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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做错什么。」毅恩还是一派义正词严,不知反省。
「对,你没错,错的是我们,我和桑的观念太老旧了,以为喜欢一个人就应该是全心全意,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的,根本没想到原来为了一个人好,必要时也是要把爱分享给路人甲乙丙丁,所以我想桑及我都无法为了你这种「好意」而鼓掌或谢恩,抱歉,是我们错了。」
「乔,不要嘲讽我。」毅恩皱眉。
「那我要做什么反应?夸奖你吗?」乔冷笑。
「……桑也跟你一样生气?」
「我想应该不太一样,因为要被推给杰森的人又不是我。」他这个旁观者都这么火大了,聂日晴大概是气到吐血了吧。
「那么她提到杰森……不是因为杰森做了什么让她抱怨的事,而是我……」毅恩低低沉吟,回想她的表情和声调,她脸上没有太多愤怒呀!像在和他聊着天一样,音调平平的,几乎没有高低起伏,如果她在骂他,为什么不是指着他的鼻子咆吠,又叫又跳地痛斥他?至少他能从她的眉宇之间看到她的喜怒哀乐,他听不懂她的语言、看不懂她的反应,他很茫然……
「如果不是因为我认识你够久了,我会真的以为你是为了想脱手而把桑推给杰森,你现在是怎样了,老板用过觉得不错,推荐给员工也用用吗?」
「乔,你讲话再这么难听就给我试试!」毅恩超痛恨这种污蔑聂日晴的人身攻击,他被曲解误会反而变成了小事。
「我听到这种事情都会想偏成这样了,你认为桑呢?她喜欢你,因为你是你,如果随便一个男人都能代替你的存在,那么你还真是可怜!」乔无法控制自己酸他的语气。
聂日晴的笑脸跃上了毅恩的眼前,她在他面前总是很容易露出阳光似的模样,虽然私底下他曾听周遭友人在谈论她,说她老摆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冰山美人脸孔,但是在他的记忆里,她总是爱笑的。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看到他就会板起脸来?
他闭上眼睛认真思索,是了,就是从他「建议」她可以尝试与杰森先从朋友做起,他的小太阳失去了她的灿烂。
她生气了,为什么不告诉他生气的理由?
「@@我的本意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不想害桑把青春都浪费在我身上,我喜欢她,非常的喜欢,但是我知道什么才是对她最好……」
「最好的就是你跟她求婚,一切皆大欢喜!」
「我不可能再结婚!」毅恩吠过去。
「那你就离桑远一点!」乔吠回来。
「我没办法走开!」
「你不能娶她,却又想要她,你这种家伙简直差劲透顶了!」
两个大男人都在喘着闷气,喘吁吁地你一声我一声,叫骂之后,回复平静。
乔是沉默之中第一个说话的人。
「如果我现在在台湾,我一定会替桑揍你,先打断你两条狗腿再说。」
「所以你赶过来台湾吧,我等着。」
乔吁叹,真讨厌自己蹚进这种浑水,最惨的是他还认识男女双方,帮谁都不对。
「毅恩,我问你,你把桑介绍给杰森,为什么没有考虑介绍给我?」这个问题无关他喜不喜欢聂日晴,而是男性自尊的问题。
毅恩不假思索的说:「你是第一个被我刷掉的人。」
连第一关初审都没通过。
「小晴,昨天送妳回来的外国人是谁?」
聂日晴早有预料妈妈会有此一问,因为昨天毅恩送她回来时,坚持一定要送人送到她的房间,拒绝她提议送到大门口就好的意见,所以当然她妈妈会对毅恩的身分感到好奇,不过因为她还是坚持下和毅恩说任何一句英文,当然也不会替妈妈翻译毅恩说的话,所以碰了软钉子的毅恩也没多做停留,五分钟后便离开了。
她还比较讶异她妈妈有这个耐心等到隔天早餐才对她进行拷问。
「我的前老板。」聂日晴边用热毛巾敷脚踝边答道。因为她已经决定离开他的公司,所以他的名号前也冠上了代表过去式的字眼。
「他长得真不错,又高又帅,可惜就是不会说国语,不然当老公人选还不赖。」聂妈妈是标准的「外貌协会」荣誉会员。
「不会说国语就是最大的缺点。妳以为我想找一个完全和你们不能聊天的丈夫来比手画脚吗?」虽然她曾经真的想……
「这又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妳自己喜欢就好。」聂妈妈非常勤劳地在餐桌上布满清粥小菜。
「还是台湾人好,外国人没办法沟通。」聂爸爸在排碗筷。
「爸,那是对于你这种不会说英文的人来说才有沟通上的困难吧?」聂小弟在等开饭。
「不用浪费口水讨论这种话题,他只是一名路人甲,别说得好像他已经快成为我们家的一分子,OK?」听到门外电铃声响,聂日晴空出没带伤的那条腿,踹踹聂小弟。「最小的去开门——」直接奴役他。
