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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先生的案子正好撞在风头上,现在不知有多少记者等着采访独家新闻。如果这件案子上了法庭,你们三人的人生都会被毁掉的。关于谦彦少爷的事……」
我心烦意乱的说:「等我看见他再说,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心底有股诡异的感觉,忐忑不安的我总觉得谦彦是不是做了什么。总是让我担心的弟弟,实在是难以想象我离开的这段日子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谷元恒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并不是我想为他解脱什么,只是……和他在一个屋檐下住了三年多,我自问多少摸懂一点他的性格,如果他真的是这种人,当初我宁可和谦彦去孤儿院也不会让他领养我们。可是……万一他真的对谦彦做出那种事情……
心脏猛然抽搐了一下。
我答应过母亲会保护谦彦的,我不会让任何事情发生在谦彦身上……我发誓。
第五章
「哥!」
我才打开门,一条身影扑在我身上。谦彦双眼通红,紧紧抱着我的腰哇哇大哭。我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还能活蹦乱跳的抱着我哭,那他一定没事,只是他像口香糖一样黏在我身上,令我寸步难行。谦彦已经十七了,都快和我一样高的男孩挂在我身上,还放声大哭,确实有点尴尬。
「谦彦,别哭了。」
我有些狼狈地半拉半抱他进去客厅,他黏在我身上怎么也不愿意放手。跟在我身后的刘明振轻轻咳嗽了一声,谦彦才不情愿地从我身上下来,但还紧紧地捉住我的手,生恐一放手我就会消失。
刘明振看了一下室内四周,对我说:「谦彦少爷就拜托你了。」
我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但我没有直接答应,他似乎有些失望。
「明天我会和检察官一起来。请你们记住,没有律师在场不要回答任何问题,这可是关系到大家的利益。」
「知道了,谢谢你。」我含糊的说着,不着痕迹地送他出门。
门才锁上,谦彦又从身后扑上来,紧紧贴着我,不断用脸蹭我的背部。这是他从小养成的坏习惯,哭完后撒娇撒得没谱了,每次都弄得我衣服后面湿湿的。屡教不改的家伙。
「哥,」他轻声叫唤,听得我鼻头都感觉酸酸的。他从一出生就和我在一起,形影不离,母亲常笑我们是连体婴儿。这是第一次我们分开了整整两个月,难怪谦彦情绪激动,拚命抱着我不肯放手。
算了,就由他抱吧,反正衣服后面肯定已经被擦上眼泪鼻涕了。
有点像小狗在领地上做记号。
我默然一笑,轻轻拍他的手背。才两个月不见,谦彦又长高了一些,我记得他之前只到我耳根而已,现在他已经到我眼睛那么高了,手臂变得更有力。
「谦彦,你好重,哥快被你压得喘不上气了。」我很无奈的说,半真半假。
他很不情愿的松开手,闷闷不乐的转到我面前,低着头说:「哥,我好怀念以前小的时候,你抱着我进房间,哄我睡觉。如果不长大的话该多好。」
「傻瓜,我也不是每次都抱你进房间的。你小时候总是看电视看到睡着,怎么摇都不醒,我不抱你进去难道让你睡地板吗?」我伸手在他头上乱摸了一把。
「可是,那时只有我们两个人……家里好温暖。」他说着,手又套住我的肩膀,把我紧紧圈住。
我也记得,有一年暴风雨,外面树倒墙歪,窗户被风刮得呯嗙乱响,天色阴沉得像要随时倒塌般。谦彦只有七岁,我那年才八岁而已,母亲跟随一位客户出差,家政也暴风雨而无法过来照顾我们。一连三天,我和谦彦在互相拥抱中渡过。家里冰箱中存有蔬菜肉类,可我不懂做饭,幸好存有几包泡面,我们才没有饿昏。我还记得把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放在谦彦手中,他笑得如天使般,没有抱怨过一句。每次回想起那件事,谦彦总说那是他一生中最温暖的时刻。后来我去学厨艺也是因为那件事,总不能让谦彦饿着。
「哥,我想吃鲜虾芙蓉蛋。」
啊---?
谦彦抬起红通通的眼睛,抽了一下鼻子,撒娇般说着:「我不要吃别人做的东西,哥,我要吃你做的。」
我有点犯难,「我已经很久没有下过厨房了,你确定你想吃我做的东西?」自从被谷元恒收养后,每天都有钟点工人准备一切,我几乎没有下过厨房。
「我帮你打鸡蛋。」
对着他哀求的眼光,我无奈一笑。谁叫他是我心爱的弟弟呢?
