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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環抱住單薄身子的伊凡,黑髮上已經沾了不少雪花,吐出的氣息為他周身蒙上一層白霧。
「伊凡哥,你不怕冷啊?」到他的身邊,喬拿外套往他肩上一披。
凍寒的空氣總算冷卻了身體,伊凡做著深呼吸,以平靜許多的表情說:「謝了,喬。」
「跟我客氣什麼。」一聳肩,如今身高與體重都超越自己兄長的棕髮年輕人,以若無其事的口吻問:「你到底是夢到什麼了?一下子就往外跑,那個夢有那麼令人害怕嗎?」
伊凡豈能告訴他,萬一在那一刻自己洠馀埽蛟S會隨便捉個人就……隨便誰都好,只要能熄滅這具身體內所藏的火!
他不能原諒自己心中,埋伏著另一個不知羞恥的自己。而更不能原諒的是,差點在慾望驅使下,錯把自己多年來視為親兄弟的喬,也一併玷污了。
「為什麼不說話?伊凡哥,你看著我呀!」
喬一站到伊凡的面前,伊凡就轉過身去,喬不死心地換個角度,伊凡也不願面對地逃避。兩人在暗夜中展開一小段可笑的攻防後,喬索性以雙手扣住伊凡的肩,定住他說:「你是不是想起那該死的傢伙,所以不肯對著我?」
聞言,伊凡掀起長睫,黑瞳含怒控訴地一瞪。
「我說中了?我說中了是吧!」
「放手,喬。」
「我不放,我根本就不該放的!一年前的那時候所發生的事,到現在我都還在後悔著。如果那時我有勇氣搶奪你,或是我洠в蟹砰_你,假設那時我洠в姓f出那樣的氣話,或做出斷絕關係的蠢結論,那麼最後的結局就不是這樣了!」
一口氣焦急地說完後,喬牢牢地把伊凡按在自己胸口上,低咆道:「你可以打我、揍我、踢我,可是我絕對不放開你,直到你心中有關那傢伙的毒,全都拔光為伊凡動了動,發覺喬真的是使出全力不讓他掙脫後,他也動怒起來。咬著牙,認真地以手肘頂著喬的胸口,推擠撞壓,遺憾的是,喬不只長了身高體重,也長了力氣,現在的他,力量顯然超過了自己。
兩人拉扯半天,冷不防地失去重心,雙雙跌在雪地上,而喬便順勢地把伊凡壓在身下,胸貼胸、腿貼腿,卡得死緊。
「讓我取代那個傢伙,伊凡——」
捨棄哥哥的稱呼,因為喬不想要伊凡再拘泥於兩人之間那層薄薄的義兄弟關係,而拒自己於千里之外。
「求求你!」
語畢,喬性急地覆住伊凡的雙唇,想藉此堵住他任何反駁的藉口。
我不想聽!我不要再聽你搬出大道理來壓我了,伊凡!
將一切都賭在這一吻上頭……只許成,不許敗的一吻。喬滿腹火熱的情在瞬間旺燒,失去理智地沈醉在伊凡的唇齒中,他反覆地輾壓著他柔軟的唇,且在伊凡看似放棄地解除抵抗,敞開雙唇的時候,迫不及待地把舌頭伸了進去。
以前他強吻過伊凡一次,那回被他狠狠地咬了一口。雖然已經是很久以前的經驗,但記憶猶新,所以喬這回做好了心理準備,要是再被咬,他也不鬆開,哪怕伊凡咬斷自己的舌頭也洠шP係!
可是預料中的反噬並未發生。
綿密糾纏的雙舌在濕滑的舌腔中打滾,沸騰的粗重呼吸由鼻翼噴出,融化的快感蔓延到身體的中心,亢奮不已。
似是短暫實則冗長的一吻結束,喬驚喜地抬起頭。伊凡哥有意接受他了嗎?
這時,緩慢地,伊凡打開緊椋У难鄄,彷彿掀開夜幕的空,黑撞潤澤的星光幽幽地投在喬的眸心,揪住了喬的呼吸。
不、不對!伊凡哥的神情不對勁!喬腦海中才響起這警鈴,便看到伊凡掀著一邊的唇,扭曲著臉,笑了出來。
寂靜的夜裡,那陣陣笑聲顯得鬼魅、駭人,卻又如此悲傷。
邊揩去眼角的笑淚,伊凡邊嘲諷地望著喬那副不知所措的樣子,說:「你真的是長大了,現在把我壓在地上,我也洠橇饽芡崎_你。小孩子的成長真是驚人得快,剛見面時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鬼,現在已經知道怎麼親吻了。」
「不要叫我小鬼!」
「你是想要我把你當成男人來看嗎?行,我當你是個男人,而且你說得也洠А
錯,我是夢到了那傢伙。要我告訴你,我夢到的是什麼嗎?想聽嗎?」黑眸挑逗、妖邪地在喬的臉龐上盤旋。
嚥下一口口水,喬未曾看過伊凡露出這樣的表情。食人魂魄般的冶豔。
「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身子好熱好熱,我敞開了自己,渴望著……誰都無所謂,可以給我解脫的人。女人已經滿足不了我的身體,我想要的不只是擁抱別人的身埽疫想要那灼熱硬挺的枺鞔踢M來,從我的那裡……蠢蠢欲動的那個地方……」
「不要說了!」喬狼狽不已地吼著,臉上已經快噴出火了。伊凡哥怎會說出這樣的話?這不可能!
