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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生理器官似乎不能干这一切:似乎需要像意识那样一种不同的东西,并且必须把它用作为精神建筑材料的一部分。无疑只是一部分:许多活动是无意识的;许多是素质性的,而且许多只是生理的。但是许多在某一时期是生理的和“自动的”(弹钢琴时或开车时),以前是被我们用有意识的集中注意力做过了的,而集中注意力是正在作出发现的心——面临一个困难问题的心的特征。因此这一切都说明心在高等有机体活动中是必不可少的,也说明需要让已解决的问题和“已知道的”情况渗透到身体中去,大概是为了使心摆脱出来从事新的任务。
这类理论显然是相互作用论:在身体的各种器官之间以及在这些器官和精神之间有相互作用。但除此以外我认为同世界3的相互作用在有关阶段总是需要心——虽然正如学会说话、阅读、写字的例子所表明的,一大部分更机械的编码和译码工作能够被生理系统接过去,生理系统做了类似感官做的工作。
我认为这里概述的客观主义的和生物学的观点允许我们用新的眼光来看身心问题。它也似乎同动物心理学领域的新工作,尤其是康拉德·罗伦兹的工作结合得非常好。我认为这与D·T·坎贝尔关于进化认识论的某些思想以及薛定谔的某些思想也有密切的关系。
无尽的探索40.价值在事实世界中的地位
40.价值在事实世界中的地位
本节的标题类似伟大的心理学家和伟大的人,沃尔夫冈·苛勒所写的一本书的标题。我发现在他的书的第一章中,他对问题的表述不仅是令人钦佩的,而且是非常动人的;而且我认为它不仅仅会感动那些回忆起写成该书的那个时代的人。然而我被苛勒自己对他这些问题的解决弄得沮丧不堪:“价值在事实世界中的地位是什么?价值如何能使它们进入事实世界?”我感到他的论点不能令人信服:他认为格式塔心理学能对这个问题的解决作出重要贡献。
苛勒说得非常清楚,为什么少数科学家以及受过科学训练的少数哲学家喜欢谈论价值。理由完全是,关于价值谈论得那么多不过是空话。因此我们之中有许多人害怕我们,不过是产生空话,或者即使不是空话,也是不易与空话区别的话。对于我,这些害怕是有充分根据的,尽管苛勒努力要我们相信我们应该大胆,应该冒险。至少文献几乎无限的伦理学理论领域内(我没有把山上宝训包括在内),除了柏拉图的《苏格拉底的辩护》(其中伦理学理论起次要作用),康德的某些著作,尤其是他的《道德形而上学基础》(这本书不太成功)以及弗雷德里希·席勒的机智地批判康德的严格作风的挽歌外,我不能回忆起已经读过什么卓越的引人注目的东西。也许在这个书单上我可以补充叔本华的《伦理学的两个基本问题》。除柏拉图的《辩护》和席勒绝妙的论康德的《归化》以外,这些根本没有接近于达到它们的目的。
因此我要说的不过是价值随问题一起出现;价值不能没有问题而存在;价值和问题都不能从事实中推导出来或以别的方式获得,尽管它们往往同事实有关或同事实有联系。就问题而言,我们在注视某个人(或某个动物或植物)时,可以猜想他(或它)正在试图解决一定的问题,即使他(或它)也许完全不意识到那个问题。否则,一个问题也许可在它同其他某个问题或同某个尝试的解决办法的关系中批判地或客观地被描述和发现。在第一种情况下,只有我们关于人的问题的历史猜想属于世界3;在第二种情况下,问题本身可被认为是世界3的一个成员。价值也是如此。可以猜想一个事物、一个思想、一个理论或一个观点,有助于解决一个问题,或者是问题的一种解决办法,它在客观上是有价值的,不管它的价值是否被努力解决那个问题的那些人有意识地作了正确评价。但是如果我们的猜想表述出来了,并提交讨论,它就属于世界3。否则(与某一问题有关的)价值也可以在它同其他价值或其他问题的关系中被创造或发现并且得到讨论;在这迥然不同的情况下它也可变成世界3的一个成员。
因此,如果我们假定从前有一个没有生命的物理世界是对的,那么我认为这个世界就是一个没有问题、因而没有价值的世界。有人常常认为价值只是随意识进入世界。这不是我的观点。我认为价值随生命进入世界;而如果有没有意识的生命(我认为是有的,甚至在动物和人中,因为有像没有梦境的睡眠这种事情),那么我认为也会有甚至没有意识的客观价值。
因此价值有两部分:生命、无意识的问题所创造的价值和人心,基于以前的解决办法努力解决好歹有所理解的问题时创造的价值。
