥抱。
我安排去往南朝的人回来了,那儿时候我已经得到消息,潋在狱中畏罪自尽了。
我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可我强迫自己相信他已经死了,我不敢给自己任何希望,因为我已经没有办法再承受一次这样的打击,我受不了。
奉将军前来复命的时候,我漠然开口,吩咐重赏去此行众人,奉将军看着我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公主,慕容潋或许并没有死,他并不是会轻生的人,况且,魏佟从南朝回来已经告诉我,他们筹备着劫法场的时候,似乎想要救他的并不止是我们。那些人的动作很隐秘,所以魏佟也只是猜测,他查不出对方的底细,只是打探到为首那人似乎姓‘岳’,连魏佟都查不出的人,肯定不会简单,他或许真有本事救出慕容潋,畏罪自尽只是一种手段,所以公主不要太伤心,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我淡淡的点了点头:“行了,我明白,没什么事你先下去吧,我还有奏章要看。”
父皇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弱,现在几乎所有大小国事都是有我在打理,而我,也正需要这样不分昼夜的忙碌来麻醉自己。
一直到,一直到他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那样的憔悴和消瘦,可眉目之间,分分明明是我爱恋的样子。
我一动不动,一个字都不敢说,害怕这只是自己在做梦。
他将玉佩交到我手上:“不知道如今公主可还愿意在齐越留一席之地给慕容潋?”
我伸出双臂拥抱了他:“我会给你一个家。”
他的身体瞬间僵住,我以为只不过是一时的怔然,却没有想到他慢慢的推开了我,开口:“对不起,慕容潋不能担公主厚爱,我可能有了喜欢的人。”
最后一句话,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然而我却立刻敏感的察觉出了他语气中隐约的迟疑和迷惑,于是我便明白了,他所说的人是谁。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她并不是他的亲姐姐,如果我知道,或许就没有那样的自信和勇气去赌,赌他最终会明白亲情和爱情的区别,赌自己终有一天会让他全心全意的爱上。
可是当时,我什么都不知道,于是我只是对着他微微一笑:“没有关系,只要你日后喜欢的人是我就行了。”
他似是要说什么,而我抢先一步堵住了他的话:“我不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但你也说了,只是可能。而我既然身为皇室中人,你就改明白,如果日后你要纳了这个女子为妾为妃,这点肚量我不会没有。”
他面色一正:“我若喜欢一个人,绝不会委屈她,所以我不会——”
我心底刺痛,越发不愿意让他继续说下去,几乎是有些失礼和尖锐的打断了他:“原谅我说一句实话,现在的你,如果不留在齐越,或许很难给你所爱的女子安宁。而在齐越境内,你想要占一席之地,那没有哪一块地方会比我的身侧更有价值,这一席地可以 帮你做到更多的事情,譬如报仇,又譬如,救出你姐姐。而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若是不能嫁给你,我不知道我的嫉妒心会不会影响自己对你才能的判断,我并不是要挟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自己也不想这样,但我终究是女人,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好自己做到公正。”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就在我以为,他或许永远都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抬起眼睛看我,眸光复杂幽深:“我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像你爱我那么爱你,这样,你也不在意吗?”
我知道自己此刻绝不能逼他太紧,我知道他的心底仍然有着磊落和高傲的天性,所以我只是对他绽开一抹柔美而豁达的微笑:“没有关系,我会要你送我这天下当做补偿,整个齐越都会支持你,我相信你做得到,就像,相信我自己的眼光一样。”
番外 天恋视角2
他几乎满足了我整个少女时期对于男子和丈夫的全部憧憬与想象,他年轻、英俊、聪明、博学、体贴、知情识趣,更重要的是,他有足够的气魄与能力,和我共同治理整个齐越,甚至整个天下。
他待我极好,纵然没有爱上我,但我能感觉得到,他是真心实意想要扮演好丈夫这个角色,我明白,即便他永远也不会爱上我,但至少,他会对我好上一辈子,不管境遇怎样改变。
只因为,我在他最落魄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家。
我们大婚之前,我曾打算给他一个全新的身份和名字。
但是他摇了摇头,开口:“我用我本来的名字,但是,换一个身份。请公主务必让世人知道,今日的慕容潋,生在齐越,长在齐越,是地地道道的齐越人。”
我刚想劝他何不直接换了名字一了百了,却忽而心念一转,去看他的眼睛,不出意外的觅到了其中深隐的光影和追思。
我忽然就明白了他这么做的原因,他想要他远在南朝的姐姐知道他的消息,他想要告诉她如今的他已经安然无恙并且有能力去救她,他要她等他。
无可厚非,他一直对这个二姐不一般,我知道,或许还加了点与生俱来的骄傲,所以他不愿意放弃本名。
只是为什么是我,要帮他善后,帮他编织一个谎言,来保护她不被牵连?
