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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就个人来说,在国内各地的诸侯,他这个镇守使也属于比较寒酸一类的。
一行人来到了机械加工厂,看着一台台运转的机器和熟练操作的工人们,杨朔铭的心里既感到欣慰,又有些心酸。
这里的好多设备,都是他想方设法从福建广东各省廉价淘来的旧贷,技术人员也有不少人都是外国工厂解雇的工人,论技术水平,这座可以算得上是大杂烩的工厂比不上外国甚至于国内的一些工厂,但生产出来的产品,却绝对属于一流产品。
使用并不先进的机械设备,却能生产出先进的产品,这当的奥秘,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想到的了。
如果没有“级电脑眼”设定的最佳优化组合方案,这一切根本都不可能实现。
目前这座机械加工厂的规模还不算大,生产出来的产品除了民用机械(如使用酒精燃料的农用机具)之外,很多都是军用产品。但即便如此,这座工厂带给这片土地的变化,也非三言两语所能形容。
尽管杨朔铭穿着便服,但还是有很多工人认出了他,由于这位平易近人的镇守使平日里经常下工厂和工人们打成一片,工人们和他都很亲近,此时好多工人看到了他,都象老熟人一样的和他打着招呼。
看着工人们的一张张亲切的笑脸,杨朔铭的心里也感到格外的温暖。
此时的他知道,工人的笑容是真诚的,是自内心的。
自己的努力,不但改变了他们的生活,也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杨朔铭随后来到了职工技术学校,此时学生们已经放学了,但不知什么原因,他们并没有回家,而是纷纷聚集在了操场上,在听站在高台上的一位大学生模样的英俊青年讲话。
“各位同学,你们知道吗?日本现在向政府提出来了‘二十一条’,逼迫政府应允!同学们可能不清楚这‘二十一条’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要告诉同学们,这‘二十一条’,就是要灭亡我们国!就是要把我们国人都变成亡国奴!”
“日本一向对我华怀有野心,这一次欧洲大战爆,他们以为得了天赐良机,便明目张胆的侵略我国,先是借着维持东亚和平之名,欺压我们国,割我国之土地,夺我国之国权!当初攻青岛之时,说取回即交还我国,如今已取得了,不特不还我们,反而强占我胶东半岛,然后又横生枝节,提出这二十一条款来!这‘二十一条’当,既是要我们国这一省,又要某几条铁路,又要某几座矿山,我们国的精华之地,几乎被他要遍了!更可恨的是,我们国的财权、政权、兵权以及各种权,他们也要统统掌握在手里!他们还要求无论国何省,随便日人居住,随便日人营业!这摆明了就是要并吞我们国!”
“有的同学可能会说,咱们江西离日本远,日本人到不了这里来。同学们,你们可千万不能存着这种苟安思想!这‘二十一条’里,专门就提出来要我们江西全省的铁路!还有萍乡的煤矿!你们大家说说,这‘二十一条’,我们能答应吗?”
“不答应!不答应!”操场上的学生们立时出了声声怒吼。
听到学生们的吼声,杨朔铭似乎也感觉到身上的血开始燃烧起来。
“好啊,竟然跑到这里来捣乱来了。”站在杨朔铭身边的黄韵芝突然说道。
杨朔铭转过头,刚好碰上了她似笑非笑的目光。
“你们以前认识?”杨朔铭有些奇怪的问道。
“不光认识,而且很熟呢。”黄韵芝听出了杨朔铭的话里似乎有一丝嫉妒的味道,象是故意想要加重他的猜忌心理,“怎么,你要抓他吗?”
“哪能呢。”杨朔铭呵呵一笑,目光重新落在了那位青年大学生的身上。
“他这是在帮我的忙,我感谢他还来不及呢。”
又过了一会儿,这位青年演讲完毕,在他将手里的传单给学生们完之后,他这才现在远处盯着他看的杨朔铭一行人,他心虚似的刚想要溜走,但当他的目光一下子触到了抱着孩子的黄韵芝之后,全身猛地一震,然后拔腿疯了一样的朝这边跑了过来。
象是知道他会这样,黄韵芝看了看一脸惊奇之色的杨朔铭,嘴角现出了一丝得意的笑意。
那位青年跑得很快,一会儿便来到了杨朔铭一行人面前,刘致远和王勇警觉地向前迈了一步,手搭在了枪身上。
那位青年丝毫没有注意到刘致远和王勇的动作,他几步来到了黄韵芝面前,看着黄韵芝怀里的孩子,脸上现出了惊喜之色。
“姐!”他亲热地叫了一声。
听他这么一叫,杨朔铭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姐!这就是我外甥?”他上前轻轻捏住了孩子的小手,高兴地问道。
“臭小子!回来怎么也不告诉一声?你不知道爹娘多担心你吗?”黄韵芝笑着说道,转头看了看杨朔铭,“来,见过你姐夫。”
“姐夫。嘿嘿。”对方冲杨朔铭不好意思地一笑,挠了挠头。
“这是哪一个?是晟云还是晟翔?”杨朔铭笑着问道。
“是晟云。”对方笑着答道。
眼前的,便是黄侍尧的大儿子,黄韵芝的异母弟弟黄晟云。
“不回家竟然跑到这里捣乱,也不怕让人抓起来!”黄韵芝笑着打量着这个异母弟弟,“你知道不知道娘整天担心你跟什么似的?”
