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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点点头,低眼看了看桌上的电报,然后扫视屋内的高级将领们说:“我们不怕叛乱,叛了我们就平叛,中央地力量越来越强大。 没有平不了的叛乱。 龙云想把手伸进四川,被文革砍断了,现在想求和了,不过是战是和不能有他说了算。 ”
蒋介石此刻信心满满,也充满得意;他虽然不清楚前面的战况,但龙云的电报就已经暴露他的境况。 蒋介石站起来,张张嘴,却发现他现在还不能说什么,于是把电报递给萧毅肃:“原文,一字不动转给庄文革。 其他的就什么也不要说。 ”
萧毅肃知道。蒋介石这个意思就是询问庄继华,如何回复这封电报。 这个结果页出乎他的意料。 川滇战事初起的时候,蒋介石地幕僚们还很担心,毕竟庄文革的主力远在重庆,而且部队还是以新兵为主,相反滇军都是百战精兵,中下级军官都有丰富的实战经验,这仗不好打;所以他们才劝蒋介石制止庄继华的行动,集中全力先对付两广,然后再找龙云算账。 可现在庄继华居然以两万多人就逼得龙云求和,而且还隐隐有攻取昆明之势,这让他们有些大跌眼镜。
庄继华收到电报之时,他正在会理城内与安恩溥等人闲聊,现在战局基本确定,他把指挥作战之事丢给杜聿明,自己却带着李安定去见安恩溥刘正富他们了。
“安将军,你是彝人,为何彝人对打冤家如此执着呢?”庄继华看着安恩溥的眼睛严肃的问:“我曾经劝过自学初,让他该放弃就放弃,化干戈为玉帛,可他拒绝了,结果这次捅下这么大地篓子。 ”
但庄继华出现安恩溥面前时,安恩溥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他,而且对方还是主动前来见他,更让他奇怪的是庄继华只字没提云南的军队,也没说目前的战局,难道鲁道源他们也…。。,安恩溥不敢往下想了。
“彝人打冤家是彝人处理部族纠纷的传统,彝人从来没有一部统一的法令,土司、头人就是自家领地上的法律,所以当土司与土司有了矛盾,就只有通过武力来解决了。 ”安恩溥有些苦涩的答道,彝人不相信汉人,更不相信汉人的法律,就算省主席是龙云这个彝人,他们也不相信。
“看来还是需要教育。 ”庄继华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直接把他的想法拿出来:“你看在彝区开设学校可行吗?”
“学校?”安恩溥想想后说:“在城市或者交通附近应该可以,深山里地彝人部落恐怕就很难了,而且汉人去彝人区有危险。 ”
庄继华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我看不是危险,是穷,任乃强先生和常教授告诉过我,他们在深山里遇上过彝人部落,只要以礼相待,那些彝人是很好相处地。 他们出来抢劫,其实也是穷逼的。 可怎么才能解决他们地这个穷呢?只有一个总的原则,就是发展经济,可具体该怎么发展,我就不清楚了。 ”
安恩溥这时忽然意识到,庄继华说话的口吻完全是主人式的,他迟疑一下问道:“庄将军,你是想进攻昆明吗?”
庄继华毫不在意的点点头,孙渡、安恩溥和刘正富忍不住同时站起来,孙渡抢先问道:“鲁道源他们也完了?”
“嗯,估计差不多了,”庄继华说:“范汉杰的部队已经赶到洪门渡,高元勋率领的部队也过去了,明天蓝运东就到了。 鲁道源手上有一万多人,范汉杰和司徒非加起来就有一万二三千,加上高元勋的一万多人,总兵力就已经超过鲁道源了,鲁道源如果今天没走,那他就走不了了。 ”
孙渡三人面如死灰的坐下,庄继华接着说:“现在昆明的守军不足万人,就算卢汉带领新编的部队赶回来,守军也不会超过两万,我有三万多人,足够了。 ”
庄继华毫不在意的把这些军事秘密说出来,孙渡、安恩溥和刘正富的心情就越发沮丧,他们低着头,一言不发。
“孙将军,安将军、刘将军,龙云是一定要离开云南的,”庄继华正色的说:“但不代表新云南没有诸位的位置,我希望你们能留下来和我一起建设新云南。 ”
孙渡苦笑下:“我们还能做什么,当了半辈子兵,除了会带兵打仗外,其他什么都不会了。 ”
安恩溥和刘正富更是灰心,他们俩都是彝人,在龙云手下还能出头,可要换到汉人手下,那就难说了。 罗炳辉那么能打仗会打仗的人,在朱培徳手下也得不到重用,到最后还差点被赶走,他还不是彝人,而是彝区的汉人。
“那就继续带兵打仗。 ”庄继华满不在乎的话刚出口,孙渡安恩溥刘正富的脑袋几乎同时抬起,眼中目光严重怀疑。
“我不说假话,没必要骗你们,”庄继华淡淡一笑:“不过不是打龙云,也不是打其他什么中国人,而是打日本。 西南开发的目的是针对日本人,这支部队也是以日军为假想敌训练出来的,只是训练时间太短,还不行,而且还有一些武器没有装备,而且军官的战场经验太少,根本不能与你们这些身经百战的将军相比,所以我希望你们能留下来,留下来与我们一起去打日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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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七章 取云南 第五节 反击(八)
第二部 经略西南 第七章 取云南 第五节 反击(八)
孙渡、安恩溥和刘正富面面相窥,他们不太相信庄继华的话,庄继华付出九牛二虎之力将龙云赶走,却又让他们这些龙云的亲信继续带兵,这不是笑话吗?
