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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阿赞巴登身后,伸手又掐住他的脖子。
我急得眼睛冒火,但又完全使不上力气。肚子里有东西在咕咕蠕动,就在这时,看到从树林里又跑出一个矮胖子。正是老谢。可能是他回过神来了,看到朱拉旺在掐阿赞巴登,他左右看看,来到屋门口的那堆木柴前,挑了一根结实的。跑到朱拉旺面前,可却迟疑着不动手。
老谢双手紧握木柴,浑身都在哆嗦,我气得不行,脸上全是冷汗,说:“打……”老谢舔着嘴唇,运了半天气,好像在找感觉。那边朱拉旺已经把阿赞巴登掐得身体打颤,我气得想咬舌自尽,心想你就运气吧。再多运一会儿,阿赞巴登就得归西。
好在老谢没让我们太失望,他最终还是举起了那根木柴,打在朱拉旺头上。可他也许是从来没动手打过人(但肯定挨过揍),这一棍打得软绵绵。也没什么力气,全靠木柴本身的重量,让朱拉旺的脑袋沉了一下。
朱拉旺转头看了看老谢,都没再理,回头继续掐。老谢可能是被激怒了,嘴里虚张声势地大声说:“你、你还不松开?”又用力打了一棍子。这下他是横着打的,毫无章法,但木柴砸在朱拉旺脸上,鼻梁又开始流血。朱拉旺疼得不行,松开阿赞巴登。捂着鼻子朝老谢走去。
老谢大叫着转身就跑,此时的他竟然那么地灵活。朱拉旺知道追不上,又转回身,刚要去掐阿赞巴登,看到我和方刚躺在地上。他走到我面前蹲下,用嘶哑的声音说:“田老板,我改主意了,不想用降头术搞死你,还是用手吧!”
“你是熊富仁?”在看到“朱拉旺”复活的时候我就有怀疑,但现在才确定,虽然他的声音完全听不出是谁,但从语气和内容就很明显,他就是熊导游,可惜已经晚了。
方刚在旁边无力地指着熊导游,嘴里骂着什么,但完全听不清楚。熊导游深吸一口气,好像要完成什么仪式,才伸出手稳稳地掐住我脖子。他这手劲还真大,我立刻就呼吸不畅,腹痛加上窒息,眼前发黑,耳朵里嗡嗡直响,什么都听不到,真不如尽快死了才更舒服。
这时。我看到熊导游的脑袋颤动了一下,紧接着又动了一下。他转回头看身后,被一根木柴砸在脸上,打得他身体歪倒。这时我才能够看到站在面前的老谢,这家伙刚打倒了别人。自己却哆嗦成一块。看到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的熊导游,老谢正在考虑要不要再打的时候,从屋里传出稀里哗啦的乱响,然后有人冲出屋子,正是阿赞尤。
他跑出来的时候,嘴里还在继续念诵经咒,盘腿坐在地上。阿赞巴登气喘如牛,我从来没见到他这样过。他掏出一柄小刀,割开左手的脉搏处,那鲜血汩汩地涌出来,他把手腕悬空放在域耶头骨上方,让鲜血哗哗往下流,很快就将域耶几乎全都染成红色,原本呈灰黑色的域耶,现在变成了一颗红色的头骨。看起来更加诡异。
阿赞巴登加快念诵经咒的速度,那边盘腿坐在屋门口的阿赞尤,头发又乱又长,脸也很脏,一边念诵经咒,一边身体来回晃动。他的经咒时断时续,还夹杂着喘息和叫喊。熊导游还想爬起来,老谢干脆用脚踩在他胸口,熊导游可能被打得没力气,竟没爬起来。
那边的阿赞尤喘得更厉害,而扮演“朱拉旺”妻子的那个黑瘦女人也从屋里出来,缩头缩脑的。她先来到阿赞尤身边看了看,转身就跑。没想到阿赞尤猛地站起来,把她扑倒在地上,掏出一柄小刀就去割黑瘦女人的脖子。
黑瘦女人用双手死死攥着阿赞尤手里的刀。大叫着要他放手,手都被割出了血。这时方刚和我的肚子已经没那么疼,但仍然站不起来。方刚说:“阻止他!”我明白他的意思,因为我们行动不便,要是在这里发生他杀事件,我们又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恐怕就得惹麻烦。
老谢连忙拿着木柴跑过去,照着阿赞尤的后脑勺就是一下,把他也给打倒。老谢还要再打,突然阿赞尤又爬起来,握着那柄小刀就朝自己身上猛插,一下又一下。老谢吓得脸都白了,连连后退,而那名黑瘦女人趁机连滚带爬地逃向树林。
阿赞尤插了自己数刀之后,眼睛瞪得像牛,双手紧握着刀柄,身体慢慢倒在地上。阿赞巴登这才停止念诵经咒,只是坐着喘气。老谢连忙跑过去,把衬衫脱下来紧紧扎住阿赞巴登的左手前臂,好让血液流得慢些。阿赞巴登喘了半天气,我和方刚这时已经能慢慢站起来,只是小腹仍然疼得厉害。熊导游也从地上爬起,朝树林的方向摇摇晃晃地走去。
第0936章虫降术
方刚从腰间的皮套里掏出弹簧刀,啪地把刀尖按出来,大叫:“别跑,他妈的,老子很久没杀人了,今天非把你扎成蜂窝不可!”
