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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伊梅尔达给了琼莉终身享有的独家新闻报道:“我将参加我所热爱的这个国家的总统竞选。”
琼莉获得了独家报道。在马科斯遗孀为自己铺设的这条被游人脚步磨光的黄砖道上并没有其他记者。包括琼莉在内,谁都没料到她会透露这条消息。当她问伊梅尔达为何选择在一家现在录制、供日后播出的美国电视节目上发布这个消息时,马科斯夫人告诉她,这是因为她相信琼莉。“多丽丝——我刚去世的挚友多丽丝·杜克——告诉我,没有一个记者能像你一样诚实。”
就在琼莉伸手去握伊梅尔达戴着戒指的手,准备向她道谢,摄像机还在运转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砰砰砰”的声音。这声音不是从南港传来的,也不是南中国海上大浮吊与轮船磕碰的声音,这是自从杰克·卢比把暗杀带进电视直播后,已为人们逐渐熟悉的声音——
这是枪声,现场一片混乱,伊梅尔达撞倒在琼莉身上,两个人都摔在地上。保镖们扑在她们身上,其他人开始追击,过路者发出惊恐的尖叫。人们都没有忘记:科里·阿基诺的丈夫就是在即将参加竞选的时候被暗杀的。但这一次没有马科斯在幕后操纵,这次的暗杀实在骇人听闻、异乎寻常、不可思议。这个回归的歌舞皇后、乔治·汉密尔顿的舞蹈传奇人物、菲律宾群岛的埃娃·杜瓦蒂①,在马尼扛的著名公园里,在她又一次获得尊敬——或者说,是否真的得到爱戴,还是她夸大其词?——的时候,倒在一阵弹雨之中。
①阿根廷总统胡安·多明戈·庇隆(1895…1974)之妻,即庇隆夫人。根据其生平改变的音乐剧《庇隆夫人》包括许多有名的歌曲,如《阿根廷别为我哭泣》、《飞跃彩虹》等。可参阅《译林》一九九八年第五期的长篇纪实《埃维塔》。
当这则消息震惊世界的时候,琼莉的录像带作为独一无二的写实送到了第一新闻网,这是有关这次事件的唯一录像,是第一新闻网的独家录像。大家都在一遍又一遍地重放这个时刻,紧握着的手、砰碎作响的子弹,伊梅尔达的鲜血污损了她曾夸赞过的琼莉身上很好看的浅绿色多娜·卡兰牌裙服。录像中间接提到了有嫌疑的人物:以马尼拉为据点的伊斯兰恐怖主义者,山中的土匪歹徒,马科斯生前的对手、目前已发表或未发表声明但准备参加竞选的总统候选人,更可笑的是还有已经失势的科里·阿基诺。杀手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下落毫无线索。
但是伊梅尔达·马科斯活了下来。琼莉带着鲜花到医院,并得到了病人兼总统候选人的真心亲吻,两人都流下真诚的眼泪。她们知道她们曾是多么亲密,也知道上帝怎样保护了她们。也许这意味着伊梅尔达的道路已经铺平,同情性选票肯定会压倒多数。她为她所热爱的祖国洒下了热血。
那么琼莉·帕特森呢?她冒着极大的个人危险,获得了无疑是本年度最重大的新闻。她在华盛顿走下飞机,向巴尼直接说起这件事时,她问他作何感想。她问的是他个人对于所发生的事有何看法,有何感觉。
巴尼只说了一句:“夜间新闻报道的收视率很高,亲爱的,高极了。”
第五章
“他就这种反应?对那个可怜女人的遭遇连问都不问?也没问你当时有多大危险?那些子弹很可能像打中她一样轻易地打中你。”史蒂文和琼莉坐在第十六大街家中壁炉前的地板上。他对巴尼·凯勒表现出的漠然感到震惊。
“他是新闻节目的制片,”琼莉想替他进行辩解,“这种人所关心的只有收视率。”
“从这一点上说,他们肯定是兑现了当初的承诺,是不是?”
“我们今晚的播出你看了吗?”
史蒂文点点头。“就像六十年代的老电影《爆炸》,录像带上有一支枪在草丛里,把它放大一千倍,你就看到——”
“这一次,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只手,白人的手,看不出任何东西。”
他的手指在她的胳膊上游走,停在她的手上,接着,他抓起她的手吻了吻。“这只手我能分辨。”
“我想可能是个疯子干的。那边这种人很多,刺杀公众领袖的专利并不是美国独有。”
“你可能是对的。”他向她身边挪了挪,把她的手指轻轻地放在他唇上,轻轻地衔着。
“孩子们——”
“睡了。”
“我们是不是该到——”
“我们大胆点儿,我喜欢这儿的火。”
“你正在点燃我心里的火。”
“康尼的台词。”他充满热情地吻着她。“但很有效果。”
火炉里的木柴变成了炽热的红炭,他们相拥着倒在地板上。
史蒂文扯掉衬衣,一只胳膊撑在地上,用食指挑逗她,抚摸她的下巴和头发。他把嘴唇贴近并叼住她的耳垂,她轻轻地呻吟起来。他深深地吸一口气,用胳膊撑着身体说:“我听说你要上《新闻周刊》的封面了。”
“他们是这么说的。”
“你和伊梅尔达倒在地上的那张照片?传遍世界各地的那一张?”
