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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莉决定把收看今晚新闻和随后的《琼莉·帕特森报道……》的电视观众带进招待会,给他们以身临其境的感受。她来到走廊上,进入摄像机的镜头,走廊上洋溢着类似唐人街那种人声嘈杂的热闹气氛。穿着丝绸长衫、态度谦恭的迎宾员彬彬有礼地向她鞠躬,领着她走进一个门厅,穿过一道现代派钢结构的巨大拱形走廊——一道通向未来、通向另一个世界的走廊。琼莉成了一名在时间隧道中的旅行者,她在入口处的墙上签了名。在她前面的是安妮和戈登·格蒂及其子女,在她后面的是咖啡大王的女公子伊内斯·福尔杰以及大西洋…太平洋茶叶公司创始人唐和多丽丝·费希尔。他们身后的背景幻灯是具有动感的淘金热时期那喧闹的、有许多低级娱乐场所的旧金山……
穿越了时间隧道的琼莉向观众介绍了一条热闹非凡的大街上令人赏心悦目的街景。这条街上的商店、酒吧、食品店到处洋溢着中国农历新年的喜庆气氛,人们打开香槟表示庆贺。她采访了这次活动的组织者埃米·西尔弗和卡伦·弗里德曼。所有来宾都得到以旧金山湾社区名义所赠送的纪念品:一个红缎礼品盒,里面是一份签饼,签饼内写着对他们的未来进行预测的话。琼莉看了看上面的话:这份礼品可能使你不安,但只有俊瓜才忙于得出答案,琼莉不由得一惊,揣摩起它的意思来。
一阵锣声仿佛把人们带进了云缭雾绕的“玉皇宫”。宾客们被手提灯笼的引座员领进那座神奇的建筑,在沐浴着灯笼柔和红光的皇宫大剧院内坐定。突然,舞台上霞光四射,鼓乐齐鸣,不过出场的不是玉皇大帝,而是切合今晚主题的东西:青少年糖尿病基金会成就奖颁奖仪式。
颁奖仪式是今晚所突出的重点与主题,是今晚活动的主要目的。对这项事业有重要贡献的、仪态端庄的迪娜·梅里尔担任司仪,颁奖活动进行得热烈庄重,有时甚至出现一些幽默场面。当希拉里·克林顿接受“媒体意识奖”的时候——今年年初,她私人秘书的小女儿由于未被诊断出的糖尿病而突然夭折,于是第一夫人发起一场运动,宣传这种病对青少年的危害——人群欢腾起来。颁奖仪式刚完,只见烛光摇曳,小烟火闪烁,鞭炮齐鸣,舞龙灯开始了。接着,宾客们前往赫布斯特亭参加宴会。为了再度体验时间隧道,他们可以乘黄包车去,每位收取二十元,这些钱全部归青少年糖尿病基金会……
琼莉和穿越时间隧道的客人们一起进入反映六十年代以和平与爱为生活本质的金门公园。玛玛·卡斯唱着《加州梦》,扮演爱的小天使的孩子们对客人们表示热烈欢迎,向他们分发可以戴在头上表达爱的念珠和鲜花。
大树下的草地上摆着饰有火山熔岩制作的台灯并铺了扎染台布的桌子,宾客们在桌子旁坐下,品尝起旧金山地区所能提供的美味佳肴。那些大树上挂满了五光十色的彩灯,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美丽。在举行宴会的地方洋溢着和平宁静的气氛,人们在轻松地交谈着。
琼莉离开摄像机镜头,跟艺术品收藏家、慈善家多迪·罗斯克兰斯交谈,后来又跟莱维·彼得·哈斯交谈。人们交口称赞,说今晚的活动非常成功。她偷偷溜出去,给微波通讯公司打电话,看看她的手机和家里的电话是否有留言,史蒂文依然没有消息,她给了他一个很切合她目前处境的留言,表示很想念他,希望他一切如意,并希望他把一切都弄明白。
摄像机随着第一夫人穿过时间的大门进入未来,包括琼莉在内的每一个人,看到由华盛顿M&K设计集团所设计的神奇的背景无不惊叹。金门大桥的部分形象被搬进舞厅,用以象征未来的黄金时代——到那时,汽车将被禁止,污染将被征服,这条“通向星星的桥梁”被变成了一片繁星辉映之下的晚会场地,而这一片繁星实际上是几百万个小聚光灯一起照在舞厅地板上的美景。乐声热烈欢快,人们充满激情,在这场对充满神奇色彩的未来的预演中,大家都准备轻松轻松。琼莉对她的观众说,这是一场晚会,它的结束是一个起点。接着她说:“这是琼莉·帕特森从旧金山为您报道……”然后她停止了播音。
她开始跳舞。
她跳得很轻松,伴随着悠扬的舞曲,她跳得非常尽兴,几乎把那些恐惧、害怕、对史蒂文的担心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克莱穿过房间,扭着屁股来到她面前,提议说他们要把这个场面再录下一部分,可是她没有警惕,也没有多加思考。在事后追溯的时候,她应当看出这是个疑点,可是当时她并没有在意。
