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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已然偏激的皇妃所要的,只是报复,报复那位帝王的一切,包括他的人,他的子孙,包括他的帝业……
同时间成长的,还有段宇轩,那个聪颖过人高贵不堪的皇子。但是,夹在父母偏激情感中的他,到底还是不可避免地成了其中的牺牲者。
段宇轩的母亲,深深记得皇帝抛下的一句话,“宇轩那孩子,他永永远远流着朕的血∮子孙孙都将流着朕的血,这是你邵辰冰永不能改变的!”
“是吗?”段宇轩记得,当时,那个从来温婉的母亲是对着自己幽幽笑了一下的。那笑很空很幽,仿佛带着暗暗的任性与绝情。
段宇轩没料到,他的人生就这么被他那偏激的母亲给生生毁尽了。
某一天,天气晴好,苍穹如洗。那一天,他的母亲提起了要他娶林家荣之女为妻的事。他听从他母亲的,所以他二话不便答应了。即便,他并未见过那个叫林笙筱的女子。
然后,他与素未谋面的女子喜结了连理。只是那晚,他怎么都没料到,他的新婚之夜竟是与剧毒度过的。
更有件事,或许他到死都不会知道,也不会相信并接受——他的毒——林笙筱对他下的毒,其实是他的母亲,那位从来温婉的母亲为他准备的……
他的母亲利用林笙筱,企图获得林家荣以及其他官员的支持,然后助段宇轩夺得皇帝之位。
这是她的计划。
她要阻断段宇轩身上所流之血,永生不再为那皇族传下子嗣。而作为悔过,她会为她这个苦命的儿子夺得帝王之业。
这是一个极端偏激的计划。
这个已然爱上皇帝的可怜女子,在左右为难饱受煎熬的情况之下,终于还是偏执开来了……
宫廷夺位失败之后,难死其咎的邵辰冰葬身在了一场来得极端诡异却也适时的大火之中。尸体被找到时,已难辨认。但是在那惊心动魄的事件之后,到底是无人再去计较那具尸体是否就是邵辰冰本人了。
其实,她早已被林家荣与林笙竹救出,藏在了那座辉煌精致的笙竹殿里。
在邵辰冰被关押前,她是对那位皇帝嘀咕过一句话的。她很懊恼很悔恨,却又平静地诡异——
“宇轩,我不该让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上的……”
她想复仇,但是却爱上了仇人,这教杜清然情何以堪?可是,她就是爱上那个皇帝了啊!日夜的煎熬,早就摧得她的心智发生扭曲了。她以极端残忍的手段,亲手毁掉了一切,亲手铸就了一段绵长而又隐晦的悲剧……
皇帝似是了解到一些事情了,所以,他才顶着压力,硬是放过了段宇轩与林家荣一家。这对他们来说,是何等的皇恩浩荡。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段宇轩便发下毒誓,誓死为南国,为南国陛下鞠躬尽瘁了。
只是,他的父亲到底只是为了赎罪,为了赎掉他与他妻子对一个无辜孩子犯下的罪过……
正文 [浮生六梦事终歇:自古,帝王情痴]
雪纷繁而下,似乎是越来越大了。皑皑旷野,一马平川,只剩了刺入骨髓的寒冷与死寂。
邵辰冰陷入沉思许久,剔透的脸上平和而安详。段宇轩已被她抱入了怀中,望着处于昏迷状态的段宇轩,邵辰冰终于回神,恁是扬唇笑了笑。几年的隔世而居早已让她恢复过来了,回想过往,那一切真的是只有偏执之人才会做出的。
可是,已经太迟了,所有的都太迟了……
邵辰冰抬头,望着安然站于一旁的男子,问道:“陛下应是寻我许久了吧?”
段宇凡楞了楞,随而笑开:“既然知道,为何不早些现身?”他沉默了下,才继续道,“您害我费了好些周折呢!”
邵辰冰笑了笑,“陛下,为何您这么笃信我会出来?”
段宇凡思索了下,“朕只是猜测罢了。朕觉得,在青城受困极度危机之下,应是会动用冥剑的。而用剑之人,不是魏靖淳,便是段宇轩。”说着,他望了魏靖淳一眼,对方狠狠回瞪了他一下,惹得段宇凡无比风情地笑了笑,“他们两人,您是不愿见到任何一人受伤的。”
“是么?”邵辰冰风清云净地笑了笑,“陛下似乎知晓好些事情?”连冥剑竟然也知晓。
段宇凡低低道:“父皇驾崩前,与朕提起过。”刻意提起过!
“所以,您故意将宇轩引至青城?故意让他在这里待着?又故意将援军遣到另一条路上追击残军,而不是及时过来支援被围的青城守军?”邵辰冰自顾自讲道。这些都只是为了引她出来?
段宇凡沉吟少顷,才终于妖冶地笑道:“您被保护的很好,朕只知晓您并未过世,却一直找寻不得。所以,朕只得另谋他法。正好当时青城也有事发生,那么,朕便稍稍利用了一下。”
“您为何不想些其他方法呢?”邵辰冰有些哀怨。这个方法,又让她的孩子受苦了……
“其他方法啊?”段宇凡略略思忖,忽而一笑,“您不觉得这个方法很好么?”
