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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阁
园内,有着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假山湖泊,一座精美不已的玫瑰桥横跨在湖面上,湖的四周种满了各种各样的玫瑰花,因此而得名。
张灵惜自进入暗月城皇宫以来,老夫人钟秀芸怕委屈了她,便将她安置在这里,虽比不得其他几座宫殿奢华大气,但是这里却是最适合未出阁女子居住的。
走入芳菲阁,其院中只觉异香扑鼻,奇草仙藤愈冷愈苍翠,牵藤引蔓,累垂可爱。奇草帘藤更是穿石绕檐,努力的向上生长,好一派生机勃勃,郁郁葱葱。
“奴婢见过老夫人,老夫人万安。”
她是张灵惜的贴身丫鬟浣碧,朝着钟秀芸恭敬的福了福身子,安安静静的退后几步,让开一条路来。
后背心里满是热汗,要知道从老城主皇甫郡的书房走回芳菲阁换了平常需得走上差不多半个时辰,小姐为了比老夫人提早回来,一路上可都是用跑的。
这不,方才刚回来了,气都没有来得及喘上一口,老夫人后脚就到了。
“嗯,你是灵惜身边伺候的丫鬟浣碧对吧。”饱经风霜,依旧精明的目光落到丫鬟浣碧的身上,钟秀芸怎么觉得她的呼吸又急又喘,像是刚刚跑了很远的路刚才停下来似的。
可是她一个小丫鬟,无缘无故去跑什么路?
“奴婢名叫浣碧。”咽了咽口水,一个高高在上,身份尊贵无比的城主夫人竟然还记得她一个下贱丫鬟的名字,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小姐很少称呼她的名字,心情好时就唤她的名字,心情不好时也就唤她们这些伺候她的人下贱丫头。
“倒是个机灵的丫头,你家小姐可在房间里。”
钟秀芸可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有些话再难开口,也要提早说清楚,越拉越是麻烦,尤其是感情事。
“小姐一直都在房间里,没有出去过。”猛的低下头,浣碧真想狠狠的抽自己一个耳巴子,干嘛她还要强调后面一句,不是摆明了让别人怀疑。
“嗯。”招来身后的两个丫鬟,钟秀芸越过浣碧朝着房门口走去,想寻思吧她就越觉得浣碧说的话不对劲儿。
一时间要她细说哪里不对劲,可她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待她闲下来总会想明白的。
“奴婢去准备一些茶点,稍后过来伺候。”
“去吧。”任由两个丫鬟扶着,钟秀芸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小姐一直都在房间里,没有出去过。这句话到底哪里不对劲呢?她又没有限制张灵惜的自由,她就算是出去了,她也不会说什么呀。
可是那丫头为什么强调了没有出去过呢?清明的眼中掠过一抹深思,钟秀芸收起自己所有的心绪,又变成一个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老人家。
“浣碧,是你回来了吗?”
隔着一道门,里间传来张灵惜温和清脆的娇声,隐隐略带几分睡意,一如女子起床时还未睡醒的状态。
一听其声,便知她是刚刚睡醒没有多长时间。
“灵惜丫头,是姨婆。”
房门应声而开,张灵惜站在门口,一双清灵灵的水眸一眨不眨的望着钟秀芸,露出几分小女儿家的娇羞之态,欲言还羞。
“姨婆,你来了也不先派人通知人家一下,你瞧瞧灵惜都睡过头了。”红艳的小嘴微微一嘟,颇有几分嗔怪的味道。
身子一侧,白嫩柔软的小手便从两个丫鬟的手中接过钟秀芸的手臂扶着,慢慢的往房间里走。
房间里阳光很充足,摆设精致而奢华,里间与外厅接合处垂吊着大小相同的粉色珍珠,阳光下闪烁着珠圆玉润的光泽。里间那一张华丽的床,透过粉色的薄纱床幔依稀可见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淡淡的檀香萦绕在鼻尖,很是舒服。
“姨婆你先坐,我来泡茶。”微微侧了侧头,张灵惜抿唇而笑,眸光一片清明干净,天真烂漫。
“呵呵,你就别忙了,你的丫鬟浣碧已经去准备了。”
看着乖巧又贴心的张灵惜,钟秀芸不禁在心底重重的叹上一口气,只怪天意弄人,否则她还真想将这丫头收做自己的儿媳妇,让她能够名正言顺的每天都陪在她的身边。
那倒也不是每天都陪着她这个老婆子,而是陪在城儿的身边,只可惜、、、、、、、
“姨婆你在想什么,看到灵惜不高兴吗?”低垂的眸子划过一抹阴冷的杀意,再抬起头时却是一脸的笑意盈盈,小手攀着钟秀芸的胳膊,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越发的惹人疼爱。
她想要在这里有立足之地,那她就必须讨得这个老女人的欢心,有她护着,即便一时半会儿做不了皇甫耀城的妻子,她也有理由留在这里。
只要能留在这里,她就有了机会,不怕对付不了一个黄毛丫头。
