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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靖在当地驻军任职,坐在李恢左侧客座,张咨、蒋干坐在李恢右侧。张咨字文楚,东郡燕人。父亲赵畅,曾是旧朝博士。赵咨少年丧父,因有孝行举为孝廉,袭父职为博士。新朝以后,按照绩考,升为敦煌郡丞,专司境内异族事务。赵咨清廉俭朴,豪门大户皆畏其清廉。姜述选康郡官员时,因赵咨熟悉边事蛮事,调任为康郡郡丞。
赵咨已年过五旬,须发斑白,两目蕴神,穿着一件半旧衣衫,浑身透出一股书卷之气。坐在赵咨下首的是位不到三旬的文士,仪表非俗,气度俨然,正是九江名士蒋干。
蒋干是位历史名人,《三国演义》讲述其逢曹操之命,去劝周瑜归降,又被周瑜利用,让曹操斩了蔡瑁、张允,乃至蒋干成为名传后世的丑角。依照《江表传》描述蒋干,有仪容,以才辩见称,独步江、淮之间,莫与为对。
蒋干与周瑜是总交之角,周瑜南征时,荐蒋干为军中书吏,后任南洋都督府门吏,成立南州设郡县时任过一任县长,政绩不俗,这次康郡选官,贾诩拔其为康郡督邮。
主案共有五座,陪在张靖下首者是康郡郡尉陈观,此人是袁芙族弟,与袁芙同一个曾祖父,血缘很近,年约二十四五,也是国学弟子出身,由北军部司马调任,是袁家青年一代的优秀人物。
陈观在洛阳日久,自是晓得四哥大名,他是袁家核心成员,知道张靖斗倒陈同父子的往事,虽然不知张靖真实身份,但威海盛传张靖是张宁族人,陈观根据掌握的情况,见许多将门嫡子围在张靖左右,认为这个传言即或不准确,但张靖必有大背景。鉴于这些因素,陈观虽与张靖职级相当,年纪又大些,但言行举止对张靖十分客气。
众人日常大多都在康郡居住,虽然来的时间较短,但是官吏数量不多,城中汉人又少,所以彼此十分熟悉,说笑聊天,气氛显得十分轻松。就在这时,场中忽然静了下来,只见一名年约三旬的文士从门口走进来。
祢衡先生闪亮登场,挺着胸膛,高昂着头,眼睛像是盯在天花板上,不需发言辩论,就是这幅趾高气扬的模样,也让人狠得牙根痒痒。祢衡明明望见李恢等人,却似没有看见,大刺刺地走到台上,直接走向东席案几坐下,挺直腰板,闭目蕴神,不言不语。
祢衡字正平,平原郡人,年少时就有文采和辩才,恃才傲物,性格刚直高傲,喜欢指摘时事、轻视别人,与孔融是忘年之交。孔融未去职时,曾向姜述举荐此人。姜述让齐隶打听此人过往,触起《三国演义》祢衡击鼓骂曹之事,认为此人不适合为官,并未召见,也未起用。
祢衡本以为得孔融举荐,定会被用为高官,在洛阳等了数月,见官府没有一点动静,又值孔融涉及叛乱免职,就在洛阳街市转悠,以与人辩论为乐。
过了月余,姜述登基为帝,合国文武皆来洛阳朝贺。官员有认识祢衡者,好意劝道:“朝廷求贤若渴,孔北海已经去职,你不如去寻文和先生自荐。”
时贾诩位列三公,兼任司隶校尉,与郭嘉、程立等都是姜述心腹重臣。祢衡闻言冷哼道:“贾文和只是个教书匠,我怎会去求这样的人?”
此人见祢衡言语无礼,本待要走,想想又不忍心,又道:“程仲德原在青州任职,与你能攀上情谊,何不寻他帮忙?”
祢衡又是冷哼一声,道:“程仲德是士子武夫,算不上真正的士人,我耻与其为伍。”
此人本是好意,被祢衡顶了两句,当下拂袖而去,走出数步,回首问道:“贾文和、程仲德你都瞧不上眼,那在你眼中,谁值得你高看一眼?”
祢衡道:“大儿孔文举,小儿杨德祖。余人平庸,不值一提。”
这话很快被人流传出来,姜述对祢衡本身就无好感,祢衡这番又得罪了贾诩和程立,在官场基本已被判了死刑。后来杨修数次荐举祢衡,也是毫无结果,祢衡从此心灰意懒,他家境富裕,自此以游学之名四处闲逛,行为举止越发狂放。
年中之时,祢衡正好在西州游历,上月听说朝廷已取康居粟特全境,一时游兴大发,跟随一伙汉商来到康城。祢衡食宿皆在这家馆舍,平常就在大厅吃饭,见有文士打扮者,便寻个话题与人辩论。祢衡官场虽不得志,但是学识、辩才的确了得,寻常人怎是对手?
