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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修·卡尔靠贩卖机器轴承的润滑剂赚了五千万美金,接下来他把注意力转移到艺术品收藏上。
这并非难事:他有的是钱,而欧洲有的是艺术大师。
他收藏的方式也很简单,在他的大理石豪宅中,有个墙体面积大约五千平方码的美术馆,他就去买了大约五千平方码的艺术品放在里面。
这些艺术品有些还算得上是精品,有些则马马虎虎,大部分只是劣质品。
精品中最好的一幅是鲁本斯 ①的画,他在罗马花五万美金买到的。
当他买够了收藏品后,卡尔决定要将自己的美术馆重新装修一下。
墙壁上挂的画全部取下,暂时收在同样广阔的宴客厅里,画面朝墙放着。
卡尔和他的家人则暂时住在附近的酒店里。
卡尔在酒店结识了朱尔·德莱塞普先生。
德莱塞普先生是个法国人,讲话又急又快,像是健美操教练在发口令一样。
他私下对卡尔说,他不但是个画家,而且也是个艺术品鉴赏家。
出于爱炫耀的个性,卡尔忍不住对德莱塞普先生说起自己的藏品,并邀请对方来参观。
在卡①彼得·保罗·鲁本斯(Peter Paul Rubens,1577—1640),佛兰德斯画家,巴洛克画派早期的代表人物。
尔家的宴客厅中,法国人看到真正的精品时,他眼中闪现出正牌艺术家欣喜的光芒;看到滥竽充数的画时,他只微微一笑——一种无所谓的微笑。
卡尔亲手拿起珍贵的鲁本斯名画,向法国人展示。
这是一幅圣母和圣婴的画像,笔触非常细腻。
经过了几个世纪,完美的构图和丰富的色彩依然和当初创作时一样光彩夺目。
看到德莱塞普先生好像并不怎么起劲的样子,卡尔有点儿失望。
“怎么样?这可是鲁本斯的画呢。”
他叫着。
“我知道。”
德莱塞普先生说。
“我花了五万美金买的。”
他骄傲地说。
“也许值更多钱。”
法国人耸耸肩,转身走开。
卡尔苦恼地望着对方。
德莱塞普先生会不会根本就不知道鲁本斯是个著名画家?或者他没听见这幅画价值五万美金?卡尔每次对人提到他花了五万美金买这幅画时,听的人都会露出目瞪口呆的惊奇表情。
因此,他又问了一句:“你不喜欢它吗?”“我很喜欢,”德莱塞普先生说,“但我见过这幅画。
就在你买走这幅画的前一周,我在罗马见过。”
他们继续看其他的画,最后看到一幅惠斯勒的画作。
这是一系列伦敦泰晤士河风景水彩画中的一幅。
德莱塞普先生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他的目光在水彩画和鲁本斯的画之间反复逡巡,好像是在将有着细腻笔法和明亮色彩的现代画拿来与古典大师的画作相比较似的。
卡尔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沉默不语。
“其实我并不怎么看重这幅画,”他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这只不过是惠斯勒的画,我只花了五千美金,看起来还算顺眼,但绝不是非有不可的东西。
你觉得怎么样?”“我认为这是旷世绝作,”法国人满腔热情地说,“这是现代画中最精华、最顶尖的一幅作品。”
他转身面对卡尔,“可能的话,你能否允许我临摹这幅画?我有点儿绘画才能,我敢说我很有把握能画出一幅相当好的复制品。”
卡尔很高兴,现在他对这幅惠斯勒的画越看越满意了。
“当然可以,”他回答,“我会把这幅画送到酒店去,你可以……”“不,不,不,”德莱塞普先生快语接上,“我可不敢把这幅画留在身边,万一遇到火灾就糟了。
我在想,如果你允许我到这里来,这个房间够大,而且光线、空气都很好,又很安静……”“随你喜欢,怎样都行,”卡尔大方得很,“我只是希望帮你找到最方便的办法。”
德莱塞普先生走上前来,一手搭在卡尔的手臂上。
“我亲爱的朋友,”他诚恳地说,“如果这是我的画,我绝不会让它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我想,你为了这批收藏已经花了……”“六十八万七千美金。”
卡尔骄傲地接口。
“虽然你目前不住在此地,但你肯定已经布置了完善的安全措施吧?”“装修工人干活时,屋里有二十个仆人在看守,”卡尔说,“其中三人除了守卫这个房间之外,什么事都不做。
这个房间只有一个进出口,就是咱们进来的那道门,其他的不是钉上就是锁上了。
而这扇门只有我本人,或者我亲自吩咐过的人才能出入。
因此,先生,你能看出来,没有人能从此地拿走任何东西。”
“好极了!好极了!”德莱塞普先生钦佩地说。
他微笑了一下。
“我想再没有人会像你那么有先见之明了。”
