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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恍然,这不是要赔偿,这是存心找理由砸场。我想了一下,笑问着胖女人:“你是哪天来买的护手霜?”
那女人愣了一下,说着:“前天。”
“具体时间呢?”我又问。
“中午,十一点,或者十二点,记不清了。”那女人不耐烦的回答着。
我抬头看了看屋外的路口,指着外面说道:“不到五十米处,有一个探头,而这是条死胡同,你如果要来这店里,是必须要从那探头下经过的。我们可以调取那个监控录像看看,前天中午,你有没有来过这里。”我刚才开车的时候,因为速度很快,刻意留心了下附近的监控探头,虽然不知道那探头管用与否,但兵不厌诈,总是不错的。在赵以敬身边呆久了,这样的招数也学了几招。关键时刻,还能派的上用场。
胖女人这回彻底傻在了原处,也许她没料到我会出这招。我接着说道:“如果你想解决问题,一万块,大家都了了,要是你存心找事,我们就把这事弄清楚。我现在就可以报警。”说着我佯装拿起手机。
胖女人恼羞成怒,抬手就冲我打过来,身边的弟弟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喝道:“你动我姐一下试试!”没想到胖女人先叫了起来:“黑店打人啦!”这一嗓子出来,那两个黄毛小子挥拳动手的过来,一脚踹了柜台,又砸又摔,胖女人和那个年轻女人也加入了砸摔的行列。弟弟急红了眼就要冲过去,我死死拽着他大声道:“清义,别冲动。”又赶紧吩咐着小真:“快打电话报警。”弟弟一个人是打不过那两个流氓痞子的,只能吃亏。小真赶紧摸出手机报了警。
听到我的喊声,一个黄毛小子抡起一个放水果的瓷盘就冲我扔了过来,我躲闪不及,只觉得头被重重的砸了一下,抓着弟弟的手松开了,我向后跌了过去。小真跑过来扶着我,不由大惊喊了声:“姐,头上流血了。”我抬手抹了把被砸的晕晕的额头,满指头的血。
弟弟这下急疯了,扑上去和那俩个黄毛扭打了起来,我晕晕沉沉的,只是竭力喊着:“清义,别打了…”声音却像被堵在了嗓子眼里,看着小真焦急的脸有点模糊。
不多时,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进来,喝道:“都住手!”边说着,边过去把几个还在砸东西打架的扯了过来,一个为首的喝道:“怎么回事?”
胖女人挤到前面,把她买假护手霜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番,说着:“他们不赔钱还打人。”小真气的冲上去说道:“你们把我姐都打成这样了,到底谁打谁啊?”
“一个一个说。”警察的声音很粗暴。把小真喝退,让胖女人继续说下去,胖女人编排了一番,把事情的经过说成了她买到假的护手霜要赔偿,弟弟店里不赔还先动手打她,他们正当防卫才打起来的。警察听着连连点头,说着:“都带回去。”
我有气无力的说着:“不是一个一个说吗,现在也轮到我们说了吧?”
警察瞅了我一眼,说着:“回派出所再说。这事大了,得慢慢调查调解。你用不用先去医院看看?”
弟弟和小真说着:“你先带姐去医院,我和他们回去说。”
我不放心,说着:“我们先一起去派出所。”小真看了看我含泪说着:“姐,先去医院吧,你头都破了。”
警察一挥手:“都回派出所。”说着把那一干人和弟弟都带上了警车。现场还有几个人又是取证又是拍照。小真等他们弄完赶紧把门锁上带着我去附近的医院。
小真去排队挂号,我坐在急诊外的长廊上,头晕晕沉沉的靠在一边。只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忽然有人抓住了我的手,在我耳边喊着:“清扬。”
我勉强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赵以敬焦急心碎的眸子,我的心漾开,问着:“你怎么来了?”
“就怕你这边有事,去公司安排了一下就赶紧赶了过来。”赵以敬把我扶了起来,手微微抖着,声音都是痛惜:“怎么成了这样?”小真正好挂号回来,看到赵以敬愣了一下,顾不上介绍认识,匆忙说着:“赶紧进诊室。”
头上缝了两针,又打了针破伤风,赵以敬不放心又带着我做了脑CT检查,确认没什么事,才最终放下心来。顾不得多说,我急慌慌的说着:“赶快到派出所,清义还在里面。”
☆、再回故乡解亲愁(三)
赵以敬在前面开车,我和小真坐在后排。心里焦急,握着小真的手都在抖着。小真在后面看着赵以敬一脸的疑惑,终于忍不住低声问着我:“姐,是那个人吗?”
