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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子夜询问的眼神看向陶小淘,温柔如万里青山,绵延不绝。
陶小淘弯了眼睛。大概,真是自己多想了,这么漂亮的男人,就算是坏人……也不是什么坏事啊!她径自神游物外,做着漫无边际的想像。
倒是一旁一身大红锦袍的男子有些不奈烦了,闷闷的发作:“我说师傅,你就别对牛弹琴了,那丫头那模样,摆明了就是个傻子,问了也白问……”男子翻翻白眼,颇为不高兴的胡扯,“你看她目光呆滞,口水流得……一看就知道脑子不怎么正常……”
“你丫才脑子不正常!!看你细眉窄腰,尖嘴猴肋,上宽下窄,比例失调,就知道你丫就是纯正草包一个!”陶小淘刚回过神,就听到有人在那里埋汰她,向来不服软的她顿时气不打不处来,便也顾不得什么脸面,口不择言起来,劈头对着红袍男子就是一顿臭骂。忽然想起身边还有个温润如玉的美人呢,陶小淘瞪眼,讪笑着,不出声了。
白衣男子倒也不甚在意,只是凝眉思索着什么,笑意未减分毫。
红袍男子被噎得个半死,瞪着眼睛看着她,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花朝,莫与姑娘置气。”白衣男子扫了他一眼,眉眼微微不悦。
陶小淘听这白衣男子叫他,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仰面笑得毫无形象:“难怪穿得这么花枝招展……哈哈哈……原来名字就叫花~朝~啊哈哈哈……”
旁边师徒二人皆黑脸――
“看姑娘说起话来中气十足,想是药力已过,并无大碍。如此,我们师徒便告辞了。”子夜正欲起身,忽的被陶小淘拉住了衣袖。
“慢着!”笑够了也闹够了的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高云唐呢?昨日才认识的雪凝和阿玖呢?为什么自己现在身处的是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还是,之前的事情是她做的一个梦?
“人呢?他们呢?都去哪里了?”她忽然有些急了,揪着他的衣袖不肯撒手。
“他们啊~~~被山里的妖怪抓去了!女的当压寨夫人,男的当面首~~~~”花朝跳到她跟前,咧开嘴笑,清秀的眉眼之间透着一股捉弄人的意味。
“你说什么?!”她有些许的相信,莫名其妙来到这样一个在历史上根本不存在的地方,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不可以相信?但仍旧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怀疑的问,“你骗我的吧?!”
“没骗你!我以我师傅的花容月貌担保,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花朝激动得站起来,一本正经略带言辞激烈的发誓。
子夜幽幽的瞥了他一眼,淡淡的开口:“花朝……”
“好吧师傅我错了!”他一看师傅的表情不对,就不敢再胡闹了,“我不该用师傅的花容月貌来担保一个根本不算事实的事实……”
“什……什么意思?”陶小淘有些不明白了,“什么叫做不是事实的事实?!”她这是遇到一个傻缺么?
“就是说,意思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只不过不是被妖怪抓走的……”花朝敛了脾性,神色严肃的解释。
陶小淘呼吸一滞。走了么,撇下她一个人在这里,就这么讨厌她么?
“他们,自然是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子夜微笑,山明水秀,明媚了诸多尘浮。
“什么意思?”她越来越糊涂了,这古人说话总爱咬文嚼字,还喜欢吊人胃口。
“傻啊你,就是说他们现在不在这里,你找不到他们,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花朝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陶小淘忽然觉得心有些疼。
她长这么大,唯一喜欢的人,视她如草芥,任她死缠烂打,生磨硬泡,就是不肯喜欢她。即使阴差阳错同来到这异世,即使她相信这是老天注定的姻缘,可她仍然在这个时候,这样陌生的地方,被他舍去了。
一瞬之间她觉得自己的大喜大悲,大怒或大笑,其实,都是枉然。
一切莫名其妙的事情在莫名其妙的结束之后,都应该烟消云散,她不该是念念不忘的人,更不该再对他牵扯不清。
一切莫名其妙的事情在莫名其妙的结束之后,都应该烟消云散,她不该是念念不忘的人,更不该再对他牵扯不清。
陶小淘拿定主意,暂时先把高云唐的事情压在心底。她现在首要解决的,就是自己的衣食住行问题。来回打量了几眼面前的这两个男子,她忽然有了主意。
“这位师傅,您怎么称呼?”
“咳,白子夜。” 数千年来被人子夜上仙子夜上仙的叫,真实的名字,他倒真是忘了,随口说个,半真半假,该是不过分。
陶小淘听得,不由赞叹:“子夜师傅果然人如其名,仙风道骨啊!”
“诶诶,傻丫头,你想干嘛?!”花朝到底是身经百战,他一听这话就知道她是有目的的。
“白……白……子夜师傅,您可不可以也收留下我啊!”陶小淘委屈的努力想要挤出点眼泪,“我一个人孤苦伶仃,谁也不认识,身无分文还被自己的未婚夫抛弃……您也收我做徒弟,我打架、翻墙、骂人,样样都拿得出手的!”不管了,就算是坑蒙拐骗也得赖上他们师徒两人,不然自己可怎么活?