开始录像的时候,琼莉跳到了离希拉里很近的地方,她们相互拿对方的动作取笑,笑得很开心,就像两个姊妹会的人回到大学时代一样,跳起“扭摆舞”、“瓦图舞”和所有那些滑稽可笑的舞。有个人拿出一根塑料棒,拿它当“林波舞”的竹棒,不过希拉里谢绝了,她毕竟还是第一夫人,要保持一定的尊严。可是她却极力鼓动琼莉,而就在琼莉想钻到那棒下跳“林波舞”的时候,琼莉抬头看见那片好似成千上万繁星的灯光,那座假金门桥横梁上方的栈道,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她看见了一只手,一个舞台工作人员的手——不是舞台工作人员,是别的人,她觉得自己非常熟悉这只手,因为这是她曾反复看见过的手,那是一只戴着金戒指的手,可是她从来没看到过这个人一一
说时迟,那时快,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她直起腰,打落了抓在两个男子手上的“林波舞”棒,大声呼喊着正待钻棒的希拉里的名字。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她歇斯底里般扑向第一夫人,就像特工扑在伊梅尔达身上那样,所不同的是,她们四周没有子弹在飞舞,只是天在往下塌,上面的顶棚开始向下坠落,那成千上万颗星星变成了炙热、灼人的灯泡,重重地向聚集在下面的人们劈头盖脑地砸下来。在最后失去知觉前,琼莉救了第一夫人的命,特工们立即行动来保护她们俩,琼莉知道为什么克莱要她再度打开摄像机了,这时她已被砸倒在地。她是被坠落下来的钢铁构架砸倒的,她被砸昏了,她的麦克风被埋进一大堆乱糟糟的废墟之中。
一切都被录了下来。
第十九章
史蒂文是在离开弗吉尼亚海滩几小时后打开汽车上的收音机时才听到旧金山出事的消息。当时他在里士满郊外,想收听一家播送古典音乐的电台,无意中拨到了好像是全国公共广播电台的广播,正在广播的是一则关于炸弹爆炸的消息。播音员报道说整个顶棚砸了下来,有七十余人被安装灯光的栅格砸伤,这一事件引起极大的惊恐,云云。直到播音员说请目前正在一家医院的记者谈谈“第一夫人的情况”的时候,史蒂文才意识到自己听到的是什么。报道中没有提到琼莉,因此他心想她大概没有问题。
如果他提早几分钟收听到这家电台的广播,他就会知道第一夫人只是稍微有些磕碰,而正是由于琼莉·帕特森,她才免受重伤——也许才免遭一死。琼莉看见顶棚即将下塌,就把克林顿夫人向旁边一推,然后扑倒在她身上,而直到这时特工人员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把车停在他看见的第一个电话亭旁,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当初应该接受妻子的劝告,带着移动电话进入二十一世纪。他把二十五美分硬币放进投币口,可是却怔住了——电话打给谁呢?他怎么才能知道她没事?他从来不打电话干扰她工作,他知道她这时正在播音。他也不打算把孩子们吵醒——如果琼莉好好的,干吗要惊动孩子呢?他站了一会儿,权衡了几种选择,最后有了主意。
他跳上车,把车开向一个正在营业的路边酒吧。在灰尘很厚的停车场上有三四辆敞篷小货车,他把车开进去,在大门旁边停下来。他知道每个酒吧里都有电视,如果他向人们解释一下他要看什么,他们会认为他发了疯,可是……
他无需进行任何解释,酒吧里所有的顾客、那个手上抓着扫把的墨西哥招待,就连一只赖皮狗,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吧台上方的电视机。那架自动投币式点唱机没有插接电源,酒吧里没有喧闹声,没有人说话。他们都在收看刚巧在旧金山的美国广播公司记者辛西亚·麦克法登的现场报道。史蒂文走到吧台前面,问酒吧招待可不可以切换到第一新闻网。“我喜欢这个女士。”那招待说道。
“我妻子正在第一新闻网上报道。”史蒂文说道。
“是吗?这么说,上面那个姑娘是我女朋友。”酒吧招待用头朝麦克法登歪了歪说。
“我妻子是琼莉·帕特森。”史蒂文分毫不让。
三个人的脑袋扭转过来。他见到的是通常那种反应,对明星人物的反应,这种表情他多年前就已司空见惯了。他请求说:“我想看看——我一定要看见她——想听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靠近他身边的一个人说:“你还不知道?”
“嘿,朋友,你最好先坐下。”酒吧招待此刻以较严肃的口吻说,“你妻子受了伤。”
“什么?”史蒂文只觉得两腿发软,随后便一屁股坐到圆凳上。他突然意识到为什么他离开父母家的时候电话铃响个不停;他父亲拼命挥手想让他回去,就是要告诉她琼莉受了伤。“出了什么事?她没事吧?”
一人牛仔装束的女士说:“我叫康妮·格洛弗,帕特森先生。我是她的大崇拜者,他们说她的情况很糟糕,不过还活着。”
“她救了希拉里的命。”另一个人说道。
“共和党干的。”牛仔装束的康妮半开玩笑地说,“不能把希拉里送进监狱,所以他们就想办法用顶棚来砸她。”
“什么?”史蒂文惊愕得张口结舌。
接着,麦克法登从医院发来一则报道,不是关于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