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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皙停住。
许怀勐深吸口气,知道不能再拖了,便跟她开门见山:“你又跟沈家那小子在一起了?”
霍皙承认:“是。”
许怀勐大怒,一巴掌排在桌上,气的脸都白了:“你到底还知不知羞耻?”
霍皙反问:“我一没偷,二没抢,怎么就不知羞耻了?”
“你——”许怀勐愣愣瞪着她:“那档子事儿你忘了?就算他沈斯亮心里放下了,他爹能放下吗?那好歹是人家儿子一条命,中间隔着这事儿,你就能那么心安理得的跟人家在一起?就算你将来嫁进去,到底也是要矮人家一头,欠着人家的啊丫头!”
当爹的一直不愿意提起过去这些事儿来伤害她,今天一时情急,许怀勐说话直了点,也没顾虑霍皙,神情气急败坏。
“沈斯亮那小子谁不知道,他看上去对你好,心里怎么想的你能知道?”
霍皙很坚决,维护沈斯亮:“你别这么说他。”
“我说错了?霍皙,你问问你自己,你心里有底儿,有这个把握他能完全放下斯航的事情跟你在一起吗?你岁数不小了,眼瞅二十六的姑娘了,我好心给把老宋的儿子介绍给你,那孩子多好啊。怎么就守着那一滩烂泥扶不上墙呢?”
霍皙轴劲儿上来:“您介绍宋方淮给我认识,是真的为我考虑吗?还是您怕我嫁不出去,只想找一个不介意我跟沈斯亮过去的,能让我远离北京的,身世背景也还相当的人,让我早点离开这算完事儿?”
霍皙这话中一半戳中了许怀勐的真实心思,一半也是刻意曲解了他的意思,许怀勐觉得做父亲的威严受到了冲击,一时动了大怒,拿起桌上的水杯就朝霍皙砸过去。
“滚——!滚出去!滚的越远越好!我怎么有你这么个情理不通的女儿!”
他用的力气不大,水杯碎在地上,热水溅了霍皙一身,烫的她一下皱了眉。
那热水本来是她给许怀勐准备吃药的,砸完,许怀勐自知冲动,有点后悔,又拉不下面子。只愣愣问了一句:“你……烫着没有?”
霍皙低着头,半晌,才蹲下把碎了的杯捡起来扔到墙边的垃圾桶,又挎上自己的包,背对着许怀勐:“我走了。”
“有事儿……您让胡叔给我打电话吧。”
她走得急,连衣服都没换,背着那么个大包,看的人心里难受,许怀勐想追出去,感觉心脏不太舒服,赶紧捂着心口坐下来。
霍皙冲出家门,始终低着头,迎面撞上个结结实实的胸膛,发出沉闷“咚”的一声。
许善宇捂着胸口,撞的硬是没忍住咳嗽了两声,他看清是霍皙,开始大声数落她:“你瞎啊,走路不会看人吗?”
霍皙当听不见,躲开他往左走,许善宇不依不饶,她往哪儿走他就往哪儿堵。
“干嘛去,跟你说话听不见?聋啊?”
霍皙彻底急了,情绪爆发狠狠推了许善宇一把:“滚开!!!!”
许善宇被震慑住,讷讷瞅着霍皙通红的眼睛和这一身狼狈相,懵了:“……老许打你了?”
霍皙恨恨从牙底挤出四个字:“一丘之貉。”
许善宇正琢磨着这一丘之貉是个啥意思,霍皙已经推开他走远了。
今天沈斯亮在外头应酬,喝了点酒,但是不多,也没开车,他一个人儿从吃饭的地方出来,独自来了霍皙之前一直住的房子楼下。
他敲门,敲了三声。里头没人应,他又敲。
霍皙不一会儿出来给他开门,看见他也吓了一跳:“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我回家,看你楼下灯亮了,就知道你回来了。”沈斯亮这酒虽没喝多,但是也隐隐有点到量,他瞅着霍皙笑,笑的暧昧又炙热:“二朵儿……你真好看。”
她身上穿了件烟灰色的睡衣,软软滑滑的,身材隐约可见,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透视风情,很勾人。
霍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拉他进来,大半夜的,俩人在走廊这么说话,楼上楼下的邻居指不定该怎么想了。沈斯亮被她拉进来,门关上,他开始耍流氓。
先是给霍皙堵到墙上,作势就亲,霍皙挣扎了两下,蹙着眉:“沈斯亮。”
“嗯。”
“你身上有股味儿。”
沈斯亮一愣,放开她,低头闻闻:“不能啊,爱干净着呢,天天都洗澡。”
霍皙幽幽的:“香水。”
还是劣香。
沈斯亮松了口气,跟她坦白:“今天劳显来了,给他接风,他爱玩儿,准是在他旁边坐着的时候身上沾的。”
“我保证,什么都没干。”
今天去那地方乱七八糟,劳显又长了张招风的脸,俩人谈完正经事儿他就下去跟人家跳舞了,沈斯亮一人儿坐在里头等他,期间过来两个姑娘,问,您自己?沈斯亮这人对姑娘向来留几分情面,拒绝的也很委婉,他朝人家抱歉笑笑,不好意思,有伴儿了,哪,底下跳舞,穿蓝衬衫那个就是。
劳显在里头跟人家都玩疯了,一边跳一边跟沈斯亮招手,俩姑娘看了,捂着嘴乐。起身跟沈斯亮碰了碰杯就走了。
估计那香水,就是那时候沾上的。
霍皙听了以后发笑:“那你不是把劳显也给坑了吗?”
