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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我不是妖怪,只是一只黑色的狗!忍著身上的不适,弥博故意无辜地冲小家夥眨了眨眼睛,试图用〃狗类的语言〃来说服心思简单的小孩儿。
〃你不会讲话了吗?〃微微吃惊,大大的眸子眨巴眨巴了好几下,〃小天使〃突然再次垮下了一张可爱的小脸,喃喃地自言自语道,〃这就是医生叔叔说的‘幻听'吗?因为妈妈丢下小阳了,小阳很难过,所以有时候会听到奇怪的声音,小阳真的是生病了,所以爹的也不要小阳了。。。。。。〃
再怎麽愚钝也是在世上活了250岁的犬妖了,听了小家夥的低喃,弥博心下是明白过来了,眼前的这个小孩哪里是什麽受伤的小天使,怕不过是一个被父亲冷落的可怜的小孤儿。
明明就是一个可爱又懂事的乖巧小孩儿,怎麽就有人能狠心地就这麽把他丢在这大雨中?望著小家夥冻得开始发紫的嫩唇,弥博胸口一阵抽痛,竟是心疼了,弥博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的念头──保护〃天使〃,哪怕是要在人间界做二十年的狗,也一定不能离开这个孩子,放任他寂寞无助!
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弥博探了头对著正陷入自己的思绪的孩子,用嘴巴咬住了小家夥的衣摆,想拉著他去找可以蔽雨的地方:〃汪,汪汪!〃
弥博的举动引起了小家夥的注意,小家夥低了头一双没了神采的空洞大眼睛愣愣地望著黑色的大狗,半天才颤抖著说出一句话,〃狗狗乖。。。。。。小阳有病,你不可以呆在小阳身边喔,不然可是还是会受伤的哦!〃说著,蹲了身子在大狗身边,伸出冰冷的小手,小心翼翼地帮大狗抚摸著伤口,末了,又把整张小脸靠了上去,在弥博淌著雨水的颈项处蹭了几下,〃对不起哦,狗狗,妈妈走了,小阳很伤心,刚刚天空又突然黑了下来,小阳好怕,真的好怕,才会。。。。。。小阳不是故意的。。。。。。〃幼小的心里闪动的是母亲被撞飞在车轮下的惨烈情景,耳边回荡的是那个医生冷冷地说自己〃精神衰弱〃的无情诊断,一个连什麽是精神衰弱都还不清楚的小孩子只当是自己得了电视里演的那些会伤害人的可怕的精神病,最亲的母亲又不在了,哪里还承受得住?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堆,却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留住眼前这个唯一愿意接近自己的生物,还是怕伤了他,体贴地要他远离自己。
抬了眼,深深地望著这个善良的孩子,伸出长舌,第一次舔上了小家夥这张细嫩而苍白的小脸,感觉冰冰的,没有温度,弥博当下调整了个位置,再次咬住了小家夥的衣摆,开始使劲拉人:绝对不能让你再继续淋雨了!
〃笨狗狗,你不要管我了,雨好大,快点回家去吧,小阳要在这里等妈妈来接我!〃轻轻地抽回自己的衣角,小家夥抬了眼望著灰色的天空,任冰冷的雨水直直地打在脸上和眼睛里,他凄凄惨惨地笑,眼底的泪水也顺著眼角和雨珠一起滑落。
〃唔──〃知道小家夥是铁了心不愿意轻易离开,弥博低鸣一声,犹豫数秒,将小家夥扑到在墓碑的石阶上,用自己肥大的身体和湿嗒嗒的黑色长毛将他整个包裹了起来,粗糙的大舌头一下一下地舔舐著小家夥的脸颊,不让他再次陷入一个人的思绪里,不让他继续躲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无助。。。。。。
〃。。。。。。〃大笨狗!眼底再起干涩,小家夥泪眼汪汪地望著贴在自己脸上的大黑犬,〃我妈妈死了,爹的也不要我了,难道你也被主人丢弃了吗?干吗要陪我淋雨?!〃
〃汪──〃你说是就是!得到了小家夥的回应,弥博欣喜地点了点头。
〃你是想要我收养你吗?〃小家夥屏住呼吸,低声问。
〃汪──〃弥博毫不犹豫地点头──如果能让你过得好好的,我不在乎为你做二十年的看门犬。
〃我不会养宠物,以前,饿死过一只这麽小小的狗狗!〃看了看体积庞大的大黑狗,小家夥伸出手臂,比出了一个柚子大小的小圈圈,为难地开口。
〃汪──〃急切地叫了一声,弥博无声地等待著对方的〃裁决〃。
〃大笨狗,我决定收养你了,但是你记住,如果你像妈妈和爹的一样离开我丢下我,我一定一定不会原谅你的,绝对不要原谅你!〃 浅灰色的眸子一敛,纯粹中注入了灵动的生气和单纯的坚定:狗狗,我会为你好好活著,好好地活著,所以你不可以离开我,要永远永远呆在小阳的身边!这麽想著,小家夥伸出双臂,郑重地紧紧地搂住了弥博粗大的狗脖子,许久许久。。。。。。
〃大笨狗,做我的宠物的话,就不能这麽温和!〃说话间,小家夥细心地轻抚著弥博身上的伤口,见被雨水冲刷过的伤口并没有之前看起来那麽严重,才放心了些,〃不可以被向家的那些坏人欺负,我们两个要很坚强很坚强,即使没有妈妈的保护,也要好过得很好,知道吗?〃
〃汪──〃不知道小家夥怎麽会突然说出这样严肃的话,但弥博知道,小家夥说的事情,自己肯定做不到的,但是又不忍心回绝,只得底气不足地虚应了一声。
〃不可以这样哦,狗狗,以後你就叫‘狂',狂风暴雨的‘狂',今天是你在狂风暴雨里救了我,以後你也要像这些风雨一样厉害,绝对不可以被其他人欺负了去!〃细细的眉毛高高地挑起,小家夥说得认真,〃我叫向御阳,你从现在开始就是我的狗狗,我的‘狂'了!〃
。。。。。。
只是短短的一个多小时的邂逅,弥博──不,现在应该说是狂了──狂却感到自己已经见证了一个孩子的成长了。。。。。。
收回远去的思絮後,向御阳细细地品味起了那个因为仇恨而被自己遗忘多年的,最初的支撑著自己活下来的简单理由,不禁轻笑出声:原来我竟是为你这只大笨狗而活著的啊!微冷的指尖轻柔地抚上狂沾著细雨滴的眼睑,一双浅灰色的眸子溢满宠溺:〃大笨狗,走吧,我们躲雨去!〃
〃汪汪汪!〃兴奋地摇了摇尾巴,狂抬了头,用舌头反卷住了向御阳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舔舐著:时隔二十年,不必再陪你一起淋雨了,阳,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其实你还有有些重视我的,即使只是帮我当成一只宠物似的重视著?
