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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虽然冷清,但广场的四周仍围立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看热闹的人都愣了,没有哪一个敢出口大气,直到“剑圣”的大门有人听到出来察看,大家才急定心神,纷纷惊呼议论起来。
这是从来没有的事,居然有人胆敢在武林“剑圣”的大门前,把他的看门人一个一个地打倒在地上。
事实摆在眼前,又不容他们不信,八个彪形大汉,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还没有一个能爬起来。
再看那位坐骑洒花马,身穿绛红衫的冷峻青年,早已通过了广场,消失在街口的拐角处。
他给所有围观的人留下一个谜,这个胆大包天,不惧“剑圣”武功威望的年轻人到底是谁?
“剑圣”江振东,穿着一袭烟缎袍,神情愉快的坐在客厅大椅上。
他满面红光,略带微笑,右手捻着五绺灰须,慈祥地望着坐在侧椅上的爱子江明英。
江明英年约二十五六岁,着粉红缎公子须,发髻上束了一条同色的丝带,生得剑眉朗目,玉面朱唇,确是一位少见的俊美青年。
他是“剑圣”江振东唯一的爱子,腰际佩的兵器当然是剑。
他看来精神奕奕,目闪辉芒,不算太恭谨的坐在那儿,神情显得有些兴奋,但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是一个活跃精明的青年。
两个仆妇侍女肃立一角,老家人江禄,恭谨的站在厅门前。
“剑圣”江振东捻着五绺灰须,微微颔首道:“英儿,如果你决心前去南关打擂,为父的也不坚决阻止你……”
江明英赶紧兴奋地欠身恭声道:“谢谢爹爹!”
“剑圣”江振东却继续说:“不过‘铁掌震九州’云腾天的女儿……”
江明英立即不高兴地说:“爹,孩儿不喜欢她!”
“剑圣”江振东双眉微蹙问:“为什么?她看来不是也满可爱的吗?”
江明英哼一声道:“她任性刁蛮,爱耍大小姐脾气,孩儿受不了她,尤其她身边的六个丫头……”
“剑圣”江振东立即挥手阻止道:“好了,好了,那金家集‘双龙鞭’的二姑娘,五岭山庄‘迫风刀’的大女儿……”
话未说完,江明英已再度愁眉苦脸的说:“爹,她们都不够温柔体贴,不端庄,不贤淑……”
“剑圣”江振东有些生气的问:“你是说,南关司马家的姗姗姑娘,性情温柔,端庄贤淑?”
江明英被问得双眉一蹙,顿时无话可答了!
因为,一个自己打擂找丈夫,非和对方分个高下才肯嫁的女孩子,虽不能断言不贤淑,不孝顺,至少她是个性是激烈的,放任的。
“剑圣”江振东见爱儿无话可答了,只得叹口气道:“英儿,你已经二十五六了,也是该成家了,你不能再这样东喜欢一个,西喜欢一个,看到了新的,马上忘了旧的……”
话未说完,江明英突然抬起头来,坚定地说:“爹,这一次我打败了司马姗姗,马上由您老人家主持成婚,绝不再拖了!”
“剑圣”江振东凝重的注视着爱儿,久久才沉重的问:“你自信能在多少招内胜过她?”
江明英听得精神一振,傲然含笑道:“爹,孩儿最多二十招可以战胜她!”
“剑圣”江振东却哂然摇头道:“你能在四五十招内击败她,为父的就高兴了……”
江明英一听,不由有些生气的说:“爹,我是武林‘剑圣’您的儿子耶!”
“剑圣”江振东立即颔首道:“我知道,但华山派的剑法,犀利诡诈,招中套招,极富变化……”
江明英立即不服气的说:“可是,这二十多年来,三次论剑,他们华山派都败在爹的剑下啦?”
“剑圣”江振东缓缓摇头道:“因为论剑按晋级淘汰制,为父一直还没有和华山掌门人交过手!”
江明英听得一愣,不由意外的“噢”了一声。
“剑圣”江振东凝重的望着江明英,继续说:“我一直怀疑司马姗姗在南关设招亲擂,真正的目的还是为了吸引你前去!”
江明英也是个反应极灵敏的人物,他立即判断道:“爹,果真如此,那也是她得了师门华山派的授意!”
“剑圣”江振东立即赞同的颔首道:“不错,为父正有这个想法!”
江明英听得目光一亮道:“爹,这么说,孩儿更应该前去打擂了?”
“剑圣”江振东缓缓颔首道:“我也是为父的何以没有坚决阻你去的原因!”
江明英一听,急忙站起身来,道:“爹,那孩儿这就去了……”
话未说完,宅门迎壁处突然转身奔进来一个家丁装束的青年人,一面神情惊慌的向厅前奔来,一面大声惶呼道:“老爷老爷不好了,看门的江标他们都被人打死了……”
“剑圣”江振东,久历江湖,遭遇过不少大风大浪,他虽然听得心中一惊,但仍望着厅门口的老家人江禄,镇定吩咐道:“江禄,你去看看……”
话未说完,慌张来报的青年已登上厅阶,奔向厅门。
江禄立即沉声道:“江旺,不要慌张,老爷和少爷都在厅上!”
