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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道路狭窄,这么多兵力根本展不开,狄敏斋叫来一个参谋,让他带几个人从侧翼绕过去,然后自己带着一群士兵,绕出村外,从村外开始反击。
中国军队的反击产生了效果,鬼子的攻势被遏制住了,逐渐被逐出村外,随即被绕到村外的狄敏斋堵住,一场激战后,这股鬼子被全部歼灭在村外田地里面。
师部的危机化解了,但整个16师的危机却没有化解。师部所在的村子并不是立花芳夫的主攻方向,主攻方向在更北面一点。
立花芳夫坚决而顽强的向郑集突击,从45旅的防线中杀开一条血路,冲进46旅防线。46旅得到狄敏斋的通知,已经做好战斗准备。日军也没有指望能继续突袭,而是采取强攻,双方在黑夜中展开。这时郑集内的山本组织起一支挺身队,向46旅展开进攻,两下夹攻下,终于打开一道缺口,山本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率领部队通过这个缺口向北撤退。
山本的决定非常正确,他的部队通过不到十分钟,西面南面同时传来激烈的枪声,中国军队展开全面反击。
16师经过初期的混乱,现在已经逐步稳住阵脚,莫与硕紧急调来军警卫团的配合下向日军展开反击。南面东面,牟廷芳指挥九十四军展开进攻,主力第五师和暂编三十五师从南面和北面猛攻,而七十九师则绕道郑集以北的老河沿,直扑正在撤退的日军。
立花芳夫真正的危险来到了,来自仙台的武士展现出他们的强悍,他们左支右架死战不退,每一阵地都要反复搏杀,直至全部战死,才被中国军队占领。
煮熟的鸭子跑了,从郭扦到莫与硕无不震怒,天还没亮,缉拿曹振铎和王西肃的命令便从郭扦的司令部发出,火线提拔狄敏斋代理16师师长,45旅副旅长解维志代理旅长。
这是一个混乱的夜晚,也是一个血腥的夜晚。
曹振铎和王西肃被捕,立刻传遍所有部队,这种临阵斩将的事在以前从未发生过。从高级将领到低级军官,无不战战兢兢,再不敢稍有畏怯之心。
杀声彻夜不熄,到处都在激战;田野里,村庄里;田坎下,小溪旁;两国士兵拼死厮杀,每一幢茅屋都要经过血战才能得到。
兽性的嚎叫,死亡的惨叫声,冲锋的呐喊声,歇斯底里的暴叫声,夹杂在枪声和炮声中,在激烈的战场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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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八章 诡道 第七节 鄂北围歼战(十二)
第三部 血火抗战 第八章 诡道 第七节 鄂北围歼战(十二)
宜城,汉水边上一座古老的小城,如同中国的其他城市一样,四面城墙将全城包围在其中,城门楼古朴雄浑,飞檐犹如大鹏展翅欲飞;斑驳的雕刻填满了岁月的沧桑,在清晨的阳光下,散发着历史的光辉。
内山英太郎现在完全没有心思欣赏这充满中国古代文化的建筑,他焦躁不安的在城头来回踱步,不时将焦灼的目光投向城外,南北两面的炮声越来越近,特别是南面,枪声居多,而且正飞速向这边过来。
虽然成功将山本部队救出,但整个战局却没有发生根本变化。部队依然陷入支那军南北两面夹击中,支那集中了十五部队来对付他这三万部队,如果他们不能尽快渡过汉水,那这座古城就是他和他麾下的三万将士的葬身之地。
一缕阳光照在他身上,有些暖洋洋的,可内山却厌恶的抬头看了看初升的太阳,现在他非常痛恨这缕阳光,随着这缕阳光,支那空军很快便会光临这座古城。
“师团长,神田君来电,命令我们立刻渡江。”参谋长秋永力大佐快步走过来,将手中的电报交给他。
“武汉有没有电报?”内山没有看,而是把电报捏在手中。
秋永力默默摇头,内山不再开口,转身面对城外,沉默半响,在垛口上轻轻拍了拍。尽快渡河,说起来容易,可现在支那军攻势猛烈,根本无法渡河;而且渡河行动一旦展开,留下断后的部队很难逃出支那军的围攻。
“神田君的东岸的攻势顺利,已经顺利突破支那军的两道防线。”秋永力说道。
“顺利?”内山的语气有些奇怪,秋永力有些沮丧,他本来是想调和下气氛,可内山没有领情,其实大家都清楚,神田攻势顺利只是假象,已经歼灭三十九师团的支那军正从四面赶来,神田如果不能在三天内攻克钟祥,就难逃被歼的命运。
“师团长,卑职认为,我们应该按神田君的命令,尽快渡河。”秋永力再度开口。昨夜,阿南惟几从武汉发来电报,要求十三师团为山本解围,实际上内山是不愿去郑集的,他认为,应该利用山本拖住南线支那军,十三师团主力则利用这段空隙,立刻渡河,追赶第六师团。但这个建议被阿南惟几严词斥责,内山不得已将预备队立花芳夫派去为山本解围。
这个动作让十三师团渡河行动整整推迟了一夜,同时导致了严重后果,那就是原本被山本吸引的十万支那军,现在全扑过来了,再要渡河就更困难了。
“师团长,阿南司令官来电,要我们解救山本后,立刻渡河,就在宜城渡河,渡河后立刻南下,根据情报,和对岸只有支那一个地方保安团,除此之外,到钟祥均没有支那政府军。”高级参谋板桥次郎快步跑来,向内山报告。
“八格!”内山忍不住骂道,现在却又要求他立刻渡河,这样混乱的命令,让他如何执行?
