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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思考些事情,你先睡吧?」我伸手去摸了摸他的头,安慰著他。
之前一直看不出来,其实在某方面来说,白陵然这个外表看来温文儒雅,而且善於照顾他人的成熟男子,,在某些时候还满像一个爱闹脾气的小孩子的。
就比如说:当他差不多要睡著的时候,只要听见我的呼吸并没有进入睡眠模式,就会立刻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就更别说是突然看不到人了。
记得有一回,我因为看见半夜的明月,而被它那虚无飘缈的光芒所震慑,二话不说就拿著画具到屋外走去後不到五分钟,我就感觉到白陵然正悄悄地站在我的背後,不过却连个招呼都不跟我打。
想到他也许是不想打扰正在作画的我,因此才会一直默不作声的,於是我便假装自己并不知晓他在场,并花了一晚的时间把那一幅画完成。
当我回过头去想确认看看他的情况时,只见他就这样穿著睡衣和拖鞋,甚至没有在外面披上一件披风,就直接从屋里跑出来了。
那时候,他已经陷入了深沉的睡眠当中,而且还冷得不停地发著抖、以鼻子为中心的整个脸部都变得绯红绯红的,就有如是熟透了的蕃茄一样,让人连表示生气或是担忧的时间都没有,就急急忙忙地照顾起他来了。
然而,当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却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幻想感冒,还告诉我他只是梦到我在静思冥想,於是便跟著我一起修习,醒来之後就生病了。
当我问他是不是经常出现这种情形的时候,他却说这是打从出生那天以来的第一次,还声称自己并不是会在时序刚进入秋季时就患上流行性感冒的人,甚至在几年来都没有生过一次病。
最後我得出的结论是:这里的气候可能跟他居住的地域相差甚远。纵然对我来说是舒适的,但对他来说却不一定如此。要不然的话,他又怎麽可能在服用过我们世界的药物後,还一直持续没有好转的迹象呢?
我曾经劝过他去找医疗班的成员看看,但他却一口拒绝了,还坚持说自己很快就会好起来。结果还是拖了半个多月才恢复健康。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都睡得不怎麽安稳--双手双脚就像是要甩掉什麽讨厌的东西一样,不断又不断地动来动去,嘴巴还会喃喃地说出一些不清不楚的梦呓之语,彷佛被扔进了地狱的鬼魂一般痛苦地发出最後的呻吟。
一开始我曾经怀疑过他是不是被什麽生物盯上了,但後来才发现那些会在睡梦中缠上他的生物都是被他的梦境招惹过来的,看来唯一的解脱办法就只有让他睡得香甜了。
在发现问题所在的那时候起,我就养成了在他睡前唱摇篮曲给他听的习惯。假使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我和这个人之间的牵绊就只有越来越深的份儿了。
然:7
我在心中养了一只鬼,它无时无刻都在侵蚀著我的心灵--把我逼入绝境,使我不得不去做一些违背心意的事情;
我是一只隐藏在单纯善良的人之间的鬼,总是以虚伪的笑容与动听的谎言骗取别人的信任,再把他们吃乾抹净。
我早就已经走投无路了,即使伊多一直在我的身边给我无微不至的关怀,但事情已经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伊多,请你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这种人身上了,回家吧!回去你那两个还没有腐化的宝贝兄弟身边吧!
「然,你又睡不著吗?要不要我唱歌给你听?」
当伊多发现我还没有睡回浓觉的时候,就在我的耳边轻声问道,使我的耳朵泛起了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不过我已经不能再碰他了,因为我很清楚:只要我们再次发生那种关系的话,我就一定舍不得放手的。
「好,但你不累吗?如果你想睡的话,就先睡吧!」为了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我只好挪开身子,以免刚刚下定的决心又会因欲望而粉碎。
「还可以,不过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看著他那忧心忡忡的模样,我的心就禁不住泛起了一丝涟漪。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紧紧地抱著他,感受来自他的温柔,可惜我已经不行了。
趁此机会,我终於咬紧牙关,把一直别在心里的话向他和盘托出。我很担心--万一我没有把握好这个说话的时机,我就会一直放纵自己去占有他,并一步一步地把他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自己堕落就好了,难道还要把无辜的他也牵扯进来吗?那也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吧?
「没什麽,我只是在想:这几个月以来的共同生活就像是一个甘美的幻想、一场耽美的绮梦--虽然是美好的,但却不可能长久,我们总是需要回到现实的。」
他错愕地凝视著我的眼睛,久久说不出话来。
在他还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我从床上爬了下来,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们的寝室。
当我还没有踏出房间的时候,曾经听见「蟋蟋蟀蟀」的衣服摩擦声,以及兴德几乎隐没在风里的脚步声。我想他大概是想走过来问我:这究竟是怎麽回事吧?
