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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马上救治。于是就在大殿里开始施法。
当时,寺庙里只有陈大师和洪班,那两名僧侣被Nangya派出去到曼谷办事,要两天后才回来。因为洪班也在场,为了让施法过程更加顺利和有效,他就与Nangya共同给这名男子施咒。那时陈大师并不在殿内,而是在后面的卧室,但之间的门敞开着,陈大师坐在屋中,殿内的对话听得很清楚,也没在意。
几分钟之后,陈大师走出房间,想到殿里看他们施咒的过程,发现坐在地上的Nangya突然不太对劲,她张着嘴却说不出话,而那个自称中了降头的中年男子则坐在对面,垂着头,身体不动。陈大师对施法过程不了解,还以为这是正常的,后来看到洪班口鼻流血。这才觉得不对,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洪班从怀里掏出那张傩面具,颤抖着戴在脸上,手里拿着一柄木刻柄铜身的巫刀,开始吟唱经咒。能看到有鲜血缓缓从面具中流出,而坐在旁边的Nangya显然好了很多,她继续念诵着咒语,但最后却体力不支,倒在地上。
陈大师跑过去扶起她,问是怎么回事。Nangya口鼻流血,只费力地说出“快……帮……”这两个字。陈大师虽然不懂南洋邪术,但却不傻,也能看出来那个所谓中了降头的中年男人没怀好意。他不会施咒,但想从中干扰也很简单。随便找个什么工具攻击对方,让他无法继续施咒即可。或者下手重点儿,直接把他打死打残都可以。
那中年男人之前显然知道庙里有两名僧侣,但都已经出去办事,可他并不知道还有陈大师这个人。否则那恐怕就不会这么放心地用阴咒对两人进行攻击。陈大师跑出寺庙,找了很久,才在院里找到一根粗大的木棍,但回到殿里时,却看到洪班和那中年男人都倒在地上。中年男人睁着眼睛,面无表情,但就是不动。而洪班师父脸上仍然戴着面具,手中紧握那柄刀,胸前流了大量的血。陈大师连忙过去扶,摘下面具,看到洪班鼻子和嘴里还在往外流血。而躺在旁边的Nangya也眼神涣散,嘴角有血。
陈大师慌了神,连忙给我打电话,后面的事我就都知道了。
他刚讲完,Nangya就愤怒地指着陈大师:“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没明白她的意思,陈大师叹了口气,说Nangya是怪他故意拖延时间,没有尽快干扰那中年男人的暗咒,否则洪班师父也不会这样。
“陈大师不是这种人吧。”虽然我还没完全回过神来,但也听明白大概了。Nangya不再理会,但我从来没看到她如此生气。陈大师表情很复杂,刚要说什么,看到抢救洪班的那名医生站起来,对我们说这人恐怕没救了,目前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但也可以立刻送去医院继续抢救。
老谢大声说:“不行啊,医生你得救救他呀!”医生指挥我们把洪班抬上担架,送进救护车,全速驶向医院。我和老谢都跟着,Nangya也想去,但警察不同意,必须要她和陈大师留下,因为他俩是当事人。
在医院抢救了半个多小时,医生出来对我们摇摇头,说其实送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这人完全没有脑电波,看上去似乎是受到极度惊吓,但具体的死因还要解剖,观察心脏和脑血管才能得出。
“叔啊,他怎么能死呢?”老谢和我冲进抢救室,洪班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眼皮已经被抹上,口鼻处的血还没有擦干净。脸色惨白。
老谢抱着洪班的头,用手一个劲拍他的脸,大叫:“洪班啊,叔啊,你能不能醒醒?医生在这里救你呢,说话啊!”床头的仪器上只有两条直线,有护士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估计是在填写死亡时间。
有护工过来,想把洪班移到轮车上推出去,老谢拦着死活不让。说他还没死呢,他是云南苗族的法师,很厉害,没那么容易死,你们快想办法抢救。其实我也有这种想法。洪班毕竟是世代巫医,万一他只是闭气的假死状态呢?所以我对医生说:“你们再等一下,观察几天,以前就遇到过这种情况,只是假死,我这边马上联系阿赞师父来救!”
医生互相看看,都无奈地摇摇头。但泰国是佛教国家,也是巫术大国,每个泰国人都知道龙婆和阿赞,就没过多地阻拦。医生对我说:“他放在这里可以。但如果已经有了腐败现象,那就说明不是假死,你们也不能阻拦我了,否则会有细菌感染。”我连连点头,说没问题。
老谢让我再给方刚打电话,联系阿赞巴登,这回打通了,听说情况之后,方刚说:“这边的生意刚结束,我们没那么快回去,我马上打电话给阿赞平度和阿赞披实,他们俩法力都很强,而且住得也不远,你等我消息!”
十几分钟后,方刚给我打电话说已经联系好。两位阿赞都在巴蜀处理生意,要傍晚才能赶到披集,让我们耐心等待。
天气炎热,医生把洪班移到低温的停尸间。又过了两个小时,医生指着洪班的身体,对我说已经出现尸僵,身下也有尸斑,他确实已经死了。我不敢相信,但事实摆在这里,只好面对现实。
洪班还是没能抢救过来。我难过得泪流不止,而老谢抱着洪班的尸体不松开,就说他没死,要等晚上有人来救才行。医生让我去劝,可我怎么也拉不开,没办法,只好等着。傍晚时分,阿赞平度和阿赞披实都带着徒弟来到医院。老谢紧紧抓着他们的胳膊,说:“快,快救救他!”
