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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暮感到喉头发腥,一股鲜血喷薄而出,衣衫尽染,本命之物在眼前被摧毁,这样的打击不只是元神上的,更是身体上的。他脸上的皱纹仿佛瞬间加深了很多,从一个中年人边做了半老之人,苍白的乱发在风中飘扬。
金灵收回了佛轮,整个人踩在佛轮的中心,仿佛真佛临世一般。他直勾勾盯着南山暮说道:“我是金灵,你的名字?”
南山暮呆呆地望着眼前土崩瓦解的七层琉璃塔,喃喃说道:“南山暮。南方的南,山脉的山,暮色的暮。”而此刻他的心情真如迟暮的老者。
如果对方是一个元婴中品的修士,他可以输,如果对方是一个元婴下品的修士,他也可以输,实在不济,对方是一个金丹巅峰,他尚能接受,但是败于一个金丹中品的修士手上,他着实接受不了,他无法忍受回到银沙国之后扑面而来的白眼和对自己实力的否定。
他多年来受人敬仰而养成的自傲在一瞬间被击毁,然后被仍在地上任人践踏,比之污水沟中的腐肉仍不如。金灵如同他辉煌之路上的一块绊脚石,让他结结实实摔了一个大跟头。
不同金灵出手,南山暮老迈地走下擂台,一步步挨向西看台,他仿佛已经感觉到公孙行那冷若冰霜的眼眸和四周不善的笑意。不过输就是输了,玲珑塔被毁的一瞬间,他的自信也被击毁,虽然仍有一争的实力,可他已经在精神上放弃了。
公孙行懊恼地看着南山暮,气的脸皮发紫,他很清楚金灵的实力非常强,也清楚不应该过多怪罪南山暮,不过此刻他就是不能抑制胸中的愤懑,说实话这无关乎胜利,而是一种屈辱,连番被两个修为低下的修士逆袭,他的自尊受到了伤害。
“你为什么不争一下,就算那座塔坏了,你仍有七星剑可用,断然不至于认输了事。”公孙行冷冷说道。
南山暮抬起头,木然地盯着对方,过了很久才张开嘴说道:“他简直是个怪物,他,他简直不是人。”
看到南山暮已然说不成话,公孙行心中的火更大了,他指着对方的鼻子说道:“银沙养你这般饭桶作甚。你若斗不过,战死在擂台上我会对你竖起大拇指,会让你的名字进入银沙的宗族祠堂,会让你的后人和弟子享受无尽的荣光。可是你居然放弃了,真让我失望透顶。”
南山暮麻木地摇了摇头,向着看台的出口走去,留给众人一个萧索的背影。右坷急忙站起身来,说道:“师叔,你不能让他这样走?”
公孙行也知道刚才说重了,也知道再走一个银沙的国师对于银沙的国力是何等的削弱,可是话到嘴边他不得不说,大声笑了几声,公孙行颇为豪气地说道:“走,走,爷爷这里不养无骨之人。”
右坷和左坷均摇了摇头,公孙行在别人眼中只是纨绔,可在他们心中,却有几分梗骨和潇洒,否则银沙之主公孙龙也不会将他立为储君。
金灵回到了东看台,迎来的是一个热烈的拥抱,来自于薛离。他和金灵一起成长过很长时间,亲如兄弟,此刻依然以兄弟相称,只不过不在陈云生面前叫罢了,怕乱了辈分。
金灵呲牙大笑,道:“怎么样,怎么样,我没说错。”
薛离嘿嘿笑道:“真有你的,这么大本事什么时候教教我。”
金灵瞬间被众人围住,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唯有两人静静带在人群之外,一个是白花花,女子脸上都是平静,眼中却充满火热,恨不得把金灵融化了。另一个是无念,这个平日就算蛋疼也不妨碍淡定之人此刻却一脸惊愕。这个表情从他看见金灵那个六道佛轮开始,持续到现在。
无念挤入人群,把陈云生拉了出来,一脸惊愕地问道:“这人是什么来历,为何一身佛家功法,体内却种有道基。”
陈云生摇了摇头,笑道:“不知,管他呢。我还要请教无念大师呢。”
无念一本正经地说道:“不开玩笑,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再说并不是谁都可以开启佛轮,金灵他又没有到等觉,怎么能开启佛轮呢?你看他的眼睛,居然和,不一定不是。”
“居然怎样?”陈云生的好奇心被激起。
“没什么。奇怪,奇怪了。”无念一边念叨着,一边神经质地转到人少的一侧仔细观察金灵,仿佛一个不怀好意的匪类。他的偷窥被白花花一个爆栗打断,捂着头,无念不敢争辩,一个人灰溜溜地找个角落琢磨这不可思议的事情去了。
这些问题不是没有在陈云生心中产生过,只不过时间太久没有解答,他早就见怪不怪了,再说,金灵为他取得了宝贵的第五胜,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欣喜呢。
擂台上的年轻修士走在半尺多的尘土之上,他没塌出一步,都会激荡起一团烟尘,好在此刻四方台无风,否则一股黄风暴马上就会诞生。
年轻人无奈地朝北看台摇了摇头,示意今日一定不能再战了,虽然时日尚早。在得到许可之后,他向四周的看客们摇了摇手,朗声说道:“今日毕擂,三日后再行开擂。”
随着一声锣响,明月台第十二场结束。
……
龙川行营之中,一棵苍翠的大屿树下,李铁嘴背着手和陈云生并肩而立,夏风吹动他半白的发丝,显得格外惬意。
“如果要动手,现在是个绝好的机会。银沙四个国师两个受伤,一个死了,我们出手杀他的难度小了很多。只需要让你那宝贝师父出手,一举可得。我认为他非常愿意做这件事情,因为省时省力省心。”李铁嘴享受着和煦的夏风,声音却没有丝毫温暖。
陈云生蹙眉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还是有些不忍。”
李铁嘴眉毛下垂,轻轻叹了口气,他盯着树下一堆蚂蚁说道:“你这样人不去随无念和尚修行,真是佛门的一大损失。”
面对对方的挖苦,陈云生只有苦笑。
李铁嘴接着道:“现在你对敌人都不忍心下死手,我真的担心有朝一日你必须要对自己人下手的时候,会做出万劫不复的选择。”
陈云生盯着李铁嘴,问道:“我怎么可能必须对自己人下手。这个事情于理不达,于情不和。”
李铁嘴嘿嘿笑道:“不符合情理?两军交锋之时,谁都知道冲在最前的一定死的最快。有朝一日,天穹派面对敌人的时候你将如何排兵布阵,派那只队伍冲在最前?”
