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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继华眼中含泪,上前拥抱了他一下:“好兄弟!”
但庄继华也不是完全要求士兵坚守,他回到指挥部后,悄悄去临时救护所,找到军医,命令他,一旦部队失败,他必须率领伤员投降,尽力让这些伤员活下去,军医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是庄继华的命令。
“他们现在已经无法战斗,他们已经尽到自己的职责,再让他们去死毫无意义,所以你必须接受并执行这个命令。 明白吗?”庄继华严厉的说。
军医犹豫片刻才说:“我不能执行这个命令,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战死。 ”
“不,你不用参加战斗,你的使命是让伤员活下来,他们将是重建一师的种子,你明白吗?”庄继华有些着急了,他抓住军医的胳膊急促的说:“你是军人,必须服从命令。 ”
“长官的命令是让我投降,但**军人是不能投降的。 ”军医毫不动摇的说。
“糊涂!投降,个人名义受损,但**力量保存下来了,你选择吧,我没时间和你说了。 ”庄继华无奈的松手,转身要走。
“长官,”军医在身后叫道:“你会投降吗?”
“我的任务是守住牛行车站,我必须完成这个任务,除非战死。 ”庄继华头也没回的离开了救护所,军医眼中含泪,对着他的背影缓缓的庄严的行了个军礼。
炮弹带着尖锐的啸声在车站内爆炸,敌人的进攻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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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四十四节 牛行车站(十四)
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四十四节 牛行车站(十四)
郑俊彦的分析让李俊义等人非常信服,李俊义摩拳擦掌准备最后的战斗,可是彭德铨、梁鸿恩和杨赓和三人却面露难色,临死反噬往往是非常可怕的,他们的部队伤亡巨大,很难再承受得起这样的打击。
连彭德铨这个比较冲动豪气的人都低下头,不敢看郑俊彦。 郑俊彦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轻轻叹口气对李俊义说:“李旅长,主攻还是由你来打,他们三个旅进行配合,”说着看看三人一眼又补充道:“最先攻入牛行车站的部队,我负责向馨帅请求将其扩编为甲种师。 俘获庄继华者,赏大洋万元!”
最后这句话,郑俊彦说得咬牙切齿,牛行车站让他丢尽颜面,牛行车站很可能将导致孙传芳在江西的全面失败。
郑俊彦的话让彭德铨等三人的心思又活络起来,别的都好说,扩编为甲种师,那可是巨大的诱惑,这个时代的将领只要有兵,那不是什么都有了吗。
彭德铨细细盘算,他现在还有两千挂零的人马,拿一半出来博一下,弄好了真能首先杀入牛行车站;杨赓和心思却复杂很多,他的部队目前只剩下一千四百多人,其他的不是死了就是带伤,实在经不起大的消耗了,他冷眼旁观见李俊义和彭德铨的精神头上来了,在心中冷笑一下,先让你们去拼,鹿死谁手,咱们走着瞧。
杨赓和一抬头,却发现梁鸿恩正瞧着他。 忽然露出一丝狡诈的微笑,他明白了,这个老狐狸与他打地是一样的主意。
几个旅长心思不一样,在具体进攻上就不那么协调了。
李俊义和彭德铨投入重兵攻击,李俊义排出三个营,轮番冲击余程万的防线;彭德铨派出两个营猛烈攻击庄继华的西线;东线的梁鸿恩却只派出两个连,南线进攻的杨赓和更少。 只有一个连。
庄继华现在顾不得敌人耍什么花样了,从东、南两线抽调了部分人手。 组建了一个机动连,准备随时上去堵缺口。
硝烟弥漫,火光冲天,李俊义的如潮水一般,一浪一浪地向前涌,拍打在二营的阵地上,消散;然后又是后一浪。 循环往复;余程万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冲锋了,阵地上地伤亡越来越大,一团视为克敌制胜法宝的手榴弹已经用完了,而敌人的攻势却丝毫不见减弱。
“杀!”机枪手打得兴起,端起机枪直着身子向敌人猛烈扫射,蜂拥而来的敌人倒下一遍,但很快,对面呼啸飞来的几颗子弹在他胸前冒出连串血花。 副射手推开他的尸体架起机枪继续射击。
身边不断有人死去。 炮弹手榴弹时不时在身前左右爆炸,只要没死,他们就会从泥土中爬起来继续战斗,没有人逃跑,没有人在意同伴的生死,没有人在意自己地生死。 此刻他们只想多杀几个敌人;庄继华刻意雕琢的战魂,在血与火的锤炼下终究大成。
“上刺刀!”余程万大喝道。 他拔出指挥刀,朝空中一挥:“吹冲锋号!”
号手丝毫没注意空中纷飞的子弹,跃上战壕,举起军号,嘹亮的冲锋号在阵地上空回响。
“杀呀!”
