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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王者,更像王者。
举手投足之间,尊贵不凡,神情清冷倨傲,女王般的气场,无不令人欲要臣服在她的脚下。
“呵呵,朕早就知道你会来,只是没有想到你的出场方式如此特别。”月帝爽快朗一笑,冷梓玥果然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儿。
他以为,她会按照正常的法子进宫,等待他的召见。
岂料,她直接进了皇宫,就出现在他的御书房里。
倘若,她是刺客,只怕他的项上人头已经提在她的手里。
这个女人,危险却又像是一个谜团,引人入胜,不可自拔的沉迷在她的世界里。
“既然知道本小姐会来,皇上还安排那些苍蝇阴魂不散的跟着我,难道您就不担心,遇到本小姐心情不好的时候,会直接了结了他们,泄泄气。”冷梓玥莲步轻移,随意的寻了一个座位,优雅落坐。
结合如今她手里掌握的情报来看,他这个皇帝做得相当的窝囊,表面风光无限好,背地里却没有太大的实权。
二十几年来除了忍还是忍,也只有近几年才羽翼稍满一些,看在他坚定信念欲要脱离皇太后那个老巫婆掌控的基础上,她决定勉强配合他一次。
“你不会滥杀无辜的。”月帝盯着冷梓玥清澈的眼,虽然她出手狠辣无比,出手无活口,但她偏有一颗善良的心。
“你很了解我吗?”挑了挑眉,有些轻狂,有些不可一世,对她有阻碍的一切,她丝毫不介意一一清除干净。
遇神杀神,遇魔除魔,遇佛弑佛。
“朕不了解你。”月帝摇了摇头,神色不变,只有那微微一颤的右手说明了他的情绪。她刚才那一闪而逝的眼神,嗜血无比,煞气浓烈。
“皇太后跟紫晶公主,必须有一个付出惨重的代价,不知道皇上觉得准更适合一些。”纤细白嫩的手指拿起茶壶,冷梓玥自顾自的倒上一杯热乎乎的茶,闻着茶香,神色稍有缓和,眼角的笑意纯真干净。
她喜欢茶,住在深山里,练功累了,她就喜欢为自己泡上一壶好茶,静静的品。
爷爷告诉她,品茶,好比品尝人生百味,不细细的品,是品不出来的。
“难道你不想看看皇太后会怎么做出选择么,朕只给她三天时间。”月帝说这话时,目光跃过冷梓玥看向窗外。
她们,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他的亲妹,舍了其中任何一个,对他而言都是一种无言的伤害。
然而,他不得不舍。
曾经,因他的犹豫不决,失去的,实在太多。
如今,为了守护那个他,再狠的事情,他也必须去做。
“答案无非就是两种,有什么可好奇的。”冷梓玥话锋一转,沉下声略带警告道:“招回你的人,否则休怪本小姐不讲情面,通通都杀掉。”
“他们会影响到你?”月帝摆出一副不懂的模样,那个神情跟某个男人还该死的真像,真不愧是一对父子。
冷梓玥回过神,清冷的目光迎视着月帝打量的眼色,直言道:“如果本小姐安排一群人全天候像影子一样的跟在你的身边,估计你也会抓狂的。这次的事情,本小姐就做个顺水人情,送给皇上,但是千万不要触碰到我的底线,要不真的会死人的。”
那个梦境,越来越清晰,冷梓玥对血的渴望也越来越强大,很多时候,她都疯狂的想要杀人,她想要见血。
每当那种欲望排山倒海袭来之时,她唯有强迫自己打座练功,心无一物才能勉强的克制自己对血的渴望。
她知道,那个疯狂的念头她快要压制不住了。
“朕不会轻饶了她们,也请你不要插手,朕就招回派到你身边的所有人,如何?”交易也好,条件也罢,月帝也无非是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
面对强势又嚣张的冷梓玥,他还真是有些吃不消。
“皇上,血王殿下求见。”隔着御书房的大门,远远传来刘公公尖细的特有嗓音,不大不小刚刚足够里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的。
月帝手一抖,险些打翻了桌上的茶杯,冷梓玥捕捉到他复杂难明的眼神,心里突突一跳。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无法形容,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竟然让她心里有些堵得慌。
错愕,狂喜,吃惊,不安、、、、种种眼神交替出现,最后化为平静。
世人都说月帝厌恶自己的小皇子血王百里宸渊,视他为不祥人,出生封王送去封地银月城之后,从此对他是不闻不问,一晃便是二十年。
冷梓玥的感觉却不是那样,月帝对待百里宸渊,只怕是想爱却不能爱,欲亲近却又害怕亲近。
他到底是怎样一个父亲?冷梓玥迷茫了、、、、、、
“宣——”
“诺。”刘公公应了声,高声喊道:“血王殿下觐见。”
黑色的眼瞳清澈如湖水,一点也不掩饰不住他谪仙一般的气质。风拂起,轻撩拔着他一头乌黑如瀑布的发丝,勾魂墨瞳里似有一泓水在荡漾着。
即使玉制的面具挡住了他一大半的脸颊,单单只是完美的下颚就美得惊心动魄,却偶尔流露出清澈如水晶般透明的气息,揉合了两者,似矛盾,却又奇异地令人移不开眼睛。
红袍依旧,百里宸渊阔步走进御书房,大门应声而关,发出轻微的声响。
墨瞳微抬正好对上冷梓玥略带探究又疑惑万分的凤眸,嘴角轻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
冷梓玥眨眨眼,收回自己的视线,有些尴尬的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日在林间,他对她说过的话,他那灿若星辰,璀璨无比的笑容,令她沉醉不已。
“渊、、、血王有何事需要见朕。”月帝暗暗观察两人的不加掩饰的互动,闪烁着精光的眸子一顿,不知应该如何应对。
他好想叫他一声渊儿,好想抱一抱他,可他还有那个机会吗?