陈云生一愣,这等事情他没有想过,可李铁嘴说的又极有道理,让人冲在前从另一种角度说就是增加其死亡的概率,那也就是说是自己的决定让那些冲在前面的人送死。
李铁嘴抬起头,盯着陈云生说道:“这是最简单的情形,在战场上什么事情都可以发生,不知你有没有听过弃卒保帅的说法,当真有那么一天,我真担心你会带着一群疯子葬送掉自己。”
陈云生爽朗地笑了笑,光线照在他略黑的脸膛上,显得格外健康,“现在天下太平的紧,哪里有你说的那么混乱。”
李铁嘴无奈地摇头道:“反正我寿元短,兴许看不到这些,就不为你操心了。人家都说筑基修士的寿元可到两百年,那只不过是最好的情况,想我这种整日费心劳碌的人,恐怕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陈云生低头算了算,李铁嘴此刻应该有百岁上下,若按筑基修士的寿元算已经日过中天,虽然开始走下坡路,却没有他说的那般萧索。
“等四方台的事情了结了,我陪你到天穹山脉逛逛,散散心,省的你心机那么重。”陈云生笑道。
李铁嘴点了点头,道:“你有这心思就好。如果胜了你恐怕就去陪金沙的名月了,如果败了,恐怕不知跑到那个角落独自伤悲去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三巨头
公孙行很郁闷,一路上很少说话,连损三名元婴国师,这个罪过可不轻。在银沙虽然他贵为太子,可仍需要不断揣摩上心,才能保证自己的地位不动摇。这次原本是扬名立万的机会,却没想到很可能影响到自己的地位。相信连损三名国师的消息会像插了翅膀一样飞到他父王的耳中。
当日夏侯殇被灭杀的时候,他父王来信,其中并无责怪之意,倒有不少鼓励的话。当边道离去之后,公孙龙来信的内容变的很短,只是让公孙行合理安排登台的修士。他不知道这回自己将面临父亲怎样的措辞,多年在银沙庙堂的经验告诉他,自己已经处于很危险的境地。他更期待父亲能够开诚布公地狠狠骂他一顿。
心怀忐忑,公孙行回到红梅驿馆,两旁的卫士低眉问好的话充耳不闻,一个人落寞地走回自己的房间,仿佛一个等待裁决的犯人。
第二天一天驿馆内安静的没有人气,所有人都默默不语,仿佛大难将至一般,谁能想到三战之前他们还趾高气扬,带着一股天下都必须向自己低头锐气。
入夜,九曜城一片静谧,一道灼目的光华点亮墨蓝的夜空,最终停在九曜城的上空,如同一颗璀璨的星辰。
与此同时,一朵灰色的云彩从城北的一处旧屋升起,飘忽几下来到天空中,和那点“星辰”交汇于一处。虽然星辰光芒耀眼,却没有声响,所以看到的人也只会认为那真的是一颗星而已,只有几只阴沟中觅食的老鼠警惕地摇动着脑袋。
云端之上,一个鹤发童颜的道士睥睨这脚下这方城池,眼中有种浑浊不清的情感,在他身旁有一颗拳头大的珠子,内部光华四射,放出幽幽的冷光。在他对面出现了一位脸色苍白的道人,额头有一条明显的红线,正是天痕。
道人率先说话:“晨星道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鹤发童颜的老者笑道:“天痕道友客气了。我此次前来没有知会,你不会把我扯去见柳一生。”
天痕脸部表情略微抽动,仿佛在笑,可格外不自然,“两国又不在战争之中,当然不会这样做。不过你这次来是为了擂台吗?”
晨星子无奈地点头道:“银沙那位太子,也就是小徒接连葬送了三名国师,银沙之君终于坐不住了,央求我来解救他的儿子,老夫原本不愿参与这些俗事,无奈拿人手短,银沙对于我太虚宫青洲一脉支持甚多,无以为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