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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四海呵呵笑道:“殿下,这丫头的确是野味难驯,不如收入房中做个玩伴。”
我不屑道:“这种刁蛮女子便是送到暖春阁也不会有人问津,你若是能看上,便收了她吧!”我平素对女子向来宽容,今日实在是无法忍受此女的嚣张蛮横,方才说出如此刻薄的话语。
那女子被我气得泪光连连,仇恨的目光死死盯住了我的脸上。
我不想和她继续纠缠下去,放开她的手臂,将她推到一边。
钱四海色眯眯伸出手道:“我来扶你!”冷不防那女子反手给了他一计耳光,钱四海白白胖胖得面孔上,顿时多出五道红肿的淤痕。
钱四海捂住面孔骂道:“小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
远处一个阴冷的声音道:“两个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不害臊吗?”
其转身望去,却见一位身穿蓝色长袍的青年男子缓步向我们走来,他面目英俊,表情却冷酷异常。
此人我并不陌生,他乃是左逐流的长子左东翔,现在皇宫任卫尉之职,负责保卫皇城治安。
左东翔也没有想到使我,他微微一怔,错愕道:“平王殿下……”
那女子趁机从地上爬起,来到左东翔身边,泣声道:“大哥!”伏在左东翔的肩膀上哽咽起来。
左东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道:“玉怡莫怕,有什么事情都有大哥替你作主!”
我心中暗叫不妙,没想到这刁蛮女子竟然是左逐流的女儿,难怪我怎么看她都有几分熟悉,当初我选妃的时候,珍妃曾经给我看过她的画像,马上明白了刚才遇到她时,她所说的那句话。无论左逐流想不想将她许配给我,在左玉怡的眼中,我选林楚儿舍她,都是一种莫大的耻辱,她今日对我的挑衅果然事出有因。
我淡然笑道:“左将军,刚才我和令妹之间发生了一些小误会。”
左玉怡忽然转过脸来,目光无比怨毒的盯住我道:“殿下并未得罪过玉怡,对我不敬的是他!”她伸手指向站在我身后的钱四海。
左东翔双目之中露出无比阴冷的杀机。
我不得不佩服左玉怡的心机,她知道目标直接指向我,势必让左东翔为难,这件事只好不了了之。她将目标锁定在钱四海身上,左东翔便可
有充足的理由对付他。惩戒钱四海是假。向我发难是真。
钱四海低声道:“殿下……”他哪里会想到又惹下了这个麻烦,如果知道他是左逐流的女儿,借他一个胆子也不敢说刚才那番话。
我哈哈笑道:“只不过是一个小误会而已,四海兄,还不快去给左小姐陪个不是。”
钱四海趁机下台道:“左小姐……钱某……”
左玉怡怒道:“你不是要收我到房中做个玩伴吗?”她落井下石的功夫的确不凡。
左东翔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右手缓缓落在刀柄之上:“平王殿下,今日这个人我要带走!”
我将钱四海挡在身后,冷冷盯住左东翔道:“我好像已经说过四海兄是我的朋友,难道左将军不卖给本王这个面子?”
左东翔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左氏一门向来忠君爱国,我父亲更是为大康鞠躬尽瘁,今日却让一个秦国的奸商当街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冷笑道:“左将军看来想在本王的面前拔刀了?”
左东翔冷冷道:“卑职要对付的是侮辱家人的屑小之辈。”他话未说完,身躯已经闪电般跃起,足尖在左侧围墙上轻轻一点,试图绕过我冲向钱四海。
我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胆大妄为到了这种地步,一把抓住钱四海的手臂,带着他原地旋转起来,我用身躯阻住左东翔的去路,冷笑道:“左将军想杀我吗?”
左东翔拔出一半的刀锋重新按了回去。双目中几乎就要喷出火来。
“大哥!你做什么?”从街角处又走出一人,却是左逐流的二儿子左东豪,他长得皮肤黝黑,身材矮小,根本不像是左东翔的一母同胞。
左东翔伸手指向钱四海,怒道:“这厮胆敢侮辱玉怡!”
左东豪来到我们面前,笑道:“想来定然是误会了,平王殿下又怎会让朋友干出这种没有王法的事情。”
我静静看着左东豪,他不会这么凑巧的出现在这里。刚才说不定和左东翔就在一起,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分明是在我面前做戏。
左东豪向我作了一揖道:“平王殿下,我兄长性情暴躁,因为关心玉怡妹子,才会冒犯了殿下,还情见谅。”
我淡然笑道:“都是自己人,把事情说开了就算了。”
左东豪用手肘捣了捣兄长,左东翔这才不情愿的向我行礼道:“卑职无礼,还情平王殿下见谅。”
我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我们也有责任。”
钱四海眼光和气灵活,慌忙上前道:“四海不知是左大小姐,冒犯之处,请多多海涵。”
左玉怡扭过脸去,左东豪笑道:“呵呵,既然是一场误会,不如就此算了,再说贵府的车夫还躺在那里,还是赶快给他医治吧。”
望着左氏三兄妹消失在街道的尽头,钱四海心有余悸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低声道:“如果不是左东豪出现,这件事真不知该如何解决。”
我冷笑道:“四海兄还真以为他是碰巧出现在这里吗?他恐怕早就到了这里,一直冷眼旁观呢。”
钱四海迷惘道:“可是……他们兄妹跟殿下作对,又有什么好处?”