两位阿赞刚走进停尸间,看到洪班的遗体,两人都无奈地笑着。阿赞披实在两年多前跟我有过合作,是方刚牵的线,现在看来已经不认识我。他对我说:“这人的阴灵早已经不在这里,死了很久了吧?”
第1010章洪班的命运
听到阿赞披实这么说,老谢顿时疯了,扑通给阿赞披实跪下,哀求他再想想办法。好不容易我把他拉进来,老谢踉踉跄跄地走到停尸床前,看着洪班的尸体,哭嚎着:“你到底是得罪了哪路阴神,为什么全家的人命都这么惨?让我怎么回腾冲村里去跟洪霞交待?”
给Nangya打去电话说了此事,她什么也没说,把电话挂断。不多时,她和陈大师还有一名警察都来到医院,那名警察去找医生了解情况。看到洪班的尸体,陈大师脸上露出愧疚,我原以为Nangya会愤怒、生气、悲伤甚至哭泣,但却没有。她慢慢走到停尸床前。注视半晌洪班的脸,再慢慢从怀里掏出那张傩面具,给洪班戴在脸上,左手摸着他的头顶,低声念诵经咒。
“到底是他妈谁干的?”我愤怒地说。
在医生的劝解下,我扶着老谢走出停尸间,陈大师想过去拉Nangya的手臂,被她甩开。径直走了出去。
次日,拿着医院开具的死亡证明书,由院方以专用车把洪班的遗体运到附近的某座大寺庙,将其火化成灰。我、老谢、陈大师和Nangya都跪在泰国寺庙专门用来火化的火葬塔外面。看着两名烧尸工抬着担架沿台阶慢慢走进塔中,又有僧侣抱着几大桶汽油送进去。不多时,火葬塔之上就开始冒出灰色的烟。
Nangya跪在地上,垂着头,双手合十,不停地念诵着经咒。因为是比较简单的汽油火化,所以过程有些长,大概持续了一个小时,这期间Nangya始终在用经咒加持,估计是想让洪班的阴灵得到安慰。老谢哭得很难过,好几次都要歪倒,都是我扶住他。陈大师虽然和老谢没什么交情,但洪班的死也让他很愧疚,所以一直都在流泪。
在寺庙等待取骨灰的这段时间,Nangya脸上的表情除了悲伤还有怨恨。说实话,和她交往近两年。无论大事小情,都没看她这么生气过。我始终觉得,Nangya与洪班之间虽然交往很少,但却有着一种微妙的交流,不同于那种常规的碰面、谈话和办事接触,但却更有深度,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交心”吧。
而她的怨恨,显然是针对陈大师。按他的说法。因为寻找能打人的工具而耽误了施救,其实我也觉得说不通,就算你陈大师是绅士,不会打架。但在关键时刻,从后面勒脖子、掐人总会吧?用得着花那么长时间去找棍棒?也难怪Nangya怀疑他是故意所为。但也说不好,有人在关键时刻经常大脑短路,会干出很多犯二的事。
到下午两点多钟。方刚和阿赞巴登赶到披集,当两人急匆匆地走向寺庙后院的火葬塔时,老谢刚好把洪班的骨灰盒取出来。看着老谢悲伤的神情,方刚喘着气。有些不能接受。毕竟他连洪班的最后一面和遗体都没看到,现在只有骨灰盒在他面前。
“为什么?究竟怎么死的?”方刚质问。
我低声对他说就不要再问老谢了,现在他情绪不好,又仔细把经过说了一遍。看到Nangya愤恨的模样,方刚也向陈大师投去怀疑的目光。陈大师知道怎么回事,连忙过来解释。方刚没说话,只冷冷地看着他。
为了避免尴尬,我只好让大家先离开寺庙,回Nangya的庙里去再说。回到庙里,老谢一直喃喃地说那人是谁、为什么要来暗算。我对老谢简说了在香港联合开法会,和吴经理当众受辱的事。
老谢看了看我,又看着陈大师,没说话。这时,Nangya提出,要求老谢把洪班的骨灰先存放在庙中,她要连续加持数日。让洪班的阴灵彻底得到安慰和超脱,因为她不希望洪班的阴灵始终徘徊在阴间,而得不到解脱。
老谢点头表示同意,但说最后他还是要把骨灰带回腾冲。安葬在洪老伯或者洪霞的坟旁。Nangya说她加持之后就可以,到时候要和老谢共同去腾冲。
陈大师对老谢说:“我有位朋友居住在广州,他拥有两架私人直升飞机,到时候我可以让他提供一架出来,先从广州飞到昆明,然后再去腾冲,这样就不用乘车走麻烦的盘山路,可以直接越过山脉。飞到洪班师父所在的村落。”
我觉得不太妥,我们是去安葬洪班的骨灰,又不是旅游度假,何必搞得这么张扬。方刚冷冷地说:“就算能飞到腾冲,那种县城也没有航空燃油可买,到时候没油,怎么开回来,总不能大家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