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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依瑞的组织下,大家都到马克的家里去看望他。
这是佳琦第二次到马克那座海边的白色房子。马克的妈妈在照顾他,老人被突如其来的一大屋年轻人吓着了,“哦,上帝,马克!马克!你看都是谁来了!”马克坐在椅子上吊营养水,“嗨,马克,休息得怎么样?”“嗨,伙计,还没有玩好么?”大家涌进屋子,看到大家的到来,马克伸出一只手臂,眨着他调皮的眼睛:“欢迎,宝贝们!”佳琦走在最后,她看到马克用眼睛在大伙中搜寻,然后把迅速把目光定格在佳琦的身上,停留了几秒钟,那双褐色大眼睛流露出深深的关切和爱恋,佳琦微笑着迎着他的目光。大家把礼物递给马克,依瑞送的EFI公司的合作协议,这是别有用心,这真是马克最想要的礼物。马克看到协议书,高兴地叫起来:“上帝!这真是值得庆祝的事情。谢谢大家,佳琦,谢谢!”马克激动地从床上爬起来和佳琦拥抱起来,大家都很高兴地为他们鼓掌。普尔和杰斯送给马克的是他们制作的FLASH动画,内容是星球大战。日本同事送的是从日本带来的手工艺品……佳琦给马克折了一串千纸鹤,玫瑰色的千纸鹤连成长长的一串,一共十一只,展翅欲飞。
折纸鹤是佳琦在国内上中学的时候同学教的,在中国,折纸鹤是平安和祝福的象征,佳琦衷心希望马克的病快点好起来!
“真漂亮,你是怎么做成这些鸟的?他们是什么鸟?”马克当然不明白这其中的寓意。
“是人们想象中的鸟———千纸鹤,它能带来问候和祝福。”佳琦笑着说。
“中国人真是想象力丰富,就像你们的‘龙’,那真是绝妙的动物!”马克很感慨地说。
第五天,马克回到公司开始上班,展览会收获不小,公司有不少咨询电话和意向订单,马克第一次发给大家的“维他命”就是:“伙计们,辛苦了,下个月,我们就可以换间不错的办公室了,下半年,我们就可以搬进西雅图最高档的写字楼。继续努力!”
而佳琦的电脑里能额外收到马克发的一些信息:“佳琦,你今天很可爱。”“佳琦,你今天的眼影不是蓝色的。”……佳琦总是微笑着接收这些信息,马克对这个有着西方人豪爽利落又有东方人含蓄矜持的佳琦试探着,他在找寻一种最佳的方式,迎合她的中西合璧。马克其实是个体贴的美国人,他总是在佳琦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给她关心。在闲暇时间就看有关中国人的生活方式方面的书籍,或者在网上查看有关中国人的资料,他总是说他要研修中国人,做一个准中国男人:
“我希望我做到像一个中国男人一样对待你,佳琦。”
“你做你自己就很好啊。”佳琦每次看到马克一本正经地对她说的时候,就这样告诉他, “你就是你自己,不要刻意去模仿谁,好吗?我不也在美国生活这么多年了么?”
“谢谢,对,西方和东方人的结合体就是真正的你。”马克眨着眼睛说。
“呵呵,也许啊。” 佳琦被他奇怪的但是也颇有道理的论断逗乐了。
每当在一起的时候,马克和佳琦会聊各自的事情,聊爸爸妈妈,聊读书时候的有趣经历,聊中西方女孩子的差别,以及对上帝的看法。马克说中国女性的措辞很有趣,他说她们对喜欢的事情为什么要说不喜欢,对不喜欢的事情还是说不喜欢,
“当她们说‘不喜欢’的时候,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习惯西方女孩简单、直白的表达方式,马克很奇怪地问。
“只有对她们有足够的了解,你就能明白她们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佳琦简单地对马克说,对他的西方思维,解释是很困难的,这与千百年来形成中国女性的含蓄、矜持的历史有关。
“哦。”马克似懂非懂。
华盛顿大学四年的时间不知不觉地溜走了,佳琦独自漫步在六月的校园,望着这里熟悉的一切,感慨万千:一样繁茂的樱花树;迎面一样朝气蓬勃的年轻面孔;还是那些在树下探着小脑袋的调皮的小松鼠……那些难忘的高兴与不高兴的事情此时都一样值得回味和留念。
佳琦想,当自己第一次和茵、玛丽来到这里的时候,那时,三个抱着樱花树兴奋地转圈的中国女孩是那么的纯真和快乐,而如今的玛丽……玛丽,你过得好吗?
还有,开学第一天认识的亚裔朋友成了四年的好伙伴;西雅图的夕阳下,自己与“摄友”布莱德在海边拍摄倒影;万圣节勇闯鬼域的胆战心惊;茵、我、飞莉娅三个女生躲在公寓织了一晚上的围巾,除了茵,至今都没有一个人织完整;吃虾比赛中的小舞和阿臻,马克的出现;史第文离开美国后茵伤心的泪眼;AT公司从前那间简陋的办公间;小杰哥的意外出现……所有这一切难道就这样要远去了吗?
毕业典礼就要来临了,是该告别四年朝夕相伴的校园了,留下的是四年积攒的成熟和内敛,溜走的是琐碎的大学生活。毕业典礼是个标志,过了这天,我还是这里快乐的主人吗?