“本王的确有事需要求见皇上。”百里宸渊温柔的眸光似乎只为冷梓玥停留,看向月帝的眼神,说不出的寒凉,犹胜千年玄冰。
眨眼的功夫,宽敞的御书房寒气直冒,比起外面更冷上几分。
“你说。”月帝面色一僵,痛楚在他的眼中一闪而逝,仿佛从来都不曾出现过那样的神色。
他们是亲父子,为何弄到像仇人一样的地步。
他知道百里宸渊恨他,怨他,因为他没有保护好他的母亲,更没有保护好他,甚至没有照顾过他一天。
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于是无补。
“七日之后便是母后的死祭,儿臣要求以国礼祭拜她的在天之灵。”百里宸渊的语气不是商量,也不是询问,而是决定之后的告诉。
他的母亲是祁月国的皇后,她所应该享有的权利,都要享受,谁也不能剥夺。
哪怕,前楚皇后的生祭就在除夕夜的前一天。
那一天,是他出生的日子。
同样,也是他母亲自谥身亡的日子。
二十年来,他从不过生日,那一天是他最痛苦的日子,何来的快乐。
“可是、、、、、”月帝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如何去说。
他的皇后,他的宁儿,他除了保住了她的皇后之名,什么也没有保住,甚至他还不能公然去祭拜她。
他是皇帝,却也是史上最窝囊的皇帝,可悲又可笑。
除夕前一天,举行国礼祭拜前楚皇后,必定会引来轩然大波,引起朝堂震荡。
复杂难明的眼神落在百里宸渊的身上,月帝深深的望着他,他的渊儿,如今空有血王的封号,无权无势,如何能在朝中立足。倘若他坚持要为自己的母亲行祭拜大典,只会引来杀身之祸。
他怎能再让宁儿唯一的骨血遭遇到危险,那坚定不移,又倔强万分的眼神,真的跟宁儿好像,不容拒绝的气势更强烈了几分。
“不管你同意还是不同意,本王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那是本王母后应该得到的殊荣,虽然迟了二十年,但从现在开始,不会再有机会推迟了。”百里宸渊澄澈如朝露一般的眼眸里染上淡淡的杀气,他不再是刚出生的婴孩儿,无法保护自己,也无法保护自己的母亲,他已经很强大,强大到足以颠覆一个国家。
他是魔,不是佛,没有慈悲之心,只会随性而活。
喜欢的就守护,不喜欢的就毁灭。
“本小姐也那么觉得,呵呵。”冷梓玥摩挲着细滑的下巴,粉唇微启。
这不快要过年了么,闹吧闹吧,越闹越热闹,她的性子太过于清冷,总是需要那么一点儿热闹的气氛来缓和一下她的气场。
百里宸渊冲着冷梓玥眨了眨眼,露出一个可爱又讨好的笑脸,翻脸的速度当真不是盖的,一个字,狂。
“本王话已带到,皇上看着办。”百里宸渊不再看月帝一眼,优雅的转身,大步离开御书房。
外面光鲜艳丽的皇宫,待他大仇得报,此生都不想再踏入这里一步。
“皇上,您若是真想缓和你们父子的关系,这个选择题就要慎之又慎的选择了,一步错,步步错,但愿皇上不要步步皆错,再后悔可就晚了。”明明是很疼爱百里宸渊的,却又要装出一副不在乎,淡漠的样子,可知,那样伤人更深。
百里宸渊何其聪明,又怎么瞧不出他的异样。
冷梓玥站起身,红衣摇曳,飘逸出尘,前世她渴望父母亲人的一个拥抱,只要肯抱一抱她,她就像拥有了整个世界一样。
月帝若是能走出第一步,百里宸渊也就不会感觉那么孤独了。
“朕会好好想一想的。”月帝垂下头,不知何时,御书房里已经只有他一个人呆呆坐在金黄色的龙椅上,眉头紧蹙。
原来要选择的时候,真的很难。
此时此刻,月帝竟有些能体会皇太后那时的犹豫与沉重。
他,该怎么做,才能既护得了百里宸渊的周全,又对得起宁儿的在天之灵。
国礼祭拜,无数次的想过,最终都未能实现。
只要他在朝中稍微提了一下,得到的就是百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