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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流逝,直到陆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司徒无双才扶她到床上休息,带上房门站在外面跟两个属下交谈起来。
她虽然不会武功,可她有一项本领却很强,那就是她的听觉,鲜少有人能及。即使他们压低了声音在说话,舞阳还是听清楚了。
从他们的谈话中,她大概可以分析出,救醒她的人是一个女人,并且她还遇到了麻烦,需要司徒无双的帮助。
一刻钟之后,司徒无双若无其事的回到房间里,想要继续陪她练习走路,可她拒绝了。
“舞儿、、、、、”黑眸如星闪烁,司徒无双不解的望着她,不明白她怎么了。
“无、、无双,你们、、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那个冷小姐救了舞阳的性命,现在她、、、她有危险,你要帮、、帮她。”抓着司徒无双的手,一双大眼定定的望进他的眼里,带着许些乞求。
她心里明白,要司徒无双丢下刚刚苏醒的她,很难,然而,想到陆虎的话,提起的心又放不下,作为一个女人,她太清楚清白比性命更要重要。
万一,冷梓玥真的在紫晶公主的生辰宴上,露了肌肤,那岂不是坏了她一辈子的名声,将来可如何是好。
“你、、、、、”司徒无双低垂下黑眸,冷梓玥临走前说的话再一次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她说空气里有极淡的香气,多半就是导致舞阳命悬一线的主因,倘若他离开行宫,凶手很有可能再一次出手。
如此,他既能助冷梓玥一臂之力,又能引蛇出洞。
“无双,你安排好一切,我不会有事的。”沉睡的时候,她是有意识的,虽不能动不能说话,可她的感觉意识很强烈。
有陌生的人带着陌生的气息进过房间,他的动作很轻,待他离开之后,空气里就总是散发出一股淡而浅的香气。
明明知道有异,可她什么也做不了,也不能开口告诉司徒无双,有人要害她。
“舞儿,你知道。”黑眸里闪过一抹愤怒,一转即逝,司徒无双握着她双肩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她若不是拼了命要救他,就不会沉睡三年,一切都是他的过错。
“无双,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会难过。我感觉有陌生人进了房间,放下过什么东西然后悄悄的离开房间,但是我什么也做不了,我、、、、、、”晶莹的泪珠成串滑落,抬起泪湿的小脸,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
“没事了,我会抓到那个人的。”司徒无双抱住舞阳,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压低声音道:“我从冷梓玥的话里猜测出,对你下手的人应该就是我身边的人,即便不是亲信,也应该是对我们很熟悉的人,否则,他没有机会下手。除了引蛇出洞这个法子,一时间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但是我又、、、、、、”
他不想再将她置于危险之中,那种即将失去的感觉会再一次的逼疯他。
自从血洗北寒国皇宫的那一天开始,他什么都学会了,唯独没有学会害怕,直到遇到她,与她相爱,抱着她冰冷的身体的,他才清晰的知道,什么是害怕。
“无双,我会没事的,你要相信自己的能力,那一次是你没有在我的身边,是你不知情,被人骗才会导致那样的结果。”舞阳伸出微凉的小手,捧着司徒无双的脸,长长的羽睫轻颤,一字一字的倾吐而出。
沙哑的嗓子不再因为说足一句话就刺痛不已,她已经可以正常的说话,她也相信,很快她就能自主的走路。
她说过,会一生一世都陪在他的身边,不会失言的。
哪怕下地狱,也是要手牵手一起去的。
“小傻瓜。”司徒无双轻叹,他的心思只有她懂,不用太多的言语,只需要一个坚定的眼神。
“我相信。”嫣然一笑,巧笑明艳,水眸灿烂如星辰,好似夜里闪烁不已的繁星,“无双,有机会的话,我想亲自谢谢冷小姐,是她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让我发现我是有多么的舍不得离开你。”
“会有机会的。”司徒无双眨了眨眼,手指穿插过她柔顺的黑发。
冰冷的手刚伸到窗口,一阵厉风直接将撑起的窗打落下来,扬起的发丝柔顺的轻披在肩头,舞阳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抿了抿水润的嘴唇,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她要照顾好自己,不能让司徒无双为她操心,为她忧心。
冷梓玥,你是怎样一个女子,竟然能让陆虎与秦晋都开口为你讲话。
真想,见见你。
“王妃,您才刚醒,担心着凉,王爷会心疼的。”青衣推开房门,将托盘轻放在圆木桌上,是她特意吩咐厨子做的清粥小菜,调理肠胃用的。
