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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殿的布局完全是近东的风格,错综复杂的镶嵌式墙壁,布满白色、棕黄色陶瓷浮雕的天花板,精美细致的钟乳石雕刻,一切一切都极尽奢华,美轮美奂。尤其在殿中有无数女子休憩,她们或坐或卧,饮着葡萄美酒,吃着近东特产的水果,时不时把眼神送向刚刚走进来的陌生人。
“妙!妙!妙!”夏维用莽族语连赞了三声。
在他身后,一个高大的莽族年轻人露出了不屑的神色,讥讽说:“大将军,不要这么丢脸好不好?”这个年轻人名叫铁隆,是哲木炎的小儿子,极其看重自己民族的血统,对外族向来瞧不起,这一次被父亲派到夏维手下作副将,还要和藩夷族人合作,他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
夏维倒是不在意铁隆的轻视,亲密地搂住他的肩膀,小声说:“我说铁隆啊,你瞧这些藩夷族的妞,还真是***够骚的。自从进入近东,沿路所见女子,无不是把自己包成粽子,一身大黑袍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我还以为藩夷族的女人都丑得不敢见人呢。现在才明白,原来美女都被酋长养起来啦,哈哈,你瞧眼前这些妞,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该露的地方露,不该露出来的地方也拼命多露一点,嘿嘿,这般风景,你小子见识过没有?”
铁隆挣开夏维的胳膊,正色说:“请大将军严肃点!”说着又不自禁瞥了一眼旁边的一个藩夷族女子,被薄纱衣裙和裸露的平坦小腹吸引,脸立刻红了,连忙垂下头去。
夏维嘿嘿笑起来,刚想再逗逗这小子,却听殿门口一声号叫响起,紧接着亚琉士和大祭司便一同走了进来。其实二人已经来了一会儿了,一直在外偷偷观察夏维,夏维方才那番浪荡举动完全被二人瞧在了眼里。因此二人一进来,便投其所好,在地毯上摆了几个坐垫,请夏维和铁隆坐下,唤来七八个妙龄女子伴在左右。夏维也老实不客气地一手搂住一个,嘿嘿笑着说:“酋长殿下果然够阔气,我一进门就觉得到天堂了,最好能在这里住一辈子。”
亚琉士微微一笑,说:“大将军的藩夷族语说得很好啊。”
“哦,很久以前学过一点,只不过一直没用上,有些生疏,上次来和你们谈判闹了不少笑话,回去之后又练了练,怎么样,现在说得不错吧?”
亚琉士赞道:“相当地道了。”
夏维也不谦虚,大笑说:“哈哈哈,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大祭司在旁轻咳了一声,亚琉士立刻会意,收敛神色,说:“大将军,一年前你来我们这里做客,与我们定下了初步的联盟条件,算起来,现在应该有一些条件拿出来实施了。”
夏维心不在焉地嗯了几声,心思完全放在了身旁的女郎身上。
铁隆看不下去了,提高嗓门喝道:“大将军!”
“啊?什么事?什么事?”
“酋长殿下在和我们说联盟的那些条件。”
“哦,这个啊,”夏维笑着说,“酋长殿下,我们远道而来,累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你也该先好好招待我们一下嘛,有什么正事不如明天再说,明天再说好不好?”
所谓客大欺店,夏维如今是莽族的征西大将军,是莽族与藩夷族联盟的关键人物,亚琉士也拿他没办法,只好先将正事放下,摆设酒宴,安排歌舞,热情招待征西大将军。
酒宴终了,亚琉士挽留夏维住在宫中,夏维自然高兴同意,但与他一起前来的铁隆却不愿留下,说:“我还是去城外和兄弟们睡帐篷好了。”说完向众人行礼,便大步走掉了。
夏维醉醺醺地说:“这傻孩子,有这么好的宫殿不住,偏要住帐篷,脑子坏掉了。”言罢搂着一个他精心挑选出的藩夷族美女,随着引路的奴隶走进了一间富丽堂皇的客房,刚一进门,酒劲上涌,一番呕吐之后便倒下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他完全没有了印象。
第二天一早,朝阳初升,光线便炽烈起来,照得夏维从梦中惊醒,他直挺挺从床上坐起来,发现昨夜选的那个美女不在枕边,反倒是在房间角落坐着一个体格健壮神情严肃的大汉,夏维仔细一看,立刻认出这大汉明明就是高威。
“我的妞呢?!”夏维大声质问高威。
高威一脸无辜地说:“我怎么知道?”
夏维揉了揉太阳穴,昨夜喝得太多,头疼的厉害,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喝太多了,那么好的妞也没来得及上。”感觉稍微清醒一些,便问:“高威,你小子怎么跑这里来了?我们都有一年多没见了吧?”
高威说:“你一直在草原上逍遥快活,我可不行,这几年华朝内战打得热闹,没时间来看望你。”
夏维说:“那你这次来干什么?妈的,这宫殿守卫森严,你是怎么进来的?”
