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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如此嘀咕,他一面说了声「打扰了」,就进入了房间。
然后,他的面颊抽搐了起来。
「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殉情自杀……」
在摆放在房间正中的被褥中睡着一个人,而查理则睡在被褥的边缘,还有一个青年正枕着他的胳膊睡得香甜。
在被推到了房间角落的桌子上,零乱地摆放着茶具和没吃完的面包之类的东西。
因为陌生的面孔只有那个青年,所以圣凉马上就明白他就是新房客。
「打扰了。」
第一个对圣凉的声音作出反应的人是雄一。他慌忙爬起来,一面揉眼睛一面询问是哪一位。
「初次见面。我是道惠寺主持的儿子远山圣凉。」
「啊啊,是道惠寺的人。我是宫泽雄一。最近刚搬到樱庄。是查理的友人,请多关照。」
雄一冲圣凉低头行礼,然后用一只手敲打了一下查埋的脑袋。
「干、干什么?出了什么事?堆一!……啊,圣凉。早上好。」
「笨蛋。现在是晚上。晚上。」
查理再次被雄一敲了一下脑袋。
「我怎么觉得……宫泽先生你……和明有同样的味道……」
「咦?明?你找比之坂先生的话,他正在被褥里面。」
「好像是啊。」
圣凉跨在被子上俯视着枕头,然后温柔地抚摸了一下正在熟睡的明的脑袋。
「他好像和艾迪先生吵架了。所以就来了这个房间。」
圣凉点点头。「明,起来啦。」他轻轻地拍打着明的面颊。
「还是让他睡下去比较好吧?硬要把他叫起来好像很可怜。」
就在查理这么说的时候,明睡眼惺忪地爬了起来。
「啊……圣凉。你回来啦。」
「我回来了。这个是给樱庄的土产。回头大家分一下吧。」
「麻烦你特意跑来……不好意思。」
「艾迪现在正带着快要死掉的表情在看电视呢。」
这句话让明的眉毛一下子挑了起来。
「那小子没有那么简单就会死掉,没事的。」
「你又说这种话。啊。连戒指都摘下来了。」
圣凉叹了口气,将视线转向查理和雄一。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耸耸肩膀,左右摇头。
「那家伙……在我离开房间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追来。因为今天是阴天,他完全可以出门的。这算什么意思?我算是他的什么?有哪个男人会在自己的恋人离家出走的时候都不阻止吗?而且那家伙……对我隐瞒了重大的秘密!我们明明是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成为恋人,那家伙却有事情隐瞒我!我绝对不要这个样子!」
「我明白。所以你不要流着鼻涕怒吼啦。」
圣凉粗鲁地揉了揉明的头发,将放在旁边的纸巾盒塞给了他。
「不好意思,宫泽先生。能不能暂时让这孩子住在你这里?虽然我也可以带他回家,但是我家父母还不知道他和艾迪的事情……如果露馅的话大概会闹出大乱子吧。」
「我原本就有这个意思,所以你不用在意。」
在微笑的雄一旁边,查理插口说道。
「既然如此,我也在这里住下好了。如果热闹一点,说不定也能分散明的心情。」
「那个不行!」
「这个恐怕有点……」
雄一和圣凉齐齐地发出了声音。
「Why!?」
明明是好心的建议,为什么两个人都要反对。我一点也不明白。
查理一再重复着「Why?」
「那个,下意识总觉得不好。」
「我也是……一定要说的话,就是我的本能让我如此说吧?」
雄一的话让圣凉也不由佩服地说道「漂亮」。
「不敢当。」
「雄一!你到底是站在我这边还是圣凉那边?」
「现在是圣凉先生。」
「以前明明可爱到会说着『查理,我好害怕,和我一起睡吧』而钻我的床上,为什么现在居然成长成这么气人的样子?」
「不要动不动就提以前的事情!你就不嫌丢脸吗?」
「你明明会说着『我最喜欢查理』,脸孔红红地抱住我的……你自己也多想想那时候的事情啊。那样的话你也可以更直率一点……」
咚!
