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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四肢关节已毁,自然不能动,他静静的仰躺在那里,但是……
他在哭。
这让孟星魂吃惊,而且律香川的泪水虽然在不断滑落,他的脸上却平静的没有任何表情。
虽然他没有任何表情,但孟星魂却奇怪的感觉到他的脆弱。
现在的律香川,是他从未见过的脆弱,脆弱的让他心底产生一种奇妙的冲动。
孟星魂竟想将床上的人搂进怀里好好呵护,抚平他的脆弱和悲伤。
真是疯了,对律香川产生怜惜之意,自己真是疯了,疯的厉害疯的彻底。
孟星魂走近床边,坐下,伸手将律香川扶起,扶着他的肩膀稍大声的喊他。
“律香川。”
他这样大的动作,律香川自然是看见他的。
其实,从他开口说话开始,律香川已经从自己的情绪里回转。
但律香川就是律香川,既然恢复了思绪,他就有了新的主意。
所有可以利用的东西,他都不会随便抛弃,包括自己难得的失控。
他不想顺任何老伯的心意,但他却已经不能完全掌握叶想如今的心思,所以在那之前……
他要得到一些保障,从孟星魂这里。
而孟星魂,其实是个心软的人。
“星魂兄……”仿若还有些茫然的缓缓转动着脑袋,看了孟星魂一眼,然后微笑,“你怎么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我哪里很奇怪么?”
孟星魂皱起些眉头,“你在哭。”
律香川看上去愣了一下,随后眨了下眼,残留在眼里的泪水划过脸颊,他恍然大悟一般,“原来,我哭了。”
“你……”孟星魂完全摸不着头脑,律香川的反应让他毫无头绪。
“我失去他了,我失去他了。”
律香川略略低下头喃喃轻语,仿佛只是说给自己听,但孟星魂靠的近,自然也听见了。
“谁?”
一问出口,孟星魂就后悔了,这并不是他可以问的问题。
律香川的笑容里有孟星魂所不熟悉的苦涩和无奈,他摇了摇头,“没什么,也没有谁。”
孟星魂本来就觉得是自己多事,自然不会再追问,于是立刻岔开话,“我方才讲了你可能没听见,老伯花园里的事我听说了,我觉得过了些……我想,如果你愿意将小蝶还我,也许……”
律香川又是摇头,“孟兄,即便我愿意与你做交易,你冒这个险也无必要。若是失败,老伯不会对你留手。”
“我……我毕竟是他的女婿。”
“你太不了解他,除了孙蝶和孙剑,他对任何人都没有半点真心。”
孟星魂愣了片刻,突然失笑,“真奇怪,你明明知道如果没有人帮你,你会面临什么,为什么倒要替我考虑?”
“你救过我的命,我至少不想看着你死。”
“那你自己呢?”
律香川恢复了平时惯有的笑容,“我与孙玉伯之间,也不差这一桩了,好坏,不过如此,我惯了。”
孟星魂眼里虽然看到的是律香川习惯的笑容,但孟星魂总觉得他还是能看出律香川罕见的脆弱和无奈。
他从律香川的话里读到了别的什么意思,如果他对日后老伯要如何处置他,都能说出不过如此这种评价。
那么律香川同孙玉伯之间,曾经发生过的是什么,孟星魂虽不能完全猜透,却也能了然。
那一定是,非常非常可怕的一段过往,甚至比他自己年幼时被掩埋在尸体堆里更可怕。
孟星魂觉得有些焦虑,他宁愿面对一个高深莫测,阴狠毒辣的律香川。
如今这样,眼神里透露着点点掩不去的脆弱的律香川,让他太无法面对,他也不知如何面对。
“这样坐着很累,孟兄能否借我一靠?”
孟星魂盯着律香川看了一会儿,发现他似笑非笑的也在看着自己,眼神倒是很认真的在等他回答的样子。
有点认命的,孟星魂伸出手,把律香川揽进怀里,让他靠着自己。
孟星魂突然笑了,“上次你也这样靠着我,那时我不能动你主动,这一次你不能动我伸手。”
“上次我不是靠,是趴。”
“对,是趴。”
他们两个都笑了,笑的明快坦荡,就好像一直萦绕着的那些阴谋算计,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你的心跳,有些快。”
“也许因为,我是有些喜欢你的。”
孟星魂想起自己最初对律香川的印象,像是什么心事都能告诉他的,非常值得交的那种朋友,你可以完全的信任他。
但实际上,如今也许是他第一次可以如此坦诚的跟律香川说话。
他们之间,存在的阴谋和利益太多了。
“你现在想的,跟我想的,是不是一样?”