高威说:“我好歹也是鬼参营的人,天下虽大,却也少有我不能自由进出之地。我这次来,主要是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通知你。”
“看来不是小事,不然也劳烦不动高大爷你啊。”
高威立刻引入正题,说:“首先,华朝内战已经暂时中止,上个月各王聚集在一起,进行了和谈。”高威将河北会战之后的几件重要事情一一讲给夏维。
夏维听后点头说:“好,这样才对嘛,都是一家人,何必整天你打我我打你呢。”
高威继续说:“夏维,我这次来除了要给你一些消息,还有另外一些事情需要问你。”
“问我?什么事?”
“我最近才听说,当日你投奔莽族的时候,曾在莽族金帐之内,当着各个部落的头领说自己只能再活三年,是真是假?”
夏维笑着说:“当然是真的咯,如果是谎话,就算哲木炎他们再傻,也不会被骗过的。”
高威说:“没人能预测自己的寿限,你又如何能知道自己还能活三年?”
“不是三年啦,已经过去一年多,算起来我还只能再活一年多而已。这种事也不需要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只要读过一些书,对自己的身体比较了解,很容易就能预测到。”
“哪里有这般容易?”
“会者不难,难者不会。这就是天才与庸人的区别,也就是我和你高威的区别。”
“那好,算我是庸人,可你明知自己没几天可活了,为何一点也没有担忧的样子?”
“呸!什么叫没几天可活了?还有一年多呢,一年多就是好几百天,能吃上千顿饭,拉数百次大便,小便更是难以计数,瞧,我还能干这么多事呢。”
高威笑着说:“夏维,你这么有趣的人死了实在可惜。”
“算啦算啦,我早看开了,人不就是一个屁么,放出来在人间臭臭别人,早晚还是要消失的。”
“不过我想确认一下。”
“确认什么?”
“确认你会不会就这么死掉。”
“怎么确认?”
“这次我从华朝来近东,带了一个人一同前来,那人能够预测你的命运。”
“妈的,你不会是带了一个算卦的来吧?”
“华朝宫廷大术士的高徒古丽思小姐,应该不能算是算卦的吧?”
夏维吃了一惊,说:“古丽思来了?”
“没错。”
夏维立刻站起来,从自己的衣服中翻出一块令牌,交到高威手中,说:“去,拿这块令牌你可在城里宫里随意走动,去把古丽思叫来这里见我。”
高威掂了掂令牌,说:“有这东西就省得我翻墙头儿了,好,我这就去。”
不到半个时辰,高威就带着古丽思一起回到了宫殿,有夏维的将军令牌,一路畅通无阻,由奴隶和卫兵带入夏维的客房。夏维已经在奴隶们的侍候下沐浴更衣完毕,正无限舒畅地趴在大理石板上,由几个妙龄女子按摩。高威和古丽思一进来,夏维便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披上衣服冲到古丽思跟前,一把将她抱住,喜悦地说:“哈哈,总算看到亲人了!天啊,我这两年跟一帮莽族人藩夷族人相处,说话都不痛快,真是苦死我了!”
高威在旁冷嘲热讽说:“夏维,我刚才见你的时候,你怎么没这般热情?”
夏维瞪了他一眼,说:“你?你和莽族人一个模样,五大三粗的,哪有我们丽思小姐这般秀美?”
古丽思满脸绯红,轻轻挣开夏维的怀抱,说:“维公子别来无恙,丽思也很高兴。”
夏维连忙拉着古丽思坐下,说:“我们也有快两年没见了,怎么样,你还好吗?大术士还好吗?”
古丽思神情一暗,说:“师父已经仙去了。”
夏维愕然抬起头,望向高威。高威摊开双手说:“别看我,这事被安广黎瞒得很紧,我也是刚刚知道不久。”
“废物,还什么鬼参营呢。”夏维嘟囔了一声,又转向古丽思,说:“你怎么跑这么远的路来找我?”
古丽思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说:“师父已经去了,我无依无*,只好听太后娘娘临终前的建议,前来投奔维公子。”
“等一下!你说临终前?”
“是,太后娘娘也已过世了。”
夏维茫然地向后*在椅背上,嘴巴张开,仿佛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消息。古丽思和高威你一言我一语,将颜如云如何被安广黎软禁在皇宫中,如何产下一名男婴,如何死去,后来男婴又如何送到北王颜华手中,等等事宜一一说了一遍。
夏维弯下腰,将脸埋在手掌中,用力搓了搓,忽然仰起头,微笑着说:“算了,死者已矣。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很快就能和颜如云那婆娘到九泉之下相会,唉,只可惜我看不到我的儿子了。”
古丽思忙问:“维公子,你到底为何说自己命不久矣?”
夏维解释说:“唉,也没什么太复杂的原因。我小时候在西洲的孤儿院接受训练,但中途我就逃跑了,好像训练还差一些步骤,因此力气虽然比别人大,但不能随便使用。当初跟莽族人使了一次全力,结果差点丢了小命,后来还没把伤养好,又用了一次力,伤上加伤,永远也痊愈不了了。现在我和普通人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