雄一满面通红地给了查理的腹都重重一击。
「你还真不留情呢。宫泽先生。」
「这是教育性指导。……真是的。那么丢脸的过去,他要记到什么时候啊!」
查理呻吟着蹲了下来。
「那我就先回一趟艾迪那里吧。」
圣凉如此说道,缓缓地站了起来。
「嗨,我又来打扰了。」
圣凉再次返回了管理人室。
说道艾迪的话,这次干脆正在吊儿郎当地在榻榻米上滚来滚去地看电视。
「明明是贵族,还这么邋遢。」
「少罗嗦。对了,明怎么样了?心情好转了吗?」
「完全没有。他对于你没有追上去的事情非常生气哦,还有……」
「还有什么?」
艾迪慌忙爬起来,盘腿等待着圣凉接下来的话。
「听说你对他隐瞒了重大的秘密?」
圣凉伴随着叹息在他面前正坐下来。
「……我不是隐瞒他。只是说不出口。」
「比如你马上就要死掉了吗?如果是那样的话,到时候别忘了把尸体留给我。」
圣凉陶醉地嘀咕着:「能够拥有吸血鬼木乃伊的人也就只有我了吧?」
「不要擅自把别人弄死啦!」
「你又不是人。」
「这倒也是。……等一下,现在可不是进行文字游戏的状态。」
「那么,你说的秘密是什么样的秘密?」
「如果对你说了的话,不就等于明也知道了吗?」
「哎呀,别看我这样,我的嘴巴可是很紧的。」
圣凉带著一副「你怎么能这么看我」的表情凝视着艾迪。
虽然电视里放映着人气很高的综艺节目,但是艾迪却完全搞不懂那那个节目的哪里有趣。
但是因为不想一个人呆在静静的房间中,所以他只能无奈地打开电视。
维持着这样的沉默状态,究竟过了多久呢?
「你说出来听听。我保证绝对不告诉明。」
「真的吗?」
「我向佛祖起誓。」
「什么嘛。」
「因为我是佛教徒,你总不能让我对上帝发督吧?」
面对不由得苦笑出来的艾迪,圣凉微笑着回应道。
十几分钟后。
当艾迪一五一十地把到分居为止的经过都讲述出来后,圣凉就好像要磕头一样地把脑袋扎到了榻榻米上。
「喂,圣凉,你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
圣凉扬起脸孔,哭笑不得地嘀咕了一句「愚蠢透顶」。
「我可是很认真地在烦恼,你怎么可以用一句愚蠢透顶就打发掉!」
艾迪用拳头砸了一下炕桌,狼狈地瞪着圣凉。
「只要全都告诉明不就好了吗?你有什么可烦恼的?」
「你是白痴吗?你那边只是人类和狐狸结婚的问题,我这边可还牵涉到是否改变种族的问题呢。不要说得那么简单!」
「我没觉得自己说得简单啊。而且就算是我们也同样存在问题。就算结婚了,我们之间所流淌的时间也不同。就算我因为年老而死亡,早纪子也还是可以维持着年轻的状态生活下去。」
圣凉用认真的表情如此嘀咕后,好像很了不起似地盘起了手臂。
「假如有能让早纪子变成人类,或者是我变成狐精的法术的话,我们一定会两个人好好商量,然后作出一个选择吧?但是我们却做不到这一点。不管我们多么深爱着对方。……所以我很羡慕拥有能够活同样长时间的可能性的你们。」
艾迪惊愕地瞪大了青色的眼睛。
这么说起来倒也是。这两个家伙……如果上了岁数的话,就不能不分别。对于吸血鬼或是妖怪来说,人类的一生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时间……
「非常抱歉。」
艾迪冲着圣凉低下头。
「哪里。」
「虽然没什么可夸耀的,但这还是我第一次向人类低头。」
「那倒是我的光荣了。」
在耸耸肩膀的圣凉面前,艾迪嘭地变成了蝙蝠。
「为什么要变成这个样子?虽然很可爱。」
「如果是这个形态的话,明一定会好好听我说话的。因为那家伙最喜欢我可爱的蝙幅形态。」
圣凉慌忙伸手抓住了啪嗒啪嗒朝着房门飞去的蝙蝠。
「唔!」
「抱歉。」
好像是手上太用力了一点。
蝙蝠在圣凉的手里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如果我死在这里的话,明就会变成寡妇……」
「所以我说抱歉啊。不过你最好还是不要现在去他那里。因为他的情绪还很激动。明天再说吧。明天。」
「日本人都说先下手为强。」
「欲速则不达。」
蝙蝠仰望着圣凉:「好吧,那我明天去见他。」
「你最好拿上花束,做好再次求婚的心理准备。」
圣凉将蝙蝠放到炕桌上后,就离开了管理人室。
「再次求婚吗?」
蝙蝠咕噜一下仰面躺倒,用小小的手擦着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