张咨平常生活简仆,昨日来了一位老乡,并未寻人陪宴,到这馆舍大厅寻个案几,两人对座而食。见祢衡与人辩论,人家都已认输,还极尽挖苦之事,遂生打抱不平之意,起身与祢衡辩论,不料被祢衡数个问题难住。
第二卷夺嫡篇VIP卷第160章一加一等于二;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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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阅读:说起诡辩之术,只须接触过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个命题的,都会了解世上许多问题根本没有答案,但是许多士子却弄不明白,祢衡学识渊博,辩论时东扯西拉,寻些别人不宜驳斥的论点,自然立于不败之地。其实这些文士学识还不到位,若是姜述在场,祢衡这些手段只是小儿科,只须数言就可驳得祢衡哑口无言。姜述是从现代穿越而来,除了文才武功让人叹为观止,见识之广世上无人能及,辩论之雄更是无人及得上。
蒋干自以为辩才不错,这次抱着必胜之心而来,上了辩案,被祢衡连珠炮般几个问题轰将而来,顿时怔在当场,脸面有些挂不住。张靖见状,起身走到辩案,坐在蒋干身侧,向祢衡拱手施了一礼,道:“我学的是兵科,也没有辩才,上场并非与先生辩论,只是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先生。”
祢衡得意洋洋,见张靖言谈谦逊,也未责难,扬起头,傲慢地说道:“讲!”
张靖道:“我学习术数时,老师教我一加一等于二,先生认为对吗?”
这是一个少儿都能回答出的问题,祢衡并未立即回答,望着这位英俊少年,心道若是回答对,少年肯定埋下了陷阱,但若回答不对,又该如何解释?
张靖见祢衡卡了壳,又问:“先生若说一加一等于二对,
再请教先生一下,为什么一加一等于二?”
说完,张靖向祢衡施了一礼,就要下台。祢衡脸色顿变,站起身来,改容道:“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张靖回过身来,道:“在下姓张名靖字清平。”
祢衡张了张嘴,话要出口又咽了回去,见张靖行了一个团揖,要下辩台,连忙说道:“清平且慢,你认为一加一等于二对吗?”
张靖道:“对也不对。”
祢衡傲慢之态早消,罕见地拱手施了一礼,道:“请教。
”
张靖道:“一个苹果加一个苹果,应该是两个苹果。从这个概念来看,一加一等于二应是对的。但若一个加一对,一对加一对,一个指头加一只手,一天加一周,一打加一个,答案是多少?一堆泥加一堆泥,答案是多少?一堆土加一桶水等于什么?除了这些答案,还可能是二、十、十一、王、田、旧、丰、贰。”
祢衡愣在当场,眼睁睁望着张靖下台,脸色数变,冲着张靖的背影拱手道:“受教。”说完面有愧色,一言不发,下台扬长而去。
等祢衡身影出了大厅,厅内突然响起一片掌声,李恢、张咨、蒋干等皆来到张靖身边,或是道谢,或是赞扬。张靖用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逼走祢衡,算是解了张咨、蒋干之围,其后这场酒宴,张靖名符其实成了主角,厅人众人纷纷过来敬酒,即使三大学院弟子,也对张靖换颜相待。
这晚张靖喝得大醉,次日清晨起床,只觉头痛难忍,吃完早饭,喝了一会茶,感觉才好些。就在这时,张一安来报,道:“黄大人来访。”
张靖连忙出门来迎,进了公房分主宾坐下,张靖当即写了一封申请书,对黄曲说道:“军衙我是不去的,我想调到南州任职,还请黄大人帮忙。”
黄曲异道:“殿下为何要去南州?”
张靖笑道:“我与人赌约,要在短期内升至营将,若去地方任职,按照惯例会升半级。身毒战事以后,与贵霜一战不可避免,南州物资丰富,又有水军之利,将是此战的主要支撑,我在南州任职,立功机会便多,升至营将的机会也会大增。”
黄曲琢磨一会,问道:“大将军若问,我该如何回答?”
张靖笑笑,道:“调二哥到军衙,算是解了大将军之忧,你只需照实回答,大将军会理解我的苦衷。”
黄曲公务已毕,从张靖这里出来,就去马超处辞行,当日启程返回洛阳。
马超听说张靖要调任,唤张靖过来问明原因,两人患难之交,感情非比寻常。张靖调任,马超心中有些不舍,但他明晓张靖身份,知道就是强留张靖也不能长久,当晚留张靖在主帐饮宴,尽欢而散。
张靖辞了马超出来,返回居处,到了门口,突见斜刺里一人出来拦住出路。张一安、张一全反应很快,不等此人临近,便拔刀将其逼住。张靖定睛看时,认出是祢衡,喝退张一安等人,下马走到祢衡面前,道:“先生深夜来访,莫非遇到什么事情?”
祢衡苦笑道:“前日被你逼得逃走,往昔受我挖苦的文士不能相容,在馆舍不得安顿,便想解铃还须系铃人,寻你找个安身之所。”
张靖打量周围,见祢衡背后角落内,一位仆人背着行囊,旁边还放着几堆物事,细看是草席、茶具等物。张靖对祢衡感观一般,讨厌他的高傲,又佩服他的学识与机变,见他前来投靠,一时猜不透祢衡之意。
祢衡见张靖模样,便猜出张靖意思,道:“莫非有不便之处?只是夜色已深,还需借宿一宿,明日我便离开。”
张靖笑道:“院中客房足可安置,不过考虑是军中公房,不好接纳外人居住。”
祢衡眼珠转了两圈,道:“听说大人身边没有幕僚,我出仕无门,毛遂自荐给大人当个幕僚,应不是外人了。”
张靖摸了摸鼻子,笑道:“先生大名远扬,屈身为我幕僚委屈些,若是先生不弃,就客居我处便是,闲暇时也有人请教。不过听说先生脾气不好,与我同处不要对我发脾气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