那个人,这个称呼很隐晦。我点着头:“是。”这才想起给他们介绍着:“这是赵以敬,这是我弟媳妇小真。”
赵以敬的声音稳稳的从前面传来:“你好。”
“你好。”小真是朴实的小镇人,不是很善于这种程式化的打招呼,脸微微红了。低声和我说着:“姐,他看起来挺有派头的。”我的心跳了一下,没有说话。
到了派出所门口,车刚挺好,我和小真来不及等赵以敬,已经跳下车跑了进去。门口有个正在抽烟的警察,我打听着:“刚才是不是带回来5个人,在哪儿呢?”
那警察看了我一眼,抬手指着里头说道:“倒数第二间屋。”我和小真又快步跑过去,门开着,有两个警察在整理着卷宗,我问着:“刚才带回来的五个人的事是在这说吗?”
其中一个抬眼看了看我说着:“五个人?因为假护手霜闹起来那事?”
“是是。”小真急忙点头,一眼的殷切。
“调解完了,回去了。”那人低下头继续整理,态度很冷淡。
我和小真相视看了一眼,都很疑惑。这么快就调解完了?那调解的结果是什么?小真拽拽我的袖子:“姐,要不咱回家看看?”
我忍不住问着:“那五个人都回去了?都同意调解的结果?”
另一个人不耐烦的看着我说道:“你是谁?”
我竭力冷静的说着:“我也是当事人之一,刚从医院赶过来。”这时赵以敬也走了过来,看了看那两个警察,直接问道:“宋清义回家了吗?”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那两人警惕的看了看他,不再像对待我那么不耐烦扰,相互对视了一下,其中一个说着:“他没有,他打人了,我们还得继续调查。”
我全身的血“轰”的就冲到了头顶,凭什么要把清义扣起来?我脱口而出:“是他们寻衅在先,也是他们打人在先,为什么要把宋清义抓起来?”
“同志,请你注意用词。”先前整理卷宗的警察很严肃的看着我说道,“什么叫抓起来?我们对宋清义进行的是合法留置,警方有权在二十四小时内对他的事进行详细调查。”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啊?”小真急的快哭出来,“明明是他们讹人闹事,我们做生意的,想息事宁人,赔他一万块都不行,他们还在闹,还把我姐打的头都破了,你们怎么不调查他们?”
“你们也有人受伤了?”警察惊讶的看着我,“那你们怎么不把受伤的事先告诉我们出警的同事,再去治疗?”
“是警察告诉我们先去治疗的啊。”小真急忙说着。
“不可能。”警察挥手说道,“即使让你们先去治疗,也会先对伤者进行登记的,但是这里现在完全没有你们受伤的记录。”另一个警察附和道:“你们是刚才受伤的吗?不会是从别的地方磕了碰了说事吧。”
我和小真愣在了那,我们完全不懂派出所的办案程序,他们说的是真是假,是之前的警察调虎离山,还是现在这两个警察故意乱说,我们根本判断不出来。小真急的眼泪都掉出来了:“你们怎么这样?”
赵以敬走到前面,沉声问着警察:“什么时候可以放出宋清义?”
警察看了看他说着:“那要看调查的结果,他现在不仅是涉及打架,还有制卖假冒日用品,都需要详细的侦查。”
我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这不是调查,这是故意针对。我忍不住说着:“店门口就有摄像头,为什么不调出来看看那人到底有没有去过店里买东西?”
“我们怎么办案不需要你来教。”一个警察说话很不客气。我还要再说,被赵以敬拽着胳膊扯出了房间。小真看我们出来,也忙跟了出来。
我气的全身哆嗦,对赵以敬说道:“拉我出来做什么?有他们这么办案的吗,这分明就是…”
“好了。”赵以敬冷着脸打断我,“很明显这里没法讲道理,你在白费力。”说着走到车前:“先回家!”
我看了看眼泪涟涟的小真,也没办法,只好拽着小真一起上车,却还意气难平。赵以敬拿出手机,似乎在给律师打,大致说了下情况道:“你找人问问,背后是谁的主意。先把人弄出来。”
说着发动了车子。很快到了家里。我和小真下车,还好,家里父母这边没有人捣乱。妈妈听到我们回来开了门,看到赵以敬愣了一下,我忙介绍着:“这是我的朋友,赵以敬。”
却看到赵以敬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样东西。我仔细看了一下,脸却红了。他手里提了一盒丝绸。是丝之恒的牌子,包装很精美,却是我没见过的系列,可能是新产品。赵以敬一早去公司,恐怕就是为了拿这个过来吧。
老家是个丝绸重镇,自古以来就是产丝染绸的地方,所以老家旧时有个风俗,男方到女方家提亲,聘礼里是一定要有丝绸的,女方如果接纳了男方,便把丝绸挂在自家门前,表示这家的女孩子已经有主定亲了。还通过丝绸的质量,色泽,暗示着未来女婿的财力。
演变到了如今,聘礼渐渐从金银器皿变的花式繁多,但是唯独“丝绸”这项,仍然没变。准女婿第一次到未来岳父岳母家去,除了烟酒,是一定要带盒丝绸的。那是女方家里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