“坑了就坑了呗,他在南京不老实,来北京也不消停,就当哥们儿帮他收敛收敛。”
沈斯亮有个堂妹,从小学舞蹈的,以前去南京比赛的时候沈斯亮让劳显帮着照顾过几天,谁知道这丫头回来以后对劳显念念不忘,这么多年一直心里惦记。沈斯亮劝过几回,她不听,劳显这边知道人家心意以后也不表态,装傻充愣该怎么玩就怎么玩。
这回来了北京,也算沈斯亮帮小堂妹报个仇。
霍皙挣开他,给他扔到沙发里:“你老实待着,我去给你倒杯水,一身酒气,难闻死了。”她去厨房,沈斯亮坐也坐不老实,去她客厅书房转悠。
这么晚她还没睡,书房的台灯开着,笔记本电脑也亮着,桌面上倒扣着一本书。
还是之前她一直钻研的高级语法,沈斯亮拿看了看,又扣回去。正好霍皙端着水出来,水晶梨被她切了两块,剔了核,用冰糖化了泡在小盏里。
沈斯亮接过来也不喝,一只手掐着小茶盏,望着她忽然问:“今天烫着哪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有个匿名评论的读者,始终在免费章节刷零分表达自己对文章的厌恶,我说不喜欢就不要看了,然后有另一位读者说你知道什么叫言论自由吗。
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不是同一个,
支持一切认真看文的读者对文章发表批评或者鼓励,但是这种恶意攻击真的无能为力,你说回去,说作者霸道听不得批评,你不说,心里又憋屈。
真是有点郁闷,在这里吐个槽,希望不要影响到大家。
第41章
40
沈斯亮接过来也不喝,一只手掐着小茶盏,望着她忽然就问:“今天烫着哪儿了?”
霍皙闻言一顿,转过身收拾桌上的东西,没事儿人似的:“谁跟你说的,没烫着,就是就是有点红,回来擦点药,早没事儿了。”
“给我看看。”沈斯亮作势要掀她裙子,霍皙往后一退,正好露出肚脐附近那一片红,上面确实涂了点药膏,还有星星点点几个小的水泡,沈斯亮认真看了看:“你这个,得把泡挑了,要不挤破感染有你疼的时候。”
说完,他还真满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要挑,霍皙给自己挡的严严实实的:“我不挑。”
“听话。”沈斯亮劝她,说是劝她,其实一点也没有商量的意思。
他干这活儿还挺有经验,用打火机把针头烧的微微发烫,手很快,三下五除二就弄破了,然后用棉签细细引流,又涂了点盐水,最后用纱布给包好。
霍皙坐在沙发上,他蹲着,她一只脚踩在他肩膀上,只要有一点点疼,她就呲牙咧嘴用脚踹他。
“沈斯亮。”
“嗯?”
霍皙颇为享受他的服务:“你动作挺熟练嘛。”
沈斯亮笑了一下:“以前在学校拉练,钻林子一跑跑十几公里,回宿舍一脱袜子,脚底板全都是泡,那时候我们宿舍一共八个,一水儿的扳着脚丫子挑,你不挑,第二天出操就得挤破,到时候更遭罪。”
霍皙构想了一下八个热气腾腾小伙子脱袜子的画面,皱了皱鼻子:“你真恶心。”
“这有什么。”沈斯亮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坐在地上,一本正经跟她扯瞎话:“人都吃五谷杂粮,跟你上厕所一样,何况我们那个往大了说叫锻炼身体保卫祖国,倍儿高尚。”
屋里开了一盏地灯,霍皙窝在沙发里,微微蹙着眉,她穿着睡裙,洗过澡以后身上很香,散着头发,半湿不湿的头发软软的,妩媚的披在肩膀。
沈斯亮盯着她看,总觉得她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光是身体,还有神态,那种相对于以前更成熟,娇矜的神态。脱离了女孩样貌,真正具备成为一个女人的神态。
那种神态——
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
他捏着她的手,看着她说:“二朵儿,你真变了。”
“变成什么样儿了?”霍皙弯腰逗他,大眼睛不躲闪:“是不是觉得我老了,配不上你了?”
“不是,变好看了,以前……顶多算是一黄毛丫头。”
“那真难为你,跟我这么一黄毛丫头没脸没皮扯了这么多年。”
沈斯亮赶紧往回找话头:“那时候我也没多好,咱俩半斤八两,我不委屈。”
“少来。”霍皙踢开他:“指不定以前用这些话忽悠了多少人。”
他那一肚子的鬼心眼儿,真心想哄你的时候,那些词儿,那些话,信口拈来,满嘴跑火车。
以前武杨小时候总喜欢追着人家女孩玩儿,大家伙笑话他是人家女生身后的尾巴,他就义正言辞的说,你们懂什么?
女孩子软软的,白白的,看着就想让人咬一口,像门口张奶奶卖的鸡蛋奶油冰棍。
那时候这孙子才七八岁哎!听得一帮小男子汉害臊,纷纷表示不带他玩儿。
只有沈斯亮支持他,他说武杨,你要是把这比喻用在咱作文里,保准老师给你写个优,武杨以为自己找到知音了,还真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