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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说道,取出钱包,也学他的样子笑了起来。这个老头虽然难缠,
却也很讨人喜欢。我递给他一千美金,“我们不知道会住多久,这些先应付着,你
看够吗? ”
“够了,够了。”他收下钱,“我先替你们保管。不过你们怎么要了两个房间
?吵架了吗?嘿,也许我不该多嘴,但在这儿还是亲热些的好。‘同一时间’和‘明
年’这两间怎么样? ”
“你用电影名字给房间起了名? ”我兴奋地问。
“怎么,你以为我什么都不懂? ”老爹答道。“当然是因为电影。
开始是一间屋子,后来我把它们分成两半,就成了两间了。一间是‘同一时间
’,一间叫‘明年’。它们紧紧挨着,真不赖。就在对着大海的悬崖的半山腰上,
碰巧今天空着。一晚只要四百一间。你们两个一起嘛,一共七百五,怎么样? ”
吉内咬着指甲,朝我身旁挪了几步,等待着我的决定。
老爹朝我咧嘴一笑,“她上钩了,你没得选择了,霍尔姆斯。”
我表示同意。
老爹重新打开登记簿。“我可天生就是块做生意的料,”他得意地说道,“谁
也比不上我。准备好付钱吧,小伙子。还有一点必须先提醒你,住进去后可得小心,
要是损坏了什么东西,那可是要赔钱的。
你不会这么做的,对吧? ”
“做什么? ”我问道。
“你当然不会。自从‘娃娃脸尼尔森’(美国犯罪集团走私犯、银行抢劫犯,
以嗜杀成性和面孔酷似小孩闻名,在其十二年的犯罪生涯中共杀了七人,其中还包
括警察,一九三四年在与联邦调查局的枪战中被击毙。)来这里避过风头后,就没
有过比它更大的麻烦了。”
吉内瞪大了眼睛,“那个强盗? ”
“噢,那时候我可天不怕地不怕。”老爹回忆道,“我让他躲在这里,也只是
想找点刺激。如果我不乐意他绝对不可能踏上我的地皮,不过这事儿我从没跟人说
过。呵,你们脚下的这块地方就叫‘老爹城堡’,整整三十七英亩的范围内都是我
的地盘。”
我又递给他一千块。他拿在手里,像扇子一样展开,然后跟我先前给他的叠在
了一起,塞进兜里。
“今日收取霍尔姆斯先生两千美元,”他一边说,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着,
“待会我会给你们钥匙的。在我的地盘里,谁也别想欺负谁……我是指我的这个小
地方。”他得意地笑道,“胡来的人肯定忘了吃我给的通便剂。”
他将我们送至前门,递了张圈有那两间屋子方位的地图给我。
然后,他压了压帽檐,向我们道了声晚安便告辞了。
我和吉内跳上汽车,在将近半夜十二点的时候,向木屋的方向进发。我紧紧地
握住了方向盘。现在,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珍惜她在我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和吉内从车上取下随身物品,往浪声传来的方向走去。我们的小屋处在草木
掩映中,外墙的墙面饱经了风霜。整个房间被一分为二,连房顶也是,分别用砖头
砌了根烟囱——别有情趣的亚伯拉罕·林肯式风格。
我应该让车前灯亮着的,那样我们就能看得更清楚一些。凉风吹拂着树叶,也
将吉内的一缕秀发吹到了她湿润的红唇上。她的棉质连衣裙紧紧地贴合着身体,勾
勒出玲珑有致的轮廓。我想象着将钥匙扔进树林,一把撕扯下她的衣服,就在车灯
前疯狂地、一次又一次地蹂躏着她,直到车灯电池耗尽,或者是我耗尽。
我伸出手掌,上面是两把钥匙。“你要哪一间? ”我努力保持着镇定,将自己
从幻想中拉回现实,“‘同一时间’还是‘明年’? ”
吉内的手覆上了我的,眼神里充满着探询和渴望。
我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她紧跟着逼近。她的另一只手插进了我裤子的后袋,
一把将我拉向她。纤细的指关节顶着我的臀部。我感到自己的裤子绷紧了。
我抬起头,看见皓月当空,树影婆娑。保持清醒,到达营地。
我看向吉内的眼睛,“别这样。”我说,从她身边挣脱了。
她低垂下头,泪水在她美丽的眼睛里打转,她抬手抹掉。
“给我‘同一时间’,”她要求道,伸出手,“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到明
年。”
我几乎无法呼吸,如石雕一般呆立在那里。
钥匙离开了我的手,悄无声息。
第十二章
亚伯拉罕·林肯式木屋里的陈设跟我原先预想的截然不同。房间里有电,也有
自来水。浅蓝色的墙纸,配上红色的地毯,还有几张下有流苏的软垫椅。书桌上放
置着一个用蚌壳做成的烛台,还有一盏精巧的铜制台灯。黑色大理石的壁炉旁边是
