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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羽没有答话,但是气氛却变得有些冷凝,大概,是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了。
陶小淘学着子夜师父的模样,叹气,掀开被角,拽拽他的衣袖:“我始终觉得嫁给你像做梦。明明是你的夫人,却偏生咱们处起来像路人似的,这般生分。”她觉得心口有些疼,强忍住,笑了起来,“都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离。我瞧咱俩这模样,大抵日久生情这招,是不管用了。”
“你话多了。”夜羽和衣躺下,闭起眼睛,便再也无话。
陶小淘胆子大了起来,手缠着他的臂,摸摸鼻子,闷闷的笑,只是笑着笑着,眼泪,仍是抑制不住流了下来。
“哭什么……”他清伶的嗓音传来,神态依旧自若的平躺着闭眼睛。
“没有哭,就是打个哈欠,想睡了而已。”咬牙,呜咽声生生咽回肚子里。
“她走了。”过了一会儿,陶小淘附在他耳边轻轻的说,脑袋向外望了望,外面已经没有了动静。知道有人的时候,她已经入了戏,只是戏真戏假,终究有些分不太清楚。龙玖那么爱他,放手,怎么那么简单?
“嗯。”到底是神君,这般惜字如金。
“我想继续抱着你睡,不过分吧?”她歪着头,打量着他的睡颜,真心好看,跟从前一样好看。
“……”
“到底愿不愿意,吱个声儿啊!”她有些懊恼,戳了下他的手臂。
“……”
“#¥#%¥……¥”毛,她这是怎么了,怎么说不出话了?声音呢,她嗓子怎么了?
“#¥%……”还是说不出话,只听到她自己呜呜哇哇的想要表达些什么。
“睡吧。”他拍拍她握着他左臂的手。
“……”陶小淘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冷笑,别扭个什么劲儿,还玩深沉……
倒是一夜无话,安安静静的度过。
翌日早上陶小淘醒来的时候,夜羽已经不知在何时离去。承云轩外,阳光温暖,几声鸟语,几处蛙鸣,当真是,岁月静好。
“夫人若醒了,便起来洗漱吧!王吩咐过,要我务必照顾好你。”枫岚婷婷而立,眉眼温顺,倒是少了前些时日的跋扈,多了几分驯服。陶小淘起身,穿好衣服,一步一步的朝她走过去。
“他呢?”陶小淘挽着发,问道。
“宫中所有事务还有待王定夺,见你熟睡,不便打扰,所以……”枫岚低眉顺眼,双眼四下里瞧着,眼神闪烁。左臂微微低垂,明黄色的衣裙微微荡漾。
陶小淘笑起来,眼睛格外明亮。她忽然伸出手,撩起她的衣袖,那支本该白晰如玉的手臂,赫然血肉模糊的一块一块,好似被什么东西生生咬掉了血肉一般,惨不忍睹。
“他这般罚你?!”内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她强自镇定,眼神里带着询问的表情,看着枫岚。
“奴婢有错,自当受罚。”枫岚低着眉,隐忍的表情,咬唇,“是奴婢不对,害得凤鹫宫被烧,害夫人遇到魔神。”
“自然是你的错,难不成是我自己非要火烧凤鹫宫?”陶小淘抬眉看她,眼神清冽,“没有长幼尊卑,不清楚自己的身份。照我的想法,这当是罚的轻了。”
“是,奴婢知罪。”枫岚咬唇,略略福身。
“帮我挽发,谢谢。”陶小淘端坐镜前,原该是云鬓花颜;只是那张脸,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面色苍白,眼神无光,下巴尖尖的,瘦削得可怜。
枫岚立于她身后,低头眉,细致的为她挽发,最后,那支玉色的凤纹步遥插在花髻上,平添了几分生机。
陶小淘看着铜镜里的人,微弯了唇角:“你说,我漂亮,还是你漂亮?”