他心不在焉地望望四周的画。
“一个聪明的窃贼,”他大胆地说,“可能会将一幅值钱的画,比如这幅鲁本斯的画,从画框上割下,卷成一卷,藏在外套里出去。”
卡尔得意地笑着,摇了摇头。
几天后,在酒店中,卡尔主动提出要陪德莱塞普先生到画室去,他想亲眼看着德莱塞普先生开始他的临摹工作。
德莱塞普先生当然是非常高兴,感激万分。
他们在客厅门前停下脚步。
“詹宁斯,”卡尔对站在门边,穿着特殊制服的男仆说,“这位是德莱塞普先生。
他可以在此随意出入。
他要在宴客厅中做些事,你通知其他人不要打扰他。”
德莱塞普看到鲁本斯的画和其他画一起随意摆放着,画上的圣母正面对着他。
“卡尔先生,”他抗议,“这幅贵重的画不该随随便便地放在这儿。
如果你同意的话,让你的仆人去找些帆布来,我可以把它包起来放在桌子上。
别放在地上,万一这里有老鼠呢?”卡尔向他致谢,下令让仆人照做,把鲁本斯的画小心包好,放在安全的地方。
德莱塞普先生摆好画纸、画架、凳子和其他东西,开始临摹。
三天后,卡尔正好路过,看到德莱塞普先生仍在努力地临摹。
“我只是随便走走,”他说,“看看画廊的工作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他们说再过一个星期就能完工。
希望没有打扰你。”
“一点儿也没有,”德莱塞普先生说,“我就快画完了,过来看看。”
他将画架转向卡尔。
百万富翁凝视画架上的画,再和放在邻近椅子上的原作比较了一下,眼中露出钦佩的神情。
“哇,棒极了!”他叫出声来,“这简直和原作一模一样。
我敢说你肯定不会花五千美金购买它,对吧。”
谈话到此结束。
卡尔在宅子里又溜达了一个多钟头,最后回到宴客厅。
画家刚好收拾完他的工具,两人便一起走回酒店。
画家将自己临摹的惠斯勒风景画松松地卷成一筒,挟在腋下。
一周后,美术馆的改建工程全部完工,工人也都离开了。
德莱塞普先生自告奋勇帮忙悬挂画作,卡尔当然高兴得很,便委托德莱塞普先生负责这项工作。
着手开始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了,德莱塞普一面愉快地和卡尔闲聊,一面打开包着名贵的鲁本斯画作的帆布。
突然,他惊慌地愣住了。
名画不见了,画框还在,画布却已不见。
画框内还留有一块细条帆布,表明有人用利刃割开画框取走了画布。
卡尔当即将鲁本斯失窃一事报案,由马洛里探员接办。
卡尔重重地捶着探员的桌子,大声咆哮。
“我花了五万美金买的!”他喊着,“赶快去找啊,坐在这里瞪着我有什么用?”“别太激动,卡尔先生,”探员劝着,“我会立刻派手下去找这——这……这个鲁本斯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一幅画!”卡尔先生吼叫着,“帆布上画着一些东西,别忘了我是花了五万美金买的。”
警员被派出去工作了。
过了不久,记者哈钦森·哈奇敏锐的触角就发现了这件事,他查出有位德莱塞普先生和这幅画的失踪有关,于是去拜访他。
哈奇发现这位画家的情绪非常紧张,几乎要歇斯底里了。
哈奇一提起这件事,德莱塞普先生就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
“老天!这真是令人吃惊!”法国人叫着,“我该怎么办啊?我是唯一在那个房间待了好几天的人。
我也曾提醒他要好好保护这幅画。
现在画不见了,损失是无法弥补的,我该怎么办才好啊?”哈奇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让对方继续说下去。
最后,他总算找到一个机会打断对方的话。
“德莱塞普先生,”他说,“据我所知,你在宴客厅里时,除了你和卡尔先生之外,没有别人进入那个房间,对吗?”“没有别人。”
“听卡尔先生说,你是在临摹某位知名水彩画家的画作,对吗?”“不错,一幅泰晤士河风景画,惠斯勒画的。”
对方回答,“就在那里,挂在壁炉架上的那幅。”
哈奇用欣赏的目光注视那幅画。
那是一件非常好的复制品,显示出临摹者本人也必定是个好画家,才会有那么灵巧的手法。
德莱塞普先生看到对方钦佩的目光。
“这幅画还可以吧,”他谦虚地说,“我曾师从卡洛斯·多兰。
”哈奇将他所知的消息全部告诉思考机器。
那位举世闻名的逻辑学家静静地听着。
“谁能进出那个房间?”末了他问。
“警察现在也正在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记者回答,“屋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