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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徐冽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扶我躺下,道,“我去叫医生来。”
我忙拽住他的袖子,一愣,又慌忙收了回来,两人都是一阵尴尬。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慌地问道:“宇飞呢?宇飞没事吧?”
徐冽叹了口气,脸色和声音都沉沉入了谷底:“宇飞和你一样,陷入了昏迷,仍未醒来。”
我砰的一声倒回了床上,摆了摆手道:“你走吧。”
在他临出门前,我听到了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喃。他说:“对不起。”
我用手臂遮盖住眼睛,勾起嘴角笑了,肌肉有些僵硬,却不妨碍我笑得悲哀,笑得苦涩自嘲,眼泪自眼角悄悄滑下。
两年的爱恋,我花了两年的昏睡时间,去磨灭它,放弃它。
忽然,我放下手愕然地看着手腕上那穿紫水晶链子,不由奇道:“昏迷前明明没有,是谁送我的呢?”
医生对我做了全面的检查,终于在我父母和徐冽父母紧张的注视下,微笑道:“没事了!其实在她上次醒来时,所有的生理机能就已经恢复了。今天就可以出院,当然,我建议她再留院观察几天。”
“亲家母啊!我看就让蓝蓝去我们家吧!”徐冽的母亲一脸诚恳地抓住妈妈的手臂,哀求道,“现在外面的人都知道蓝蓝是我徐家的媳妇。而且,他爷爷一直渴望能见见蓝蓝。”
“蓝蓝你怎么说?”
我沉吟了半晌,确实有些担心徐爷爷,而且婚礼虽然没举行,我却已经和徐冽做过登记了,名义上他仍是我的丈夫。或许……难道我还存着什么希望?我面上一红,点头道:“我想先去看看宇飞再过去。”
徐妈妈一脸感激地看着我,眼里都泛起了泪花,徐爸爸也是一脸欣然。我却看不到徐冽的表情。
爸爸和妈妈犹豫了一阵,最后点头道:“那好吧。”话锋一转,爸爸严厉的目光望向徐冽,冷声道:“你若再让我宝贝女儿受一点伤害,我绝不会放过你。”
徐冽默然地点了点头,整个人仿佛被抽掉了灵魂般,了无生气。
“冽,还不快抱蓝蓝去宇飞病房?!”徐爸爸猛推了徐冽一下。
“我——?!”徐冽猛地抬起了头。
“不是你是谁?!”
“不!不用了!”我慌忙挣扎起来,“我自己……”却因为睡得太久,全身乏力,而动弹不得。
徐冽瞪了我一眼,低低骂了声:“笨女人。”不情不愿地走过来,将手穿过我膝下和颈背,轻松地将我抱了起来。
鼻中闻着他衣服上皂角的香气和身上忽浓忽淡的男子气息,我有一阵恍惚,抬头瞥见两家父母暧昧的眼神,面上一红,慌忙把脸埋进他胸前,心跳个不停。
不是已经不爱了吗?我在心里问着自己,为什么被他抱在怀里,还是会有如此安心舒适又心如擂鼓的感觉?
见到昏迷中的宇飞时,我几乎哭出声来,他原本略嫌胖的整张脸都清癯了下去,身体也从滚圆变成了修长,竟是比原来不知俊秀了多少倍。可是,我多希望那个虽然不帅不酷,却会替我买药,会为我抄笔记,会不知羞耻地偷我饭菜的宇飞能回来。
他的妈妈没有怪我,只是满眼通红地摇了摇头,与徐冽走出病房,留给我和宇飞单独的空间。
“宇飞……”我紧紧抓住他干瘦的手,眼泪一滴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忽然,我猛地抬起头来,郑重地看着昏迷中的他,哑声道:“宇飞,我林伽蓝保证,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医好你!”
说完,只觉心里的憋闷少了几分,却越加哀伤。
“哭够了没?”身后传来徐冽不耐的声音,我却能听出他刻意隐藏的担忧和歉意,暗中观察了他两年,这个人的性格我虽不敢说了解十分,七八分却是必然的。典型的霸道加嘴硬心软,万事不肯坦率地表达出来。
他走到我身边,将我抱了起来,看到我脸上的泪水一愣,随即皱着眉胡乱地用指腹给我擦了一通,道:“女人就是麻烦?”
那孟雪儿呢?我想问,但最终却没能吐出口。我拽着他的袖子,低头又看宇飞一眼,忽然一怔,怎么宇飞手上也有串和我一样的水晶项链,只是我的是紫色,而他是白色。
“徐冽——”我将由于两年昏迷彻底纤瘦下来的手腕递到他面前,问道,“这串水晶是谁送的知道吗?”
徐冽摇头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好像早早就有了吧。”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第2章 洞房
再一次见到徐冽家那庞大到不象话的宅邸,我还是吓了一跳。也是在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那个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徐爸爸——徐天,当年居然是上怀市最大地下黑帮组织——火焰的老大之一(原谅我吧,这些乌七八糟的背景我真的懒得编,就让他是冰依老爸的兄弟之一好了,阿门!)。
后来,他们兄弟几个将组织统统甩手给自己的手下后,开始从商。短短十年,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家中陪伴妻子,赡养父亲,教育儿子,却经营了上怀市仅次于凌云和皇庭的徐天集团,旗下的连锁大卖场,几乎遍布全国。
车子开进徐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徐爷爷居然由佣人推着,焦急地在门口等着我们。我心里一阵感动,被徐冽抱出轿车,看到他的时候,我哽咽地叫了声:“爷爷!”