「喂!很痛耶!也不怕那只脚也瘸掉!」
「当心我在你的碗里吐口水!」她威胁。
聂小弟只好乖乖屈服于淫威,快步飞奔到门口开门。
「姊!路人甲耶!」聂小弟嚷嚷。
「什么路人甲啦……好烫!」聂日晴贪吃热粥的下场,就是被烫红了舌头。她吐出舌,小手在嘴前扬呀扬,等到热烫的痛渐渐消退,她才噙着两泡眼泪转向大门口,怔住。
「弟,那个人是按错门铃的,送客。」她不多做其它累赘反应,立刻转开视线。
「他不是昨天送妳回来的前老板吗?」聂妈妈认出站在门外的毅恩,她立刻热情招待他,不过语言不通,她只能挥舞双手比画,以为把中文说不标准一点,外国人就能神奇地听懂她在说什么,不过聂妈妈还是很热情。「进来坐呀!进来……进……哎——」她干脆动手将毅恩拉进屋子里,指指餐桌,又做出扒饭的动作。
毅恩总算了解,她在邀他一块用早餐。
「不用客气,我是来接桑去上班。」因为他知道聂日晴今天一定跷班,所以他是来押人的。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小晴,妳来翻译一下。」
「我不懂他的英文。」聂日晴任性说谎。哼,她才不想再踏进他的公司。
「呃……我……」聂妈妈面向毅恩,指着自己的脸。「听……听,对,听……」换耳朵。「不……不……」用力摇手。「懂……呀这个要怎么比呀?懂……你懂不懂呀?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啦,总之,先吃饭啦——」聂妈妈将他推到餐桌旁,指着座椅,毅恩乖乖坐下,聂妈妈摆上新碗筷给他。
他正好坐在聂日晴对面,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却转开了。
「粥……小弟,你好歹是大学生,英文总会说吧,告诉他,别客气,多吃一点。」
聂小弟嘴角抽搐,这种重责大任丢到他身上会压死人的好不好?
「吃。」英文单字。这是他这个「由你玩四年」的大学生能做到最完美的翻译了。
「拿汤匙和叉子给他好了,我怀疑他会不会拿筷子,」聂日晴专心吃粥,但还是冒出这句中文。
「她说了什么?可以翻给我听吗?」毅恩求助于在场刚刚吐出一个宝贵英文字的聂小弟。
「……呃,你用汤匙和叉子。」几个词汇还难不倒聂小弟,只是他仅能挑重点用。
「我筷子用得不太好没错,所以用汤匙叉子比较顺手。」能懂聂日晴的一句话,让毅恩很高兴。
「来,汤匙叉子。」聂妈妈递给他汤匙,也帮他舀好粥。
「我赌他一定以为那碗是奶油白汤。」
听到聂日晴的声音又说出他无法理解的语言,毅恩惊喜抬头,不过她没看他,毅恩求助地转向聂小弟。
「呃……她想……你想……那是汤,但是那不是。」英文烂底子在第三句破功。可恶,他怀疑聂日晴不是在为难毅恩,根本是冲着他来的!
「这不是汤吗?」毅恩面对那一碗很陌生的料理挑眉,碗里白白稠稠的糊样,很像勾芡过度的浓汤呀。
面对一顿异国料理,他决定跟着聂日晴来动手,才不至于闹笑话。
看见聂日晴在碗里倒了肉松,搅和均匀,又撒上葱花,他照做,尝尝味道,发现出乎意料的好滋味。
她夹酱瓜,他学她;她夹菜脯蛋,他学她;她夹花生,他失败十次,但好歹也用叉子叉起破碎的花生。聂日晴瞟着他,心里突然涌起恶作剧的笑。她夹起一整块的豆腐乳,想也不想地塞进嘴里,毅恩立刻追随,也挖起一大块豆腐乳入口,脸色大变。
聂日晴噗哧一笑,然后嚣张的笑声再也止不住地哇哈哈狂飙。她就知道毅恩一定会害怕豆腐乳的味道,敢吃的人视之珍脏,不敢吃的人视之毒药,她就是恶意要看他铁青的脸色,算是报老鼠冤!
看到她在笑,毅恩知道她在整他。聂日晴看到他注视她的笑容,嘴角一僵,收起笑容。
「弟,帮我拿皮蛋。」她轻哼一声,掩饰她方才开怀大笑,转而命令聂小弟。
「她在说什么?」毅恩随即问向聂小弟。
「紧张什么呀?不用每个字都要翻吧?」先来句中文,聂小弟在冰箱旁的柜子上拿来两颗皮蛋,再用英文。「蛋,她要蛋。」一颗给老姊,一颗当然是给那个老爱模仿老姊吃饭模式的毅恩。
「你干嘛他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她接过皮蛋,开始剥壳。
毅恩看到皮蛋的黑墨颜色,浓眉扭成两道蹙折,再闻到味道,他已经非常肯定,这玩意儿他绝对不会放进嘴里。蛋不是应该由白色和黄色组成的食物吗?那现在除了黑色就是超黑色的蛋,又是什么东西?!
「谁教妳不肯自己用英文跟他说!」看看看,毅恩又露出那种急于知道聂日晴上一句在说了什么的认真。
「少啰唆!」聂日晴在迁怒。
「她说什么?」插嘴的英文,但没人理。
「聂日晴,妳真孬!用这种方式逃避现实!」
「我逃避什么现实了?!」
「桑在说什么?」突兀的英文还是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