这就是我认为的价值在事实世界中的地位。它位于历史上突现的问题和传统的世界3,并且它是事实世界的一部分——尽管不是世界1事实的一部分,而是部分由人心产生的事实的一部分。价值世界超越了无价值的事实世界——超越了可以说是没有理性的事实世界。
我认为世界3的内核是问题、理论和批判的世界。虽然价值并不属于这个核心,但它是受价值支配的:客观真理及其成长的价值。在某种意义上我们能够说,贯穿这人类智力的世界3,这个价值仍是一切之中最高的价值,尽管我们不得不承认其他价值进入我们的世界3。因为随着提出的每一个价值,产生了这样的问题:还有价值,是真的吗?它在价值的等级系统中有它固有的位置,是真的吗?仁慈比正义有更高的价值,甚或可与正义相比拟,是真的吗?(因此我十分反对害怕真理的那些人——他们认为真理是侵蚀知识之树的罪过。)
我们已经概括了人类世界3的思想:广义的世界3不仅包括我们智力的产物,以及从中出现的意料不到的后果,而且也包括更广义的我们心的产物;例如我们想象的产物。甚至理论、我们智力的产物,也起源于对神话的批判,神话是我们想象的产物:没有神话它们是不可能的;没有发现事实和虚构、或真理和谬误之间的区别,批判也是不可能的。这就是为什么神话和虚构不应从世界3中加以排除。这也就把我们引导到包括艺术以及事实上包括一切人类产物,在人类产物之中我们曾注入我们一些思想,并且人类产物体现批判(在比单是智力批判更广泛的意义上)的结果。也包括我们自己,因为我们吸收和批判了我们先驱的思想,并试图形成我们自己;我们的孩子和学生,我们的传统和机构,我们的生活方式,我们的目的和我们的目标可能也是如此。
当代哲学的一个严重错误是看不到这些事物——我们的成果——尽管它们是我们心的产物,尽管它们与我们的主观经验有关,却也有客观的方面。一种生活方式同另一种生活方式可能是不相容的,与一种理论同另一种理论可能是在逻辑上不相容的意义几乎相同。这些不相容性是客观存在,即使我们不知道它们。像我们的理论一样,我们的目的和我们的目标可能是对抗的,可以作批判比较和批判讨论。
然而主观研究法,尤其是主观的知识理论,认为世界3对象——甚至那些狭义的对象,例如问题、理论和批判论证——仿佛仅仅是认识主体的表达或表现。这种研究法十分类似表现主义的艺术理论,一般地说,它把一个人的作品仅仅看作或主要看作是他内在状态的表现;并且它把自我表现当作目的。
我正在试图用一种十分不同的观点来代替人与他的作品的关系的观点。在承认世界3随我们而起源时,我强调它的相当大的自主性,及其对我们的不可估量的作用。我们的心、我们的自我没有它不可能存在;它们固定在世界3中。我们把我们的理性、批判和自我批判的思想和行动的实践归功于我们与世界3的相互作用。我们把我们的智力成长归功于它。并且我们把我们对我们的任务、我们的工作的关系以及它对我们自身的作用归功于它。
表现主义的观点是我们的才能、我们的天才,以及我们的教养,因而还有“我们整个个性”决定我们的所作所为。结果的好坏是根据我们是否是有天赋的、引起兴趣的个性。
与此相反,我认为一切取决于我们自己与我们的任务、我们的工作、我们的问题、我们的世界3之间的交流;取决于这个世界对我们的作用;取决于通过我们批判自己的作为而能放大的反馈作用。正是通过努力客观地看我们已做的工作——即批判地看它——以及把它做得更好,通过我们的行动及其客观结果的相互作用,我们能够超越我们的才能和我们自己。
正如我们的孩子一样,我们的理论以及最后我们所做的一切工作也是如此:我们的产物在很大程度上独立于它们的制造者。我们从我们的孩子或我们的理论获得的知识可以比我们曾传授给他们的更多。这就是我们如何能够把我们从无知的泥淖中拨出来,以及我们大家如何都能够对世界3作出贡献。
我猜想我们仅仅在同世界3的相互作用中成长并且变成我们自己,如果这个猜想是对的,那么我们大家都能够对这个世界作出贡效,那怕只有一丁点儿,这个事实就能够给每个人以安慰,尤其是给那感到他在思索时发现了比他应得的幸福更多的人以安慰。
无尽的探索后记
后记
本书出版社要求我写一篇简短的跋,提出的问题是我是否仍然认为1969年我最初写这本书时所说过的,我是我曾见过的最幸福的哲学家。
这个问题涉及我的乐观主义,涉及我的信念:我们正生活在一个美妙的世界里。我的这一信念惟有变得更为强烈。我知道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