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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薛岳没有废话,立刻接受这个任务。
血红的夕阳抖擞余威。 将天边染成一遍金色,在赣江上洒出点点金光,天空的云彩仿佛在燃烧,一天地激战让牛行车站周围尸横遍野,硝烟缭绕,盲目苍凉。
傍晚十分统计数字出来后,庄继华有些受不了。 损失兵员近百人,阵亡连长一人,朱培德什么时候到还不知道,可要照这种速度消耗下去,恐怕十天以后,这两个团就没了。
“发电,问问朱培德什么时候到?”庄继华按耐不住内心地焦虑。
庄继华在车站内清点损失,车站外郑俊彦也在清点损失。 不过他们的清点更热闹些。
“我今天损失了三百多人,营长阵亡两个,连长阵亡五个,我是尽力了。 ”彭德铨丧气地说,今天他付出重大代价才攻下守军前沿阵地,没想到转眼就被夺回去了。 损失更让他心痛,一天下来损失死伤三百多人,还稍两个营长,五个连长,这换谁不心痛。
“老弟,我会向馨帅报告的,损失多少,给你补多少。 ”郑俊彦知道彭德铨今天是最卖力地,他必须安抚这个鹰犬。
“我们发起了三次进攻,也损失了近两百人。 两个连长也阵亡了。 ”梁鸿恩说着斜眼看看杨赓和。
杨赓和不露声色的叹口气:“看来大家都差不多。 到底是黄埔党军,真要攻下来。 我们都得作好减员一半的准备。 ”
“什么差不多,我看就是有人偷奸耍滑,杨旅长,我问你,我和彭旅长在拼命,你那便怎么没什么动静?”梁鸿恩发火了,彭德铨隔得远,不清楚东边的情况,他可是瞧得一清二楚,杨赓和一共攻了两次,每次都是趴在百米外放枪,而从正面的情况看,北伐军在百米外根本不怎么还击。
“你瞎眼了,” 杨赓和毫不客气的反驳说:“老子的弟兄死伤百多人,你没看见!”
“你!”梁鸿恩跳起来指着杨赓和就要开骂,彭德铨闻言也大为不满,瞪着杨赓和就要开骂。
郑俊彦急忙拦住,他抢先站起来,敲着桌子吼道:“住口!你们这成什么样子。 大敌当前,不认真对敌却把心思放在友军身上,我可告诉你们,我们要在江西失败了,大家都没好日子过!保存实力,保存实力,保存到最后,这天下就是别人地了!”
杨赓和看看郑俊彦吞吞吐吐的说:“司令,我们这打法是不是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虽然郑俊彦的话是骂的三个人,可彭德铨却依然不打算放过杨赓和。
“兵法上说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们这样把他们围得死死的,他们不能不作困兽之斗,要是我们给他一条生路,他们的抵抗还会这样顽强吗?”
“你的意思是围三阙一?”梁鸿恩问道,杨赓和点点头:“那放开那面?”
“当然是西面,也只有西面,他们才会走。 ”杨赓和说着看了彭德铨一眼,彭德铨心领神会,这时他也顾不得与杨赓和争什么了,虽然他又五千多人,可减员一半,搁谁身上谁也受不了。
“我看这样行,等他们突围时再行掩杀,这样我们的伤亡要小很多。 ”彭德铨急忙表示支持。
“不行,要放也只能放开东面。 ”郑俊彦对底下几个旅长地想法很清楚,掩杀,笑话,恐怕是掩而不杀。
东面,杨赓和心里轻蔑一笑,东面谁会去,那是赣江和鄱阳湖,去干什么,跳水吗?不过他却不开口了,这时候自然有人开口。
“东面?他们会去吗?”梁鸿恩疑惑的问:“东面可隔着赣江和鄱阳湖。 ”
“这就不用担心了,人渴了,连鸩酒都要喝,何况东面还有可能跑出去呢。 ”郑俊彦蛮有把握的说:“嗯,就这样,杨旅长明天把部队撤下来充当预备队,把东面腾出来让他们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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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四十四节 牛行车站(四)
第四章 大革命风云 第四十四节 牛行车站(四)
清亮的月光洒在大地上,带着浓浓水味的风轻柔的吹过冰冷的战场,吹散了硝烟和血腥,却留下战场中间的那些冰冷的死者,战斗一天的士兵们疲倦卷缩在战壕中,警惕中等待下一次厮杀。
短暂的休战却没有让双方指挥官得到休息,都在根据战场上的局势作出新的调整,无论是已经到了宜春的蒋介石还是九江的孙传芳,亦或郑俊彦和庄继华。
距离宜春县城二十多里的永和镇是个大镇,有三千多户人家,此地盛产桑麻,宜春有名的夏布就是以此作为原料,一到夏季几乎家家都在穿纱织布。 蒋介石的临时行辕就设在永和镇的袁氏祠堂。
陈倬从樟树赶到宜春,他从牛行车站出来后,就直去了樟树朱培德的司令部,苦求朱培德尽快出兵,可朱培德那里听他的,答应是好好的答应,却总不见行动,陈倬等了两天,绝望之下想起庄继华所说,又赶往萍乡见蒋介石,走到宜春,遇见二师部队,才知道蒋介石已经到了宜春。
蒋介石面沉似水,眼光恶狠狠的盯着陈倬,白崇禧、张治中则担心的看着陈倬,不知道蒋介石会怎样处置他,而加仑却似乎另有所思,只是盯着地图看。
“你不在部队里,跑这里来做什么?”蒋介石的声音极其寒冷。
“报告校长,我是来向校长求援的。 ”陈倬已经知道程潜兵败南昌,庄继华正死守牛行车站。 等待救援。
“求援?”蒋介石冷冷地哼了声:“求援用得着你这个参谋长亲自来吗?你是丢下部队逃跑了吧!居然还有脸来见我!好,很好,庄文革还在牛行车站,你这当老师的却到了这里,无耻!无耻之极!”