不过甚至连我也不知道应该怎麽回答他的问题,有时候我也想问问老天爷:他究竟想要怎麽戏弄我才高兴?
如果在我的过去没有发生那些事情的话,也许我会当个再正常不过的普通人吧?那麽无论是辛西亚,抑或是伊多,还是其他的诸君都不会被我这双手弄伤,而我也不会是现在的我了
有时候我总是不禁会想:假使母亲并没有把我生下来的话,不晓得那些我所真爱的人;我所需要的人;我所伤害的人又会过著什麽样的生活呢?
想著想著,我就会越发的讨厌起自己来--我恨习惯算计别人的我;我恨老是假扮成好好先生的我;也恨那个看似公正严肃的我,但我最憎恨的还是那个双手沾满了关爱之人的眼泪和鲜血的我。
「卡嗒」一声,我把他锁在寝室里面了。我知道我的冷酷无情已经伤害了他的心,不过这就当成是给他的小小教训吧--让他知道:下次看见我这种无药可救的家伙时,就不要给我们任何东西了,不然就只会让自己伤心而已。
那些多管閒事的人就是这样--自以为自己知道边缘者的痛苦,自以为自己能为他们做些什麽,但对某些人来说,你即使再怎麽对他们好,也只会换来他们的背叛而已。
不过在此之後,那些受到帮助的人真的会改过自新吗?不,应该说他们真的能脱离边缘者的行列吗?没有人是真心真意要自甘堕落的,谁不想当伟人啊?纵使是我小时候也有过如此天真的梦想,不过那也是十年以前的事情了。
「明天我送你回家吧!以後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已经玩腻你了。」
在说完那句话之後,我就启动移送阵,回到自己的家去了。
伊多:8
温暖的朝阳、舒服的微风、清脆的鸟鸣都在告诉我:漫长得就如同是永远都不会结束的孤寂夜晚终於过去了。
无论我的心情是喜悦还是哀愁,时间的步伐还是会按照自己的步调继续往前走。即使我再怎麽在心中祷告,始终还是没办法让早晨提早来临,同样的--也不可能使它在白陵然嫣然一笑的时候停驻下来。
轻柔的敲门声在门板上响著,他那温柔磁性的嗓音亦从房间外传了进来。明明是每天也能听见的声音,但就只是相隔了几个小时,却带给我一种彷如隔世的感觉。
「伊多,请问你现在起床了吗?」
「我已经起来了,但是我还没有梳洗,你可以多等我一会儿吗?」
既然昨晚他已经把话说得那麽明白了,事到如今,我也只好把说话的语气变回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之前那般疏远。
一开始我之所以会来到这里与他同居,乃是因为他需要我前来相陪。
由始至终,他都并没有使用任何强迫的手段--没有踏出过这个家一步;没有打电话回家与雷多和雅多他们报备;没有回到学校去上课;没有接受公会发下来的任务…… 这一切一切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选择。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协助他踏出孤寂的深渊,我又怎麽可以做这些会让他心痛的事情呢?
在听见他应了声好之後,我就连忙走到连接卧室的盥洗室去,仔仔细细地整理起自己的仪容来。
然而,无论我再怎麽磨蹭--刷牙、洗脸、刮胡子、沐浴更衣的时间加起来都并没有超过两个小时。
在再找不到逃避的藉口的但书下,我只好踏著沉重的脚步,走向他所在的起居室与他见面。
「伊多,这几个月以来的静养有劳你照顾了,我们回去水之妖精圣地吧!」他从软绵绵的沙发上站了起来,让开了一个如阳光般灿烂而温暖的微笑,对我招了招手。
我缓缓地来到他的身边,打开移送阵,回到了我那久未踏足的家。家里的陈设跟我离开前并无两样,但不知怎麽的,我却对这足足住了二十年的家产生了一种名为陌生的感觉。
不过我都尚未来得及产生任何感慨之情,依旧满脸笑容的雷多,以及无论何时都目无表情的雅多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实在是把我吓了一跳。
「伊多!」听到了他们齐声地呼唤著我的名字时,心里顿时升起了好几种奇怪的感情。
正常来说,当我们和感情十分融洽的家人久别重逢时,心里的感觉不应该是满心欢喜吗?但是此时的我就只感到茫然和不知所措,除此之外就只剩下意识到自己将要与白陵然分道扬镳的愁绪。
我想在我们独处期间,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