一张硕大的双人床,上面铺着柔软的被子,几只镶有花边的枕头靠在床头。白色的
木制壁炉架上则堆放着一些旧书和几支粗壮的蜡烛,两侧还摆放着长方形的柳条花
篮。壁炉的边上放着一个椭圆形的木桶,里面盛满了劈好不久的干燥桦木。如果林
肯看到这些的话,肯定会喜欢上这里的。
我给梦娜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们已经安全抵达。她问我是否见到了老爹。我
说是的,并问她是怎么认识那个老头的。她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为吵醒了她的美梦而向她道歉。她却不以为意,并戏称有时甚至连星星都会
令她失眠,况且,她还没睡着呢。结束了和梦娜的通话后,我洗了个澡,但总感觉
有些心乱如麻,不太踏实。爬上床后,我点燃了一支蜡烛。
此时,《忏悔的抹大拉》的画面又浮现在我的眼前,令我倍感凄凉。我不禁想
念起隔壁的吉内来。
“做个好梦,吉内。”我喃喃自语,眼皮渐渐合上了。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睁开惺忪的双眼,我环顾着洒满阳光的房
间。透过那边走廊上的移动玻璃门,我发现了一座小巧别致的花园,以及酷似整个
美国西海岸的景色。
我们正身处悬崖——离地面大约有六十米高,下方就是蔚蓝色无边无垠的大海。
放眼望去,只见碧涛万里,烟波浩淼,显得神圣而又庄严。仿佛是上帝戴着眼镜俯
视了整个寰宇,然后挥动手指,用雷鸣般的声音发布指令道:“好吧,把海放在这
儿。”于是,“哗”的一声,整个太平洋的水就倾倒在小河地区的边界上,变成了
眼前的模样。
“你醒了吗? ”吉内喊道。
昨夜的蜡烛已经燃尽,只在成堆的烛泪中留下一个烧穿的小洞。
蜡炬成灰,美梦不再。
我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自己前些日子所做的飞行特技——在没有降落伞的情况
下俯冲而下,无所畏惧。有那么一刻我渴望自己能像上次那样飞出后面的走廊,扬
帆远航于浩淼的太平洋上。远处的巨鲸正闲适自得地游弋嬉戏,懒得理会我这个不
速之客。
已经是上午八点了。我套上裤子,光着脚,有些跌跌撞撞地走向房门。粗糙的
地毯扎得我脚底生疼。可到了门前,我又开始犹豫是否要让吉内进来。又是一阵急
促的敲门声。拔掉门闩,拧动把手,我把门打开。此刻,她就站在我的眼前,清新
可人,满眼神彩。
她把一块熏肉、一份鸡蛋三明治还有一罐咖啡塞给了我。“我猜……你的肚子
……应该在抗议了。”她有些好笑地看着我。
我没有出声,站在那里只管狼吞虎咽起来。我俩的视线不自然地转向后门外的
风景。四周只有波浪拍击的声响,还有我偶尔的吞咽声。
“跟我说说话吧。”吉内问,“当你想到‘与世隔绝,这个词时,脑子里会浮
现出哪一幅画? ”
“《磨坊》。”我若有所思道。我指的是伦勃朗的那座孤立于悬崖上、俯视着
黑沉沉河流的风力磨坊。
“嗯。”她说,“《磨坊》。果不出我所料。”
我将纸杯投掷进了废纸篓中,肚子里的早餐正在不断地被消化吸收。“吉内,”
我说,“昨晚……”我向她伸出手去。她转过身,背对着我,开始哭泣。
我从床头柜上的餐巾盒中取了一张纸巾递给她,她一把抓过去,我的手中留下
一个小角。
“你伤害了我。”她说。
“请……听我解释。这世界上我最不想伤——”
吉内给了我一个耳光。“算了吧! ”她喊道。我趔趄地往后退了两步,方才站
稳。脸颊的灼痛远远及不上受到羞辱后的难堪。
“别再浪费口舌了。”吉内抽了抽鼻子,看了看她手里的碎纸巾。
然后她的视线越过我投向门外,“老爹在那儿。我们去打听一下梦娜的住处。”
我走进房间,把压在T 恤底下的那两页笔记还有译稿折好,塞进了我的牛仔裤
兜,随后迅速套上了双肩枪套和夹克,跟着吉内出门了。
老爹正站在主屋门口和一个仆人打扮的妇女在一起。他发现了我们,老远就向
我们挥手,“霍尔姆斯,沃森,快到这儿来! ”
“这位是苏·安,”他大声介绍道,“快帮我想想该怎么办。她一个人要养两
个孩子。我是不是要给她加工资呢? 你们觉得呢? 嗯,‘是得这样。”
他的嘴里正嚼着巧克力糖,啧啧有声。“这些巧克力就是她拿来贿赂我的,不
过还挺管用。”他咧开嘴大笑,“真够聪明的。”
“是够聪明。”苏·安插了进来,冲着老爹讨好地笑着。她看起来很强壮,但
神情疲惫。在靠近衣领的地方别了个胸针~只戴着黑色帽子的小瓷猪,嘴里还叼着
根细长的雪茄。
我问她这小猪是在哪儿买的。她告诉我是自己做的,算是工作之余的一项副业。
“能卖到二十五块钱呢。”
“二十块卖吗? ”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