他抬起眼睛看我:“公主觉得为难吗?这样做,即便有人会怀疑,但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南朝是不可能仅凭此事就和齐越翻脸的。”
我笑了一笑:“而你姐姐既能知道你的消息,也不会被牵连,是不是?”
他平静的回视我,点头,并没有否认:“请公主见谅,我不会改名。还是,不管公主信不信,替我安排一个全新大 身份,对齐越来说,可以当掉的麻烦是远甚于我姐姐的,我姐姐怀着皇嗣,在孩子出世之前是不会有事的。”
所以,你才敢冒这样的风险,是不是?
我闭了闭眼,告诉自己没有关系,那毕竟是他亲姐姐,我不该那么小气。
我对着他点头,微笑:“你放心,我明白该怎么做。”
他的眼中,似是闪过了一丝笃定过后的愧疚,亦或是谢意,对着我轻轻开口:“谢谢你。”
我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轻而坚定的开口:“我们就快是夫妻了,所以不管我做什么,你永远都不需要对我说这三个字。”
及至我们大婚的时候,代表南朝前来的,是南朝的三皇子,未来的太子殿下,也是他的二姐夫,南承曜。
彼此之间都心照不宣,表妹上却只是若无其事的冷淡客套,我原以为他们的这一次见面就会这样无风无浪的过去,其实严格算来也可以这么说,只是当中,却出了一段我意想不到的小插曲。
在我们新婚后的第三天,我与潋大宴宾客,南朝与齐越尚未正式闹翻之前,南承曜是贵客,自然也在其中。
觥筹交错之间,他的随从不顾守卫阻拦忽然闯了进来,这样的失礼,我知道必然出了什么大事,面上却只是不动声色。
直到,我看到原本淡定自若,在侍从闯进来时都不曾流露出任何多余情绪的南承曜,却在听了短短的一句话之后,陡然变色。
原本握在手中的酒杯,被他没有控制住的力道捏碎,鲜血和着域魄酒汁,沿着他修长的手指,淋漓而下。
他的反应极快,纵然面色隐约泛白,眸中仍有深痛未能完全沉淀下去,但确切的说,他的师太,不过只有捏碎酒杯的那一瞬。
他将鲜血淋漓的右手收握成拳,隐于身后,几乎是立刻起身向我们告辞,一言一行并没有任何失礼,只是那大步离开的背影,却分分明明透着深掩着的剧痛和急迫。
南承曜马不停蹄的离开齐越赶回南朝,而潋在众人面前并没有因为这个风波而流露出任何异样,依旧把酒秉祝,谈笑风生。
但我是那么的了解他,就如同了解我自己一样,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南承曜离开宴席之后,他便一直心不在焉,带着隐约的担忧和不安。
他或许在担心,南承曜的离开,会不会与他姐姐有关。
而事实证明,他的预感并没有错,没过多久他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告诉我们,南承曜之所以如此不舍昼夜快马驰骋的往南朝赶,是因为,他的王妃,失去了孩子,几乎性命不保。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件事情,潋才下定决心要向南朝开战,他想我提的时候我没有丝毫迟疑,微笑着点头,告诉他,不单是我,整个齐越都会全力支持他。
我知道他万般能干,也知道自从我在朝堂上宣布过后他便一直在筹谋着,在准备着,只是我没有想到,当一切就绪,竟然会那么快。
文丞相曾经语重心长的对我道:“公主,你要多留心驸马,我活了那么一把年纪,还从来没有见识过谁有他这等心机手段和魄力的,而他又是那么年轻,我担心……”
我静静开口打断了他:“没什么可担心的,他是我亲自挑选的夫婿,我相信他。”
文丞相缓缓的摇了摇头:“虽然齐越为了与南朝的这场战争准备了多年,,然而有本事将这方方面面轻重缓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理顺、整合、重组,方眼南朝,没有几个人能做得到。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