宠物。。。。。。一直都只是一只宠物而已。青绿的眼眸一黯,望著向御阳精致俊美的笑脸,狂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喂,怎麽了?不会是怕冷?〃清明时节的春雨,确实犹带七分冷意,不过。。。。。。〃你的脂肪这麽厚,应该不至於吧?〃抿了唇,向御阳一本正经地开口,语毕,不顾形象地大笑出声。
〃唔──〃这家夥,到底知不知道我在烦恼什麽?!可恶!想到自己肥胖的身形,一股羞赧直冲脑门,狂报复似的收起了自己粗糙但柔软的舌头,改用尖利的獠牙轻咬住了向御阳的手指。
〃好你的,还知道反抗了,叫你‘狂',可不是让你来欺负自己家的主人的!〃细眉一挑,向御阳恶毒地笑言,〃本来打算带你去吃肯德基的,唉,不过现在看来,跟我一起去吃,你也不会乐意。〃一边说著,一边迈了步子朝停车场走去。
〃。。。。。。〃你是主人,怎麽可以这麽小气?!见向御阳一点等自己的意思都没有,狂不满,只好泄愤似的甩了甩自己那一身浓黑的长毛,弄得水珠飞溅,引得对方不得不回头,〃汪汪!〃喂,我要吃烤翅!
。。。。。。
放下了仇恨与包袱,就连飘著绵绵细雨的灰色天空都变得诗情画意起来──这恐怕是向御阳和大黑犬唯一的感受了。
从墓园回来之後,因为浑身都是湿漉漉的,他们没有去肯德基,而是带了些大狗最爱的鸡腿和烤翅回家。在宽敞的客厅里,在柔软的大沙发上,他们耍玩著,嬉闹著,将香气四溢的香槟洒在彼此的脸上身上。。。。。。
也许是长久紧崩著的神经放松了下来,也许是兴奋了一整天,累极了,不到午夜,御阳就早早地睡了下来,而大黑犬。。。。。。
趴在御阳身旁,任由他枕著自己的肚子入眠,等到他的呼吸趋於平缓,完全没有睡意的狂才悄悄地睁开了眼睛,一瞬不瞬地望著眼前这张白皙的脸蛋。
雨过天晴,皎洁的白月光透过没有拉上帘子的玻璃窗幽幽地照了进来,披洒在向御阳修长纤细的身躯上和漂亮细致的颊上,真有几分朦胧的神秘感;两瓣粉粉的红唇微微勾起,形成了一个优美的弧度,一对浓密的睫羽静静将两片浅浅的阴影投在颊上,这让御阳看起来就是像一个微笑著的天使一般,圣洁而清傲──这样的他,真的是自己能爱的吗?
从申明云口中得知,言文勋出国散心了。
对於这件事,狂总是拒绝自己多想,可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这样被自己压抑,掩盖著的思絮却是不受控制地一股脑儿地涌了上来。
一条狗,和一个男人一样,永远都不会是他向御阳的归宿──这是言文勋一个月前留下的话,对於他自己来说,是情到悲处的一种自我放逐,是一个洒脱放手的终点;而对於狂而言,却成了这些日子以来,一直萦绕在心头的梦靥,是一句悲哀的永不停止的诅咒。
在向御阳忙於复仇的一个月里,狂却是独自窝在这一个小小的空间里,面对一室的清冷,一秒锺一秒锺地细数著时间的流逝。
言文勋走了,从樱粟花的芬芳中潇洒地逃开了,可是自己呢?狂低了头,目光悲凄地望著向御阳带著淡淡的笑意的美颜,一下子,就泪眼模糊了:与我共享灵魂吧,让我留下来,永生永世地陪在你身边!〃御阳,爱我好不好?〃张了口,吐出的竟是人类的语言,吓到了自己,慌乱地伸了前肢去抹还在眼底打转的泪水。。。。。。
〃汪,汪,汪──〃阳,忘记爱你的感觉,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样活著,阳,阳。。。。。。一遍一遍地在心底呐喊,狂伸出粉红的大舌头,一下一下地舔著向御阳的脸颊,也舔著从自己眼底滑落的泪滴,润滑而咸涩,这是走到幸福的尽头的味道吗──明明依然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