“这儿的土匪不都叫姐夫消灭了么。”黄晟云又是嘿嘿一笑,“道上安全多了,要不我能回来得这么快吗。”
可能是因为在这个异母姐姐面前比较放得开,此时的黄晟云又恢复了象他这样的年轻人特有的顽皮神态,和刚才台上的慷慨激昂判若两人。
“你不知道吧,当初爹把我嫁给你的时候,他还专门来信给爹表示坚决反对呢,说爹封建主义,强买强卖,包办婚姻。”黄韵芝一本正经地对杨朔铭说着,又回头看了黄晟云一眼,“等着回去爹打你屁股吧。”
“我哪说强买强卖了?”黄晟云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偷眼看了看杨朔铭的脸色,“我不是怕姐你受欺负吗?当初爹让你嫁给冯家,我也是反对的。”
“噢?为什么?”杨朔铭笑着问道。
“男女之间,应该是婚姻恋爱自由,哪能象这样随随便便父母一句话就决定了?”黄晟云说道,“夫妻之间一点儿都不了解,有的甚至连面儿都没见过,什么感情基础也没有,怎么能在一起过一辈子?”
听到黄晟云这么说,杨朔铭想象着他写给父亲的信里面的放厥之词,不由得暗暗好笑。
“不过,现在我可是不反对了。”黄晟云看着杨朔铭,正色说道。
“为什么不反对了?我这可是名副其实的包办婚姻啊。”杨朔铭笑着问道。
“我能看出来,姐现在和你在一起很幸福。”黄晟云说着,转头看了看黄韵芝,“姐的精神气色都比以前要好多了,人也比以前更好看了。”
听了弟弟的话,黄韵芝似笑非笑地看了杨朔铭一眼,脸上微微一红。
杨朔铭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掩饰似的笑了笑。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夫妻二人过于恩爱的关系,他们的孩子也根本不会这么早就出世。
“我在北京本来没打算回来,有一次在校园里碰到了一位老乡,听他说起家里这边儿现在完全变样儿了,所以就回来了。”黄晟云看着杨朔铭,眼全是敬佩的光芒,“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姐夫,你真是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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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山雨欲来
“怎么?想打你姐夫的主意了?”黄韵芝立刻猜出了弟弟的心思,笑着问道。
黄晟云可能是知道自己的算盘被姐姐猜破,又是嘿嘿一笑。
“姐夫,你那小钢炮有多余的没有?送我一门——不,我买一门成不?”黄晟云对杨朔铭说道。
听了黄晟云的要求,杨朔铭不由得一愣,以为这个淘气的小舅子在和自己开玩笑,但他很快便从黄晟云脸上的郑重神色看出来,黄晟云并不是在开玩笑。
“就是那种带背带的,炮身上有刻度,一个人就可以趴着放的那种,”可能是怕杨朔铭不明白,黄晟云着急的用手比划了起来,“他们管它叫什么来着?对了,就是那个‘手提式迫击炮’,我刚刚还看他们放来着,真带劲儿啊!。”
听到弟弟想要的东西,黄韵芝吃了一惊。
“你要迫击炮干什么?”黄韵芝紧紧盯着弟弟的眼睛,沉声问道。
“我们要去山东打日本人!”黄晟云迎上了姐姐的目光,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什么?你们疯啦?”黄韵芝惊叫了起来。
“我们没疯。”黄晟云转头看着杨朔铭,说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姐夫,但我知道,这一次,咱们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凡是有良心有血性的国人,都应该挺身而出,要不然,咱们国人就真得象朝鲜人一样,成为亡国奴了!”
“看样子北京的情形不妙啊。”杨朔铭笑了笑,说道,“你先和我说说北京你看到和知道的情况吧。”
黄晟云迫不及待的和杨朔铭讲起了他在北京上学时的所见所闻,而听了黄晟云的讲述,黄韵芝愈的担忧起来。
而此时的北京,正象黄晟云说的那样,已经呈现出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趋势。
“果然象‘白杨’预料的那样,英国人是在替日本人说话。”
在北京的“国国家社会民主工人党”党部,江雪莹将一张《顺天时报》递给了身边的同伴。
这张报纸的头版,以醒目的标题,报导着转载自英国《泰晤士报》刊载的关于日本向国提出的“二十一条”的社论。
“……日本向国所提出之条件,既非苛刻,亦非不公允,且并未侵及国领土之完全、机会均等、及门户开放各主义,吾人亦深信日本之志愿与英国相同,无非欲借此时机以求明定日两国间地位及巩固远东之和平而已……”
“英国人已经半个屁股坐到日本一边去了,竟然还有人寄希望于英国出来主持公道,真是可笑!”一位名叫朱凤的女同学气愤地说道,“看看英国人这篇社论,有半点主持公道的意思吗?”
“不过,让外国人知道了总是好事,日本人再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