我去厨房找作料,鸡蛋速冻虾洋葱头小葱都有,谦彦积极的拿了一个大玻璃盆帮我打鸡蛋,我切好洋葱头,暖水冲洗着速冻虾好尽快解冻。我有种错觉,时光似乎一下倒流回从前。
……
半个小时后,两个漂亮的鲜虾芙蓉蛋摆上了桌面,谦彦盛上两碗白米饭,我端着酱羹走出厨房。
「开饭了!」
看着许久不见的笑脸重现在谦彦的脸上,我觉得即使是辛苦也是值得的。我们两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快乐的坐在餐桌旁享受晚餐,以前谷元恒总是在……
「哥,你怎么了?」
敏感的谦彦发现我在发呆,好奇的用筷子敲敲我的碗边。
「谦彦……那件事,是真的吗?」
谦彦楞楞地看着我,嘴角轻轻蠕动了两下,神色闪烁的别开头。
我捉住他的手,「你知道在我面前是藏不住事的,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相信我?」谦彦的声音一下变得阴沉。
「当然不会!如果是真的,我会亲手杀了他!」
我是说真的,如果谷元恒真敢指染谦彦,强迫他做他不愿意的事情,我发誓,就算他躲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他,杀了他!可是……如果这不是真的……我不愿意这样想,可是心底总是有那么一丝怀疑……
如果他真的那么急切的想得到谦彦,根本不必等到现在。
「哥……」谦彦放下碗筷,拉住我的手,眼神沉重得让我心头一跳。「如果我告诉你,你会同意吗?你能明白吗?」
他的语音陌生得让我不知道坐在我面前,正和我说话的是谁。心底那最坏的预感正在应验。
「都是他逼我的,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他是个疯子,真真正正的疯子!如果不这样,迟早我会被他逼疯的!」
晶莹的泪珠从谦彦美丽的脸庞上滑落,像沾在珍珠上的晨露。男孩子怎么能哭得这么美丽?
我叹息一声,轻轻抹去他脸上的泪水。
「你是我最心爱的弟弟,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
「……」
谦彦冰冷的额头抵在我的手背上,缓缓的蹭着,过了许久,他才低声告诉我那天发生的一切事情。
「周四那天,因为图书馆内的人很多,我等了很久才等到计算机,所以才回来晚了。他那天不知怎么喝得烂醉回家,我和他一见面,说了什么我不太记得了,反正就吵了起来。我没有吃晚饭就躲进哥的房间。后来他上来了好几次,开始的时候还低声下气的跟我说什么,隔着我也听不清楚。我气得要命,根本不打算理他,然后我就模模糊糊地睡着了。」
「我睡到一半的时候,感觉好像有人在看着我,我就醒过来了。他就站在床头,我吓得跳起来,他拚命跟我解释……我们就打了起来,我把椅子扔向他,没扔准,砸穿了窗户掉在草坪上。我想大概是那声音把隔壁吵醒了吧?那时正是半夜,警车没多久就开到楼下,那些人冲进来就锁了他。」
「有个女警把我拉到一旁,问了我一些莫名奇妙的问题,后来她问,谷元恒平常是不是也这样有暴力倾向。我没有回答,她却以为我是害怕,又和我讲了什么儿童保护法之类的东西。我突然想,如果他不在了,哥就可以回来……」
我头痛的低吟一声。
「谦彦,你怎么会有这么傻的想法?他要进监狱的话也要经过法庭的审理,到时候你就要上庭作证,难道你也要继续把这个谎言编织下去?那些律师会把你生吞活剐了的!就算你能成功,最后呢,记者会追在你后面,学校里的同学会怎么看你,那些闲言碎语会比以前更厉害,你能受得了吗?!」
我几乎能预见这宗官司打上法庭,报章上会怎么写:情妇遗子惨遭后父施暴,差点失身!光想到被一大群个记者追在身后的情境,我就不寒而栗,那比以前邻居小孩子们讥笑我们是没有父亲的私生子更难堪,更糟糕。
谦彦似乎明白我的顾虑,他捉住我的手,忐忑的问:「那我该怎么办?」
「明天,检察官来的时候,你就这样说……」
※※※
我不知道这样的决定是对还是错,明明没有发生的事情却硬要说是发生了,我只知道不能愧对自己的良心。可我也不能白白送一个人情给谷元恒,这是个绝好的机会摆脱他的控制,让谦彦得到自由。
我拿着刘明振的名片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刘律师,谦彦同意撤消诉讼,」我还没说完就已经听见刘明振在电话另一端松了一口气的声音,「但他有个要求。」
「只要是我们能办到的,我们一定会做到。」
「让我们离开这里。」
刘明振迟疑了一下,「你们要去哪里?」
「这不需要你的关心,我们只是想离开这个城市,还有谷元恒。我相信这对双方都有好处,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我虽然是谷先生的律师,但这些事情还是需要他的同意才行。给我一点时间。」
「明天上午检察官就会过来。」我提醒他。
「当然,请等我的电话。」
我挂上电话,心头沉惦惦的,仿佛被一块乌云笼罩。我希望我这样做是对的,可是我心底却不断的否定自己。我怕如果谷元恒不肯松口,宁可打上法庭也不放手的话,那么对谁都没有好处。他那么固执……我不由的闭上眼睛。
谦彦递过一罐冰冷的可乐,在我身边坐下。
「怎么,睡不着?」我看看挂钟,都过十点了,平常我们都是在这时候上床睡觉。
「哥,我怕醒来的时候,你就不在了,这一切都是个梦。」他躺在我大腿上,「我要一直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