王妃刚醒过来,不宜吃太多的食物,只能先喝些清粥调养脾胃,以免发生不适的症状。
“我只是来关窗户。”舞阳回过头,淡淡一笑,她发觉青衣越来越爱念叨了。
双手轻轻扶着舞阳的手臂,慢慢的走到桌边坐下,青衣笑了笑,低声道:“王妃喝些清粥,吃些小菜,奴婢打听过了,王爷最多还有一刻钟就回来了。”
王妃离不开王爷,王爷也离不开王妃,真好。
“嗯。”点点头,端起温热的清粥,一口一口的吃着。
不吃东西就没有力气,即使吃不下,她也强迫自己多吃一些,只为看到司徒无双满足开心的笑容,他若安好,她做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
“王妃,奴婢替你把床铺好。”青衣走到屏风后面,开始动手铺床。
舞阳喝完半碗粥,远远的,隐隐听到有脚步声在向这里靠近,心下一紧,握着汤勺的手微微一颤,这个脚步声她听到过、、、、、、
是那个声音,他来了。
“青衣,你过来一下。”强压下心中的恐慌,舞阳叫来青衣,故意大声的问道:“青衣,你给我讲讲冷小姐的事情可以吗?就当是聊聊天,王爷去参加公主府的生辰宴还没有回来,我很无聊。”
另一边,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写道‘有坏人在靠近’。
“哦,王妃想听的奴婢都告诉你。”僵直着身子,青衣冷汗直冒,大声回应。
“青衣,你速速到外面等着王爷,告诉他这里的事情,不要露出任何马脚,相信我,我可以应付的。”舞阳贴着青衣的耳朵说完,轻咳两声,接着又道:“你先去厨房再准备两碟点心,我还想喝一碗清粥。”
犹豫的站在舞阳跟前,青衣不知应不应该离开,咬了咬唇,“是。”
对上舞阳坚持又警告的眼神,最终只得咬牙打开房门从容淡定的走了出去。坏人就在附近,她如果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都会害了王妃,青衣只能像平常一样,慢慢的走在走廊里,头也不敢回。
直到转过弯去,眼泪就落了下来,提起裙摆,开始在雪地里狂奔起来。
“阁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出来饮上一杯好茶。”房间里,舞阳优雅的落坐在凳子上,雪白的袖子抹去桌上的茶水痕迹,闲闲的为自己倒上一杯清茶,浅酌。
门外,黑衣蒙面人一僵,锐利的眼中惊慌一闪而逝。
他的动作一向都很小心,一个没有武功的女人是怎么发现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的问号。
纵使后背已经泛起层层冷汗,舞阳转动着茶杯,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冷静,她一定可以拖足时间,等到司徒无双赶到她的身边。
青衣已经离开,她只要能延迟凶手对她动手的时间,那她的生命安全就有了保障,“怎么,阁下连我一个小小的弱女子也惧怕么?”
深深的吸足一口气,双眸若平静澄澈的湖水,直勾勾的望着推门而入的黑衣人,四目相对,竟是互不相让。
“摄政王妃好胆色。”黑衣人故意变了音,双手环胸,看似目光落在舞阳的身上,实则暗暗观察四周有无埋伏。
无忧散,是江湖上失传近百年的毒物,历经千辛万苦所得,他以为万无一失的杀人大计,岂知竟然败在冷梓玥那个黄毛丫头手中。
为了能时常出入在摄政王妃的身边,半年前他亲手杀了摄政王府里的厨子,自己则代替他留在摄政王府,伺机寻找机会,一举了结摄政王妃的性命。
一等,就是半年,始料未及。
司徒无双对舞阳的保护几乎可说是滴水不漏,能靠近她身边,接触到她的人,除了他自己,就只剩下丫鬟青衣。
而他,苦无机会。
直到,来到祁月国行宫,终于让他得手了。
眼见潜伏半年即将要圆满完成的任务,突然宣布失败,叫他怎能甘心。论毒术,他自认为是天下第一,无人能出其右。
冷梓玥的针法,他记得是那个人的绝技之一。
医毒双圣——慕容苍,是他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人。
“你是来取本王妃性命的。”柔柔弱弱的女声,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大方得体的笑容,高贵优雅的仪态,赏心悦目。
舞阳拿起一个茶杯,倒上一杯清茶,推到圆木桌的对面,眼儿弯弯布满笑意,任谁也瞧不出她欲意何为?
“是。”不带丝毫情绪的回答,冰冷僵硬。
“刚才你已经查看过了,王爷安排的人都已经被你解决掉了,我就坐在这里,你要杀,只需要一眨眼的功夫,回答本王妃几个问题可以吗?”舞阳水灵的大眼对上那双锐利的鹰眼,在他的眉眼之间,大概可以猜测出他的年纪,此人双手定是沾满无数血腥。
眼神太过阴狠毒辣,且又心机深沉。
“你想知道什么?”北寒国素有传闻,摄政王妃温柔娴雅,博学多才,是个若柳拂风一般的绝色美人儿。
从他第一眼看到舞阳,她就像是一个木偶娃娃一样沉睡在那里,不顾别人怎么摆弄她,都只是昏睡着,美则美矣,却是失了灵气。
此刻,与她对话方知,她胆色过人,别人见了他,都只会害怕得双腿打颤,可她淡定如初。
不愧是摄政王司徒无双看中的女人,果然有与他荣辱与共的胆量。
“就算死,也想死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