“当然是夫人漂亮。”枫岚恭敬的答道。
“错了,是你漂亮。”陶小淘苦笑着,取下凤纹步遥,起身,走向枫岚身后,把步遥往她的发髻了比试了一下,“果然,好马配好鞍,这么漂亮的东西,戴我头上,当真是被淹没了光彩。”
“夫人……说笑了……”枫岚大眼睛显得有些慌乱,她有些搞不懂,夫人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怎么会说笑呢?”陶小淘笑得晃眼,苍白的面容似乎终于有了一丝生机,“我这个人,向来不爱开玩笑。”她眼神变得愈加让人捉摸不透。
枫岚有些紧张的绷紧了神经,呼吸有些不稳。
“好了,我走了,再见。”她握紧的拳头松开,笑得凄凉。
“夫人,夫人,您,您对我做了什么?”枫岚想要转身,却全身都动不了,只能急切的喊道。
“没做什么,只是略施了点法术,定住你的元神而已。”陶小淘喘息着,刚才耗费了太多的时间与精力,她有些受不住。
“夫人,您要做什么,快些放开我……”枫岚急了,无奈元神被定住,无法施法解除禁制。
“这次,算我对不起你……”陶小淘咬牙,强忍着不适的感觉,苦笑,“我欠你一个人情。我走了,还有,告诉羽,凤血石也是我拿走的,我们这一拿一取,算是扯平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做得,并不算过分。
“夫人……”枫岚还未曾说完,陶小淘已经转身,片刻,身体消失在承云轩外。
枫岚咬唇,额头上大滴汗珠滑落,不意,喉头涌上一股腥甜的味道。
陶小淘打从跨出太华山的地界开始,就已经体力不支,她强忍着疼痛,迷迷糊糊的,脑袋也晕了起来。阳光有些刺眼,到处是荆棘,偶尔跑出一只小虫子,也匿在树叶里,病殃殃的不肯露头。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只是心里的感觉告诉她,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所有的人,都瞒着她的事。
咬牙,踩着碎石一步一步往前走。太阳晒得她睁不开眼睛,摇摇晃晃,走着走着,不知怎的,脚下一滑,整个人的身体前倾,只觉得似乎磕碰了不少地方,然后,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再次醒来,已经是三日之后。
陶小淘半睡半醒的时候,有人往她嘴里灌了什么汤药,苦得吓人,她下意识的就给吐了出来。
“姑娘,好歹喝下去吧,再吐下去,莫说你病治不好,我的银子花完了,连给你买草药的钱都没有。”少年温和清雅的叹气萦绕在耳边,半是无奈,半是怜惜。至于怜惜的是她还是银子,这个,有待考虑。
“欠你的银子,还你便是,这般小气,仔细以后娶不到老婆,打了光棍才好。”陶小陶闭着眼睛,胸口闷得有些疼,强撑着睁开眼睛,面前的人影从模糊,到清晰,耗费了她大半个时辰,才看得清。
“南箫!”这下她总算是彻底清醒,声音如平地惊雷一般,吓得一旁的少年躲得老远。
“什么南箫?!在下迟灵儿,表字无殇,”少年答得一本正经,鄙夷的看了一眼陶小淘,“姑娘的眼神这般不好,看来,我还要多花些银子,请大夫给你治眼睛才是。”
陶小淘笑着,眼泪,不期而至,抱着被子,哭得梨花带雨,眼睛,却是笑得开怀。这算不算,是轮回宿命?他们长得这般相像,是不是,南箫已经转世为人?
略略算了下,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她离开这十几天,于人间,已经是十几年的沧海桑田,而眼前的少年,目光温和,鼻子眉毛眼睛,像极了当初的南箫,那般天生而至的温柔。
“完了,怕这下我是要倾家荡产了!姑娘你不光身上有伤,眼睛有毛病,脑子也有毛病,这般可怜,唉,命怎么这么不好!”少年叹气,眉头皱得更深,将药勺递到她嘴边,“先把这药喝了吧,脑子和眼睛的病,我再换个大夫给你看。”
“这孩子,嘴巴真讨厌,我没毛病,不许胡说,仔细我打你!”陶小淘眼神恶狠狠的瞪着少年,凶巴巴的说着,倒是也乖顺,张口把药喝了。
“苦呀,好苦!”陶小淘眉毛眼睛纠结到一起,神情痛苦,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喝个药也这么苦!
“算了算了,本来这颗蜜饯是打算留给阿花吃的,看你这么痛苦的份儿,就给你好了!”少年脸色有些不好看,在袖子里掏了半天,一张油纸里包裹着一颗蜜饯,色泽好看。
陶小淘一把夺过,扔进嘴时,一边问道:“阿花是谁?”
少年俊脸一红,别扭的转过头,攥着袖子,吞吞吐吐的道:“阿花……阿花是……”
见他这模样,陶小淘捂着嘴,偷笑着说:“阿花,不会是长着一脸麻子,眼睛又小,皮肤又黑,嗓子还粗哑的小姑娘吧?!”她犹自笑得灿烂。
“你……你怎么知道……”少年瞪大眼睛看向她,一脸的不可置信。
“噗~”陶小淘强忍住喷饭的冲动,心下早已笑到不行,“不是吧,真给我猜中了?”这孩子,果然审美观有严重的问题。
“阿花,阿花是我们村长的女儿,是全村最漂亮的女孩子,又体贴,又温柔,又喜欢跟我一起玩儿……”少年似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儿,惊呼,“糟了,阿花还在河边等我呢!”少年急得团团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如坐针毡。
“我说,这里还有一病人呢,你还有心思去跟心上人约会?!”陶小淘怒目圆睁,瞪着眼睛与他对视。
“你福大命大,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只是擦破点皮,除了脑袋和眼睛还有待大夫诊问,其他并没有大碍。你且先睡着,我去找完阿花,就给你请大夫。”少年抹了抹脸蛋,掸掸衣服,仔细打量了半晌,确定没有什么不妥,才放心的打算离开。
“南箫!”陶小淘吼道。
“说了我不叫南箫我叫灵儿,迟灵儿!”少年皱眉,怒气横生。
“切!凌迟儿!这辈子非死于凌迟不可!”陶小淘心下默念着,突然觉得自己想得有些太坏了,忙呸呸呸,抬头看向少年,“我好饿啊,没有吃的!你想饿死我么?”真心饿啊!她这是睡了多少天,饿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