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哪里就立刻飞溅起一片红雾。
萧别离额上已有了汗珠,是冷汗。过了很久,他才叹道:“没有亲眼看见的人,绝对想
不到那柄刀有多么可怕,那许多武林中的绝顶高手,竟有大半死在他的刀下。”
叶开立刻追问道:“你知道那些人是谁?”
萧别离不知道。除了马空群自己外,没有人知道。
萧别离道:“我只知道,那些人没有一个人不恨他。”
叶开道:“难道每个人都跟他有仇?”
萧别离冷笑道:“我就算无权批评他的人,但至少有权批评他的刀!”
他目中的恐惧之意更浓,握紧双拳,嘎声接着道:“那柄刀本不该在一个有血肉的凡人
手里,那本是柄只有在十八层地狱下才能炼成的魔刀。”
叶开道:“你怕那柄刀?”
萧别离道:“我是个人,我不能不怕。”
叶开道:“所以现在你也同样怕傅红雪,因为你认为那柄刀现在已到了他手里。”
萧别离道:“只可惜这也不是他的运气。”
叶开道:“哦?”
萧别离道:“因为那本是柄魔刀,带给人的只有死和不幸!”
他声音突然变得很神秘,也像是某种来自地狱中的魔咒。
叶开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勉强笑道:“可是他并没有死”萧别离道:“现在虽然还没
有死,但他这一生已无疑都葬送在这柄刀上,他活着,已不会再有一点快乐,因为他心里只
有仇恨,没有别的!”
叶开忽然站起来,转身过去,打开窗子,他好像忽然觉得很闷,闷得令人窒息。
萧别离看着他的背影,忽然笑了笑,道:“你知不知道我本来一直都在怀疑你!”叶开
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
窗外夜色如墨。
萧别离道:“我要你去杀马空群,本来是在试探你的。”
叶开道:“哦?”
萧别离道:“但这主意并不是我出的,那天晚上,楼上的确有个人。”
叶开道:“还有一个马空群!”
萧别离道:“就是他。”
叶开道:“丁求也是那天晚上在梅花庵外的刺客之一?”
萧别离冷笑道:“他还不够,他只不过是个贪财的驼子。”
叶开道:“所以你们收买了他。”
萧别离道:“但我们却没有买到你,当时连我都没有想到你将这件事去告诉马空群,我
付出的代价并不小。”
叶开冷冷道:“那价钱的确已足够买到很多人了,只可惜那人现在已变成了死人。”
萧别离道:“他们死得并不可怜,也不可惜。”
叶开道:“可惜的是傅红雪没有死?”
萧别离冷冷道:“那也不可惜,因为我知道迟早总有一天,他也必将死在刀下。”
叶开道:“马空群呢?”
萧别离道:“你认为傅红雪能找到他?”
叶开道:“你认为我不到?”
萧别离道:“他本来是匹狼,现在却已变成条狐狸,狐狸是不容易被找到的,也很不容
易被杀死。”
叶开道,“你这句话皮货店老板一定不同意。”
萧别离道:“为什么?”
叶开道:“若没有死狐狸,那些狐皮袍子是哪里来的?”
萧别离说不出话来了。
叶开道:“莫忘记世上还有猎狗,而猎狗又都有鼻子。”
萧别离突然冷笑道:“傅红雪就算也有个猎狗般的鼻子,但是现在恐怕也只能嗅得到女
人身上的脂粉香气。”
叶开道:“是因为翠浓?”
萧别离点点头。
叶开道:“难道翠浓在他身旁,他就找不到马空群了?”
萧别离淡淡道:“莫忘记女人喜欢的通常都是珠宝,不是狐皮袍子。”
这次是叶开说不出话来了。
萧别离忽又笑了,道:“其实傅红雪是否能找到马空群,跟我有什么关系?又跟你有什
么关系?”
叶开又沉默了很久,才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说道:“只有一点关系。”
萧别离道:“什么关系?”
叶开忽然转过身,凝视着他,缓缓道:“你为何不问问我是什么人?”
萧别离道:“我问过,很多人都问过。”
叶开道:“现在你为何不问?”
萧别离道:“因为。已知道你叫叶开,树叶的叶,开心的开。”
叶开道:“但叶开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萧别离微笑道:“在我看来像是个很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叶开忽然也笑了笑,道:“这次你错了。”
萧别离道:“哦?”
叶开道:“我管的并不是闲事。”
萧别离道:“不是?”
叶开道:“绝不是!”
