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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伟带着玛丽往前面走,走到学校里的一条空着的公用石凳上,把手一伸:“请坐!”
玛丽一惊,她原来以为方伟要带她去某个酒吧坐坐,说不定还会请她跳几曲舞,过一个愉快的晚上。谁知道他请她坐的竟然是这个地方!玛丽立刻觉得十分扫兴,脸色沉下来,站着对方伟说:“谢谢你送的花,我要回宿舍睡觉去了,拜拜!”说完转身就走。
“哎……怎么走了?”方伟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玛丽头也不回地走了,方伟喊了几声她也不理。只得跟在她后面。到了宿舍门口,玛丽停下来说:“你不会再跟我去女生宿舍吧?”
方伟说:“当然不会……其实我很高兴认识你的。”
“可是我不高兴认识你!拜拜!”玛丽面无表情地走了。
初次在公共场合的表演让玛丽很高兴,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在人多的场合地出现,当然每次都要精心打扮一番,把自己得美丽性感充分展现出来。
夏天真是个好季节,可以尽可能多的展示自己的身材,玛丽常常这样想。玛丽无论是走在教学楼的过道上,还是坐在食堂吃饭,总有男生远远近近地看她,玛丽也不躲避,心情好时就抬起头,给那些看她的男生一个轻轻的微笑。
开学一个月,玛丽就接到过三封情书,还接受过几个男生请她吃饭的邀请,有一些男生对她有好感又不敢轻易表达,还有这个老土执著的方伟一直也没有放弃。玛丽瞧不起这些外貌一般又没个性没钱的中国留学生,他们都没有资格做自己的男朋友。一般的男生玛丽拒绝一次就不敢来追求第二次了,倒是这个方伟例外,颇有屡败屡战的勇气,让玛丽拒绝不了。有时玛丽想,他长得也不差,执著也算一种个性吧,再说有个人陪自己玩总比没有人好,就这样玛丽也没有坚决地拒绝他,一边和他交往,一边寻找理想的男朋友。
英语课上的玛丽依然很活泼,Hans老师也常常叫她回答问题或者谈看法。一次辅导课上,Hans让大家做练习。玛丽很快做好了那些题目,抬起头来,就看见Hans老师正在静静地看着自己,玛丽心里立刻兴奋起来,她觉得这不是一个老师看学生的眼神,这个眼神还有别的意义。再联想到这段时间来他对自己特别的关照,很快一个大胆的想法在玛丽心里产生了,她开始琢磨着这个想法,以致那节课后来讲了什么她一点也没听清楚。
星期四下午最后一讲英语课上完,玛丽对Hans老师说:“我去你那里坐坐可以吗?” Hans老师笑着说:“Of course; you are wele!”
到了Hans老师的办公室,和他闲谈了一阵了之后,玛丽直截了当地看着Hans老师说:“Do you like me,Hans?”(你喜欢我吗?)玛丽的话吓了Hans一跳,他用很吃惊的眼神看着她,接着说:“There must be some misunderstanding!”(好像我们中间有些误会!)
从Hans老师办公室回宿舍的路上;玛丽感到十分沮丧,Hans老师对她的态度的突然转变,让她想起了大卫———那些黄发蓝眼的美国男人,她又想起了痛苦的往事,心情一下变得复杂了。
回到宿舍,玛丽阴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躺在床上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进了一个人满为患的聊天室,她要在这里和陌生的人交流真实的感受,顺便去结识新的男人,用新的感情来祭奠过去。
下午六点多,玛丽正要出去。寝室里的电话响了。玛丽拿起电话,听见里面一个男声说;“请找玛丽。”玛丽一听又是这个老土的方伟,不耐烦地说:“我今天晚上有事情。”就把电话挂上了。
玛丽穿上一件性感的短裙,抹上浅浅的口红,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成熟的女人,她要在这个初夏的夜晚把自己的美丽和性感尽情绽放。对着镜子反复看了看自己,觉得自己看起来怎么也不像学生,这才满意地出去了。
她要去见网上才认识的一个名叫“过客”的网友。
来到约定的酒吧里,玛丽立即认出了那个男人。样子和照片里看起来差不多,只是更老了点。玛丽走到他的桌前,轻轻地说:“你来得挺早啊,过客!”那个男人吃了一惊,没想到网上说自己美女的这个女人还真是个美女!他显得极为意外,忙邀请玛丽坐下,点了酒后,两个人一边喝一边说笑。
夜色渐渐晚了,酒吧里的一切却生动了起来。这是玛丽学校外人气最高的一个酒吧,迷药般的灯光,震耳欲聋的音响,到处是颓废的男人和妖冶的女郎。
