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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我深信,你听到我这些话的时候,你一定会感到骄傲,你一定愿意你的丈夫是一个硬骨头而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亲爱的,我深信,你也一定同意这样的主张:我们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我们的光荣的先烈曾经宣布过: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这正是我现在的心情。
亲爱的,我这次在狱中遇到了不少革命老前辈,他们有的已经壮烈地就义了。有一位老红军战士在他活着的时候对我说过:“我们一进监狱的大门,就把脑袋挂在门外了!”这是何等的英雄气概!亲爱的,别以为我在狱中会失掉党的教导,你看,这些老党员、老红军战士的榜样,不正是对我的最好的教导吗?我受党的教育多年,在我入党的时候,我曾经庄严地宣誓,为了党的事业,在必要的时候,我决不吝惜自己的生命,现在这个时刻已经来到。共产主义是人类最光辉的理想,让我们为它光荣而生,为它光荣而死吧!
亲爱的,宝贵的生命对于我们每个人固然只有一次,但是,要活的有意义啊!屈辱的活着,那是蛆虫!当死是有意义时,我们就应该选择视死如归的光荣道路。我就是这样抉择的。
红薇,我的爱妻,我的至宝,你一定知道我是多么不愿意离你而去。但是,今晨狱卒已给我“恭喜”,我只有几个小时好活了,当你看到我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在人间了。我劝你不要过于悲伤,要尽快地把我忘掉,不要为我的牺牲过份伤痛,把思念我的悲痛和对敌人的仇恨化作力量,要集中精力进行战斗,继续努力完成党交给你的一切任务。虽然我死了,但你绝不是孤单的,有党和同志与你同在!有光荣,有未来的胜利与你同在!亲爱的,你一定要鼓起勇气来啊!就像我依然在你身边一样。
亲爱的,你不是正在申请入党吗?现在正是党考验你的时刻。在狱中,我们曾经接受了一个好样的青年入党。你看,无论在什么地方,无论在什么时刻,最重要的是对党赤心,忠诚,永不变节!你要好好地锻炼自己,要听党的话,要永远跟着党走!要坚持真理,经得起各种各样的考验,要用生命卫护党的事业,捍卫党的利益!
亲爱的,别再孩子气,要坚强!让我向你告别吧,我的爱妻,别了,我们在红旗下聚首,又在红旗下分别!战士虽然在红旗下倒下,但革命的红旗却永远不倒,它随着战士的足迹飘扬四方!这,就是我们的胜利!请你伸出双手,来迎接我们的胜利吧!……
我深信,在革命胜利那一天,人民将会用侵略者、汉奸和叛徒的头颅来祭奠我们。
要和你说的话是这么多,纵是千言万语也说不尽。但是,我不得不停止了,我的手指疼得钻心。因为我在一周前受过一次拶指的酷刑。
好,永别了,亲爱的,让我深深地吻你,紧紧地拥抱你!
永远爱着你的大波
1941.4.29于狱中
还有一点时间,再补充几句。爱妻,当我被捕时,我不知道你是否怀孕。如果怀孕,不管是生男还是生女,都交给党来抚养吧。千万不要交给我那个可恨的家庭。亲爱的,由我和你共同缔造的血肉,应该成为革命的根苗。
千万记住我最后的这个嘱告。波又及
红薇的眼睛被泪水浸湿了,完全模糊、迷濛了,那块有血痕的布上的字迹,浮动起来。她哽咽着,抽噎着,不敢哭出声来。她那颗狂跳不歇的心房,仿佛破碎了似地绞痛,由于突然地缺氧,她张着嘴喘息。这亲人的噩耗,几乎使她窒息。她一下子倒在王妈妈的怀里。
“薇妮,薇妮,想开点,想开点吧……”王妈妈在她耳畔象小时叫魂儿似地那么叫着,用一只手掐住了她的人中。
“妮呀,缓醒缓醒……”
她直挺挺地休克了,这可吓坏了王妈妈。王万祥急忙给她做人工呼吸。“不行,我得去上房禀报一声,快把她送医院。”
她跌跌撞撞地跑进理查德的房间。
“老爷,二小姐背过气去了!”
乔治听到了这喊声,也从他的房间里跑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呀?刚才跟我跳舞时还好好的呢?”
“不瞒你们说,刚才她得到了她先生的死讯,他被日本枪毙了。”
屋里整个地惊讶了,爱弥丽抱着脑袋惊呼起来。
“上帝啊,发发慈悲吧!”
乔治说:“你们都脱衣服了,还得穿,别感冒了,我去看看她吧。”
“也好,看是不是需要送医院。”理查德说。
乔治跑出了正屋。穿过院落,来到后院下房。他推门进来的时候,红薇已经苏醒过来。
“乔治……”她哽咽着,满眼是泪,说不下去了。
他把她揽在怀里,紧攥着她冰冷的手:“不用说了,我全都知道了,蓓蒂,我能理解你现在有多么悲伤,你把这一切都忘了吧。……我送你去医院。”
“不,乔治,我会慢慢好起来的,我感谢你对我的同情。”
乔治这时才注意到屋里有个生人,他看看王万祥说:“他是谁?怎么我没见过?”
