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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叙嘿嘿一笑,“你被她的假象蒙蔽喽,我也是。她参加那种派对就是想用一种惊世骇俗的举动引起我们对她的关注。她很清楚,像你我这样优秀的男人,毫无特点的女性根本就无法引起我们的兴趣。”
“荒谬至极。”
“是啊是啊,聪明反被聪明误,一个爱走极端的女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也包括对你的爱吗?”韦瑞不无嘲讽地问。
段叙耸耸肩膀,避过韦瑞的直视后,又反盯过来,“也包括对你的恨。”
“嘁,莫名其妙。”
“由爱生恨的女人并不鲜见啊,爱就是恨的理由。”
见韦瑞不说话了,段叙站起身来告辞,“所以,兄弟只想提醒你,你的CE0任命并不一定一帆风顺。你应该知道杰茜卡与老板的关系。”
韦瑞抬头看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你不是这种关系的受益者吗?”
“你当然可以这样认为,尽管我有一千条能证明自己不是的理由。”段叙不想争辩。
韦瑞目送他往外走去。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不爱她了?”他满腹疑虑。
段叙停下脚,手张开,看起来像耶稣受难。“有谁会去爱一个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别的男人的女人!甚至,在做爱时!”
韦瑞眨巴眨巴眼睛,面露难堪之色。尽管完全可以想见梁琴不可能真爱上他,权宜之计下难免不露出马脚,但与己不无关系的表露一点同情还是应该的。
整整一天,韦瑞都在思考着要不要利用段叙想甩掉梁琴的契机,联起手来把梁琴排挤出去?女人一旦生恨,力量也是无穷的,不能在这敏感时期,让她坏了自己的好事。那些网络媒体的谣言,也许正跟她有关。
快下班前,他拨通了段叙的电话,出乎意料的是,段叙说他正等着这个电话。
韦瑞啥也没说,放下电话就去了总裁办公室。
出来时,手机就响了。段叙打来的。韦瑞说我一听就知道是你打来的。两人都哼哼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很快,公司做出了文件,梁琴被派往公司驻加拿大美洲办事处任职。临走那天,梁琴闯进了韦瑞的办公室,不无哀怨地责问韦瑞,为何要这样对待她?为何要以辞职为要挟,逼迫总裁在他们两人之间必选其一?难道她对他的爱,到头来只配有这样的下场!
韦瑞以故作不懂的表情呆望着她,借此掩饰自己的过分。
梁琴浓浓的眼影被泪水冲散了形,黑糊糊的两块像熊猫的大眼。看上去她的确伤心欲绝。
几天后,韦瑞办公室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咄咄逼人的大姐大出现在他的面前。
显然,这里不是“红珊瑚酒吧”,韦瑞没必要对她迁就、忍让。他甚至连“请坐”的意思都不愿表达。
大姐大并不计较这种形而上的怠慢,但讲话一针见血的风格却没有丝毫改变。
“对待杰茜卡,你应该感到惭愧!”
“……”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我什么?”
“你应该明白。”
韦瑞一笑置之。
“你该不会说你们之间,只是‘充满激情的友谊’和‘强烈的化学反应’吧?抑或,她只是你的‘玩伴’和‘智力上的伴侣’?”
“莫名其妙!”
“我早看出来了,你并不爱她!我多次劝阻过她,可她执迷不悟——”
“所以,”韦瑞冷漠地打断了她,“我并不负有任何责任。”
大姐大摇摇头,“我真为杰茜卡痛心。爱上一个并不爱她的人,太残酷了。你知道吗,杰茜卡为了吸引你,做了多少自虐的游戏,甚至不惜用假爱别人的这种最极端的方式来刺激你——谁知,你并不是一个热血动物。”
“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一切都与我无关。”
微笑,笑容中带着一丝残酷。
大姐大沉静下来。显然。已无再沟通下去的必要了。
她的临别赠言是:“伤害一个弱者,于心何忍;伤害一个自作多情的弱者,禽兽不如!”