我低声道:“左玉怡是为了泻一己之私愤她的两个哥哥动机却没有这么单纯,也许是为了给我一个下马威,也许是在试探我的实力。”
钱四海压低声音道:“左逐流的这帮儿女实在太过嚣张,居然敢对殿下不敬,殿下干脆上奏皇上治他们一个以下犯上之罪。”
我没有说话,内心中却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想登上帝位,必须要扫除左逐流这个障碍。
前往北胡的使者终于黯然返回,两国之间和亲之事终于确定了下来。北胡方面对这次和亲显得极有诚意,这次特地让使者带着聘礼随同我方使者一起来到康都,北胡可汗拓拔寿缮已经将太子的婚礼定在下个月的十八,距离现在仅仅有一个月的时间。
北胡太子拓拔寿缮将在婚礼前七天抵达绿海原,从那里迎娶安蓉公主回国,北胡国小公主也会在同日抵达绿海原,两国的和亲外交多少有点换亲的意思。
我一直都在等待着这一天,歆德皇再也没有理由继续将我留在康都,我终于可以顺利重返宣城。
临行之前,歆德皇将我招到承恩殿,一同被宣招的还有相国左逐流和翼王林悲风。
歆德皇让我们坐下道:“今日我喊你们来是为了安蓉公主加入北胡之事,北胡一方的聘礼相当丰厚,我大康是泱泱大国,礼仪之邦,断然不能失了体面。”
左逐流笑道:“陛下放心,微臣已经将礼单拟好。”他将礼单呈上。
歆德皇点了点头道:“左爱卿做事,朕一直都是放心的。”他又向我道:“你这次返回宣称,顺便护卫你的皇妹过去,静德妃坚持要送女儿过去,一路之上你要好好照顾她们。”
我恭敬道:“父皇放心,孩儿一定将此事做得妥妥当当。”
歆德皇道:“北胡小公主也会随同太子一起抵达绿海原,我想现在把你的婚期定下来。”
我淡然笑道:“一切听从父皇吩咐。”
歆德皇道:“我既然将宣地封给你,你便在那里迎娶了北胡公主,不必舟车劳顿返回康都了。”
我心中大喜过望,正要谢恩之时,左逐流却开口道:“陛下!老臣以为,此事大为不妥。那北胡公主虽然年纪幼小,可是毕竟身份高贵,皇子娶妃若不在都城之中,未免会落人话柄。陛下请想一下,北胡方面如此隆重的迎娶安蓉公主,我大康却不事张扬的在宣称迎娶北胡公主,礼节上也无法说得过去。”
歆德皇似乎被他说动,轻轻点了点头。
我心中暗叫不妙,回到康都再迎娶那个北胡小公主,如果歆德皇突然改变了主意将我软禁在这里,我岂不是再无返回宣称的机会?我偷偷向翼王递过求助的目光。
翼王马上会意,怒道:“左相国究竟是什么意思?北胡小公主身份高贵,难道我林悲风的女儿身份就卑贱不成?”
左逐流微笑道:“左某只是就事论事,翼王何须如此动怒?”
翼王大吼道:“我林悲风才不管什么北胡公主,胤空娶楚儿在先,楚儿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原配夫人,那北胡公主无论有多高贵,也只能做个侧室,皇子纳妾还要搞得如此隆重吗?”他向歆德皇道:“陛下,若是您也觉得微臣的女儿配不上你们皇室,干脆让胤空将他休了便是,省得有人借着和亲之事大做文章。”
歆德皇笑道:“悲风啊悲风,你怎么还是那个火爆脾气,我何时说要让胤空休了楚儿的话呢?”
我趁机道:“岳父大人,我心中只有楚儿的位置,我对那个北胡小公主根本没有任何的感情。”心中暗赞他应对的合情合理,为女儿出头,便是歆德皇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翼王愤然道:“我林悲风不管他是谁,我决不容许我的女儿受到任何委屈。”他怒瞪双目盯住左逐流。
左逐流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歆德皇为他解围道:“那北胡小公主自然无法和楚儿的地位相比,胤空你自己去处理吧。”
我暗自送了一口气。
歆德皇道:“悲风,还不快坐下。”
翼王这才做了下来。
歆德皇道:“我有一件事想交给你去做。”
翼王道:“陛下尽管吩咐。”
“我想让你负责征召民工修建新宫!”
我心中猛然一沉,歆德皇居然将如此棘手的事情交给翼王,他分明是想借机削弱翼王的兵权。更何况征召民工绝不是什么好差使,百姓刚刚脱离战火之危,现在又要做苦役劳作,翼王岂不是要左右为难?
翼王道:“陛下,臣正在致力于重建康秦之间的边防,恐怕精力无法两者兼顾……”
歆德皇哈哈大笑道:“我们不是和秦国已经议和了吗?构筑边防也不急于一时。”
左逐流趁机进言道:“勤王殿下最近赋闲在王夫之中,陛下是不是可以考虑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