徐冽抱住我的身子僵了僵,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爷爷老泪纵横,连声说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们进去吃饭吧!”
吃饭没有如我想象中是在那种分主次位的长桌上,而是一张不大不小,刚好容五六人坐下的可旋转圆桌,佣人们一一把烧煮好的菜端上来,每样菜都很普通,却透着温馨。(瞧瞧,这都跟谁学的……)
徐冽就坐在我的旁边,自顾自的喝酒吃饭。我好奇地看了看他手中的酒,天哪!居然是人头马,他竟然象喝水那么喝?!
“冽,还不快给蓝蓝夹菜!”徐妈妈叫道。
“为什么?”徐冽放下手中的酒杯奇道。
“这还用说吗?”徐妈妈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她可是你妻子,又是第一次在我们家吃饭。”
我的脸唰地红了个彻底,都快埋进碗里了。其实,我答应来徐家,真的只是为了看爷爷吗?
徐冽不耐地皱了皱眉,却还是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妥协,凶神恶煞地道:“丫头,要吃什么?”
我撇了撇嘴,目光在一桌的菜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香酥辣子鸡上,然后把可怜巴巴的目光投向他。
“不行!”徐冽仿佛根本没看到我的眼神,断然否决,“你刚出院,怎么能吃辣的?”
说完,不等我再度开口,他已经拿起碗碟勺子,长手一伸,盛了碗八宝珍给我,凶巴巴地道:“吃这个!”
切!我在暗里鄙视了他一下,那你刚刚问我干嘛,还不如直接自己决定呢!
“笨女人!你刚刚那什么表情!”徐冽的大手往我头上拍下来,我瑟缩地一躲,落在我头上的力道却很轻,然后像是不甘心一般,狠命地揉乱我的头发。
“啊!你干嘛啦!”我抱着头大叫。一会喂,一会丫头,一会笨女人,到现在居然连我的名字都没叫过,太过分了!
“哈哈……”饭桌上都是笑声,爷爷一脸弥勒佛似的笑容,扯着胡须道,“冽儿啊!你要知道,妻子就是娶来疼爱的。”
“胡说八道!”徐冽狼狈地收回手,一脸郁闷地道,“爷爷,吃你的饭吧!”
“哈哈……”
晚饭中,门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徐爸爸看着我温和地道:“你的两个朋友去了医院见不到你,都很担心。所以英石派人开车把她们送了过来,现在怕是到了。”
“啊——”我惊叫了一声,喜出望外,“小洁和盈盈来了?”
徐爸爸含笑点了点头。
我欢呼了一声,向门口冲去,脚刚迈出,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着徐冽垂首支吾道:“我可以去见她们吗?”
徐冽一口汤差点喷出来,咳嗽了两声,抬起头瞪着我,怒道:“这些事跟我说什么?”
我瘪了瘪嘴,被他的怒气吓到,不敢动了。
徐冽无奈地叹了口气,挥手道:“去吧。”
饭桌上又是一阵大笑,我脸红了大半,拼命跑离了大厅。
“蓝蓝——”一声悦耳莹润又带了几分颤抖的女声传入耳中,我抬头看到小洁永远宁静淑和的脸上,带着狂喜和难以置信。
我再压抑不住重逢的喜悦和感动,扑过去与她抱了个满怀,泪水浸湿了双方的衣衫。
“好啦,你们两个。”盈盈略带无奈又掩不住激动的声音传入耳中。
我们两个不好意思的一笑,小洁擦掉了脸上的泪珠,已然回复了宁和的神色,浅笑盈盈,美丽不可方物。小洁,苏燕洁,大学室友,我昏迷了两年,她也已大学毕业了,想不到,如今看来,竟一点也没变。
倒是同为室友的范盈盈,已然褪去了当初的幼稚和清纯,转而散发出她原本的妩媚艳丽,让人移不开目光。
欢姐领着我们走进客房,我和小洁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盈盈偶尔插一句,多数时候却是打量着徐宅华丽而高雅的装饰,不无欣羡地道:“蓝蓝,你可真是嫁了个好老公啊!”
我一愣,脸色微暗了暗,悻悻道:“盈盈,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你明明清楚我和徐冽的状况,还这么调侃我。”
盈盈抱歉一笑,丹凤眼内秋波流转,衬着淡紫的眼影,煞是好看:“我这不是让你好好抓住吗?这年头长得帅,条件好,又有钱的男人,已经绝种了。”
我微蹙了眉,忽道:“盈盈,你和晓东分手了吗?”
不知为何,心里一急,我提高了几分声音:“小洁,你呢?你还和向坤在一起吗?你们的工作都找到了吗?”
“你别急。”小洁温婉一笑,拉着我坐下来,“我自然还和向坤在一起,工作也找到了,是行政助理。向坤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