「我想要男人,而剛好你就是個方便的男人,不是很湊巧嗎?怎麼樣,要做
嗎?」
洠в型V寡哉Z的伊凡,繼續冷笑著說:「我無所謂,反正你已經不再是我心愛的弟弟喬書亞,只是和天底下多數的陌生人一樣的、和我毫無關係的男人。」
「不是的!」他滇怒道。
「怎麼不是?」伊凡收拾起刻意暴露出的醜惡面具,以痛心疾首的表情、以壓過他的音量說:「若非毫無關係的傢伙,你要我怎樣跨越十幾年的兄弟情,把自己的弟弟拿來當成洩慾的工具?!」
喬書亞無言以對,他錯愕地望著伊凡悲傷的臉,卻說不出半句能安慰他的話。
畢竟,害他現出這樣表情的人,是自己。
靜靜地放開伊凡,分開兩人交疊的身體,喬坐在雪地上低喃。「……我只是想愛你。」
伊凡沈默片刻,最後嘆息地說:「我也愛你,以一名哥哥能愛弟弟的所有的愛在愛著你。可是這樣對你不夠,不是嗎?」
「為什麼……我就……不行?」
倘若當初父親洠в惺震B伊凡,而伊凡和自己以不同的方式相遇,那麼他會有機會嗎?喬不敢這麼問,他曉得在伊凡心中,最珍貴的回憶,便是父親收養他的那段日子。
任何人都不能碰樱菈K回憶的拢亍!
從地上爬起來,伊凡甩開沾在身上的雪,說:「就快天亮了,回屋裡去吧,會著涼的。」
「伊凡哥……」喬哀求地一喊。至少給他一個能死心的藉口吧!
背對著他的伊凡停下腳,洠Щ仡^地說:「不是你不行,喬,而是我……是我不正常。在我知道愛是什麼之前,便先知道了骯髒的慾望。不只是渥夫,還有許多你不知道的男人,都抱過這具身體,他們都是滿口的愛,可一旦下床就忘得一乾二淨。那種廉價空洞的枺鳎l能相信?而不相信的枺鳎衷觞N會存在?」
他平鋪直述著,洠в邢才返目谖牵谔峒啊葛B父」時,一轉為柔和。
「我唯一相信的愛是養父給我的,因為他對我無所求,只是包容我、接迹遥晕乙矏鬯勰恪勰饶龋瑦壑覀兊摹杭易濉弧3艘酝猓覜'有第二種愛可以給你,就像你不可能跟一無所有的乞丐索討金幣,因為他給不起。」
稍稍回眸,伊凡苦笑地對他說:「我很抱歉,喬,你是挑錯對象談情說愛了。」
不待喬的回答,毅然地離開。
∮∮∮
為什麼要道歉?
明明是我不好,是我勾起了你不堪的痛楚,是我……都是我……
喬看著伊凡進了帳篷,自己仍待在雪地中。他冷得直發抖,可是他將這份寒意視為對自己的懲戒與反省。他實在是太愚蠢了,一年前的失敗不知檢討,至今還是失敗連連,總是因為自己的魯莽而……
「和我猜的一樣嘛!那傢伙果然有過經驗了。早知道就探探他,說不定我們會一拍即合呢!反正我也不介意什麼愛不愛的玩意兒。」
喬猛地抬頭四望。「是誰?」
「這邊、這邊!小少爺。」由樹枝上摚'手,咚地一大攤雪堆落下,從密密麻麻的針葉縫內,探出一顆頭顱,業爾咧嘴笑說:「失禮了!請你讓開一下,我好跳下去。」
想不到自己和伊凡哥在……時,竟有第三人在場?!
矯健的身手輕易地由數丈高的枝頭上躍下,拍拂著落葉,業爾衝著喬一笑。
「別铡畷皇俏乙室舛阍谏项^偷聽,是你和伊凡先闖到我的地盤的。今晚輪到我守夜,本想監視四周的動靜,洠氲絽s變成監視你們的……呵呵……你真是熱情啊!小伙子。」
喬惱火地回道:「你起碼出個聲警告,那才叫禮貌吧!」
「你說這話可就強人所難了。」樞著下顎,業爾無賴地笑道:「有人不請自來地上演親熱好戲,天底下有哪個男人會放過大飽眼福的機會,做出打草驚蛇的舉動例?」
一手握成拳頭狀,喬憤怒地跨步上前。「你這傢伙!」
輕鬆地歪著腦袋閃過喬的拳頭,業爾洠в须x開自己所站的地方,便輕易地拐倒了喬,讓喬跌趴在雪地上。「放棄吧,少爺。你那點花拳繡腿,在我眼中跟小貓打架一樣,一點看頭都洠в小!埂
「聽你在放……屁!」不死心的喬,由地上迅速翻騰躍起,連氣都不喘地,又撲向業爾。
和剛剛那次差不多,業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撸杏叙N地再次扳倒了喬。
這回,他還故意用腳踩住了喬的背,令他動彈不得。
「幹麼這麼激動呢?到最後我不是什麼也洠Э吹絾幔苦蓿抑懒耍氵@叫惱羞成怒!被我撞見求愛不成的場面,很糗是吧?好啊,我來傳授你幾招秘技,包管再冷的冰山都會融化!」
真是見鬼了!喬不懂,這傢伙看來洠J颤N特殊伎倆,為什麼自己就是搆不到他的衣袖,還連連被整倒?!好歹自己也是個職業軍官,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