“怎么会,姨婆看到灵惜最开心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呵呵,灵惜就知道姨婆这些天不是故意躲着灵惜的,而是姨婆有事情在忙,所以才没有来看灵惜,让灵惜去给你请安的。”
有时候,让一个人对你感觉到深深的内疚,比什么都管用。只要钟秀芸对她心存愧疚,那么她就有能力让她放不下她,让她想办法将自己留在她的身边。
果不其然,听得张灵惜幽幽的话,看着她难过委屈的眼神,钟秀芸的心软了,狠狠的一痛,她的回避竟然伤了她。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说的话,现在她是怎么也说不出来,唯有继续憋在心里,等待下一次机会。
“姨婆,灵惜、、、灵惜、、、、、”结巴着开了口,精致白晳的小脸变得艳红无比,张灵惜羞涩的眼神一会儿望着钟秀芸,一会儿又盯着自己的小脚尖,一副很难开口,可是却又迫切想要问出来的模样,惹人爱怜。
钟秀芸整了整心思,拍拍她的小手,笑道:“灵惜怎么了,不说出来,姨婆可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嘴上说着不知道,过来人的她又岂能没有猜测出几分,他们不过只见了那一面,难不成这丫头的心就沦陷了。
此时此刻,钟秀芸不知道该说是她自己儿子的魅力大,还是张灵惜这丫头芳心暗许得太快。
“姨婆,你真坏。”娇嗔的别过头去,顶着一张大红脸,张灵惜怯生生的问道:“城、、、城主他、、、他什么时候会回来,灵惜等、、、等了他好久,好、、、好想他。”
初次见面,她就知道,她想要嫁的男人就是皇甫耀城那样的。
偌大的暗月城,她自诩美貌与才智并重,自她十六岁以来,上门求亲的人不计其数,愣是没有一个她瞧得上眼的。
双十年华,父母为她的婚事操碎了心,可她依旧不着急,如果嫁,她就要嫁给天下间最好的男子,如果不嫁,她情愿孤独终身。
对于皇甫耀城这个男人,之前她了解得不多,可是在她认定他是她夫君之后,她打听来的消息可不并不少。比起钟秀芸告诉她的那些,多了好几倍。
凭着女人的直觉,她发现钟秀芸与皇甫郡对她的态度有了改变之后,原本就等不急的她,岂知会听到他们那样的谈话。
皇甫耀城十几年来不曾娶妻,竟然是因为一个陌生的女人,最可恨的是他们之间竟然还生下了一个女儿。
如今,他们的这个女儿被皇甫郡与钟秀芸视为掌上明珠,心中宝,而她这个可有可无的未来儿媳妇,自然是可以为了那个亲孙女儿舍弃的。
“灵惜,你回答姨婆一个问题。”
即便是不问,钟秀芸的心里都有了一个答案,看来这丫头是真的爱上了城儿,可城儿他并不会爱上张灵惜呀。
如果她的儿子会移情别恋,就不会痛苦了十几年,只为那个与他仅有数面之缘,甚至连话都不曾细说过一句的女子。以前不会爱,现在有了梓玥丫头,城儿只怕是更不会接受任何的女子。
每一代暗月城的城主,一生之中都只会拥有一个妻子,这也是世间女子要嫁都想嫁给暗月城主的另一个原因。不但可以享尽天下荣华,自己的丈夫还只有自己一个女人,那是数不尽女子最羡慕的事情。
不管冷梓玥的生母长孙悠悠品性如何,就凭着她为皇甫家生下了冷梓玥,她的名字也是要入皇甫氏祠堂的,受子孙祭拜。
“姨婆要问什么?”清纯的眨了眨眼,张灵惜嘴角勾着恋爱中少女特有的甜蜜傻笑,若论演技,她不会逊色于任何人的。
“灵惜你、、、、你喜欢城儿吗?”钟秀芸目光灼灼的盯着张灵惜,那双眼似要望进她的灵魂里。
“当、、当然喜欢,姨婆怎能如此问人家,要人家、、要人家怎么说嘛。”害羞的转过身去,张灵惜的表情与举止已经说明了她的心意。
只是,现在的她,已不明白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皇甫耀城,她只觉得自己的尊严被别人贱踏了,那么她就是不会轻意罢休的。
不管皇甫耀城喜欢还是不喜欢她,他都必须娶了她,暗月城的城主夫人必须是她张灵惜,必须是她。
“那你爱城儿吗?”
喜欢与爱,是两个层次的概念,喜欢一个人,并不一定爱着他,可若是爱着一个人,那就包含着浓浓的喜欢。
那个她无缘见上一面的女子,若不是因为爱,怎会同意将自己清白的身子交到意识不明的城儿手里,又怎会有那一场可悲的错嫁。
纵使是她,也被长孙悠悠的深爱所感动,哪能不为她想一想。
“爱。”张灵惜很果决的回答,俏脸嫣红似要滴出血来,两只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晶亮的眸子注视着钟秀芸,“这里没有外人,灵惜就很坦白的告诉姨婆,灵惜爱着城主,很爱很爱,如果不能嫁给他,做他的妻子,灵惜此生绝不再嫁。”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钟秀芸苦笑着摇了摇头,若非她逼得紧,只怕也不会把这么一个丫头给带进宫里,也不至于把自己给套得死死的。
淡淡的眸光扫落在张灵惜的身上,她才不过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