邵辰冰但笑不语。
段宇凡好心解释道:“魏靖淳与段宇轩是生死之交,他若成为城主,那么,青城以后定是不会与朝廷作对了。除此,您看,西国军队已被击退,青城也获得了安宁,这些,不都是您乐意见到的么?”段宇凡说得很轻松,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般。
邵辰冰盯着跟前男子,竟觉得这人比想象中的要恐怖好几倍,她幽幽道:“若是其中任一个环节出了差错,不是会全盘皆输么?”
“那又怎样?”段宇凡瞬时答话,眼角带着点点魅意,“朕承认,这个计划逃不开‘巧合’二字。但是,一切后果不都是试过了才会知晓的么?”
“试?”邵辰冰冷笑,这个年轻帝王竟用人命来试。
段宇凡在邵辰冰跟前缓缓蹲下,他笑,“不过,在试之前,朕是考虑过所有可能会出现后果的。所以,辰妃无需担心,朕是不会让南国出事的。”他故意扭曲了邵辰冰的担心。
“你和你父亲真的很像。”一样的不择手段。邵辰冰闭了闭眼,叹道。
段宇凡低低笑了笑。随即他伸手,掬起了一掌的白雪,缓缓道:“这里的雪似乎要比皇宫的干净好多!”
“没差了,都已被污染过了……”邵辰冰无奈一笑。说着,她投了白雪一眼,无关紧要地道,“说出你此行的目的吧!”她估计也等不了很久了,临死可以让跟前这陛下死心也是件好事。
闻言,段宇凡忽地收回视线凝向邵辰冰,踌躇了下,才飘飘渺渺地笑开,“朕想要您那支玉髓绿簪。”他想要那支可以开启生死轮回之道的玉簪。
邵辰冰一惊,美眸突地亮了一下,“是先皇与你说的?”
段宇凡点头。那个传说,几乎无人会相信。但是他这个堂堂的帝王就是选择了去寻找。说出去,其实会被人笑话的。但是他就是那么去做了。
“为什么?”辰冰有些无力,“你已得了天下,为何还要去寻那飘渺虚无的东西?”难道,一个人的权力欲真的可以膨胀到如此地步?可以叫他去追求一些只是蜚短流长的东西?
段宇凡似是不屑地哼了一声,他道:“这与‘天下’无关。”
“那是为何?”邵辰冰问道。
段宇凡的眸间有着几近于无的亮,“您还记得有位女子死在您的夺位之争中么?或许您已忘了。”他径自笑了笑,“我将她冰封在了死寂宫殿内。几年过去了,她容颜未变,依旧待在我的身边。但是……我想让她醒来。”他长叹了口气,呵气成霜,冷得彻骨,“我只是想让她醒来……”如此而已!
邵辰冰嘴唇有些发白,微颤,“……那只是传说……”
段宇凡轻笑,竟有点任性,“只有试过才知道的啊!”他随意撩过被风吹乱地发丝,不无紧要地表达着,“其实,朕是个无聊之人,除却宫里正事,余下的,便是寻找那个传说之地了,朕其实真的有点无聊的……”眼角的魅意依旧存在,只是已然掺了点点苍凉的味道,孤寂彷徨无助地犹如一个迷路的小孩。
邵辰冰缓缓提了口气,“没用的,即使有了玉簪,也是没用的……”
“无妨,您只要将玉簪交予朕便是。”段宇凡坚持道。
邵辰冰默叹。她伸手,从腰间微颤着取出那支跟随自己许久的玉簪。递给对方的那一刻,她轻触到了段宇凡的手心。那只捧过白雪的手心此刻已然冰透,好似也在微颤着一般。
“谢谢!”段宇凡笑着起身,随即迈步欲走。却被一直安静立于一旁的魏靖淳拦住。段宇凡睇了他一眼,道:“怎么,想与朕过招?”
魏靖淳扬唇笑起,讽刺,“我只是想知道,是什么可让陛下如此自信地来去。难道您就不怕被战火轰得粉身碎骨?”
闻言,段宇凡倒有些稀奇开来,“城下皆是青城与南国之人,朕怕什么?”
魏靖淳刚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见段宇凡转过了身去,自顾自说道:“想拿下朕或是囚禁朕是没用的。城下有朕的军队,不远处援军或许也已凯旋。城主若是想与朕较量切磋,朕倒是不介意花些时间与精力与您耗一回。只是,此刻的青城应是会吃不消了吧?”
魏靖淳微怔。待他回神时,段宇凡也已走出几步之远。
“随他去吧!”邵辰冰唤住正欲追去的魏靖淳,叹道。
魏靖淳转身,望向那名搂着段宇轩的妇人,问道:“你是宇轩的母亲?”
邵辰冰点头,“想听我的故事么?”
魏靖淳一声不吭地站着。
“靖淳,在我离开后,麻烦你把这个故事讲给宇轩听吧!”邵辰冰紧了紧怀中的男子,恳切地道。
魏靖淳笑了笑,“您为什么不自己亲口与他说?”
邵辰冰苦笑,“当你听完这个故事后便会清楚了。”这么个故事,叫她如何在她的孩子面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