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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红狐一族特有的染香露,有安眠助神的功效,姐姐你好好休息,醒来,一切都会好的。”蓝玉蹭了蹭她的脸,尔后飞身而起,“上仙,我去寻些灵药带回来,到时会与你们会合。”说着,不消片刻便隐匿在空中。
“她的身体极为虚弱,我们先送她去铭仙山。其他的事,容后再议。”子夜上仙泠泠道。
“是,师父。”花朝神色始终严肃,紧紧跟着子夜上仙的脚步,只是那双晦暗不明的眼睛,却偏叫人看不分明。
朝华殿,恢宏大殿,九五至尊。夜羽漠然抬头,俯视着庭下空空荡荡的大殿和大殿之中跪着的那个人,始终抿唇不语。
“禀神君,属下,属下不是有意放走夫人的!实在是未曾料到子夜上仙会突然来,将夫人带走……”那卫兵身体轻轻颤抖,汗如雨下,“请神君开恩……”
夜羽一双眼睛在他身上冷漠的扫过,白衣清冷,神色不明。他不曾开口,空气中便是一阵漫长的沉默,风沙沙掠过房顶的声音听得分明,那卫兵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请神君,给属下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吧!属下一定将夫人捉回来,严加看管。”那卫兵抖抖索索的说着,语无伦次,死命的低着头,不敢抬起来看夜羽的神情。
夜羽依旧不语,脸色,却黑了几分。
大殿空空荡荡,那卫兵如蚊蝇般的声音却显得格外空旷清明,夜羽眸子紧缩,指尖死死的扣住座椅,不言不语。
那卫兵便一动也不敢动,心中千回百转,却不知从何开口,只胆颤心惊的跪在地上,断不敢轻易开口了。
“本王念你忠君为主,失职之罪,本王暂不追究。只是从今天起,你只管理夕露殿的守卫,其它事由,本王就交于别人打理。若在夕露殿还犯错,本王,绝不容情!”夜羽泠泠开口,声音冷到极致,仔细听来,隐隐有克制的意味。只是那卫兵一直胆颤心惊,未曾注意,只一味磕头认错。
“滚!”夜羽冷冷的吐出这个字,神色有几分厌恶。
“是,是,属下这就滚,马上滚!”那卫兵一听之下如闻大赦,跌跌撞撞的便逃出了大殿。
“王。”
司风的声音传来,虚无缥缈,不悲不喜。
“她可安全?”夜羽眉目伶伶入画,他坐在那里,如同雕刻,一动不动,饶是司风心知,却也无可奈何。
“子夜上仙带她去了西唐雪城的铭仙山。”
“很好。”夜羽淡淡的说着,蓦的,嘴角竟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铭仙山有仙灵护体,她本有仙根,应该进得。”
“可是,她会恨你,怨你,会伤心,会难过,全然不似你现在这般如释重负啊,王!”司风无奈,这世上,许多事情,非他这样没有实体的影卫可以掌控的。
“这一战,生死难料,凤族全族覆没也说否定,我又何偿舍得放开她?只是若不放,万一有个闪失,岂不害了她?”夜羽眉眼苍茫,脑海之中,忽然浮起她拈花轻笑,羽化成仙时的那一幕。漫天桃花色,灿烂而耀眼,那时的她,天真无邪,何尝有如今这般难受的境地?说到底,都是他害了她。
“可是王,你又怎知,她不愿与你同甘共苦?”司风不由轻叹,所谓情之一字,往往当局者迷。
“我愿与她同甘,却不愿她与我共苦。她三番四次差点死去,又数次因我而受伤,我怎肯再伤她?待这一战胜利,本王,必定亲自迎接她回宫。”夜羽眼睛蒙上一层迷雾,幽深晦暗的眸子,叫人看不太分明,“若是此战失败,本王,亦不要她成为众矢之的。如若不是我,她便仍旧是云荡山上一株无忧无虑的桃树,每日陪着繁楚闲看桃花飘落,万千风景,哪会有如今这般让人纠结的哀伤分离。”
“造化弄人,神仙,也无能为力。”司风轻叹,妥协之中,又带着一丝无可奈何。
“所以,我便要为她争取,为她腹中的孩子争取。即使免不了灰飞烟灭,我也要许她百世安宁,永不孤独。”夜羽抬眉,眼神定定,说话掷地有声。
“王,您的意思是?”司风惊讶道,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司风,将来,你也任重而道远。”夜羽星眸细碎的流光婉转,温暖了这清冷孤寂的大殿。
“司风,必定万死不辞,保护夫人与她腹中孩儿!”