“他是我的儿子,少爷。”王妈妈赶紧回答,“警察局送来的信,他赶紧给捎来了。”
“噢!尸体认领了吗?”乔治问着。
“没有,他们不给认领,说是夜间执行的。”王万祥低声地回答着。
红薇忍了很久的泪,滴到乔治的手上。
“哼,日本就是撒旦!”乔治气愤地说,“所以我必须离开。蓓蒂,明天做礼拜,我要提议为你的丈夫祈祷他的灵魂升天。
……”
“谢谢你,我好了,你该休息去了。”
乔治这时把红薇倚到被摞上。“蓓蒂!我扶你回卧室去吧。”
“不,乔治,我还要呆一会儿,你先走吧。我已经好了,你放心吧。”
乔治走了。王妈妈给她沏了一杯浓浓的白糖水喝。果然她很快就恢复过来。
这时,沉默了很久的王万祥才开腔说话。
“红薇,我认为现在说什么话都不能安慰你那颗受伤的心,我只能把杨承烈的话带给你,他说,你要记住你是一个革命者,不是普通的女人和妻子,在你的肩上,还要担起大波未竟的事业,未完成的革命,为此,你应该在这悲痛的时刻特别坚强!”
听了这番活,红薇刚才颓唐哀伤的情绪渐渐被激昂和坚毅所代替了,她觉得她再这样悲伤下去是可羞的。她擦去了流淌下来的眼泪。
“万祥哥,我想向党提出,为了替大波报仇,我想回到根据地去,回到我的老家去打仗,打游击战,面对面地跟日本鬼子厮杀,才能解我的心头之恨。这要求我可以提吗?”
“老杨也有这个意思,怕你心情、身体都不好,可以先回老家养一段时间,等过了这阵最伤心的时期,就近参加点工作。”
红薇有点高兴地说:“啊,我真感激党,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这样体贴我,关怀我。”
“你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红薇想了想,果决地说:“我想入党。大波在信里很关心我这个问题,我不想总做一个党外的布尔什维克。我在这个时候提出请求,是表示大波倒下了,我要继续上去的决心。”“好极了,红薇!我真高兴你这样坚决地提出入党的要求,这些年你很努力,我要回去跟老杨汇报研究一下,我想,你一定是够格的。你等着好消息吧!同时,我还要找人护送你回根据地老家。”
她紧紧地握住王万祥的手,泪水又迷濛了她的眼睛。
第二天清晨,理查德一家人起的格外早。早餐是提前开的。车库的大门敞开,司机在升火发车,他们要到爱斯理堂去,今天由理查德布道,爱弥丽和乔治做离开中国的最后一个礼拜仪式,连玛莉都要去为红薇丈夫的亡魂进行祈祷。
吃罢早餐后,理查德带领爱弥丽、乔治和玛莉来到红薇的卧室。爱弥丽和玛莉还各捧了一束少女石竹的鲜花来表示慰问。
红薇一夜也没有阖眼。李大波的音容笑貌,一直在她的眼前晃动。她时而软弱,时而坚强,在苦涩中挣扎了一夜。现在她的脸色焦黄,身心疲惫,面容憔悴。她的嘴里发苦,吃不下一点东西。
“上帝会对你慈悲的,我的孩子!”理查德说着,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们这就出发到教堂为他的亡灵默哀、祈祷!你要节制悲哀,振作起来,我的孩子!为了使你精神轻松,恢复心情,我甚至建议你异地疗养……”
“谢谢您……谢谢你们大家……”红薇有气无力地说。
每个人吻过她,把花束轻轻放到床头的茶几上,朝她摆摆手,悄悄地退出去。
午后三点钟,汽车要送爱弥丽和乔治去前门火车站。他们要乘火车去上海,然后转乘泛美航空公司的班机,飞往大洋的彼岸。理查德和玛莉为他们送行。
红薇吃过安静剂,迷迷糊糊地被走廊里的杂沓脚步声惊醒,她知道他们就要走了,她勉强地挣扎着起来,走到窗前,看见他们都走到院里来。她想跑出去,向爱弥丽和乔治告别,但是她的双腿是那样的无力,她只好开开窗户,向他们招手致意。
“再见了,爱弥丽,再见了,乔治!”
“再见,蓓蒂!愿上帝与你同在!”
他们站在院里,回头向红薇微笑地招招手,然后轻捷而快乐地钻进了汽车。绕过花坛的石子甬路,冲出了院门。
刚才那么热闹的院里,这时沉寂下来,大门关闭,锁住满院的寂静和哀愁。红薇头晕,慢慢地扶着墙和桌椅,走回床上。她觉着她真的病了。
啊!当初理查德收养的这三个中国孩子的命运,是何等的不同与悬殊啊!
第21章 劫持
一
提取死囚的那天晚上,曹刚匆匆地从重庆经安徽的界首——因为日本人和国民党在这里做走私交易和搞特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