活着的士兵从废墟中爬起来,挺枪向敌人冲去。 几个伤员爬出战壕,坐在战壕边向敌人射击。
“开炮!开炮!把炮弹都打出去,全打出去,割断敌人!”庄继华急了。 不得不把剩下不多的炮弹全打出去了。
呼啸的炮弹狠狠地砸进增援的敌群中。 在敌群与激战的阵地间形成一个隔离带,失去增援的敌人。 被以命换命的二营在气势上完全压倒,一步一步被逼得后退,可二营士兵浑身是血,血红的军衣、血红地脸膛、血红的眼珠、血淋淋的刺刀,狂吼着“杀!”,疯狂的追逐他们,敌人被吓坏了,从后退转变为溃逃。
同样惨烈的激战在西线发生,戴安澜整整一个连在彭德铨的持续攻击下,伤亡殆尽,薛岳率领增援部队冲进阵地时,全连只剩下三个人,人人带伤。 戴安澜的左臂和右肋受伤,可他们还是不肯走,薛岳大怒将他们强制送进医护所。
短暂的休整之后,敌人的进攻又发动了,李俊义咬牙又拿出一个完整的团发起日落前地最后一次进攻。
与上次不同地是一个和和梁鸿恩也认为时机已到,各派出一个营加强进攻。
牛行车站真正的危机到了。
李俊义亲自督战,战术还是承袭下午地战术,三个营轮番冲击,不过退下来的部队不准进入阵地而是在阵地外就地休整,然后参加下一次进攻。
余程万感到敌人怎么越来越多,他手上的机枪已经打红了,敌人退下去又上来,上来又退下去,阵地上的人越来越少,可敌人的攻势却丝毫未见减缓。
“营长!”一个士兵气喘吁吁的指着右面:“敌…。人,敌人冲进来了。 ”
余程万抬头望去,右翼的枪声已经停息,敌人正蜂拥冲进阵地,他心中萌生一股死志:“丢**!跟我来!”
说着操起两支花机关,带着七八个人向右翼阵地冲去。
冲到半路,一股敌人迎面撞上,余程万一手一支花机关枪,他手里的两支枪喷出两道火蛇怒吼着向敌人席卷而去,很快两支枪空了,余程万拔出指挥刀,冲入敌群。
余程万带人走后不久,左翼又被突破,正面守军受到敌人的包抄,再也守不住了。 剩下的十来人,边打边退。
正面被危急地同时。 三营刘靖的阵地也面临被突破的危险,刘靖手中本来有两百来人,可被庄继华抽走了六十多人,剩下的一百多人勉力坚守东面。
梁鸿恩只派了一个营参加进攻,但他却给营长下了一个命令,必须冲进阵地,否则退回来必杀无疑。 敌人听说只要冲进阵地就行。 本已有些胆寒的士兵又恢复些斗志,那个营长带队反复冲击均被击垮。 最后终于冲进阵地,虽然立刻就被三营的刺刀打跑,可这也让梁鸿恩发现了刘靖的弱点,当那就是兵力不足,梁鸿恩立刻将他地卫队营派出来了。
军阀的卫队营都是宝贝,军饷高装备好,一般战斗都是不参加地。 可一旦上战场,这些人就会变成嗜血的亡命徒。
白刃冲锋在一师来说是常见的,可是敌人就很少了,刘靖一看到敌人采用的白刃冲锋就知道今天的事不能善了,看看阵地上的八十多号人,又看看对面扑过来的黑压压地人群和明晃晃的刺刀,刘靖命令传令兵立刻去要援兵。
四面血战,四面告急。 庄继华看着满盘死棋,心急如焚。
“告诉刘靖,不要动不动就求援,我没那么多人!他必须顶住!”庄继华的血冲上脑门,正面现在已经垮了,敌人开始向车站攻击了。
“命令七营长顶住。 杨赓和没有多少人了,这是他最后的进攻了!”
话还没落,车站正面的战斗就打响,李俊义凭借战胜的气势,不停留的向车站发起了进攻,警卫营在站门附近顽强抵抗。
刘靖没有要到援兵,只好咬牙坚持,卫士营的确不同反响,前面地来被打下去,后面的踢开尸体又接着往上冲。 第一次冲锋就杀进阵地中。 刘靖挥刀迎战。 刚跳出战壕,一颗手榴弹在脚边爆炸。 雪亮的军刀飞上半空。
营长牺牲,三营士兵红着眼睛往上冲,没有嚎叫,没有哀鸣,只剩下刺刀进肉的噗哧声,扭打的喘息声。
尽管士兵表现了极端的武勇,可敌人太多,三营地士兵渐渐被压缩到站墙附近,少数敌人突进车站内。
庄继华听说三营被突破,不由大惊失色,带着卫士排就要上去,熊绶云拉住了他。
“我去!文革,你是总指挥,我去!卫士排跟我来!”
熊绶云带着各级官长的卫士向东线扑过去,迎着刚杀入站内的敌人冲过去了。
熊绶云两手各持一支驳壳枪,他的两个卫士护卫在他身边,所有人边冲边射击,冲进车站的敌人被撂倒一大片,剩下的敌人纷纷躲在墙角房边,向卫士排开火。
卫士排的攻势很快被压制住,更多的敌人从突破口冲进来,卫士排渐渐站不住脚,被逼得向后退去。
这时从右侧后想起一遍杀声,熊绶云心中一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