这时,阿赞巴登伸手阻止,让老谢扶着他走向熊导游,边走边念诵经咒。
之前在我们刚搞垮阿赞尤的时候,方刚曾经给阿赞巴登讲过于先生给熊导游车中矿泉水里混入虫降水的事。现在看来,应该是阿赞巴登还记得这个事,他希望能用降头咒语来试验熊导游是否中过虫降。如果真有,那就有可能再次催化他体内的虫降水起效。可问题是,阿赞巴登并不知道Nangya的虫降法门是什么,怎么施这个降?
熊导游本来就有病,又被老谢打过。逃得很慢,但阿赞巴登身体虚弱,行动的速度也不快,在老谢的搀扶下,双方保持在同一速度。我能听出阿赞巴登更换了几种经咒,似乎都没什么效果。
方刚摇摇晃晃地从屋门口抽出一根粗大的木柴,红着眼睛走向熊导游。这时,阿赞巴登又换了经咒念诵。在前面捂着脑袋、低走猛走的熊导游开始发出叫声。
老谢说:“好像有效果!”
阿赞巴登继续念诵,手腕处的血很快就浸透衬衫,流在地上。熊导游双手不停地在身上用力抓挠,随着经咒越来越快。熊导游也更加痛苦,就像他全身都有无数只马蜂或者蚂蟥在同时咬他,吸他的血,而熊导游怎么也甩不掉。开始他还能边走边抓,后来就干脆扑通跪在地上,嘴里嗬嗬大叫。他身上全是疤痕和脓包,抓得全都破了,血和脓水都流出来,借着月光虽然看不清颜色,但肯定很恶心。
熊导游痛苦地大声惨叫,开始用手抓自己的面部,身体瘫倒,渐渐不动了。
我和方刚喘着气来到熊导游身前,谨慎地用脚把他翻过来,借着月光,看到熊导游圆睁双眼。嘴张得很大,一动不动。身上全是粘乎乎的东西,之前似乎还没有。方刚想低头用手去探他的鼻息,被老谢拦住:“万一他装死呢?”
“他……已经死了。”阿赞巴登喘着气说。我们这才松了口气,转身返回屋前。我们支撑着钻进汽车,由老谢开车,载着这三个病人离开这里,朝巴蜀市区行驶。找到最近的医院。进去给阿赞巴登处理手腕处的伤口。
医生打量着我们几个,因为刚才的那通折腾,我们四位都全身上下脏兮兮的。好在来得还算及时,医生将阿赞巴登的血止住了,但失血太多,必须补充血液。我们三个人坐在病房外,有护士出来问是怎么回事。为避免麻烦,老谢告诉她。是这个人因为赌输了钱而想不开,要割腕自杀,被我们及时发现。为了把他救到医院,我们三个男人连拉带拽。好不容易才弄来。护士将信将疑,但也没多问什么。
次日早晨,我和方刚的腹痛也有好转,阿赞巴登输了足有三四袋血浆,总算是没事了。老谢累得够呛,自己找了个病房的空床位,那呼噜打得整个医院都能听到,最后护士没办法。只好把病房的门关上,还是能听见,但至少听上去轻多了。
我和方刚坐在阿赞巴登病床前,看到他脸色惨白。状态很差。回想起昨晚的事,我这心脏还跳得很厉害。但不管怎么说,阿赞尤和熊导游已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今后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心里又有说不出的轻松。可能是平时把神经绷得太紧,现在没了事,我就觉得全身像被抽了筋,说不出的难受。好像身体全都被掏空了。
方刚低声对我说:“最好尽快离开这里,那边熊导游和阿赞尤的尸体早晚会被发现,到时候警察可能会排查,我们现在又脏又伤。很引人注目。”
于是,我去病房把呼呼大睡的老谢给叫醒,从皮包里掏出钱让他去找医生结账,尽快离开。
办好交费手续之后,老谢开车带着我们从巴蜀向北,一路回到曼谷。在阿赞巴登的家里,我们给他换了干净衣服,再次送到医院休养。
几天后。阿赞巴登可以出院了,方刚将他再次接回住所。这次事件之后,威胁我们将近半年的诈骗三人组,到现在才算是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按理说,这本应是最值得好好庆祝的事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和方刚都高兴不起来。
以前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都是我心情不好,觉得当牌商太累,想多赚钱就要多接生意,也会多结仇。但通常方刚都满不在乎,因为他经历得太多,早就麻木。可这次不同,他显得比我还失落和空虚,除了喝酒就是喝酒,也不怎么说话。
老谢倒是很激动,一直在我和方刚面前大讲特讲,说当时的情况多么多么紧急,他又是多勇敢,冒了多大的生命危险才救了我们大家。对老谢的表现,我和方刚都没否认,确实,如果不是他,我们这三个人可能现在已经被装在裹尸袋中,送进寺庙火化成灰了。
那个黑瘦女人想去抓老谢手臂的时候,幸亏他向后退了几步。世界上的事就是这么微妙,老谢这一退救了四条人命,否则,现在我也不可能坐在这里。边喝着可乐,边打字回忆给大家看了。
这天,我们从附近的餐厅吃饭回来,都坐在地板上聊天。“被阴法搞到发疯的阿赞或者降头师,还能继续施法吗?”老谢问靠墙而坐的阿赞巴登。他脸色仍然不太好看,但至少没了危险,只是近期内都不能再施法。这次折腾,不但耗费了他大量法力。而且还受了不轻的伤。
阿赞巴登说:“那个阿赞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