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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我华朝家园,杀我华朝百姓,淫我华朝儿女,毁我华朝文明,辱我华朝尊严。列位华朝军勇,焉能坐视不理,一再退让?刀剑既已在手,何能不屠豺狼?”言罢将金盔持于臂下,抖发于胸前,抽宝剑断长发,戴金盔,上战马,高呼:“哪怕血流沙场成河,亦不作屈膝亡国之奴!”一马当先,直往莽军本阵冲去。
是役,华朝军大破莽军于忘颜山脚,斩敌三万。霜夫人不幸中箭,香销玉殒。
多少年多少事,叶子红了又绿,绿了又红。忘颜山脚古战场,已没了当年的烽烟。
又是深秋,满山红叶。风过山林,叶落如血。山麓间,霜夫人的坟冢上,茸茸生出了一层小草,只是天已见冷,草也枯黄了。
墓碑上书:古氏红霜夫人之墓。下是当年华武帝亲笔题写的《红霜赋歌》。
“江山笑傲,沧桑滔滔,红颜斩青丝,狂澜一剑挽即倒,魂却归云霄。
秋霜入梦,惊醒天命年少,定蛮莽,扫胡狼,君王天下事已了。
无忘佳人风华,春冢之前见青草,回首浩瀚远东,可怜多少白骨,奠千秋华朝。”
颜夕立于冢前,念出了《红霜歌赋》。
当年华武帝虽然天赋异禀,但作风放浪形骸,并无成大器之势。直到忘颜山之战,霜夫人破敌之后战死,华武帝才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始了纵横捭阖、威定天下的生涯。这《红霜歌赋》是他晚年前来祭拜霜夫人时,感怀前尘往事所作。其时,东洲已尽数归于华朝,华武帝也算完成了霜夫人的期望,但如此功绩,却又不知是用多少白骨累积而成。
“武帝一生都在牵挂着霜夫人,每一分功业都是为了霜夫人的期望而建立的,看来也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颜夕喃喃自语着。
夏维坐在不远处的矮石栏上,下面是悬崖峭壁。他背对着霜夫人的坟,时不时捡起一片红叶,捏到嘴边用力一吹,叶子便飞出去,缓缓地落下悬崖,随风飘远。
颜夕走到夏维身后,说:“信不信我一脚踢你下去?”
“信。”夏维又捡起一片红叶,吹下悬崖,“不过,我一定会拉你一起下去。”
“哼,我要是有心除了你这个祸害,就不怕和你一起死!”颜夕气哼哼地说。
“原来如此,你是要和我同生共死。”
“呸,是同归于尽!”
“都一样。”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却不知他们身后那坟冢之下的霜夫人会作何感想。
半个月前,两人一起离开了皇都,前往陇雍省。虽然在太后颜如云的帮助下,南王同意颜夕离开皇都,但毕竟只是默许,因此不能带太多随从。再加上尤金言和颜瑞要留在皇都,关注皇都形势,所以这次前来西二省,只有夏维和颜夕两人同行。
自从夏维被太后颜如云召入后宫之后,颜夕便对夏维越发反感,一路上处处针对夏维。夏维也不示弱,与其针锋相对,丝毫不给退让。因此从离开皇都,两人便吵个不停,不过这倒也缓解了旅途劳顿,这一日到了忘颜山北,前方便是陇雍省的地界了。
忘颜山景色秀美,虽然秋近尾声,满山红叶都已凋落,但遍地落叶铺陈出的红毯,倒也别有一番景致。夏维和颜夕便不再赶路,一同登高,二人终究还是孩子,玩起来便忘了吵架,直到刚才到了霜夫人冢前,才又想起了斗嘴。
“告诉你,等进了陇雍省,我去找我的第十军,你去杀你的古常德,咱俩谁也别管谁!”颜夕自作主张决定分头行动。
“好啊,我巴不得分开走。”夏维举双手赞成,“整天看你耷拉着脸,肯定走霉运。”
颜夕冷笑说:“我也有同感,我整天对着你这副淫荡无耻的尊容,估计要折十年阳寿!”
夏维大笑:“那你用不着担心,红颜才薄命呢,以你的容姿,活个几万年不成问题,折十年阳寿那是小意思。”
颜夕气得跺脚:“哼,只要本姑娘摆摆手,就有成百上千的才子俊男过来候着,偏偏你这狗眼不识货,就爱找那些残花败柳的淫妇!”
夏维四处张望:“哪里有才子俊男?除了我好像没有啊。此地倒是盛产猴子,说不定夕小姐一摆手,能招来不少猴子也说不定呢。”
“猴子也比你这下流胚子强!”颜夕骂了一句,转身便走。
“夕小姐不等进了陇雍省再分手?”夏维坐在原地高喊。
“我再也不想多看你一眼!”颜夕头也不回。
“夕小姐保重,恕在下不远送了!”
“你千万别送!免得我沾上晦气!”