仿佛再多待一分钟她都会崩溃,像来时的一阵风,大姐大走时也是风卷残云。韦瑞伫立良久,由倦怠到不安,内心已是越来越深刻的迷惘。
9
洋老板对公司业务在中国内地频频受阻大为恼火,多次把段叙召去密商对策。段叙进进出出马不停蹄,成了公司里最忙碌的人。而韦瑞只能瞪着眼睛无能为力。
很快,有关段叙即将出任首任cE0的消息开始流传。与此对应的韦瑞跳槽一事也卷土重来,进而甚嚣尘上。特别是洋总裁几次私人聚会独独缺了韦瑞,公司上下便对他另眼相看了。这让韦瑞倍感寒意,以至于在很长时间里他都处在一种走神的状态。
这天,当线静来到办公室看望他时,他又冲着女秘书发起了怒火。
“我说过多少次了,啊?!这些文件不许躺着放、不许躺着放,只能立着,避免押件,可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女秘书抿着嘴,委屈得满眼是泪。线静一旁站着,好像自己也在挨骂。
令她大惑不解的是,自从有了那层肉体关系后,韦瑞本该和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才是,相反,一两个星期才能见上的一面,韦瑞却刻意跟她保持了距离,就连再正常不过的眼神接触,他都有些回避了,变得陌生而隔阂。
韦瑞好得很中肯,坏得很中伤。过去,他还能隔三差五打一个电话或发一条信息,以示对她这个“空中小飞驴”的问候,现在她找上门面对面了,他却热情全无。线静几次想约他重温旧梦,见他一脸漠然,欠了八辈子的账,就张不开嘴了。线静是矜持女孩,但也不是传统女人,她不会把失身当要挟。只是她越不张嘴,韦瑞离她越远,好像他们之间是一场永不着陆的爱。当她有一次在飞机上看见一篇韦瑞对采访他的媒体说“我不会向外界承认我的任何恋情,我要有我自己的私人空间,一个完全不对外开放的空间”后。心里又宽慰了许多。也许,这是有个性人的一种生活态度。她只好用发手机信息的方式保持对他的联系了。“瑞哥,我现在在上海”、“瑞哥,我到广州了”、“瑞哥,我在丽江轮休”……只要不飞行。她手机始终都处在开机状态,她期待着韦瑞哪怕片言只语的回应。
线静其时哪里知道,韦瑞已深陷一种死去活来的状态中,白天死去夜晚魂归。
这天晚上,他又得寸进尺,胯上遮了一条丁字形的小白条,像二战时日本兵的内裤,由郊区跑进了市里。路边很多睡不着觉的农民工都坐起来看他,起先只有偶尔几声起哄、怪笑,后来就听见一声怒吼:“打你妈日本鬼子!”于是,一帮人噌地蹿起来,山呼海啸地猛追上来。韦瑞不明事理,以为与自己无关,左右一看,只有自己才是众矢之的,赶紧前头领跑。
狂奔一段后,韦瑞才明白农民工穷追不舍的是自己裆下的那块小布条,赶紧一把扯了。效果立竿见影,韦瑞仿佛听见了身后一片凄厉的刹车声。
“神经病,深更半夜装日本鬼子吓人哪!”
“真是伤天害理!”
农民工们怒气未消地杵在那里骂大街。
接下去韦瑞跑得就有些心惊胆战了,像第一次遭劫裸奔那样,见人就闪。不过,他很快就发现,没有了那块白布条,这世界顿时宁静多了,没人再把他的赤身裸体当一回事。
第二天,他试着没有白布条地从这条农民工聚集的街道上穿过,果然,鸦雀无声。韦瑞放下心来,以为从此平安无事了,便甩开大步,向城市的纵深方向跑去。随着灯光越来越明亮,他尾椎的那种电击感也越发强烈了,臂膀甩得异常豪迈。可没过多久,他还是被一帮巡夜的联防队员给盯上了。他们挥舞着警棍,跑得比农民工们有力,韦瑞被撵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凭借裸奔积累下来的耐力,愣是摆脱了联防队员的穷追猛打。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韦瑞爱怀旧的毛病使然,当他再次亮相在这条被联防队员追捕过的街道上时,对方显然早已极富专业精神地做好了应对准备,就等着他前来自投罗网。这次韦瑞就没那么好运气了。他左奔右突,连累到吐血的机会都没有就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
很多市民都自发参与了这次抓捕活动,韦瑞从他们愤怒的声讨中,得知自己严重污染了他们赖以生存的精神环境。
有人拿来了一件旧衣服,遮住了韦瑞的“裸露”,并协助联防队员把韦瑞押解到了派出所,十分激动地要求执法部门好好管一管“这种伤风败俗的事”!
为了表示警方与市民同心同德,派出所的值班干警当即在韦瑞的白屁股上踹出了一个大脚印,随着一声叫唤,韦瑞瑟瑟发抖地滚进了墙角,在人们剑拔弩张的表情下,他眼睛滴溜乱转,表现得像一个真正的低能儿。
“家住哪儿?!”
警察厉声问。
韦瑞摇头。
“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韦瑞摇头后又翻了翻白眼。
“都回去吧,没什么好看的。”警察像给自己找台阶下似的朝围观的人群解释:“这是一个神经病!”
他准备按以往遇到类似问题的惯例处理,吓唬吓唬尽快放人,免得管吃管喝自找麻烦。
“神经病?”有人质疑,“不像吧,这人看上去一点也不邋遢,细皮嫩肉的好像还有香水味,该不是故意耍流氓来的吧。”
听此一说,警察立刻用锐利目光把韦瑞重新审视了一遍。
“不管怎么说,你们得管,”一个居委会老大妈显得痛心疾首,“大老爷们光着屁股满街跑,多影响咱们的精神文明建设啊!万一让老外不怀好意地曝了光,登在外国的报纸上,这不丢了咱中国人民的脸吗!”
小警察被大家纠缠得没了主意,只好宁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地将韦瑞给拘留了。
所谓拘留就是将韦瑞关在一间空房里,小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