“本王要你无时无刻陪在她身边保护她,为此,本王特准你与一人同往。必要之时,你可附身于他,以肉身示人。”夜羽淡淡道,仍旧是云淡风轻的语气,却带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是,司风谨遵王命。恕司风多嘴,敢问,那人是谁?”司风问道。
“那孩子便是先前淘儿在福气村救过的灵儿。他轮回多次,虽心地善良,却不得善终。这几世的惨痛,却为他修来这一世得道,成了一个小道士,将来,亦会获得仙资。这样的身体,于你正好。”夜羽淡淡开口,白衣清冷,却依旧掩盖不了他的绝世风华。
“是,司风知道,多谢王的提点。”司风道。
“去吧,陪在她身边。代替本王好好照顾她。”夜羽语气缥缈,心中的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骇,然后,揪着那一颗心,锥心似的疼。
他也终于会疼,也才终于能体会到,自己一次次的伤她,究竟是何种心境。
这世上,情爱二字是道劫,一但陷进去,便无法自拔。
经年以后,当司风回忆起当年那场天界难得一闻的大战时,心中,感慨万千。一统神界,成为众神之尊,平定后乱,当夜羽站在这样一个让人无法企及的高度之时,是以手中沾满的血腥和凤族几乎全族的性命换来今后千万世的安宁,天地失色,山河悲戚,一时,悲鸣百日。
可是,怎能忘了,高处不胜寒?
站在那样的一个高度,他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这尘世,唯有司风,看得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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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仙山,因仙而铭。
雪城终年积雪,常年不化,故称为雪城。这个一向以寒冷著称的城池之中,却只有铭仙山一处例外。山下积雪虽厚,山顶却终年青草绿树成荫,水流环山而行,终年云雾缭绕,虽然有水,然则并不曾见到水源,那水更不曾顺流而下,倒叫人称奇。据说山上奇花异草甚多,只是一般人,却上不得这山。只因未到山脚,便已经被面寒气冻得发颤,更别提上到山顶。整个雪城之中,大概,也只有千百年前羽化成仙的清元道长,还有第十九任雪城城主雪泠曾经登顶眺望,睥睨整个雪城城池。
据说,在那山顶之上,还可以看到天宫之中仙女起舞,白鹤纷飞,仙家尊容。不过,这都只是早年的传说,口口相传,大抵也有几分唬人的意思。
如今雪泠城主早已离世,现任城主雪涯子少时身体底子弱,从来没有想要登顶铭仙山的意志,现在年世已高,便更无此可能。渐渐的,仙山就变得越发神秘,神话色彩也越来越浓重。
后来,有位道长路过此地,见此地气候独特,又钟灵毓秀,颇有仙灵之气,于是,便在山脚下不远处,建了一座道观,名曰:常青观。有些地方不只人喜欢,妖魔更喜欢,尤其是铭仙山上留有当年清元上仙的仙气,便滋生了许多小妖小怪,胆子也越来越大,于是,这道士便有了另一项使命,那就是,斩妖除魔。
传言这常青道长年事虽高,却身强力壮,年逾百岁却如同二三十岁的少年郎,耳聪目明,健步如飞,座下弟子虽少,却个个是人中龙凤。斩妖除魔,救死扶伤颇为当地百姓爱戴。那一年城中一户人间遭难,妖魔虽除,却只留下一孤儿在世,父母双亡,常青道长不忍那孩子独自在这世上受苦,便将他带回观中照拂,这一晃,竟是十六年之久。
某日,观中弟子大都出门做事去了,只留下这最小的徒儿与那道长。于是,一整个清早,小徒弟都能听到师父他老人家漫山遍野嚎着他的名字,不由冷汗直流。
“这个,灵儿啊!为师如今年事已高,身体不大好啊!咳咳,这最近啊,听说山下几户人间不太平,养的鸡啊鸭啊莫名其妙的就丢了,为师派你去看看情况,怎么样?”常青道长老神在在的打坐,偶尔眯起一条缝看一眼正在勤奋练功的小徒弟,笑眯眯的道。
“师父,徒儿保证定将此事查个水落实出!”小徒弟满脸正气,年方十六,却已然少年风姿。扬着下颌,拍着胸脯,保证道。
“嗯嗯,为师就知道灵儿最听话了,比起你的师兄们啊,只有我的灵儿才最乖了!”常青道长嘿嘿笑着,眼睛里精光闪现,“灵儿啊,再过半年,你就可以独自下山闯荡了,今番只是历练,应该轻轻松松就能回来了。可别忘了,回来给为师带回来上好的桃花清酿,为师,哦不,来去可是眼馋得紧哪!”常青笑眯眯的看着常灵,那表情就好像猎物看到美食一般,只差没有口水横流。而他口中的来去,是这铭仙山上的一只小猴,两个月前因受伤被观中弟子救下,便从此赖这儿不走了。
常青道长为它取名来去,意为来来去去,皆随本心,皆为缘分,一切,自由它来去。
据说这猴子伤一好,一下就掀起了大风大浪。只因这泼猴十分喜欢喝酒,无意间将常青道长藏酒的地方给露了出来,还偷喝了常青道长藏了好久的竹叶清酒。道长那叫一个心痛啊,可是心痛也不能说啊,弟子们一个个杀人般的眼光已经让他脸上无光了,便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强力克制自己的酒瘾和心尖儿上针扎似的痛啊。
只是忍的时日久了未必是好事,这几天,他心又开始痒痒了,变着法子想弄些酒,无奈徒弟们个个知道他那点小心思,一再嘱咐他老人家声誉重要啊脸面重要啊观里的声名重要啊您就不要惹事儿了好嘛。
于是可怜的常青道长就打起了这最小的小徒弟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