萧别离看着他,看了很久,忽然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叶开又笑了,道:“这句话我知道你一定会再问一次的。”
萧别离道:“你知道的实在大多。”
叶开道:“你知道的实在太少。”
萧别离冷笑。叶开忽然走过来,俯下身,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句话。他声音说得很轻,除
了萧别离外,谁也不能听见他在说什么。
萧别离只听了一句,脸上的笑容就忽然冻结,等叶开说完了,他全身每一根肌肉都似已
僵硬。
风从窗外吹进来,灯光闪动。
闪动的灯光照在他脸上,这张脸竟似已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脸。他看着叶开时,眼色也
像是在看着另外一个人。
没有人能形容他脸上这种表情,那不仅是惊讶,也不仅是恐惧,而是崩溃……只有一个
已完全彻底崩溃了的人,脸上才会有这种表情。
叶开也在看着他,淡淡道:“现在你是不是已承认了?”
萧别离长长叹息了一声,整个人就像是突然萎缩了下去。
又过了很久,他才叹息着道:“我的确知道的太少,我的确错了。”
叶开也叹了口气,道:“我说过,每个人都难免会错的。”
萧别离凄惨地点点头,道:“现在我总算已明白你的意思,这虽然已经太迟,但至少总
比永远都不明白的好。”
他垂下头,看着桌上的骨牌,苦笑着又道:“我本来以为它真的能告诉我很多事,谁知
道它什么也没有告诉我。”
骨牌在灯下闪着光,他伸出手,轻轻摩掌。
叶开看着他手里的骨牌道:“无论如何,它总算已陪你很多年。”
萧别离叹道:“它的确为我解除了不少寂寞,若没有它,日子想必更难过,所以它虽然
骗了我,我并不怪它。”
叶开道:“能有个人骗骗你,至少也比完全寂寞的好。”
萧别离凄然笑道:“你真的懂,所以我总觉得能跟你在一起谈谈,无论如何都是件令人
愉快的事。”
叶开道:“多谢。”
萧别离道:“所以我真想把你留下来陪陪我,只可惜我也知道你绝不肯的。”
他苦笑着,叹息着,突然出手,去抓叶开的腕子。
他的动作本来总是那么优美,那么从容,但这个动作却突然变得快如闪电,快得几乎已
没有人能闪避。
他指尖几乎已触及了叶开的手腕,只听“克嚓”一声,已有样东西被他捏碎了,粉碎!
但那并不是叶开的手腕,而是桌上装骨牌的匣子。就在那电光石火般的--瞬间,叶开
用这匣子代替了自己的腕子。
这本是个精巧而坚固的匣子,用最坚实干燥的木头做成的。这种木头本来绝对比任何人
的骨头都结实得多了,但到了他手里,竟似突然变成了腐朽的干酪,变成了粉未。
木屑未从他指缝里落下来。叶开的人却已在三尺外。
过了很久,萧别离才抬起头,冷冷道:“你有双巧手。”
叶开微笑道:“所以我很想留着它,留在自己的腕子上。”
萧别离道:“你想必还有个猎犬般的鼻子。”
叶开道:“鼻子也捏不得,尤其是你这双手更捏不得。”
摸了十几年铁铸的骨牌后,无论什么东西到了这双手里,都变得不堪一捏了。
萧别离道:“你难道真的不肯留下来陪陪我?”
叶开笑道:“这副骨牌陪了你十几年,你却还是把它的匣子捏碎,岂非叫人看着寒心。
”
萧别离又长长叹息了一声,喃喃道:“看来你真是个无情人。”他身子突然跃起,以左
手的铁拐作圆心,将右手的铁拐横扫了出去。
没有人能形容这一扫的威力。这么大的一间屋子,现在几乎完全在他这只铁拐的威力笼
罩下。
这一拐扫出,屋子里就像是突然卷起了一阵狂风!
叶开的人却已到了屋梁上。他刚用脚尖勾住了屋梁,萧别离又凌空翻身,铁拐双举。铁
拐里突然暴雨般射出了数十点寒星。
断肠针!他的断肠针,原来他竟是从铁拐里发出来的,他的手根本不必动,难怪没有人
能看得出了。
每一根断肠针,都没有人能闪避。现在他发出的断肠针,已足够要三十个人的命!
但叶开却偏偏是第三十一个人。他的人突然不见了。
等他的人再出现时,断肠针却已不见了。
萧别离已又坐到他的椅子上,仿佛还在寻找着那已不存在的断肠针。
他不能相信。数十年来,他的断肠针只失手过一次——在梅花庵外的那一次。
他从不相信还有第二次。但现在他却偏偏不能不倌。
叶开轻飘飘落下来,没有风,没有针,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别离终于叹息了一声,道:“我记得有人问过你一句话,现在我也
想问问”。”
叶开道:“你问。”
萧别离盯着他,一字字道:“你究竟是不是个人?算不算是一个人?”
叶开笑了。有人问他这句话,他总是觉得很愉快,因为这表示他做出的事,本是没有人
能做得到的。
萧别离当然也不会等他答复,又道:“我刚才对你三次出手,本来都是没有人能闪避的
。”
叶开道:“我知道。”
萧别离道:“但你却连一次都没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