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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道:
“呀,你说的敢情是柳三春?也不见有什么了不起吧?”
金世遗道:“三年之前,大约你还不是他的对手。”厉胜男道:“你怎么知道?”金世
遗道:
“我以前刚从蛇岛来到中原的时候,专门喜欢找武林中有本领或有名声的开玩笑,将他
们打倒,.博个哈哈一笑。所以别人不知道的武林人物,我差不多都知道。”
厉胜男笑道:“你不用自报行状了,你以前的胡闹,已经是天下闻名。那时你喜欢扮成
一个疯疯癞癞的乞丐,甚至还扮成一个人见人厌的大麻疯,专门和武林的成名人物过不去,
所以博得了一个“毒手疯丐”的恶号,是不是?”
金世遗道:“我去找过那个柳三春,他不敢和我比试,晚上我就去偷他的银子,他是个
爱财如命的人,迫得和我动手,我到了第七招,才找到破绽打了他一记耳光,吐了他一口唾
涎。
我看在他能抵挡我七招的份上,本要偷走他价值十万的珠宝的,结果只拿了他几个金元
宝就算了。”
厉胜男笑道:“这么说,他捱你这记耳光与一口唾涎还算值得。那另一个老头呢?又是
个什么奢拦人物?”
金世遗道:“那另一个老头叫万应当,因为他生来一副阴阴沉沉的马脸,别人把他叫成
了万无常。”厉胜男笑道:“这个无常鬼可曾勾你的魂么?”金世遗笑道:“不是他勾我的
魂,是我几乎勾了他的魂。他是黑虎拳的掌门人,有一天我上门挑,这的武功比柳三春更
好,我打到了第二十三招才赢了他一掌。”
厉胜男道:“怪不得他刚才在你身边驰过的时候似乎曾经望了你一眼。”金世遗道:
“他大约觉得我这个人似曾相识,但科他绝对不会想到,我就是当年打了他一顿的那个疯
丐。”
厉胜男道:“据你说来,这两个人也算得是武林中的高手了。不过,却也不是什么奢拦
人物,现在你假若再要去打他们一顿,大约用不了三招,就可以打得他们叫救命了。”
金世遗笑道:“我真的想去再打他们一顿呢!”厉胜男道:“你说我邪,我着你也是邪
气未改,既没深仇大恨,为何还要再打他们?你以前打得末过瘾么?同况咱们叉有事在
身?”
金世遗正色说道:“说打是开玩笑的。不过,我却想从他们身上探听一些消息。你知道
这两个人都是从不肯在江湖露面的人物。尤其是那个柳三春,拥有百万家财,更是不肯轻易
在外走动。”
厉胜男道:“你越说我越糊涂了,既然他们和江湖上的人物极少来往,你还要从他们身
上打听什么消息?”
金世遗道:“正因为如此。才值得注意。你着他们马不停蹄,匆匆赶路,这条路是通向
京城的官道,他们定是有事前往北京。西门牧野所料集的不正是各正派之外的人材么,说不
定他们和西门牧野有些关系。纵使不然,或者也能够得到一些消息。”
厉胜男道:“你说的也有点道理。但据我着来,西门牧野那一群黄衣武士,个个都比他
们武功高强,他们要依附西门牧野,只怕还末够格呢。不过,反正咱们也不迟在这一天半
天,跟去看着也好。”
金世遗道:“他们所说的那个云二哥,多半就是在定兴东门外住的那个云中现,此人是
游龙刀的掌门人,我知道他的地址,但当年匆匆从定兴经过,却没有会过他。这个人也拥有
百万家财,但却与柳二春不同,颇有疏财仗义之名。不过有身家的人总是不肯多惹事的,所
以也只是附近的人知道他,在江湖上的名头就并不响亮了。”
厉胜男笑道:“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今晚我和你到云家去探听,若是要动手的
话,我对云中现手下稍稍留情为是。”
金厉二人在城里找到了一间客店,吃过晚饭,各自盘膝静坐,做了一回吐纳功夫,练功
完毕,已是二更时分,厉胜男精神抖掷,笑道:“你所传授的天山派正宗内功心法,果然奇
妙,与咱们从乔祖师武功秘笈上所学到的正好是一正一反,各有千秋。我昨晚一晚没睡,现
在只做了一回吐纳功夫,精神便完全恢复了。”金世遗道:“咱们现在赶去,正是时候。”
厉胜男打开窗子,两人便从窗口窜出,金世遗忽道:“咬呀,我几乎忘了付房钱了。”掏出
一锭银子,从窗口丢进去,这才与厉胜男飞身上屋。厉胜男笑道:“我还以为你邪气未改,
却不料你越来越像个正派中人了,居然还记得要付房钱。”
云家在定兴城东,离城不过数里,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两人便即到达。可是云家的房屋
甚多,急切之间。却不知道云中现在哪所房子。金世遗正想找有灯火的所在,一处一处窥
探,忽听得有哭泣声和鞭打声传来,金世遗小道:“云中现颇有善名,难道他也像其他财主
一样,设有私刑拷打的刑堂么?”
