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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深深居然没有走,花深深居然扮成了一个大师傅,就呆在郑愿身边。
郑愿悄声道:“你怎么不说话?生气了?”
花深深呜咽着,脱去外裳,慢慢偎上床,轻轻倚在他身边,泪珠断线似地往下流。
郑愿的眼睛也已湿润了,但他仍在微笑:“深深,这回我挨了多少刀?”
花深深咬着嘴唇,挤命忍着不让自己痛哭失声,她的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
郑愿想伸手搂她,但刚一动,浑身就痛得像被人拆散了架似的。
花深深呜咽着道:“冤家,……你这……冤家……”
郑愿的泪水终于涌了出来,他没法不流泪。
他现在才真正知道花深深对自己的爱有多深,他现在才真正明白,他永远对不起花深深。
花深深偎了过来,她柔软丰润的嘴唇贴在了他的眼睛上,轻轻吮着他的泪水,但她的泪水又流了他满脸。
郑愿叹着气,哺哺道;“就算你抹我一脸鼻涕,我也认了。”
花深深却哭得更厉害,更伤心气结了。
阿福在心里暗暗为郑愿庆幸,如果三小姐真回洛阳了,郑愿这回是死定了。
命中注定了三小姐要救郑愿的命,这就叫缘分。
晴儿转着大眼睛,悄声问道:“阿福叔,老杨叔那边怎么好像有人哭啊?”
阿福微笑道:“你老杨叔救活了那个人。’”
晴儿道:“那哭什么?”
阿福道:“人太高兴的时候,也会哭的。”
晴儿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又道:“阿福叔,老杨叔救的是老杨婶子吗?”’
阿福失笑道:“不是,你老杨叔救的是一个小伙子,一个天下最好的人,一个大英雄。”
晴儿瞪大了眼睛,“大英雄?大英雄怎么会被人打伤?
怎么会钻口袋?”
老婆婆亦道:“晴儿别胡说!你阿福叔说那位叔叔是大英雄,那位叔叔就一定是大英雄。”
晴儿不服气地嘟起小嘴,不说话了。
阿福揉着晴儿的头发,柔声道:“阿福叔没骗你,那位叔叔姓郑,武功天下第一,专杀为非作歹的坏人,专救可怜的好人,但那些坏人恨郑叔叔,他们想害郑叔叔,他们人多,而且下毒··,…”
晴儿叫了起来:“他们坏!”
阿福正色道;“是的,他们坏,他们是坏蛋,郑叔叔是大侠客,专门踉他们这些坏蛋作对。晴儿,你说,郑叔叔是不是大英雄?”
晴儿迟疑了半晌,才期期艾艾地道:“我还没见过他呢!我怎么会知道?”
阿福低笑道:“说得对!晴儿日后一定会有大出息的。”
老婆婆接口道:“是啊!这小孩子命贵,日后要成大气候的。”
晴儿羞红了脸,“别信我奶奶瞎说!”
老婆婆叹道:“晴儿娘快生他的时候,天老下大雨,眼瞅着黄河涨水,大家可都愁死了,水一决堤,那可就惨了呀!
晴儿捂着耳朵,跳脚道:“奶奶,我都能背了!”
老婆婆似乎已沉浸在回忆中了,顾自唠叨着:“可晴儿生下地,刚哭出一声,天就放晴了。……”
晴儿大声道:“天晴了跟命贵不贵有什么关系?”
老婆婆瞪眼道:“怎么没关系?能拨开乌云见太阳的人,是不是贵人?”
阿福诚恳地点着头,沉声道:“绝对是。”
郑愿柔声道:“好深深,幸亏你没回去。”
花深深已抹去了眼泪,深情地微笑道;“我不放心你。”
郑愿道:“你扮成了老杨,真的老杨在哪里?”
花深深道:“我给了他十两银子,让他轻轻松松地玩几天。”
郑愿道:“那么,马神龙下毒,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花深深不笑了,冷冷道:“你以为她真是马神龙?”
郑愿苦笑道:“你难道也和红石榴一样怀疑马神龙是女人?”
花深深冷冷道:“她如果不是女人,我宁愿刺瞎眼睛。”
郑愿道:“好,好好!他是女人,是女人,行了吧?”
花深深咬着嘴唇,恨恨地瞪了他半晌,才醋意十足地道:“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他是女人?”
郑愿急得直赌咒:“苍天在上,我郑愿若是知道他是女人,天理不容。”
花深深恨声道:“少来这套,我不信!你这人是头大色狼!”
郑愿央求道:“好深深,小姑奶奶,好三婶儿,求求你莫……,,”
花深深噗哧一笑,狠狠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娇声道:“不管马神龙是不是女人,你也算是交错了朋友!”
