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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挖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青衣人突然说道。
陈云生被吓了一跳,仰望树枝,看见一个陌生人蹲踞在那里,如同大鸟一般。今ri经历了太多事情,他已经对恐惧具有了免疫,就算遇到歹人,也无所谓了。
“我要埋了他。”声音虽然稚嫩,却格外坚定。
“他是你什么人?”青衣人问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陈云生反问道,他虽然年幼,可跟着父亲耳读目染之下,对待陌生人保持着一分jing惕之心。
“你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埋了他。”青衣人轻松地说道。
陈云生仰头望着树上那个怪蜀黍,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六年的人生经验显然没有告诉他如何处理眼前这种事情。昨夜刚刚放生的惊变令他对于任何陌生人都格外防备。他早就忘记了青衣人的问题,转而开始考虑自己是否要信任这个人?
看到男孩犹豫不决,青衣人却越发高兴,干涩的笑道:“小子,看来你身世离奇,似乎还被追杀。如果你信任我,我可以帮你报仇。”
报仇?这个字眼从不曾出现在陈云生的脑海中,可自从青衣人说出这两字之后,他便一辈子也无法忘怀。仇恨如同一颗种子,在他白玉一般的识海中生根发芽。为什么父亲和自己平静的生活总是被人打破,没有来由的追杀和逃亡,令这个孩子心中一直缺乏安全感。
“我相信你。”陈云生声音虽小,却格外坚定,在瑟瑟的冷风中,他幼小的身体显得格外单薄,像一只瘦小的鹌鹑。
青衣人从树上忽的跳落下来,犹如一只大鸟一般。陈云生抬起头直视青衣人双眸,此人身长八尺,脸se苍白,身上瘦骨嶙峋,一对眸子jing光闪闪,嘴角微微上翘,鼻挺口方,年龄在四旬左右,和他的父亲年纪相仿。
青衣人没有说话,左手结了一个怪异的法诀,向地面伸去,掌缘刚刚接触地面,大地就突然凹下去一大块,足有七八尺深,他右手凭空一抓,韩镖师的尸体就缓缓的飘入大坑之中。青衣人一脚跺去,坑边的泥土簌簌落下,将整个坑填了个严严实实。
转身面对陈云生,青衣人认真地说道:“我叫飞云子,你呢?”
“陈云生。”男孩稍微有些木讷地答道。
飞云子纵声长啸,啸声悠远而高亢,四周的落叶随着他的啸声如雪花般飘飞。
“遇云得生,好一个陈云生!”青衣人嘶哑着吼道。
陈云生并不知道他为何发狂,圆睁双眼,出神地看着他。
飞云子揉了揉孩童的头发,说道:“我师父曾经告诉我,此生遇云得生,没想到一语成谶。你可愿意拜在我的门下?”
面对如此直接的邀约,陈云生犹豫了一会儿,没有任何概念地问道:“跟你学本事,可报的了仇?”
飞云子骄傲地望着远方的群山,笔直的身体如同一颗青松,他沉声道:“报仇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不过,你若跟着我,ri后一定会将那些欺负你的人踩在脚下。”
“我愿意。”
……
当陈云生睁开眼之时,他已经立于众山之巅了。远山被白云笼罩,忽隐忽现,阳光不时地穿过云层,折she出七彩光晕。自己站立之地常年云雾氤氲,百花丛生,山泉流淌,哪里又似人间的景se。
原来陈云生被飞云子夹着,腾云驾雾一般竟然飞到了一座绝高山峰之巅。就在山顶之上赫然有一座山洞。洞门旁边苍松翠柏环绕,灵气盎然。陈云生大口呼吸着jing纯的灵气,只觉得jing神也不似刚才那样萎靡。
随飞云子步入石洞,陈云生发现洞内有三个石室,墙上有利刃切割的痕迹。飞云子大喇喇指着一间小一些的石洞说道:“那个房间给你,ri后在其中修行。”
陈云生发现洞内设施极其简单,只有一张石床和一个发白的蒲团,摸着湿漉漉的墙壁,他有种想哭的冲动。
……
飞云子将陈云生安置下来后,就又出去了,不足半ri,他就带着一些粮食谷物回来,还有盐巴,被褥,和锅碗瓢盆之类。他将被褥铺到陈云生石室的床上,然后又施展神通将山门之后的几亩林地开辟成田地,洒下谷物种子,这一ri才算过去。
第二天,飞云子又出去了半ri,回来时,从其一个简单的小布袋内倒出了三头山猪。一边观看的陈云生眼睛发直,心中疑问重重,“这么小的布袋为什么可以装下三头山猪?”
飞云子看到他疑惑的表情暗自发笑,不待他发问便答道:“没见过此物是。这个袋子叫做乾坤袋,是一件空间类法器,名字中虽然有乾坤二字,可实际上只能够存放一个水缸大小的空间。所以很多人直呼其为储物袋,此物是修行者必备之物,就赠与你。”说罢便大大方方的将那个有些古旧的小布袋递给陈云生。
陈云生将小布袋接过来仔细端详。这个布袋只有巴掌大小,布se发黄,显然已经用了很久了,袋口自然闭合,翻来覆去,找不到丝毫缝隙,如同一块布做成的。
他对这位准师父的慷慨格外感动,直到多年之后,陈云生发现这种极其神奇的袋子在修者的市坊中只需要十块下品灵石就可购得时,才对师父当ri的寒酸摇头不已。
飞云子不再和他交谈,而是将山猪扒皮去骨,用盐巴腌上,放在门外的树林中熏烤。他苦笑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你仗剑天涯,纵横了一辈子,到最后反而做起杀猪屠狗的勾当,情何以堪!”
