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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靖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掌,几片柴屑沾在衣摆下襟,衣角也污黑了,却毫不在意,道:“红叶,你莫要羞,人伦大事,跟别人无法说起,夫妇间有什么不好说的。”上前拉着红叶的小手,道:“走,过去洗洗手,文统领他们快要赶上来了。”
公孙红叶脸色通红,任由张靖拉着,到溪水边洗了洗手,望着蓝天白云,道:“我以前最大的愿望是行侠仗义,浪迹江湖,以后怕是再没有这样的好心情了。”
张靖笑了笑,道:“我奉令招募新军,诗儿、倩儿、风儿、玲珑、小影都有军职,以后可能也会调到军中,若你不想闷在家里,也可以在美洲舰队入职。这次征战美洲,行程时间很长,可以见识与众不同的人文地貌,还有与我们这边不同的动物植物,比行侠江湖有意义多了。”
公孙红叶听到这里,不由心花怒放,道:“好啊。”转向张靖,悠悠地说道:“四哥,你待我真好。”
张靖见王熙儿在那边假寐,在河边寻块平整的青石,拉着公孙红叶坐下,将她搂在怀里,望着清澈的溪水道:“以前我也想游侠江湖,后来以为不妥,侠以武犯禁,虽然可逞一时痛快,最终惹下仇人无数,又不为律法所容,所以游侠江湖只是梦想,真若过那种颠簸流离的目子,生活质量肯定不好,那时就会羡慕平淡如水的生活,人就是这么矛盾。”
两人相拥相抱,过了很久,公孙红叶见王熙儿抬头往这看了一眼,羞得一把将张靖推开,推说解手躲入林中。张靖走向王熙儿,坐在她的身边,摸了摸鼻子,道:“你认识荀友若吗?”
荀友若就是荀堪,荀彧的四兄,原任幽州从事,征乌恒时投奔姜述,恢复并州后出任太原太守,征袁术时担任军师,后来复任太原太守。
常言道京官难为,太原太守不比京官好做。太原城世家林立,恢复并州时杀伐不重,太原王家是天下五大超级门阀之一,旧朝时王允名列三公,朝中官员无数,并州五百石以上官员半数出自王家。大齐立朝以后,王家势力大落,因为婕妤貂婵是王家嫡外孙女,有才能的族人并未埋没,虽然没有显要职务,但是担任千石以上官员者,依然有二十余位。荀堪调任军职后,短期内连换两名太守,一名贬官遭谪,一名巴结王家,官名甚坏,正好征讨袁术战事结束,姜述复让荀堪担任太原太守。
荀堪比荀彧耿直得多,眼里揉不进沙子,初到太原时,着实办了几件大案,桩桩件件,直指城内世家,这几家都有人在朝中为官,按照常人思路,荀堪这么做,将天也给捅漏了,谁知道几桩事闹上朝堂,他这太守位置反倒越坐越稳,朝中官员回信竟然都叫家人约束族人,莫要再犯在此人手中。
荀堪两次担任太守,只有王家没有犯在他手里,究其原因,王熙儿认为是家规严谨,婕妤经常写信回家告诫,王家家人循规蹈矩,很少惹事,没想到王家人即使如此,终于还是犯在了荀堪手里。⑧☆⑧☆。$。
王熙儿堂弟王桂,不过强买民女为妾,这要搁在旧朝根本不算是事,偏偏遇着这女子有意中人,死活不肯,可她父母贪图金银,硬将她卖与王桂。这女子竟然夜半逃去,王桂一时气不过,领着几个家奴将那家砸得片瓦不留,因此犯在荀友若手中。
王家向来约束家人甚严,王桂虽是长房嫡子,也不喜欢这般强横霸道的行为,这次却似入了邪一般,对这女子十分中意,非要强纳这女子入室,乃至听说女子离家私奔,发了疯般大打出手。
王家派人前去请托,荀堪倒也客气,只说依律而行,本应判劳役并赔偿金钱,但是并未伤人,只需安抚好对方,王桂自可放出。些许金银王家未看在眼里,但让举世闻名的大家世族,去拜访一介百姓赔不是,不要说他王家,便是城内其余世家,也放不下这个身段。
荀堪等了三日,见王家依然没有动作,便依律审判,除了赔偿钱财及罚金,王桂被判劳役半月。半月劳役也无所谓,王桂练过武艺,身子也结实,劳役半月算是半月历练,可这荀堪行事恶心人得很,竟让王桂去化粪场服役。
要知道在化粪场干活的都是夷奴,就是汉人奴仆都没去干这事的,王桂身为大家嫡子,与夷奴为伍,与粪便拼命力战半月,虽将王桂折腾得没了骄纵脾气,不失为一件好事,但王家的脸面却丢尽了。
王熙儿虽是女身,却是长房嫡长女,又因身手高超,名声在外,在家族话语权很重,对荀堪反感实属正常。此事拿到别人身上,本无所谓,好感也罢反感也罢,不相往来不就万事俱无了吗?但是张靖不能置身事外,荀堪是荀熙倩的嫡亲叔父,熙影的嫡亲伯父,王熙儿恨乌及屋,若与荀家姐妹不和,同是张靖平妻,张靖以后如何面对?