被称为江旺的青年举目一看,立即奔进厅内,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同时惶声道:“老爷不好了,江标他们都被人家打死了!”
“剑圣”江振东听得神色一惊,不由“噢?”了一声道:“怎会有这等事?”
江明英立即愤声道:“爹,待孩儿出去看看。”
“剑圣”江振东阅历丰富,他立即断定,胆敢找上门来而又敢打死人的绝不是等闲人物。
是以,急忙伸手阻止道:“慢着,先把事情经过问清楚了再说。”
说罢,又望着跪在厅门口的江旺,沉声问:“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话未说完,江旺已惶急忙道:“小的也不知道,小的听到呼喝跑出去看时,江标他们已经倒在地上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有血……”
江明英早已气得浑身颤抖,但父亲已经阻止,他又不敢再擅自出去。
“剑圣”江振东神情凝重,缓缓颔首,沉吟自语道:“来人莫非是西关外杨长寿唆使的……”
江明英立即愤声问:“爹说的是‘滚雷万’杨长寿父子?”
“剑圣”江振东神色一动,立即望着江明英,惊异的问:“怎么?你也曾和他们父子发生过冲突?”
江明英见问,反而面现难色,支吾不便出口了!
“剑圣”江振东脸色一沉,问:“快说,这八条人命,很可能就是由你引起的?”
江明英听得神色一惊,急忙躬身惶声道:“孩儿再没有涵养也不会和杨长寿的顽劣儿子杨自雄一般见识……”
“剑圣”立即沉声问:“那是怎么回事?”
江明英只得恭声道:“前几天‘王岭山庄’的崔姑娘经过街上,由于正巧响午,孩儿就作东请她们主仆去‘醉仙酒楼’……”
“剑圣”揣测道:“结果杨长寿的儿子杨自雄也在酒楼上?”
江明英恭声道:“是的,爹,他一见孩儿上楼,立即大喝骂酒保,又摔酒杯又摔酒壶……”
“剑圣”江振东立即问:“那你呢?”
江明英恭声道:“孩儿知道他是故意挑衅,立即下楼另换了一家!”
“剑圣”江振东颔首赞好,同时起身道:“我们到外面看一下……”
话未说完,厅外院中突然传来一片惶急惊叫声:“老爷不好,老爷不好……”
“剑圣”江振东和江明英听得再度吃了一惊,误以为又发生了杀人事情。
举目一看,正是值班把守大门的江标八人,飞步绕过了迎壁,迳向大厅前奔来。
“剑圣”江振东见江标八人没有死,当然宽心了不少,但见他们八人中有六人满面流血,知道他们被来人打的不轻。
江标八人一奔上厅阶,同时惶声报告道:“老爷请为小的们作主,来人蛮横,出手打人,小的们全被他小子给撂倒了……”
“剑圣”江振东立即沉声道:“你们先起来,有话慢慢说!”
说着,又走回椅前坐下。
江标八人叩头起身,有的擦鼻血,有的擦眼泪,有的报告老爷。
江明英见他们乱糟糟,立即呵斥道:“由江标一个人报告,其他人不要说话。”
其余七人恭声应是,由江标声报告道:“启禀老爷,刚刚来了一个穿绛红衫骑洒花马的年轻人,不懂武林规矩,硬要骑着马过去……”
“剑圣”江振东一听,立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由沉声问:“什么武林规矩?是谁规定的,经过咱们家门口,一定要下马步行走过去?”
江标八人一听,俱都愣了,其中一人斯斯艾艾的说:“可是,这些年来,所有骑马经过的人,都是下马走过去的啊!”
“剑圣”江振东脸色一沉道:“那是他们自愿,我们也不便派个人站在街口,要他们不要下马走过去,但是,没有下马的人,也没有谁叫你们要人家下马呀?”
另一个大汉却不服气地说:“可是,他也不能出手打人呀?”
“剑圣”江振东沉声问:“是他找上门来的吗?”
江标不敢隐瞒,只得恭声道:“回禀老爷,是江贵先生出声呼喝他下马……”
江贵神色一惊,急忙解释道:“那小于神情冷漠,十分傲慢……”
“剑圣”江振东脸色一沉问:“是不是你对那个年轻人称呼小子,人家才打你们?”
江贵心头一震,当然不敢承认,只得否认道:“老爷一直教导小的们要懂礼貌,小的怎敢这样称呼他……”
“剑圣”江振东眉一蹙问:“那他为什么打你们八人?”
江贵急忙道:“小的请他下马,他不肯,小的问他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府第?他竟然点了点头……”
早已怒气填胸的江明英再也忍不住怒声道:“爹!为是诚心前来找碴……”
江标立即附和着正色道:“可不是,江贵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才出手拉他的马拢口,谁知,江贵的手还没伸出去,他已蓬的一脚把江贵踢退了七八步……”
江明英越听越气,不由怒声问:“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