第七章拜师
月轮高挂,寒意渐起。
飞云子将陈云生叫到面前,正se说道:“陈云生听好,今天你就正式地拜入我门下,也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下本师门的渊源。”说到这里,他脸上浮现出无比的骄傲。
“为师师从天旭老人,而他老人家是天玄门的第三代弟子。这样算来,你是第五代弟子。门下有七个弟子,我排行老七,道号飞云子。”
不知为何,飞云子说起自己的门派之时,初时无比骄傲,后来表情转化为沉痛。空气透着一股哀婉的调调。
“拜见师父。”陈云生做出有人曾经教过他的拜见学堂先生的礼仪。
看了看这个后背微弓起,双手作揖的行礼,飞云子打皱其眉,呵斥道:“谁教你这种凡夫俗礼。在我这里,见到师父要磕头。”
陈云生一愣,想了一会儿,双膝重重跪倒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复又站立起来。飞云子这时脸上才泛出一些笑意。
对飞云子所言之事,陈云生多半都不清楚。师门和渊源都不重要,关键是他又有了依靠。没有什么比强有力的手臂更能让一个小童安心。
“从明ri开始,太阳初升之时,传你轻身健体的法门。正当午时,教你一些基本功。月轮初上之时,修习我门的吐纳功法。有道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入道一事并不能强求,需要自行感悟这天地的法门。”
飞云子拿出一本厚厚的红皮书,翻开古旧的书皮,受持一支枯枝,开始教陈云生读书识字。他所教授的并非普通的凡间文字,而是在修真界内使用的古篆文。当然普通凡间文字也捎带的教上一些,否则ri后入红尘积累外功之时,就要做睁眼瞎了。
转眼间一个时辰过去了,陈云生一夜水米不进,感到实在饥饿难当,不禁摸了摸肚子。飞云子见状,放下厚书,从洞内拿出一块腊肉。用刀子割开,找来一口锅釜,注入清水,放入腊肉,架在火堆上加热。不一会一阵阵扑鼻的肉香传来,令陈云生食指大动。
他巴巴的看着锅内翻滚的腊肉,口水已经无法抑制,从嘴角沁出。腊肉快熟之际,飞云子从洞外摘来几捧鲜蘑,放入锅中,顿时肉香伴着蘑菇的清香充盈在石洞之中。
又过不多时,一锅鲜蘑腊肉汤做好了,飞云子拿过一个粗瓷碗,满满了乘了一碗,递给一旁饿得双眼发绿的陈云生。
晚上飞云子并没有传授陈云生心法道诀,他感到这个孩子太累了,这两天定然受了不少苦,修道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所以不在乎多耽搁一天。陈云生回屋睡下之后,他开始做自己的功课,打坐、吐纳是他每ri必做之功,几百年下来,这个习惯已经根深蒂固了。
可是法诀还没有运行一个小周天,一个弱小的身影就呆呆的站在石室门口,飞云子看着陈云生憔悴的小脸,说道:“你不去休息,站着作甚?”
“我……我做恶梦了。”陈云生嚅嗫道。
……
看着床上沉沉入睡的陈云生,飞云子心中一阵唏嘘,他已经太久没有接触总角之童。
……
“何为道,道便是天地运行的规则,所谓道法自然便是这个道理。修行的目的便是要明晰天地之道,感悟天地之道,为我所用。大道就在眼前,只是我们的双眼被凡尘俗世所蒙蔽,看不清楚罢了。”
“云生,你看洞外那颗老松生得如同一把大伞,殊不知这种结构更利于承受冬天的冰雪,而不至于将松枝压断,更利于在大风中不被折断,所以松枝的结构就是顺应天地之道的表现。”
“天地之间有生生不息的元气,是一些细微的颗粒。我们看不到,却能感知到。这就是修道之人所谓的灵气。修道者以身体为炉鼎,将天地之气纳于体内,可以凭借自己感知天地的规律,进而化腐朽为神奇,驱动天地之道。你不妨闭上眼睛感知一下,看看能不能感知到天地之间的气息?”飞云子食指按住陈云生的后背,渡过一丝灵元。
陈云生感到四肢百骸被一股气流带动着,向一个方向运转。他眯起眼睛,努力冥想着天地之间的飞花落叶,ri沉月升。
过了半晌,他睁开眼睛,怯生生地说道:“我感觉到了。天地之间的气息并不均匀,和昨晚吃的那碗腊肉蘑菇烫一样。腊肉咸,蘑菇淡,汤却不咸不淡。”
“这个比喻很妙。”飞云子冷峻的脸上闪出一丝笑容,接着说道:“为师这有一本敛气诀,是一门可深可浅的练气法门。说它深是因为这本法诀一直可以助你凝结元婴,说它浅是因为初入仙门的修行者即可修炼,只要具有金灵根即可。”
陈云生从飞云子手中接过一本黄se书皮的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