张靖想到这里,开始重视起来,道:“荀友若刚正不阿,自谓正直君子,并非专好清淡之辈,处理王桂之事,皆是依法而行,你何必记恨于他?”
第二卷夺嫡篇VIP卷第383章有我就乱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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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阅读:王熙儿冰雪聪明,闻言即知张靖之意,笑道:“后来我也打听过,到化粪场劳役,并非针对王桂,而是那段时间并无其余劳役可干,服役皆派去化粪场。可这世家大族子弟,被折腾到那个地方,让人没少笑话了王家。我前番进京未嫁时,就知影姐姐和倩姐姐是荀太守侄女,虽是荀大人至亲,但不会影响我与两位姐姐之间的关系,四哥放心就是。”
张靖正色道:“我跟你讲讲父皇对于子女的教育方式,在我们小的时候,父皇那时还未登基,他让我们凭自己的本事吃饭,不能因为我们出身大家,又有身居高位的父亲,就有优越感,因为家族和父母给予的是别人的恩赐,让你有你才有,不让你有你就没有。人在社会上生活,要有自己掌握的技能,学会赖以谋生的本事,这些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当初我感觉很奇怪,父亲那时独掌朝廷权柄,家族又是大家族,父母皆有经商天才,家中财富花都花不完,有了权势财富地位,还学那些干什么?当初我就问父亲,说我们家有权有势,学文习武以后出仕朝廷,学那些铁木诸艺有何用处?父亲当初摇了摇头,说那天我们姜家政治失败,对头掌握了权利,夺去我们家财富,那时你们侥幸活下来,再也没有权势可以依仗,失去了财富支撑,你们身无分文,在社会上怎么生存?那个时候我很吃惊,后来慢慢地明白了父皇所言蕴含的道理,无论权势还是财富,可能都不能持久,身为一个个体,无论才能如何卓绝,可以掌控的人和事都不会太多,只要不是亲自掌控的事情,都可能发生意外,即使皇家子弟也不能保证一生平安富贵,之后我十分注重自立,无论是上学还是出仕,都以平民百姓出身来定位自己,从来没有凭借家世混日子的念头,不仅仅是我,我们兄弟姐妹平常在外人面前,也绝口不提自己的出身。”
王熙儿若有所思,既而问道:“父皇培养你们居安思危,有一定的道理,但若亮明身份,无论仕途还是生活,不是更便利吗?”
张靖摇头道:“你现在心态不对,这应是世家子弟的通病,并不是你独有的缺点。世家子弟从小受教育的方式,与国学传授弟子不同,灌输的概念是一切以家族为重,子弟为家族出力,也借助家族之力发展,形成合力会变得很强大,与平民百姓相比优势明显,无论发生争执还是争权夺利,都会凭此大占上风。
以家族为主,这种观念其实是错误的,家族上面有官府,有国家,国将不国,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下面有百姓,逼得百姓无路可走,揭竿而起时,家族如何能够独善其身?若是王桂是王家佃户或是仆人,你们王家会有意见吗?违背法律就要承受法律的制裁,这是人人都要遵从的,若有特权皆可赦免,社会还有公平公道吗?八弟苦恋公孙小倩,求我不予追究,求父皇安抚李家与公孙家,为何要如此做?八弟身为皇子,母亲又掌管神鸟机构,只须传过话去,谁家会不给面子?但是八弟没有依仗特权,而是费心费力周旋,只是为了帮助公孙家族,在有法可依的情况下摆脱法律的制裁。因为荀友若依律治了王桂的罪而有怨言,这个做法对吗?”
王熙儿没有答话,低头想了一会,将头靠在张靖怀里,道:“父皇教育方法得当,所以你们兄弟才这样优秀,我知道我错在那里了,我们王家定位过高,置于平民百姓之上,官府公正时就以为自家受了屈辱。”
张靖做通王熙儿思想工作,十分高兴,道:“父皇雄才伟略,与常人想法不同,教育子女与众不同,培养储君也与众不同。我平常也在琢磨,这些方法究竟好在那里,以前总是找不到头绪,现在看到兄弟们才华横溢,才明白教育只是手段,最重要的是激发子女不断上进。”
王熙儿看红叶还未过来,小声说道:“你们兄弟多人,又很优秀,若是发生夺储事件,好事就变成坏事了。”
张靖摇了摇头,道:“父皇会在健在时,确定储君加以培养。即使事发意外,只要有我在,就乱不起来。”
王熙儿见张靖神色笃定,显然胸有成竹,不再去谈敏感话题,将头靠在张靖肩上,满脸全是幸福之色。两人相偎相依,情意正浓之时,脚下传来一阵颤动,张靖大呼红叶两声,回头对王熙儿道:“文统领行军速度蛮快,走吧,离开队伍时间长了,文统领定会着急。”
张靖此次奉旨赶赴幽州,沿途食宿接待都已安排妥当,按照计划晚上住在避暑别宫。避暑别宫在洛阳以北,距离洛阳计有二百八十里。张靖夫妇能骑马,文丑部下皆一人双骑,行军速度很快,到达避暑别宫时太阳还未落山。
避暑别宫原是旧朝一所皇庄,姜述偶尔途经此地,见此处背山面水,巨木掩映,又有天然温泉,水量大而清澈,将皇庄改造成三进院小居,里面建得均是两层别墅,温泉均通到室内,闲暇时便来住上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