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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宏料知无碍,仍嘱咐了金蝉几句,方始分手,隐形飞起。
行时石生笑对干神蛛夫妻道:〃我和你夫妻二位奉命策应,随意行动,不似他们各有一定方向去处。本想随同钱莱,由地底穿入魔宫,但我不善长穿山地遁,须仗钱莱开路,万一困在地底,岂不进退两难?洪弟又要去与魔女相见,算来算去,只有同你二位一路最好。这样,我的竹叶灵符便可省下,留备他年之用,只是私心重了一点。〃干神蛛立时接口道:〃这有何妨?内人虽然附形重生,仍然可以与我合为一体,本就多出一片,我三人同行最好。万一此符非用不可,我多出的那一片送你好了。〃石生笑道:
〃岂有此理!我不愿损人利己。只求携带同路,到了那里,再相机行事。不能保全,也是无法。〃
此时金蝉心急,已先飞走。钱莱原定与乃师一明一暗,由地底入魔宫。因前半还有不少路程,恋师心切,明知前途就要分手,依旧同行。金蝉见他对师忠诚,自更喜爱。
师徒二人都是幼童,差不多的年纪,人均俊美,看去直和亲兄弟一样,亲热非常,谁也不舍分开。眼看飞近滇缅交界,遥望前面乱山杂沓,高矗排空,中有一条峻岭,本身已经高出天汉。岭头上更有一峰突起,宛如长剑卓立云空,形势奇险。峰的上半已被云雾遮住,二人虽在空中飞行,竟会望不见顶。知道火云岭神剑峰已经在望,枯竹老人所指示的地方也早过去,二人只得分手。
钱莱看过神驼乙休的仙示,知道师父此行危难必多,十分依恋,但是不能同往,于是恨极尸毗老人。他人又胆大机智,惟恐误事,意欲赶到师父前面,先将敌人绊住,免与乃师为难。分手之后,心想:〃隐形神妙,更有六阳辟魔铠,隐现由心,只要此时穿山,便不致被敌人警觉。那片竹叶灵符也许保全,多此一件防身隐形之宝,岂不更妙?〃
念头一转,别时便和金蝉商量,将他送进地面,等到穿山入内,取出宝铠穿上,便可免去用那灵符。否则来时忘了先穿宝铠,乍一使用,必有宝光闪耀,难保不被敌人警觉。
金蝉初收这好徒弟,自是钟爱。心想:〃全路均有灵符隐身,虽然稍过界限,必无妨害。〃闻言笑诺,便将遁光按落。眼看钱莱穿人山石,.方始前飞。钱莱刚穿人山腹之内,便将宝铠取出,手掐灵诀,往上一抖,宝光闪处,全身便被碧光裹住。再试往前飞行,竟比平日地遁要快得多,几乎能与石完天赋异禀的人并驾齐驱,好生欢喜。随将宝光连身隐去,加急向前飞驰,箭一般穿行山石泥土之中,不觉已到神剑峰山腹之内。
尸毗老人法力虽高,毕竟明不敌暗,枯竹老人又算就路程远近,先在数千里外布就迷阵,骤出不意;他又骄狂自恃,以为人在方圆五千里内,言动如同对面,便敌人诸长老前来,也瞒不过。万没料到几个后生小辈,如此大胆,敢于深入虎穴。先又由魔镜中看出朱文曾用法牌传声求救,断定金蝉必由海外飞来。不知神驼乙休早已备悉因果,预有布置,先示机宜。特命众人按照所指途向、日期到达,故意赶前一日,到了途中,再行耽搁,这一天恰值尸毗老人每月一次的祭炼魔法之期,刚巧错过。金蝉急于赴援,偏不听话,本来快要自投罗网,中途忽被枯竹老人接住。此事原在乙休算计之中,尸毗老人却不知道,等到炼完魔法,想起金蝉和其他应援的人均应到达,至少也在途中。随意行法观察,忽见几道峨眉派的遁光合在一起,刺空飞渡,途向却又不对。老人心方奇怪,意欲占算来此人网的有无金蝉在内。心想:〃如不自行投到,便亲身赶去。〃心念才动,遁光忽然分成三起,相继失踪。再一占算,竟算不出他们的底细,仿佛来人不是朝神剑峰飞来,另有去处。以为峨眉派门人众多,也许路过。因为断定金蝉必来落网,也许在小南极有事,还未起身。反正来人只要飞进五千里内,立可查知。恰值魔女来见,父女闲谈,一时疏忽,就此忽略过去。过了些时,老人忽然想起:〃先前御遁飞行的人为数颇多,至少也有六七个。就说空中路过,不来本山,怎会中途不见,所经之处,又是一片城镇的上空,是何隐身法,如此神妙,连踪迹均难查知?〃越想越疑,暗忖:〃对方诸长老多非弱者,妙一真人夫妇、玄真子更是道法高强,自己将他子女门人擒来,岂肯甘休?这等强敌当前,如何托大?莫要中了他的道儿。峨眉派的隐形法出名神妙,至多只能查听出一点破空之声。以自己多年威望,休说被他将人救走,只被深入魔宫,也是丢人。〃
想到这里,立动盛气,竟不惜损耗元气,一口真气喷向所炼宝镜之上。仔细一看,齐灵云、孙南这一对少年男女,在太乙青灵旗门之内,已各运用玄功入定,一任主持行法的门人施展魔法环攻,毫不为动。因对这两人无甚恶感,还不怎样。再看下余被困的人,只余娲门人毛成、褚玲二人本是夫妻,易受摇动,成了连理。灵峤男女诸仙共十六人,只有丁嫦之徒赵蕙和赤杖仙童阮纠之徒尹松云,二人本是情侣,先为魔法所迷,几乎败道。眼看不能自持,快要入网,忽又警觉,虽与欲界六魔强抗,备受苦难,仍能支持。当初祸首,一个陈文玑明明已下山,竟不知隐藏何处,无法寻踪。宫琳虽被擒来,分明是一个最重情感的人,似乎受了高明指教,预知有此一难,更有异宝防护心灵,连法力也未失效,一任魔火、金刀环攻,老是心光湛湛,分毫奈何不得。内中虽有几个功力稍次的,都能忍苦强支,并无大害。最可气的是朱文,头悬宝镜,身有朱环、仙衣,休说魔火、金刀不能近身,那诸天五淫、欲界六魔连现诸般幻象,也都视若无睹。他自觉此举曾用不少心力,事前并用魔法隐蔽,不令对方师长预先警觉,哪知仍是无用。万一满了时限,全都脱了困出去,自己向不食言,这等大举,连此未学后辈,一个也奈何不得,岂非奇耻?