好一会,安恩溥才淡淡的说:“打日本当然是我辈军人的职责,但庄将军,既然要团结起来抗日,为何还要对我们云南下手,把我们的力量消灭了,却又来说什么抗日,岂不是可笑。 ”
刘正富嘴角露出嘲讽:“庄将军,日本人在北边,我们云南与日本没什么关系,相反我倒要问问,这是不是委员长的攘外必先安内的战略,安内不但要消灭共匪,还要消灭我们这些地方杂牌,是这样吗?”
庄继华无言的看着他们,刘正富有些得意也有些愤慨:“你口口声声抗日,做的却是同室操戈,你不觉得你很虚伪吗?倒是干脆承认就是要消灭我们,我看那还真诚些。 ”
伍子牛和鲁瑞山在一旁气得满脸通红,给脸不要脸,当俘虏还这样盛气凌人,他们拿眼瞅着庄继华,只要他一个眼色,他们立刻就能让这小子老实下来。
庄继华皱起眉头,他看着孙渡和安恩溥,他们的神情也是一副嘲弄,庄继华笑了笑悠然说道:“刘将军,这次事件可不是我挑起的,你们也不是在云南被俘的。 ”
这一句话就让刘正富哑口无言,他这下才回想起来。 他们这是在会理,在四川境内。 看着刘正富悻悻然的样子,庄继华又说:“刚才安将军认为把你们地力量消灭了,刘将军认为中央是要消灭杂牌。 其实这两种说法本身就说明一件事,就是你们的思想中并没有什么国家,什么中央,你们的思想中只有云南。 只有龙云,难道不是这样吗?”
孙渡、安恩溥的脸色变了。 他们倒没有去想庄继华这样说的正确与否,而是想到,要是据此结论,那么庄继华很可能对他们下辣手。 民国以来,云南内战的血腥远远超过四川,四川内战双方可以上午血战,下午就坐在一起搓麻将;云南不同。 顾品珍、罗佩金死得之惨,在民国内战中是有名的,连他们部队中地中下级军官都没放过,金汉鼎、朱德这些人要不是跑得快,也只有死路一条,如果庄继华照此办理,他们的结果恐怕很不妙了。
“这场战事初起之时,我就给龙云去过电报。 让他收手,但他不听,不但杀死我护卫队几十人,还掳走几十个开发队员,我让他放人,他还是不听。 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和刘文辉之间地事,与我西南开发队有何关系?我若不反击,将来攀枝花项目怎么可能进行下去,我如不反击,开发队的工作人员还能相信我能保护他们吗?”庄继华想起牺牲的护卫队员和被掳走的曹教授等人,心中的愤怒就不可抑制。
孙渡心中哀叹,他当然清楚庄继华所言不虚,以护卫队的部署状况来看,根本没有针对云南。 他在渡河之前也曾经反复向龙云提出。 不要渡河,不要与西南开发队发生冲突。 可龙云就是不听,坚持要显示力量,现在好了,力量是显示了,不过结果是证明滇军不堪一击。
庄继华重重的吐出口浊气,然后郑重地说:“我希望你们留下来,是希望你们把有用之身真正投入到为国家民族的事业中来,不要只考虑云南,考虑龙云的那个小圈子,把眼光放远一点,放长一点。 ”
“如果我们不愿意呢?”安恩溥挑衅的问道。
“我不会勉强,不过我会瞧不起你们,因为你们宁可抱着那个腐朽的小集团思想而不愿投身更远大更光明的目标。 ”庄继华断然答道:“龙云走后,云南将会纳入西南开发的范围之内,云南的社会经济将进行全面改革,你们会看到一个全新地云南。 ”
话虽如此,可庄继华心里却不那么乐观,关键的问题是干部不够,重庆干部学校是开办了几年,可总共培养的干部也不过千多人,光满足重庆和四川的需要都不够,如果再加上云南,缺额恐怕就更大了,几十百多名干部对云南而言只是杯水车薪。
出了会理旅社的大门之后,伍子牛和鲁瑞山的脸色都很不满,鲁瑞山忍不住问庄继华:“长官,干么跟他们废那么多话,毙上几个,看他们老不老实。 ”
庄继华听后,拉住缰绳,转头看着他,鲁瑞山先是迎着他地目光,而后才慢慢的垂下脑袋,庄继华平静的问:“伍子牛,你也这样想?”
伍子牛摇摇头:“杀人倒不必,强扭的瓜不甜,他们要不愿意,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