“渡河?渡河?怎么渡河?四个联队全部都在与支那军交战,再过一会,支那空军就要过来,我们怎么渡河?回电,部队正与支那军交战,白天渡河,易遭受支那空军袭击,后勤辎重难以保全,过河更无法战斗,我决心在今晚渡河。”
说完之后,内山依旧气鼓鼓的,秋山力也表示赞同:“师团长说得对,现在不可能渡河,南线还没稳定,有必要再次反击,师团长,我建议从104联队抽调鸠山大队进行反击,另外在北线搜索防御,同时命令工兵立刻开始后收集架桥材料,注意,材料收集好后,一定要隐蔽好,支那空军很快便要来了。”
等板桥走后,内山对秋山说:“今天支那军的攻击必定很猛烈,必须立刻调整部署,命令前沿对支那军进行反击,反击得手后不要追击,早渊旅团立刻后撤到鲤鱼桥湖东岸建立防线,柴田旅团长率领104联队在蛮河东岸郭家州建立阻击阵地,阻击追击的支那军。”
“哈依!”秋山准备去发布命令,可内山又叫住他,沉默片刻后说:“命令富山大队立刻出城,对支那军展开反击。”
秋山力迟疑下,最终还是点点头。富山骑兵大队是师团唯一的机动力量,原本是打算在撤退前进行反击,可内山显然改变主意,说明他对局势非常担心。
沉重的马蹄践踏地面,一队骑兵从烟雾中杀出,雪亮的马刀高高扬起,留下一路的尸体,一路血泊。
正在冲锋的中国军队猝不及防,除了少数勇敢的军官和士兵毫不畏惧,就地展开阻击,但这毕竟是少数,大部士兵却乱纷纷后退。
富山大队的反击收到效果,中国军队一下子就被冲退了十来里,待中国援军上来,富山已经呼啸而去。利用这短暂的空隙,山本和立花率领部队迅速后撤到城外,依托鲤鱼桥湖建立起防线。
同时,在西线,日军一改往日被动防守的,展开全线反击,与一零一军在老铦山、鸭子头、竹家沟一线展开激战。
在距离前线三十多里的方家大山的山脚,山林中有几间孤零零的房屋,这里是远近闻名的王老猎户的家,平时这里少有人烟,可最近这里却来了大批军人,除了将这几间房屋填满外,还在外面的林地里架了大批帐篷。
“这个张灵甫要做什么!?胆大包天!上次抗命的事还没完,这次居然又来了!他要做什么!”
从屋内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外面站岗的士兵悄悄向里面看看,随即又赶紧收回目光,目不斜视的继续站岗。
“咣当!”一样东西在地上被砸烂。
“命令,林意代理一零五师师长,撤销张灵甫师长职务,由宪兵押到司令部关押,待战后处置!”蓝运东涨红着脸,一手叉腰,胸膛起伏不定。
“司令,临阵换将,兵家大忌,还是再电告张灵甫,告诉他,一零四和一零六都已经后撤,他的位置过于突出,暂时撤一下为好。”
傅常非常为难,日军展开全线反击,为避日军锋芒,蓝运东下令暂时后撤,诱使日军继续进攻,一零四和一零六两师遵命执行了,可张灵甫却坚决拒绝,反而来电,认为日军在这种情况下展开全线反击,肯定有诈,建议以攻对攻,不让日军有丝毫喘息之机。
张灵甫再次公然抗命,蓝运东勃然大怒,对他的不满再也压制不住,坚决要撤了他的职务,但傅常却考虑更多,张灵甫是庄继华极其欣赏的人物,他能在四十九集团军内如此迅速提升,完全是庄继华的一意孤行,当然,张灵甫自己也很争气,数场大战,表现出色,在唯才是举的四十九集团军迅速站稳脚跟,受到一零五师官兵的拥戴。撤销张灵甫的职务,肯定会在上下两方面引起巨大反响,很可能影响部队战斗力。
“不行!必须严肃军纪!战争规模越打越大,军纪不明,更是兵家大忌!”蓝运东一挥手,神态严厉之极。
“司令,”傅常理解蓝运东的想法,现在已经不是命令之争。作为司令,令不行禁不止,如果不处理张灵甫,他蓝运东今后恐怕难以指挥这支部队。但他还是要劝,现在不是解除张灵甫职务的时候:“现在前方战事正烈,更换指挥官,导致士兵思想浮动,会招致更大损失。至于张灵甫,可以在战后再追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