玛丽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看着男人殷勤地为她们倒酒和讨好的笑容,玛丽心里在琢磨着这人的底细。她想这个男人应该是有钱人,其他的玛丽什么也不想知道。
和男人闲聊了一阵,玛丽就看出来这个男人的意图了。很明显,和所有出来见网友的男人一样,想和眼前的女网友从网上聊到网下、而关系则从床下发展到床上去的。
这时男人建议说:“我们去跳舞吧?”玛丽一口喝下杯中的酒,站起来走进舞池。
男人身体比较臃肿,不能像其他的年轻人那样尽情摇摆,跳舞的动作看起来像笨重的企鹅在摇摆,让玛丽忍不住笑了。
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继续跳着,玛丽笑得更加大声了。笑了一阵,玛丽笑对他说:“要不,咱们不跳了,回去喝酒吧?”男人却连连摆手:“不不,没关系,只要能让你高兴就好。”
不知道怎么的,听了这话,玛丽忽然有些笑不出来了,她对这个愿意用自己出丑来讨她欢心的男人产生了好感。
夜深了,玛丽跟着这个男人离开了酒吧。
第二天中午从男人那里出来,玛丽谢绝了男人用车送她回学校的要求,但她接受了男人给他买的礼物:一套漂亮的、价钱不菲的连衣裙。她不需要男人的钱,但是她需要男人为她牺牲为她付出。
接下来的整个十一月,玛丽对于学校追求自己的男生下了个定义,一个字———穷!玛丽的心中希望能有个有钱的男人带自己随便吃喝玩乐,及时行乐!玛丽的父母虽然有钱,常常寄钱给她花,什么名牌香水,名牌服饰她都敢买。但是随着胃口日大,玛丽觉得父母的钱依然不够她花。于是,她抱着电脑笔记本开始在网上搜寻“有钱男人”。
第二天放学时,玛丽再次受到方伟的邀请,方伟说:“学校北门外新开了个溜冰场,去看看怎么样?”玛丽觉得和方伟一起玩没有多少乐趣,但想到溜冰还是挺好玩,就勉强答应了。
溜冰场上两人玩得也很开心,方伟送玛丽到了楼下,再次对她说:“我很喜欢你,希望你能成我的女朋友。”玛丽仍然没有回答他什么,只给了他一个微笑。
一天下午,玛丽走在校园里,远远地听见几个女生在议论着:
“你们说艺术系的那个法国人Monir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你是说发挥得怎么样还是人家长得怎么样啊?
“废话,当然是……长得怎么样了!”
“哈哈……”
几个女孩子谈得很高兴,笑声就大了点,没注意到身后的玛丽。
玛丽对她们的话有了兴趣,走上前参与到她们的谈话中:“有多帅呀?和贝克汉姆以及汤姆·克鲁斯比怎么样?”
几个女生见是玛丽,一下子沉默了,没有人回答她的话,不知谁说了句:“我们随便说说而已。”然后转身走了。
玛丽悻悻道:“哼!有什么了不起,怕我抢吗?谁让你们个个长得丑八怪一样!”
AJ是玛丽在网上认识的第二个男友。他只比玛丽大四岁,是个刚刚工作的美国白人和黑人的混血儿。虽然因为刚工作钱不多,但这个AJ很会说话,也会倾听玛丽的心事,更会逗玛丽开心。于是,他们在网下见面了。
就像在网络上聊天一样,AJ和玛丽见面后的谈吐也很自然幽默,他跟玛丽讲他的小时候的故事和开始工作时自己做的尴尬事,玛丽静静地听着一边小声地笑。
周末的公园人来人往,有出来散步的老人,带孩子出来玩的年轻父母,还有亲密的恋人。玛丽和AJ坐在公园的长凳上,看着随便的人们来来去去,觉得这种感觉真好。晚上,AJ带着玛丽到酒吧和迪厅去快活了一把。从这以后,玛丽一边见着形形色色的异性网友,甚至和他们有一夜情,但同时一直没停止过和AJ的交往。
此后,玛丽的生活里暂时有了两个比较固定的男人,方伟和这个能说会道的网友AJ。平时在学校里,方伟陪玛丽玩,陪玛丽看书,给玛丽买零食,陪玛丽看电影,还任由玛丽呼来唤去。到了周末,玛丽就瞒过方伟,和AJ在一起。
在很长一段时间,和有钱的网友在一起玩玩一夜情,成了玛丽生活的主题,那些男人们也常常会给玛丽买很多好看的衣服,但都是生命中的过客,不留痕迹地来了又走了。方伟和AJ居然也毫无察觉。
奥林匹亚的冬天来得很早。晚上,女生宿舍门口总少不了男生,有的在等自己的女朋友下来,有的刚刚送女朋友回来的,偶尔还有几对恋人在一棵棵树的掩护下依依不舍。
一天晚上,玛丽和方伟从校外吃完夜宵,慢慢地走回来。方伟刚把玛丽送到宿舍门口,一个男生开着一辆宝马轿车滑过他们的面前,把车停在了玛丽的宿舍楼门口,车上下来的女生娇媚地和男生道别后上了楼。玛丽看着宝马出远去的影子,自言自语地说:“这么年轻的一个男人就能开上宝马了。”
方伟却是一副鄙夷的样子,说:“那又怎么样,他家里有钱又不是他自己有钱!”
玛丽说:“你怎么知道?”
方伟说:“听说这家伙是我们学校最有钱的华人学生。”
玛丽装着漫不经心地问:“他哪个系的呀?”
方伟摇摇头说:“不清楚,只知道是你们年级的。”
方伟和玛丽道别后的这个晚上,玛丽迟迟不能入睡,她的脑海里都是那辆宝马车的影子,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