两人过去一看,只见一间小房子内,有一个面肉横生的胖妇,正在挥着皮鞭,斥骂一个
满险泪珠的少女:“老爷可怜你妈妈死了没有棺材,这才把白花花的十两银子给你父亲,要
不是他为了行善,他才不要你呢。他对你大恩大德,要你今晚去服侍他,你反而哭哭啼
啼。”那少女跪下来道:“老妈妈,求你向老爷讨个情,免了我吧,我是自幼许有人家的
了。”那恶妇啦的一鞭打下,骂道:“你真是不识天高地厚,老爷买了你,你就是老爷的人
了,护理你有没有人家?”
金世遗看得怒火中烧,心道:“原来云中现是这等行善!十两银子便要买个黄花闺女供
他淫辱。”忽听得“啊呀”一声,那恶妇的舌头吐出丁几十长,像一根木头。“卜通”的便
倒下去了,原来是厉胜男悄没声的出手,一枚透骨钉穿过了她的咽喉。
金厉二人推门进去,那少女吓得浑身颤战,说不出话来,厉胜男道:“别怕,别怕,你
家住何处,等下我送你回去。”那少女叩了好几个头,这才惊魂稍定,说得出她所住的那个
村子。
厉胜男回头笑道:“今晚我也充当一回侠义道了。”金世遗道:“喋声,有人来了。”
外面有人叫道:“魏妈妈,魏妈妈!”厉胜男捏着鼻子学那恶妇的声音道:“什么事呀?”
那人道:
“老爷今晚有客,不必喜莲服侍了。你也可以省点气力,不必鞭打她了。”厉胜男待他
脚步跨入,一把就将他抓住,笑道:“你的心畅倒还不坏。”
那个家丁傍她一抓,痛彻骨髓,连忙叫道:“女大王饶命。”厉胜男笑道:“要饶你也
不难,你家主人在哪里?”那家丁抖抖索素的说道:“在沉香阁。”厉胜男喝道:“糊涂,
谁知道你的沉香阁在哪里?”那家丁道:“在、在……这里向西走,有一个池塘,池塘旁边
有一个阁子,那、那就是……”话末说完,只听得“咕咚”一声,那家丁倒在地上,原来厉
胜男急不及待,一听他说到此处,便即点了他的穴道。厉胜男念在他刚才替那女子求情,用
轻手法的“对暗点穴”,过了一个时辰,穴道便可自解。
厉胜男道:“你在这里不要作声,待我收拾了那云老贼,便来送你回去。”安顿了那女
子之后,便和金世遗去探那“沉香阁”。
金世遗笑道:“我本意只是来打听消息的,现在却又要和你权充侠客了。胜男,再麻烦
你一下,你可带有鸡鸣五鼓返魂香么?”厉胜男笑道:“对,云家人口众多,咱们虽然不
怕,但一动起手,那些人难免惊扰,乱跑乱叫,我用迷香将他家里的人都昏迷了,你捉住那
三个老家伙,可以安安静静的审问他们。”
两人分头办事,不消片刻,金世遗便找到了那沉香阁,踪上瓦背,贴着屋檐,向内窥
探。
那三个人虽是武林高手,但金世遗轻功卓越,哪能让他们听出丝毫声息。
只见阁子里共有四个人,那三个老家伙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对着荷塘,面前各泡了一
盟好茶,荷塘月色,白莲飘香,景物清丽。金世遗暗笑道:“这姓云的老家伙还真懂得享
受,颇为风雅呢。”
在云中现旁边侍立的那个汉子,似乎是他的管家,刚进来不久,禀道:“这次多得县太
爷派差役帮忙,账都已收齐了,县里的同善堂请师父捐一点钱。”这个管家也是他的徒弟,
理好账目,连夜向他报告。
云中现呻了口茶,淡淡说道:“这是应该的,就捐五百两吧。你明天拿去,要他们用我
的名义,发放到穷人手中,你给我监视,不要让他们中饱了。”
柳二春哈哈笑道:“云二哥真是个善长仁翁。一出手便是五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大手
笔,大手笔!”
万应当道:“我说云二哥会做人是真。县太爷给他催账,贫户不能怨他。他这么拔出一
根毫毛来,就有许多人要感激他了。柳大哥,我看你也该向他学学。”
云中现哈哈笑道:“给你这么一说,我倒像是沽名钓誉、假冒为善了。”
万应当忙道:“吾兄不要多心,我正是钦佩老兄这种做法,听说有好些自命侠义人物,
也把吾兄认为同道呢,哈,哈!”
云中现燃须笑道:“彼此相知,说笑何妨?老实说,若非我和他们那帮人有些来往,大
约司空大人也不会邀请我了。”
柳二春道:“原来云兄已收到了请帖,何以尚未成行?”
云中现道:“我正要请教二位,你们说去好还是不去好?”
柳二春道:“怎么不去?”
云中现道:“你我都是有点身家的人,要是去呢,得罪了那些江湖豪杰、英雄侠客,这
可不是好要的!若是不去呢,得罪了司空大人,只怕也要招祸。进退两难,如何是好?”
万应当哈哈笑道:“云兄一生持重,但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