郑愿叹了口气,喃喃道:“我的确没想到,他会下毒害我。……其实我早该有所防备,他毕竟出现得太及时。
太突然了。”
他感激地盯着她,轻声道:“深深,你总共救了我四条命,你总该让我赔你吧?”
花深深媚态可人地道:“你说,怎么赔?”
郑愿一阵心旌动摇,连忙闭上眼睛,苦笑道:。“深深别这样?”
花深深微微一怔,旋即吃吃笑了起来,凑过去又亲又咬:“就要,就要,就要……”
郑愿手不能动,否则早已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了。
他知道自己今天挨了多少刀,也知道自己伤得有多重。
他现在回想起房中的惨斗,忽然感到心里发冷,那四个黑衣武士的刀法之超卓,简直令他吃惊。
他能活下来,只能说是运气——他有一个爱侣花深深,而花深深又恰巧在他身边。
若非在吕倾城进房之前“老杨”给了他解药,他就算有通天的本事,只怕也活不成了。
他的心里充满了感激,充满了绵绵的柔情,他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除了永远真心地爱她,他实在想不出其它的方法来报答她。
花深深的声音已缠绵得像一朵被夜露浸湿的牡丹:
“……你怎么不看我呀?……你看看我嘛……”
郑愿哭丧着脸,眼睛闭得越发紧了:“好深深,求求你莫欺负我。我……我现在是病人。”
花深深柔媚地低笑着,小手轻轻地伸进了薄毯,调皮地逗弄着他:“伤一好,就只有你欺负我的份儿了,今晚我要欺负你,就要,就要!”
郑愿咬牙切齿地道:“不行!”
花深深娇声道:“行!”
郑愿叹了口气,苦笑道:“你真想欺负我?”
花深深道:“怎么,你以为我不敢?”
郑愿睁开眼睛,柔声道:“你当然敢,而且…··。我也很想。…··”
花深深飞快地抽回手:“偏不欺负你!”
郑愿微笑道:“你这个小狐狸精!”
花深深恨恨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好好睡觉,别胡思乱想的,阿福守在外面。不会有事的,这里很安全。”
郑愿问道:“这是在哪儿?”
花深深道:“城南的一个小村庄,很僻静,这户人家姓王,只有一个老奶奶和一个小男孩,……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郑愿道:“什么事?”
花深深道:“我背着你下楼的时候,马神龙还坐在那里喝酒。他一定知道皮口袋里装的是你。”
郑愿道:“哦?”
花深深恨声道:“可她并没有阻拦我,看来她对你还没死心!”
郑愿道:“他不是女人!”
花深深瞪眼道:“你还在骗我!”
郑愿忙道:“好好好,他是,他是。”
对付吃醋的女孩子,的确是件很难办的事情。女孩子吃起醋来,简直不可理喻。
花深深虽然不同凡俗,但女孩子毕竟是女孩子。
郑愿长长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可怜他。他也许有不得已的苦衷。江湖上人心险恶,他也许是被人逼着这么干的。”
花深深道;“就算她是被人逼的,可她害的是你,而你又真心实意地拿她当朋友待!”
友情本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任何人若利用朋友的信任来欺骗朋友,是对“友情”二字的玷污。
这样的人,的确还不如明火执仗的强盗让人敬畏。
郑愿凝视着她,深情地微笑道:“好深深,别生气了。
不管怎样,我还活着。”
花深深冷冷道:“如果她不是被人逼的呢?”
郑愿道:“那他就不会让你那么顺利地救我走。”
花深深冷笑道:“你倒是真会替她开脱!她没有阻拦,一来是因为她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二来是她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胜过我,三来是旧情不断!”
郑愿柔声道:“马神龙不是女人。”
花深深道;“你以为我在吃醋,是不是?”
郑愿顿了一顿,微笑道:“可我真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简直像头母老虎在发威。”
花深深恶狠狠地瞪着他,瞪着瞪着,又噗呼一声笑了。
雨过天晴。
郑愿松了口气,悄声道:“真想……摸摸你。”
花深深的脸儿一下红了:“我看你是找死!”
她挥灭了烛火,柔声道:“冤家,你就老实几天吧!”
无月,星光满窗。
吕倾城瞪着窗外的星空,就像瞪着他的生死仇人。
断骨已接上,腿上已上了最好的伤药。但那股彻心的疼痛让他无法人睡。
更让他无法入睡的,是郑愿,是郑愿今天冲地吼着说出的话——金蝶选中了你,真是瞎了眼!
他当时正疼得昏死过去,但郑愿的话他还是听见了,而且也深深刻入了他心里。
妒恨在无情地咬噬着他的心。
自从他新婚之夜知道金蝶已非完壁时,他就已在心里发下了毒誓,他一定要亲手宰了那个曾占有过他妻子身体的人。
那个人就是郑愿。
一年来,这个念头使他变得傲慢冷酷,更容易暴躁。
如果他杀不了郑愿,他会垮的。他知道。
可他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