“那你在想什么?”
“那一年,其实很好,生活很平静,你会时常来看我。”
“我们想的一样,可是,如果可以,你真的愿意回到那样的日子么?”
“我可以么?”
“你可以,只要你想,我可以帮你。”
“好,我将小蝶还给你,你将那种生活再带给我一次。不过计划要周详,我说过,我不想看见你就这样死,死在孙玉伯手里。”
“律香川,我能信你么?”
“孟星魂,这答案只有你自己知道。”
律香川从孟星魂怀里抬起头,一双含着笑意和情意的眼在月色里显得迷离而惑人。
孟星魂低下头,他想,自己一定是真的疯了,才会这样做。
但这夜色很沉,月色很美。
律香川的脆弱顺从更是让他心醉。
但孟星魂不知道,律香川也不知道。
有一个下了决断的少年,正从三条街外的酒馆,往孙府赶来。
十八
三天,整整三天叶想还是理不出头绪。
也许是他太年轻,也许是这打击太大,总之他想了很久却发现,其实什么都想不到,脑子就像被挖空了一样。
直到今日下午,他遇见孙玉伯。
孙玉伯微笑的指给他看花园里起了一半的笼子,神色看上去和蔼又慈祥。
“人做了事,总要付出代价。让你同我们失散多年,得不到真正亲人的疼爱、关怀,这就是律香川该付出的代价。”
叶想看着密密实实的荆棘,那尖锐的刺像是扎进他眼睛里,也扎进心里。
“公子,小店要打烊了,您看……”
晃晃悠悠的站起身,随手扔了锭银子,揉了揉额角,他喝得有些多了。
夜里风凉,站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醉意就醒了一半。
叶想望着天上明晃晃的月盘,露出一个笑容,认命又无奈。
“被冷漠与无情刺伤也罢,我是宁愿被您伤害,也不能看您被伤害。”
但下定了决心的少年没有想过,迎接他的会是这种场面。
孟星魂的衣服尴尬的半挂在身上,律香川的衣襟已经完全散开,袒露的胸膛和脖子上片片暧昧的紫红色痕迹。
应该是怕压到他的伤处,孟星魂将律香川抱在怀里亲吻缠绵,看上去倒更添了几分亲昵温存。
叶想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亲密柔情,温软□。
孟星魂自是一惊,但反应倒还算镇定,他先替怀里的律香川拢好了衣襟,再抬手将自己半挂半脱的衣服穿好。
替律香川调整了个较舒适的姿势靠坐定,随后站起来面对门口的叶想。
“很晚了,想儿来这里有事?”
叶想几乎要发作,好个孟星魂,你也知道很晚了?
他想开口问孟星魂又在这里做什么?但随即反应过来这样无意义的对话毫无帮助,于是稍稍忍下火气。
“孟叔叔,我有些重要的事,要单独跟我爹好好谈谈。”
他有几个词咬的极重,叔叔、单独以及……我爹。
叶想也许自己不觉得,但是孟星魂看的清楚,少年的脸色很不好看,僵硬而阴沉,仿佛压抑着很深很重的情绪。
所以孟星魂略偏头看了看律香川,后者微笑的对他点点头。
“那我先告辞。”
孟星魂离开,关上了门,至此,叶想竟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他们怎么能这样……在自己眼前如此坦然,就好像发生的不过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我决定回来救您,您又在干什么?”
律香川挑了下眉,笑容里半分讥诮。
“自然是在自救。”
“您就这样自救的?”
“我如何做,需要小公子准许么?”
叶想只觉得胸腹中一团怒火横冲直撞,捣的他五脏六腑都生疼。
“您喜欢孟星魂?”
“不喜欢。”
“那为何?”
“我说过了,我只是自救,他要帮我逃走,我给他些好处罢了。”
律香川的无所谓,几乎让叶想感到一阵晕眩,他伸手捂了下脸。
满腹的怒火似乎随着未完全褪去的醉意,已经烧入了脑袋。
“谁救您,您都能这么不在乎的给人好处么?”
“自然是我觉得,有能力帮助我的人。”
“那父亲觉得我如何?”
律香川淡淡一笑,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