花朝抽了抽嘴角,愣愣的看着她在那里抹眼泪,心想,这是个女的么,这种话怎么说得出口啊。
子夜思忖半晌,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深邃,片刻,他终于开口:“我可以收留你,但是绝不是让你打架翻墙的。”他有他的目的,所以仅管花朝使劲儿的给他使眼色,他也并不理会。
陶小淘终于破涕为笑,蹦蹦跳跳的收拾着,整理了下衣服,蓦的,触摸到一块光滑的圆石,垂眸一看,原来竟是那块会发光的石头。
他走了,把这个留在她身边,是不是,觉得有一丝歉疚?悲凉了勾了勾唇角,罢了,多想无益。
不过,她倒觉得,这石头有古怪,带在身上,万一碰到妖魔鬼怪什么的,兴许能救个命。
“走吧。”子夜话音未落,人已行到门外,飘飘渺渺,偏偏多了几分仙姿。
陶小淘微愣,手心里的石头微微发热,随后加快了脚步。
一路上,她师父师父的叫个不停,间或笑眯眯的扯扯花朝的头发,师兄师兄的叫着,兴奋得异于常人。
花朝苦着一张漂亮的脸,剑眉促成一团:“师傅,您怎么能收留她呢!怎么能呢!”这么烦人的丫头师傅他老人家怎么可以收留!
子夜淡淡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白衣在林中袅袅清风吹拂下,蹁跹轻扬,身姿卓然。
到了晌午,三人不觉已行至镇上。
站在一家客栈门前,陶小淘强忍住想要暴笑的冲动。她忽然想起了金庸小说里,悦来客栈是在古代最大的连锁客栈。。。。。而这家客栈高高悬挂着的木制牌子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大字:悦来客栈。
嗯嗯好吧……这家著名连锁店从20世纪的金庸小说里开到这个地方,真可谓神奇。
花朝扯了扯她的衣服:“喂,小师妹,你自己跟那高兴啥?”
“哦,没什么……”陶小淘回神,笑嘻嘻的说,“对了,师父他老人家呢?”。
“傻啊你,当然是去付银子去了,今晚咱们就住这里了。”花朝扬了扬脖子,颇为惬意的说,大红的袍子在轻风中微微摆动,诚然是一副如画美景。
陶小淘点点头,一点也不在意他的口气,悠闲的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只是她没能注意到,当她迈开步子时,花朝那轻蔑的一笑。
饭菜上来的时候,子夜师徒两人基本已经无心吃饭,当然,他们本就不用吃饭。倒是陶小淘狼吞唬咽,把他们看得目瞪口呆。
“嘿,小师妹,你饿死鬼托生的么?!”能不能别吃得好像这辈子没吃过饭似的――花朝腹诽。
陶小淘也不理会,径自吃自己的。现在对于她来说,要什么形象,要什么气质,统统都是多余的,吃饱喝好才是正题。
花朝讨个没趣,便不再言语。
7因缘由心生
直到她走进自己的客房,花朝才收了那副嬉笑的嘴脸,神情严肃的问:“师傅,一个凡人,你怎么能随便带着她?”再者说了,还是个麻烦得脑袋有点不正常的女人。
子夜拂了拂衣袖,星眸璀璨,浸染了窗外温柔的月色,格外清亮:“她怎么会是凡人。”虽未点明,但意思很显然,她,不是平常凡人,亦不是,他花朝能够看得透命格的人。
“就算不是,你此番带我来人间历劫,带着这么个女人,岂不麻烦?”花朝抿了口酒,皱眉。
“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前世孽胎深种,今世孽根未除,此番又遇到你来人间历劫,天命所为,为师自当应允。”子夜开口,寥寥如语,便道出天机。
花朝听及此,虽仍有疑问,却不再追究,毕竟,师傅说了一半,剩下的他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只是他只要一想到一路上要带这么个女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子夜淡淡的笑,温柔沉敛:“也许,你此次历劫,要靠她保命,也说不定。”
这下,可乐坏了花朝,唇角轻扬,笑得花枝乱颤,如玉的眼眸微微闪耀,那是,大红衣袍,也掩盖不了的风华绝代。
入夜时分,花朝睡得沉稳。
窗外,银月浅悬,绿柳林子静静的依水而立,打更的人嗒、嗒、嗒的敲着木更。行人三三两两,倒是那些个游魂小鬼时不时的出来作怪。子夜拂拂衣袖,它们立刻作鸟兽散。人间有日夜,仙界却无分别。他莞尔。听得花朝在梦里呢喃,师傅,仙女,美人儿……乱七八糟的一大堆,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此番他亲自带爱徒下凡历劫,并非如他所说,在仙界呆得时间长了,想要出来走一走,而是,花朝此次应了命劫。历仙劫却又偏巧碰上命劫,即使有他相护,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