尸毗老人方在急怒,忽然觉出破空之声,似往魔宫这面飞来,但一任行法施为,人影依然不见。知道来人必有至宝隐形,不肯服输,有意上门来拼。对头并还故示大方,意存轻视,自己不来,只令门人出动。越想越有气,不由大怒,把心一横,一面查听飞行之声,一面准备破那隐形之法。只等将人擒到,便将大小诸天阿修罗法,连同所炼的阴阳神魔,一齐发难,决不轻放一人逃走。他这里妄动无明之火,只顾注意那声音来路,不知那竹叶灵符只要落地不动,便现身形,无须破法;一经飞遁,身形立隐。这类上清太乙青灵神符,恰是对头,并非魔法所能破解。另外几个敌人,一是具有穿山遁地之长,已经深入根本重地,就要去往魔牢扰闹;下余诸人,也都得有高人指点传授,分路来投,不等到达,自现身形。所以一个也查看不出,却听飞行之声越来越近。此时魔宫为防敌人师长亲自来援,自半山入口以上,全都设有禁制,外观一片云雾笼罩全宫,内里埋伏重重。因听飞行之声甚急,来人功力颇高,恐他知难而退,特意开放禁网,纵其人内。
刚一施为,破空之声已经到达峰顶,未容放出魔光去破隐形,来人已先现身。原来是一个十五六岁的美少年,星眸秀眉,面如冠玉,仙风道骨,俊美无伦。老人本来极爱俊美幼童,一见来人竟有最好根器,如能强行收到门下,岂非快事,口角微露笑容,未及开口。
金蝉来时早有准备,一见落处乃是大片园林宫殿,到处珠光宝气,霞彩辉煌,琪花瑶草,美景无边,但一心想寻朱文下落,无心观看。刚由一片高大花林之中飞将出去,瞥见殿前白玉平台玉榻之上,坐定一个自发银髯,手持白玉拂尘,身材高大的红衣老人,身旁分列着七八个美貌宫装的侍女,面前悬着一团黄光,估计便是尸毗老人。只见他见人飞到,面带笑容,似要开口。金蝉情急太甚,顿犯童心,不问青红皂白,开口便喝问道:〃你便是尸毗老魔头吗?你将我两个姊姊和师兄困在何处?快些说来,免我动手!〃
老人戒条最恨呼名冒犯,因见金蝉天真稚气,反倒消了怒意,喝道:〃无知孺子,凭你这点微未道行,也敢孤身来此捋虎须么?我不值与你动手,你既敢前来,当有几分定力。
朱文贱婢本是你的情侣,想要见她不难,我送你往天欲宫五淫台上,结一对小夫妇,永在我的门下如何?〃金蝉因想听他说出朱文下落,本在强忍忿恨。及至听到喝骂〃朱文贱婢〃,已经有气,再听到未两句,不由怒火上冲,大喝:〃放屁!我今天与你拼了!〃
金蝉本极胆大,近来暂充七矮之首,以为身是众人表率,遇事持重,其实并非本性如此。这时救人情急,哪还顾甚厉害。又见对方毫无防备,竟想冷不防施展全力,与之一拼,万一能胜,岂不是好?把来前李洪所说魔法厉害情景,忘了一个干净。口中喝骂,两手施为,除玉虎因受枯竹老人指教不曾使用外,举凡太乙神雷、七修剑、修罗刀等所有法宝、飞剑,全数发将出去,一时电掣雷轰,声势猛恶已极。满拟敌人近在咫尺,这等猛烈神速之势,怎么也不及防备,多少总受点伤。哪知他这里刚一发动,猛瞥见黄光也一闪,台前立涌起百丈黄云,霹雳声中,耳听老人厉声喝道:〃大胆小狗,竟敢如此无理!且让你往我魔阵之中见识见识。〃同时所有法宝、太乙神雷全被黄光挡住,连那玉石平台也未伤毁。只修罗刀二十六道寒碧精光冲入黄光云层之中。微闻老人〃咦〃了一声,跟着便觉飞刀有了吸力。金蝉惟恐有失,忙照嫔姆所传,运用真气奋力回收,居然收转。就这样,收时也颇吃力,似由敌人手里强行夺回,心中大惊。猛觉眼前一花,黄光忽似匹练升起,悬向空中,又宽又长,敌人又在光中现身。另一平台上飞起几个魔女,内有二女似已受伤,被同