蒋介石拍桌大骂,陈倬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卑职该死,请校长听卑职把话讲完。 再行军法!卑职愿意领死。 ”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临阵脱逃,按**军人连坐法。 你该死!王茂如该死!缪斌该死!我们黄埔出了你们这些败类,真是给我丢脸,给先总理丢脸!”蒋介石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自从接到庄继华的报告后,蒋介石就一直处于紧张和悔恨中,他恼恨自己不该容忍王柏龄和缪斌;不该让一师与程潜一起行动;没有及时制止程潜南下;恨朱培德始终不采取积极行动。
“总司令,还是听他把话说完吧。 他能来这里见你,也是很不容易的。 ”白崇禧虽然在劝,可心地里却对蒋介石的话不以为然,北伐以来黄埔系地表现很差,除了在赣南面对弱旅并在十四军赖世璜的内应下,顺利拿下赣州,其他没什么出色地战绩,再加上刘峙在武昌城下的作为。 他对黄埔系军队的观感很差,对蒋介石的指挥能力更是不敢恭维。
“好,你说吧,我们听。 ”蒋介石脸色漆黑,黄埔系内都知道,蒋介石骂得越凶。 可能出发强度就越低,只是这次的事太大,谁也不敢肯定蒋介石是真的要杀陈倬还是骂骂就算了。
陈倬于是从程潜到赣江边说起,一直到庄继华判断朱培德不会出兵,让自己立刻来找校长:“卑职赶到樟树朱军长那里后,才得知南昌战事进展几乎完全如我们所预料那样,唯一没有料到的是程潜居然不战而逃。 卑职离开牛行之后就去了樟树朱军长司令部,请朱军长尽快出兵,可是朱军长…。。。 ”
“我知道了,朱军长有他地难处。 ”蒋介石打断陈倬的话。 现在他还需要朱培德为一师解围。 不过陈倬的话还是让他难以置信:“你说文革事前就判断南昌必败?”
“是。 ”陈倬答道。
“那他为什么不向程潜建言?为什么不把一团带出牛行车站。 ”白崇禧也同样不解,既然知道必败。 为何不跑。
“军令如山,正确的命令要执行,错误的命令也要执行,文革这样要求下属,也这样要求自己,所以没有程潜或者王师长的命令,他不会离开牛行车站。 而且守住牛行车站,也等于为南昌守军留下一条退路,如果程潜能在得胜门架桥,出了南昌后,全军西进,也不至于败得这样惨。 至于报告程潜…。,那有用吗?”陈倬悲哀的说,白崇禧沉默了,程潜既然南下,那么就绝不会接受庄继华撤出南昌的建议。 可是他还是不理解,庄继华为何不走,为何要在牛行陪葬。
蒋介石心里暗骂庄继华愚笨,神态却和缓了许多:“你为何不用电报报告?文革那里不是有电报吗?”
“一团没有电台,电台师部地,薛岳带到牛行车站的。 ”张治中提醒说:“而且,文革让陈参谋长面呈校长恐怕另有深意。 ”
“是,临走前,文革对我说,能让朱培德出兵的人只有校长。 ”陈倬把庄继华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出来,蒋介石沉默的看着门外,他明白庄继华地意思,只要把江西省主席的位置给朱培德,朱培德就会立刻出力。
“那就立刻督促朱培德迅速进兵,卑职愿意到朱军长处说服朱军长。 ”显然张治中还不清楚其中的诀窍,白崇禧却听明白了,这次他保持了沉默,由于身份的关系,他现在不好多说。
蒋介石摇摇头,坐回桌前,提笔给朱培德写了封信:“益之吾兄,自赣省战起,孙逆凶顽,赖兄率众血战,始得好转,中正知兄部疲惫,然战事艰难,孙逆反扑尤甚,望兄奋勇,再克名城,赣省之将来,还要仰仗兄长…。。 ”
写好之后,蒋介石亲手封住信封。 然后才交给陈倬:“你替我送封信给朱军长,南昌战事就拜托他了。 ”
陈倬结接过信,还没走,加仑却忽然说道:“蒋将军,诸位将军,请过来,我有一个新的构想。 ”
蒋介石、白崇禧等人有些意外。 可加仑却很严肃:“诸位将军,现在有个机会。 一个天大地机会,可以一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