对所有学生来说,毕业典礼是个重大的庆典,它意味着收获,意味着成长,意味着独立。所有同学在这天都会穿上毕业礼服———学位服,庄重地告别在学校的学习生活,迎接未来新的独立生活。
佳琦,茵、飞莉娅和珍妮早早就为毕业典礼做起了准备:准备她们父母亲的到来,除此之外,她们还给朋友们发出了邀请函。
佳琦的舅舅给佳琦的妈妈和爸爸也发出了邀请函,在机场,当佳琦看到久别的妈妈和爸爸时,心中一阵感慨。妈妈永远是那样直爽豁达,快人快语,还是那样大声地用家乡话和人交谈,精力充沛地评论看到的每处美国景象。尽管佳琦跟爸爸提醒很多次,来美国时要穿便装,但是在机场,佳琦见到的爸爸还是西装革履。
“在国内都这样,尤其是到一个新的环境,不着正式装好像不礼貌。”爸爸一再这样强调自己的理由。佳琦没有办法,只有在机场附近为他们买些休闲衣服。
“入乡随俗嘛。”妈妈替爸爸选好衣服后,三人才一起往舅舅家赶去。
到舅舅家里后的第二天,妈妈爸爸和舅舅一家前往各地观光,有好莱坞、妈妈喜欢的地方———拉斯韦加斯、迪尼斯乐园等地。在去好莱坞的路上,舅舅是专职司机,一路都由他开车,宽阔的高速路,路旁整洁的绿色植物带令人赏心悦目,天空一片湛蓝,空气干净而湿润。大家在阳光明媚的早上又开始新的旅程。车子行到一个路边咖啡馆,小小的咖啡店的四墙是浅粉色的色块,上面爬满大片大片绿叶的藤蔓。旁边还有一个汽车旅馆。大家都下车,准备在这里喝一会咖啡,稍作休息。咖啡馆是一对年轻的华人夫妇经营的,店面很小,只有五六个席位。佳琦一行六人在咖啡馆里坐下来品咖啡,妈妈的乡音立即引来这对华人夫妇的兴趣,用中文参与到他们聊天中,原来这对夫妇从台湾来,在这里待15年了,大家聊得很开心。
茵也成功地把浙江的爸爸和妈妈接到美国。阿辉和茵给茵在国内的父母发出邀请,两位老人也很快就获得签证,赶在毕业典礼前到达美国。就要见到多年未见的父母亲了,茵一整夜都睡不着觉,想象着父母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妈妈还是那样瘦吗?爸爸的白头发又添了多少呢?父母那熟悉的脸,关切的目光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地出现。想着想着,茵的眼泪就下来了。
和梦中想象的一样,茵一眼就看到从机场内厅走出来的父母,妈妈和爸爸清瘦而苍老,推着两个大黑包。“妈妈,爸爸……”茵抱着妈妈,哽咽着眼泪就下来了,妈妈也是泪流满面。倒是爸爸在一旁劝说她们:
“好了,应该高兴,哭什么呢。”爸爸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是这样的黏合剂,在妈妈哭泣的时候安慰,在妈妈生气的时候安抚。
阿辉很紧张,第一次和未来的岳父母见面。
“他就是我告诉你们的阿辉。”茵平缓了一下心情,把阿辉拉到他们面前,告诉他们说。
“伯父伯母好!”阿辉紧张地望着他们,全然没有平日里洒脱劲儿。
“你好。感谢你对我们茵子一直以来的照顾,不要见外,以后大家见面的时候就很多了。”
茵爸爸的话,让阿辉很快从紧张中放松下来:
“谢谢伯父伯母,我做得还不够……我会把她照顾好的。”
“我们走吧。”茵左手缠着爸爸右手缠着妈妈朝阿辉的汽车走去。
第一次来到美国的两位老人,惊讶这里的干净环境和清新空气,以及太多的汽车。茵妈妈说“这里城里的空气跟中国农村一样新鲜。”茵带爸爸妈妈在西雅图城里逛,给他们做东西吃。妈妈看到本来很便宜的鸡肉说:
“这里就是东西太贵,一只鸡折合人民币几十块呢。”
每次茵都要告诉她其实这里的东西很便宜,在美国挣的钱花在美国,物价并不高。可茵妈妈始终要混淆地域,把美元和人民币对换着比较。茵很高兴,茵妈妈和爸爸都比较喜欢阿辉,阿辉在茵妈妈和茵爸爸的面前嘘寒问暖,体贴周到,让爸爸妈妈对这个勤劳、热心的小伙子很放心,阿辉也合他们的希望,他们一直希望茵找一个中国小伙子,爸爸常常说,“老外不是不好,但是总有很多不同的地方,两个人磨合的时间会很长。”阿辉很合他们的标准,父母总是这样,表面上“不干涉孩子们的自由”,关键时候,他们自然而然地就会有一个要求或者标准,或明或暗地表示给他们的子女。
除了爸爸妈妈参加佳琦的毕业典礼以外,还有佳琦的舅舅舅妈和小表妹。茵的亲人除了她的爸爸、妈妈以外,她也邀请了她的美国爸爸爱尔墨先生。小杰和阿辉当然也是佳琦和茵邀请的嘉宾,他们都将在观礼台上见证佳琦、茵以及她们所有同学的毕业仪式。
佳琦邀请马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