“我想是的。”
“上帝,你没事儿我很高兴。”
“我在萨拉热窝的经历比这个还糟糕。”
“但你没因为萨拉热窝的经历而上《新闻周刊》封面。”
“我想克里斯做到了。”
“你不害怕吗?”
“这种事可能会发生在我们任何一个人身上,我们干的就是这一行,我不过是——现在我恨这个词——走运罢了。”
他热情地吻着她。她把两只手放在他的臀部,紧紧地抓住,轻轻地揉着,并把他拉向她。史蒂文头向后仰,盯着她温柔的绿眼睛。“噢……”
“怎么啦?”
“自然的举动,你喜欢这个,告诉我你喜欢这个。”
“喜欢什么?”
“出头露面,名气。”
她承认了:“好吧,是有点儿。”
他笑了,再一次亲吻她。“不过要当心些,当主持人没危险,但和伊梅尔达·马科斯漫步于马尼拉就有危险。我知道那就是你一直想做的事,但是我不想失去你。”
“你不会的。”
“我只想为你感到骄傲。”
“你会的,我发誓。”
“我已经很自豪了。”
接着,她用脸贴近他坚硬的下巴,舔着它,感到他的胡茬儿扎着她柔软湿润的皮肤。他找到她的嘴唇,用自己的嘴唇把它们分开,把舌头伸进她的嘴。一种兴奋的感觉在她身体里涌动,她大口喘着粗气。刹那间,她觉得飘然失重,觉得身体里每一根神经都在荡漾,她就像一只从风中收回的风筝,被拽离自己的轨道,拽向这个男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和他在一起她才觉得安全。
在位于纽约新时代广场中心的第一新闻网总部大楼里、巴尼·凯勒、克莱顿·桑坦吉罗和詹姆斯·马丁·芬德利打开一瓶克莱顿的祖父大约六十年前从意大利带来的梅洛酒。克莱一直保存着它,留待庆贺“重大”事件。
今晚他们制作了一个节目,准备在周五播出,和《20/20》节目进行竞争。他们很有信心,认为它会把对方打得落花流水。在对面的美国广播公司大楼里,休·唐斯当天早晨就对罗恩·阿利奇说:“我们应当重振雄风,因为整个世界都要去看第一新闻网了。”
这个节目是早就计划好了的《琼莉·帕特森报道……》专题的第一辑。
节目有三个部分,其中的两个已经设计录制完毕,但又被抹掉了。
全部时间都将用于有关马科斯夫人遇刺的报道。
一个摄制组进行了补充拍摄——有伊梅尔达的朋友们的评论、警方的发言、伊梅尔达声称“属于她的”那个省里街上的景象。
最有效果的是莱特省群众举行的一个二十四小时烛光守夜活动。
人们痛哭流涕,对杀手咬牙切齿,激动地攥着拳头,担心这件事会吓得他们的埃维塔举起白旗。“或者举起鞋子。”芬德利忍不住说了一句,所有这一切使马科斯夫人再一次从困境步入坦途。
然而这个节目的主角是琼莉,因为它不完全是一档新闻节目。它经过精心设计——即使没拍摄到几乎让伊梅尔达·马科斯险遭暗杀的镜头——来展示琼莉,而不是她的采访对象。
琼莉表情冷峻,面对摄像机侃侃而谈。她把你吸引住了,让你感到你确实替那个在美国人眼里已经成了笑谈的伊梅尔达担心,让你感到你在诅咒远方那些飓风肆虐的岛屿上充满阴暗面的选举,以及那些穿着薄纱衬衣、靠榨取民脂民膏而变得越来越富的老马科斯之流。甚至在子弹射进伊梅尔达肩膀之前,琼莉就已经为她争得了一定的同情。
琼莉使人们对这位有点可怜、迷茫、脆弱但充满内涵的人产生了恻隐之心。她把朱迪·加兰和玛莉莲·梦露所具有的、而在后者身上更为突出的脆弱性赋予了伊梅尔达·马科斯。她把伊梅尔达·马科斯描绘成一个能够自嘲、喜爱自己的孙儿孙女、在遭枪击后能战胜恐惧和危险而再次取得胜利的人。
这又是一次东山再起,朱迪活了,啊,这是克莱的手笔,而且效果极佳。在节目结束,当琼莉说“琼莉·帕特森从马尼拉报道……”时,克莱甚至在晨雾蒙蒙的马尼拉远景移动画面上配了《飞越彩虹》乐曲的片断。
正如所料想的,或者说所设计的那样,这个节目成为本周单个小时中收视率最高的节目。巴尼一夜之间取得了成功。这个时段的广告费涨了三倍。和《新闻周刊》的封面以及全世界每个传播媒体的巨大覆盖面加在一起,琼莉·帕特森确实成功了。
明年夏天,克莱将因为制作和导演这个节目获得艾米奖;琼莉也会获得艾米奖,使巴尼的许诺和预言得以兑现。
但在今晚的纽约,在饮用了美酒佳酿之后,第一新闻网的三个老板知道他们无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