少女的身影渐渐沿山路向下,消失不见了。忘颜山古战场,夏维和颜夕之唇枪舌战以后者主动撤退告终。
夏维从矮墙上跳下来,走到霜夫人的墓前拜了三拜,自言自语说:“霜夫人在上,晚生夏维方才吵到您老人家,还请您老人家别放在心上。您老人家好歹是和武帝爷爷在九泉之下相会了,却不知如今的华朝已不复当年盛世,恐怕一场风暴,便会崩溃灭亡。”
“维公子看得好远。”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夏维似乎早预料有人会来,继续对这坟冢说:“霜夫人,您老人家先回避一下,免得惊了您。”然后回过头来,面对来人,说到:“小高怎么也来这里了?是鬼参营给你放假,让你出来游山玩水么?”
来人正是鬼参营的高威。仍然是面无表情,身子站得笔直,像尊石像一般。
“维公子为何要把夕小姐气走?”
“如果你想杀人,希望有别人看到么?”
夏维跨前一步,离高威只有七步远——进可攻退可避的距离。
高威也向前跨出一步,说:“维公子又改变主意了?当日我杀了周阳锦,维公子都放过我了,我还以为维公子永远不会杀我。”
夏维微笑说:“周阳锦是傻蛋,活该死了,你杀一万个周阳锦也不关我的事。但你这一路尾随而来,实在有够烦人,我真的很想杀你。”
高威说:“我跟踪维公子和夕姑娘,是奉我家主人之命,想必维公子也清楚这一点。维公子真正想杀我的原因,大概是我知道了太多事情。”
夏维说:“没错,你知道太多了,多到我必须杀你。”
高威说:“维公子不怕破坏大计?”
“大计?哈哈!”夏维笑了,“我这次来西二省,走错一步就是死,还顾得上狗屁大计?当然是先宰了你,保住自己小命要紧。”
高威又向前跨出一步,两人相距五步,足够高手一击杀人了。高威说:“我既然来了,就料定维公子不会杀我。”
夏维说:“我有太多杀你的理由。”
高威说:“但我有一个你不杀我的理由。”
“有屁快放。”
“因为你杀不了我。”
高威又踏前一步。
四步远,出手了。突然而然,却也是意料之中。
高威身体前倾,一个箭步蹿出,右拳轰然凿了出去。
拳风带得周围的枯叶都飞了起来,卷起一帘枯叶幕布,由下而上袭向夏维,也掩护了高威的拳头。
拳头凿向胸口。碎心拳。
碎心拳没有招,只有拳劲。劲分两重,第一重凝聚劲气。第二重吐出劲气,在半寸距离吐劲。
但,就在高威要吐劲的刹那,夏维却穿过了枯叶幕布,用胸口迎上高威的拳头。
拳与胸接触,高威没来得及吐劲,两人僵在当地,竟是平手。
但高威却知道自己败了,自己突然发难,却被夏维轻易化解了自己最擅长的碎心拳。
夏维甚至没有出手,他只是跨出了一步,将高威吐劲的距离缩短到无。
这胜似闲庭信步的一步,却不是人人都能跨出的,高威遇敌无数,还从没有人能跨出这一步。这一步需要的不是武功,而是眼力和勇气,只见过一次碎心拳便瞧出拳法内涵的眼力,以及忘却生死的勇气,先入死地而后生的勇气。
“失望。”高威悠悠地说。
“失望?”夏维问。
“仍然没能看到维公子出手,实在令人失望。”
夏维笑:“你看到之后一定会更失望。”
“维公子不是要杀我吗?”
“你别再是傻子吧?我的话都信,我的外号可是‘瞎话维’。”
“不是血腥维么?”
“我有两百多个外号,不行么?”
高威笑着退开,拱手说:“下次再向维公子讨教。”说完便大步离去。
待高威走远,夏维一屁股堆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说:“*,吓死人了。小命差点就没了。”同时低下头,展开手心里的一张字条,虽然周围没人,但他仍小心翼翼遮掩,即便在他跟前也不一定能注意到他手里的字条。字条上写着:“瑞合。”
“操。”夏维骂了一声,心想:“我玩了命就给我俩字,下次可得先谈好价钱,再这样玩下去,老子的命就保不住了。”
(二)冤家路窄(手打版/文字版
秋意萧瑟,古道荒凉。
颜夕骑在马上,极不情愿地向北而行。
昨日她刚进入陇雍省,在一个镇上投了店,便有北王家在此地的密探送来消息——第十军下落不明。
第十军,那是她用了五年时间一手建立起来的部队,如今却说没就没了,叫她如何甘心?
虽然她一直在皇都,而第十军在西二省,但她却能遥控这支部队。她建立了一套最快捷的情报联络体系,但此时,前任西王古西西一死,这套体系便算是彻底失效了。她已经一个多月没和第十军取得联系了。
本来她以为自己一到此地,便能找到第十军,但此时,一支万人军队竟如同蒸发了一般,没有半点线索。密探给她的消息是,第十军最后出现的地方不是陇雍省,而是东北方向赤土省的瑞合郡。当日第十军是和古西西一同回皇都的,返程之时,古西西半路遇刺,第十军没有回陇雍省,而是就地驻扎,之后便失去踪迹。
不知为何,颜夕赶往瑞合郡的时候,总觉得心里阵阵不安,完全是直觉上的不安。仿佛预感自己再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